歲歲如歌完整後續

2025-06-2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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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我一個,還真是多了。

父親嘆息一聲,說讓我好好冷靜冷靜便掛斷了電話。

我深呼吸一口帶著花香的空氣,轉頭便看著學長捧著滿天星大步走來,他將滿天星遞給我,摸了摸鼻子有些侷促地問我可還喜歡?

即使我情緒平靜,他也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不愉。

我垂眸看花,恍然想起滿天星的花語:默默守護、愛戀。

猶記得從前,我與父母產生矛盾分歧時,周一笙總是擰著眉頭看我,甚至還會指責我脾氣又臭又硬……

我傾身抱住學長,他身體明顯一僵,而後收緊了搭在我腰側的手臂。

我聽到了他的心跳聲,一聲快過一聲。

突然就貪戀起了這份溫暖。

16

在一起第五年,我和學長的女兒滿了三歲,九月份就可以讀幼兒園了。

因為戶口的問題,學長要回 H 市一趟。

本來我是不準備跟他一起去的,可閨蜜知道後,硬是撒嬌賣萌讓我去看看她。

跟閨蜜兩年多沒見,我也著實有些想她,遂決定跟學長一起過去。

到底正事要緊,來到 H 市後,我跟學長第一時間趕到了當地派出所,他去辦理女兒戶口的問題,因為要等很久,我索性牽著女兒在另一邊的街道口閒逛。

大概是到了陌生的地方,女兒好奇地四處看,連路都不願走了,伸出手臂讓抱。

這個孩子被學長慣得有些嬌氣,稍有不如意便掉金豆子。

我抱著她逛了一圈,在一個街口拐角處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幾乎下意識我抬腳想離開。

下一秒,周一笙抬頭,他視線掠過我後,又猛然回頭看過來。

我倆隔空對視一線,我抱緊了懷裡的女兒,面無表情地別開臉。

最熟悉的陌生人,不過如是。

餘光瞥到周一笙將手裡抽了一半的煙按滅,而後大步向我走來。

我不欲與他有所牽扯,轉身就想離開。

周一笙在後面喊我:「李茹格——」

我皺了皺眉,到底停住了腳步。

周一笙大步向我走來,他看了看我,又愣愣地看著我懷裡的女兒。

良久,才皺著眉頭帶著指責的語氣道:「女兒都快六歲了,怎麼看起來那麼瘦小?」

哈?六歲?

周一笙不會覺得,離婚後我還會獨自一人生下他的孩子吧?

17

大概是意識到了危險,女兒瘦弱的手臂緊緊抱住我的脖子,她將小腦袋埋在我的肩頭,悶聲叫著爸爸。

我安撫式地輕輕拍拍她的後背,繼而看向周一笙,六年不見,他變化並不大。

再次相見,我們沒有客套好久不見,也沒有相見生厭。

我對他的喜歡和怨憎早已在六年的時光里盡數消散。

周一笙抬眸看我一眼,視線再次落在女兒身上,他面色有些複雜,眼眸半垂,神色難辨。

結合他剛才的言論,我能猜到他的想法,無非是覺得我的女兒是當年流掉的那個孩子……

如此說來,也就是他到底還是知道了那個孩子的存在,且六年未做出任何表態?

不愧是他周一笙!

我突然有些想笑,笑意還未扯起,濃濃的悲哀便席捲心頭。

瞧瞧,我當初眼瞎到了何等地步?

沉默片刻,周一笙向前走了一小步:「你——」

他的話被另一道聲音打斷:「阿軟。」

女兒聽到這道聲音瞬間來了精神,她噌地抬起小腦袋,對著出現在街道口的學長喊「爸爸」。

學長視線在周一笙身上停留片刻,而後大步向我走來。

他沖周一笙點了下頭,伸手從我懷裡接過女兒,女兒乖順地偎在他肩頭,間或奶聲奶氣地喊幾聲爸爸,學長摸著她的小腦袋,笑容極其寵溺。

餘光瞥到周一笙滿是驚詫錯愕之色,他應當認得學長。

我心底莫名湧上一股痛快的情緒,淡淡道:「我女兒剛滿三歲。」

周一笙眼裡的那抹看到我女兒時溢出的光,緩緩碎裂開來。

周一笙ţû₈,大夢六年,也該醒了。

18

學長哄了女兒一會,又看向我。

他單手抱著女兒,另一隻手伸過來牽我的手:「走吧。」

我點頭,自然地牽住他的手。

我倆轉身剛走出幾步,迎面又遇到一個熟人——秦箬。

讀書時她成績優異,是周一笙學生生涯中最大的對手!

