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盈更是在得到婆婆的盡心照顧後,完全站在了婆婆那邊。
所以,樊慧雅坐不住了,她暗地裡鼓動我道:「徐蔓,方盈那賤人肚子越來越大了,你還不行動嗎?到時候等她生下男孩,你在顧家的地位就更加沒有了。」
我則淡笑著回她:「從一開始我的目標就只有兩個字:離婚。那個孩子生下來,剛好是顧明出軌的鐵證,我為什麼要干預呢?」
其實一開始,樊慧雅寄給我的照片已經夠我起訴顧明了。
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吞掉顧家全部的財產,那顯然不切實際。
之所以和樊慧雅合作,是因為有些傷害,是無論多少金錢都彌補不了的。
報復顧明,把顧家絞得天翻地覆才是我的目的。
而樊慧雅,無疑是最好的一顆棋子。
我並非完全不在意顧明私生子的降生,對被傷害的原配妻子而言,私生子的存在就是他的原罪。
可我知道,我表現得越淡定,樊慧雅就越急切,我只需靜觀她的行動就好了。
9
終於,方盈在懷孕第五個月的時候,在顧明書房門口踩到了鋼珠,一個猛撲摔下了樓梯。
依方盈的話來說是踩到了珠子,可事後在別墅里並找不到那顆珠子的存在。
婆婆將矛頭對準了我和樊慧雅,在她看來,無論是我,亦或是樊慧雅,都是方盈流產的最直接受益人。
而公公則在樊慧雅耳邊風的吹拂下,認定是方盈不小心摔跤還要拉一個人下水。
彼時他厲聲呵斥婆婆道:「徐蔓是你的兒媳婦!連慧雅都信任她,你居然懷疑到她頭上來!還有慧雅,她有什麼理由要害方盈的孩子?我看你是借題發揮,要把不喜歡的人都趕出我們家!」
公公都如此發話了,顧明也連忙再旁幫腔道:「我看也是,就是方盈自己摔的。孩子沒了就沒了吧,本來我就沒打算要。以後想要兒子,讓蔓蔓給我生一個就是。」
顧明邊說邊搭著我的肩,試圖安撫被婆婆冤枉了的我。
我冷冷笑了聲,藉由著「委屈」的由頭,拂開了顧明的手。
10
方盈那一摔,流產大出血,還致了殘廢,後半生幾乎不可能離開輪椅了。
而在她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顧明和婆婆將她趕出了家門。
我和婆婆的矛盾也愈發白熱化,從前刻意保持著距離的我和樊慧雅,也因著她為我說話一事可以光明正大地來往密切了。
甚至當著婆婆的面,我還會親昵地喚樊慧雅為「小媽」。
婆婆的精神已在崩潰邊緣,而沒多久樊慧雅懷孕的消息更是將她一擊倒地。
她再次被氣暈了過去。
而在得知樊慧雅懷孕後,我則表現出由衷的欣喜,當著顧明的面對就公公道:「爸,小媽無名無份給你生孩子,你可得在別的地方好好補償她。」
「那當然!過兩天我打算把市中心的那套別墅過戶在慧雅名下。」
公公也很高興,面上儘是老來得子的喜悅之色。
樊慧雅撫著尚未隆起的小腹,微笑著問顧明道:「顧明,你更想要弟弟還是妹妹呢?」
「都行。」
顧明應得簡短,即便他再怎麼想討好公公,此情此景下也很難綻開笑容。
不在公公面前發作,已經很了不起了。
可公公和樊慧雅一走,他便沉聲沖我發火道:「我們對樊慧雅好就是走走表面功夫,你怎麼還誠心實意恭喜上了?還讓爸要好好獎賞她?!你要知道,樊慧雅從爸那邊拿到的一切,歸根結底都是從我們身上剝削的。關起門來,我們倆才是一家人!」
「我走的就是表面功夫,就算我不替她討賞,爸就不會給了嗎?以後這孩子生下來,爸給錢的地方還多著呢。媽已經惹得爸那麼不高興了,我不得先捧著呀。」
這是顧明第一次沖我發火,畢竟連他出軌這麼大的事我都善解人意原諒了他,他要衝我發火也發不起來。
可見他已經被逼急了。
可我也不氣,因為,我等的就是他和樊慧雅咬起來。
11
樊慧雅其實早和我說過,她在別墅周圍安裝了非常多針孔攝像頭。
那些挑釁顧明的話語是她有意為之,她要逼顧明對她下手。
她自信地認為早做防患顧明就傷害不到她,等顧明真的對她下手時,她再拿著這些顧明故意傷害未遂的證據去報案,量不量刑另說,至少他在公公那裡就會被判「死刑」了。
屆時,她就可以完完全全將顧明母子倆踹出顧家,獨占顧家的所有財產了。
樊慧雅做此美好願想時,好似忘了曾經承諾我要給我該得的那一份,面上都是「我全都要」的神情。
也是,我能指望一個為了錢蓄意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和我講什麼仁義道德呢。
況且我,本也沒有真心要和樊慧雅合作。
我說過的,任何一個私生子的存在都是原罪。
所以,我佯裝無意,發現了針孔攝像頭,並將它們呈交給了顧明,並佯裝困惑道:「樊慧雅裝這些針孔攝像機是要偷拍什麼呢?論見不得光,那也是她吧。」