我記得,她和周一笙曾相見兩討厭。

在學校里,她和周一笙倆人除了一起參加競賽似乎也沒有過什麼交集,即使迎面遇到,也是相互嫌棄地別開眼不看對方……

秦箬看到我時明顯也是一愣,繼而不自然地抿了下唇角,避開我的視線看向她右手邊。

她右手牽著一個六七歲左右的男童,那個男童在看到周一笙時,掙開她的手,嘴裡叫著「爸爸」,向周一笙跑去。

哦,原來如此啊。

在這一瞬,我還有什麼不能明白的?

我回頭看了眼周一笙。

周一笙唇角囁嚅幾下,別過頭去,不敢同我對視。

學長拉我手的力道緊了緊,我若無其事地回過頭,跟他一起繼續往前走。

跟秦箬錯身而過時,我聽到了她的聲音——

「茹格,恭喜啊。」

我一怔,繼而冷笑出聲:「還得謝你成全。」

呵,曾介入我婚姻的小三,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裝出虛情假意的模樣?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18

從 H 市回來後,我們一家三口的生活又恢復平淡充實中夾帶著甜ẗŭ⁹意。

半個月後的某一天,我在修剪花枝時抬頭,看到學長抱著女兒,臉色陰沉地看向窗外。

他為人向來溫和,相處多年,我還是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窗外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周一笙正站在院子裡跟奶奶說話,眼睛卻一直看向窗戶這邊。

難怪學長臉色這般難看,可周一笙突然來這裡做什麼?

學長安撫好女兒後,側首看我一眼留下一句「你別出去」,說罷自己便推門走了出去。

我透過窗戶看到他跟周一笙在交談,兩個年紀相仿的青年身上透著不同的氣質,各有千秋。

我掠過周一笙看向學長,視線一經落下,竟再也移不開。

這般劍拔弩張、渾身充滿敵意的學長是我從來不曾見過的模樣。

我多看了他一會,自己都沒意識到彎了唇角。

學長推門進屋時,我嘴角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回,他明顯一愣,眼眸深了幾深,意味不明地問我:「這般高興?」

知他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坦然解釋:「嗯,我從不曾見過你對誰的敵意這般大。」

學長聞言臉色稍霽,他將玩積木的女兒拎起,隔著女兒將我攬進懷裡,耳朵傳來他的聲音:「去跟他說清楚吧。」

頓了一頓,他又道:「……別犯渾。」

19

我站在院子裡的葡萄藤下,跟周一笙面對面站著。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不見,他看上去憔悴了不少,許是來得匆忙,竟連胡茬都沒有剃乾淨,衣服也有好幾處添了褶皺。

這不是我印象中的周一笙會有的模樣。

他看著我,也不說話,空氣中一陣靜默。

奶奶大抵受不了這種氛圍,拄著拐杖站起身,只說院子裡有點悶,她想出去走走。

等奶奶走遠了,我才率先打破沉默,問道:「周一笙,雖然過去那麼多年了,但我一直都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周一笙死寂的眸里復又燃起一絲希翼。

我猜,他約莫是以為我要問他有沒有愛過我。

呵!膚淺。

周一笙清了清嗓音,開口時還是難掩嘶啞:「你說。」

我看到窗戶處的高瘦身影揚了揚唇角,逼進一步低聲問道:「偷吃的,香嗎?」

周一笙愣在原地,臉上表情寸寸龜裂,嘴角囁嚅幾次再不曾吐出一個字來。

一種名為痛快的東西湧上心頭。

周一笙握住藤架的指骨泛著青白色。

「對不起……」他說出了遲了六年的道歉,又道:「我以為,以為……」

餘下的話竟是再也說不出口。

以為什麼?

以為我愛他至深,便是離婚也會獨自一人生下他的孩子,含辛茹苦地撫養長大?

可是周一笙啊,這世上並沒有誰生來就是欠誰的,都過了而立之年你怎麼還不明白?