顧明反應倒是快的,他冷哼了一聲:「防我對她的孩子下手吧。能想到這層面上,指不定方盈的孩子真是她害死的,所以才會站在施害者角度看問題。」
「害,那她真的想太多了。再怎麼樣那也是條生命,我們怎麼能對她下手呢,不就多分點財產出去嘛,算了,這也不是我們能干預的。」
我仍是佯裝勸著顧明,實則暗暗添了把火。
顧明果然在聽到未出世的那個孩子講來要瓜分他的財產時,登時變了臉色,「誰說不能。」
「你要怎麼做?」
近來和顧明的交談我都有錄音,為了他日後真的有所行動後好作為證據呈交給警察。
可顧明到底是防著我,他沉吟了片刻後只是道:「你別管了。」
也是,從一開始就背叛我的男人,能談什麼夫妻同心呢。
12
果不其然,在我和顧明那段交談過後沒多久,樊慧雅就出了車禍。
她在別墅里十二萬分小心,可別墅外卻防不勝防。
那場車禍,讓她失去了一條腿,孩子更是沒可能保住。
公公對樊慧雅到底還是有幾分感情的,樊慧雅出車禍後他全程在醫院陪護,那幾天鮮少回家。
婆婆則和顧明天天在家開香檳,母子和好如初,並看不出一絲曾經的芥蒂。
母子沒有隔夜仇,可婆婆對我卻不同。
即便顧明和她解釋了我對蔡慧雅是逢場作戲,婆婆依然冷哼道:「沒有她的提議,樊慧雅根本就住不進我家,哪還需要她逢場作戲了。」
可她忘了,一開始逼著她接受樊慧雅的,是她的親親兒子。
不過無所謂,已到了我要收網的時候了。
樊慧雅在別墅里所有她可能和顧明母子倆接觸到的地方都放了針孔攝像頭,而我則將針孔攝像頭放在了顧明的書房裡,以及監聽了他的手機。
是以,我輕而易舉就得到了顧明買兇撞殘樊慧雅的證據。
沒有知會顧明和婆婆一聲,我就將證據呈遞給了警方,以及用所有收集到的顧明出軌的證據向法院提起了離婚訴訟。
最終,顧明因被判故意殺人罪, 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
至於離婚,還在走程序,但我不急。
因為我的心,已經是自由的了。
13
一直到我將顧明送進了監獄, 我媽和大哥才知道我在顧家所經歷的一切。
他們登時怒氣上涌,就要找顧家人理論。
可我攔住了他們。
顧明被刑拘暫且不提,公公也因為接連打擊中風住院了, 如今的顧家,只有已呈半瘋癲狀的婆婆。
更何況,公公雖一紙聲明斷絕了他和顧明的父子關係, 卻立了遺囑將他所有的遺產都留給他唯一的血親, 我的女兒, 念念。
如此,又有什麼理論的必要呢。
不過在得知我要回顧家別墅收拾行李後,大哥還是堅持陪我一同前往。
事實證明,大哥的顧慮是對的。
甫一見到了,婆婆就衝上來,眼裡迸射出恨不得撕爛我的光芒。
只是她才剛摸到我衣擺,就被大哥架了開。
「你兒子這麼對我妹妹, 我還沒找你家算帳呢, 你倒好, 怪起我妹妹來了。你兒子如今有這個下場, 是天收他!」
「都是徐蔓把那個賤人引來我家的, 把我家攪得天翻地覆後反手把我兒子給告了,沒有這麼陰險惡毒的!」
大哥面帶怒容,婆婆也毫不遜色。
如今的她再無了平日裡嘗掛在嘴邊的「體面」模樣。
也是, 自從樊慧雅出現後, 她已經歇斯底里好幾次了, 早成了公公嘴裡真正的天天發瘋的女人。
她瘋狂廝打著哥哥,哥哥想推搡她卻又不敢真的用力,畢竟她已經上了年紀, 骨頭脆得很。
可哥哥仍將我護得很好,遠遠地隔開了我和婆婆。
我自顧收拾著行李,懶得搭理婆婆的發瘋行為。
直至將顧家屬於我的一切都打包好後, 我才摸出了一直放在我皮包里的 U 盤遞給了婆婆——
「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方盈摔下樓梯的真相嗎?就在這裡了。」
婆婆接過 U 盤,更是發了瘋般道:「果然是你乾的!我就說, 是你乾的!」
哥哥無語扶額:「是我妹妹乾的,她還主動給你證據啊?」
一個已經失去了理智的人是無法思考的,索性我直接告訴了婆婆 U 盤裡的內容——
「那鋼珠是樊慧雅放的, 她放鋼珠以及方盈摔倒的畫面都在裡面,還有她事後偷偷撿起鋼珠的視頻也都有。」
「你不是和那賤人聯手了嗎?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婆婆這句發問, 成了我這一天裡, 最想搭理她的一句話。
我輕笑出聲:「沒有哪個被背叛的妻子, 會願意真的和小三當朋友的。辜負真心的人, 和蓄意破壞別人家庭的人, 都該下地獄。」
所以我既報復了顧明, 也不會讓樊慧雅好過。
婆婆顫抖著聲音問我:「你在這中間都扮演了什麼角色?」
「我?」
我沉吟了片刻,末了緩緩道:「旁觀者吧。」
無須我多做什麼,他們的貪婪之心已經足夠將他們啃食得只剩一副殘軀了。
而我, 有良知,有血肉,有完整的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