我不語,目光淡漠地看著他。

周一笙與我對視,他雙眼布滿了紅血絲,末了留下一句:「李茹格,你多半是不信的,可我真的後悔了……」

我一怔,繼而緩緩笑了。

那又如何呢?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周一笙並不是真正的後悔,他只是看到我離開他後過得並不差,甚至比跟他在一起時還要幸福,他心裡覺得不舒服而已。

換而言之,就算周一笙真的後悔了又怎樣呢?

他憑什麼在傷害了我之後,時隔數年,又跑到我面前跟我說後悔?

別在我面前提什麼浪子回頭,我這輩子最瞧不起的就是浪子回頭!

20

六年不見,周一笙還能心安理得地以為我會生下那個孩子,依仗的不過是我曾經對他獨一無二的偏愛。

等到真正意識到失去,他心裡接受不了也是一種必然。

我終究比他豁達,並無意與他多做交談,言語中只催促著他早些離開。

周一笙離開了我家,卻沒離開這個小鎮。

他在鎮上找了一家旅館住下,每日清晨都會站在遠處遠遠地看著我這邊的方向。

學長臉色一日比一日陰沉,卻儘量不在我和女兒面前露出情緒。

終於有一天,學長在夜半趁我熟睡之際,輕手輕腳地穿衣出門。

等他走後,我起身偷偷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學長約見了周一笙。

我蹲在窗戶下,偷聽他們說話。

一陣靜默後,周一笙先開口——

「在來這裡之前,秦箬已經全都告訴我了,我跟她再次見面,其中原有你的手筆。」

我心下一驚,又快速平復下ṭůₛ來。

哦,讓周一笙崩潰的原來是這個點。

學長不語。

又聽周一笙咬牙切齒道:「真是好手段啊。」

又是一陣沉默。

我悄悄站起身透過窗戶留下的縫隙向屋裡看去。

「那又如何?」學長站在白熾燈的陰影下,我這個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到他清冷的聲音,「愛情本就是要靠自己爭取,不是嗎?」

學長聲音里滿是諷刺:「我十八歲開始喜歡李茹格,二十八歲更喜歡她,如今三十二歲對她的喜歡始終只增不減,而你不同——

「你骨子裡就有著不安分的基因,倘若當初沒有秦箬,日後也會有趙箬李箬……李茹格跟你在一起如同水深火熱,機會擺在我眼前,我為什麼不能爭取?」

「那李茹格如果知道了呢?」周一笙聲音里隱含期待,「李茹格如果知道了你曾經算計她的婚姻,你敢保證她心裡就不會有芥蒂嗎?」

有一瞬間學長走出了黑暗的陰影,他臉上表情晦暗不明。

下一刻,他復又隱在黑暗裡。

21

次日,再次看到周一笙時,我向著他走了過去。

在他開口之前,我開門見山:「你們昨晚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周一笙眼裡迸出一絲希翼的光來。

他抿了抿唇:「茹格,我和秦箬之前並沒有,一切都是……」

我態度冷硬地打斷他:「之前咱們的婚姻本就不幸福,你對我不曾上過心,你父母包括你妹妹更是認為我嫁給你是高攀,從不曾接受過我。

「離婚六年,你我已各自有了新的家庭,你突然不遠萬里跑來找我,對得起……」我止住話頭,冷笑,「周一笙,到底夫妻一場,別讓我看不起你。」

周一笙眼裡最後一絲光徹底熄滅。

「緣分到頭,好聚好散。」我將周一笙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他。

遠處,學長抱著女兒在沖我招手,我揚起唇角,越過周一笙大步向他們走去。

女兒在中間,我和學長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我們一左一右牽著女兒的小手向花田深處慢慢走。

陽光依舊燦爛,所有的日子依舊美好。

一段婚姻的終結並不是不幸,而是邁向下一站幸福的開始。

生而為人,總會遇到這是各樣的艱難險阻,你只需秉持初心不變。

會有人願意穿過層層迷霧,奔你而來!

番外《周一笙》:

1

刺眼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眼睛上,我從宿醉中醒來,只覺頭痛欲裂。

偏枕頭邊的手機還在不識趣地響著,「秦箬」兩個字反覆在螢幕上跳動,一股煩躁從心頭而起,我將手機重重摔在牆上。

四分五裂。

世界歸於平靜。

我捏了捏眉心,李茹格說的那些話仍在耳邊迴蕩,一字一句無不是在與我撇清關係。

明明是我曾說過的話,可她將這些話還給我時,我才知道,字字誅心。

離婚六年,我們各自有了家庭,不該互相打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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