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時候,你拿什麼裝?」
他話音剛落,爸爸下了飛機,給我回了電話。
「對不起啊寶貝女兒,爸爸沒趕上送你開學,我現在就過去。」
我笑了聲:
「爸爸,你不用過來了,人家正逼我退學呢,這書我不念了。」
4
「胡鬧!是誰逼你?」
還沒等我開口說出實情,電話就被教務老師奪過去掛了。
他看了一眼備註:
「哪個女兒會直接給爸爸備註姓名啊。」
「這該不會是你找的群眾演員吧。」
我朝他伸手:
「把手機還給我。」
他往後一閃身,讓我撲了個空。
「你品性低劣,招搖撞騙,這就是讓你退學的罪證!」
他轉身把手機恭恭敬敬交到薛清清手裡。
「薛同學,這個證物交給你來保管。」
薛清清擺弄著手機看了一會兒。
「呦,還是個雜牌機。」
她二話不說,把手機使勁磕在旁邊的硬化路面上。
手機應聲粉身碎骨,薛清清卻哈哈大笑起來。
「笑死人了,用雜牌機給首富打電話,也就你這個蠢貨能做得出來。」
我看著被她摔壞的手機一陣心痛。
那是外婆送給我的升學禮物。
她老人家不懂什麼牌子,只知道越貴越好。
這還是她託人給我定製的,背面還刻上了媽媽的形象,價值幾十萬。
如今就這麼毀在了薛清清手裡。
我撿起地上的手機碎片小心收好。
「薛清清,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薛清清當著我的面親了一口謝驍,朝我做了個賤賤的鬼臉。
「是嗎?有本事你就來打我啊。」
五分鐘時間已過,教務老師的手機準時響起。
他示意周圍安靜。
「薛桐,這電話是財務打來的,肯定是錢到帳了,我看你這次還有什麼好說!」
財務的驚叫聲從對面傳來。
「不好了,薛總說我們苛待她女兒,這錢不捐了。」
「而且現在他正在趕來的路上,說是要找學校算帳!」
教務老師也慌了:
「這怎麼可能,薛同學就在我身邊,我們把她照顧得好好的。」
「薛總一定是誤會了,你再和他好好解釋解釋。」
財務嘆了口氣:
「來不及了,想想怎麼彌補吧。」
教務老師的目光突然向我看過來。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掛掉電話指著我破口大罵。
「一定是你冒充身份的事傳到薛總耳朵里,惹他不高興了。」
「我這就把你綁起來,交給薛總處置!」
薛清清聽說我爸要趕過來,臉色白了白。
「要不算了吧,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我借了根繩子,主動把手遞到薛清清面前。
「別算了啊,快把我綁起來。」
薛清清不肯,教務老師邀功似的把我綁了個結實。
我剛被扔到地上,外面就響起了一陣引擎聲。
兩輛豪車直接開到了操場外面。
衣著華貴的中年男人氣勢洶洶、大步流星地下車走過來。
他環視周圍人群,臉色陰沉得像是能滴出水來。
「就是你們在欺負我女兒?」
5
教務老師一臉諂媚地迎上去。
「薛總,這都是誤會啊。」
他把我從地上提起來,帶到我爸面前。
「都是她,冒充您女兒的身份欺負真千金。」
「我已經把她捆起來了,任您處置!」
說著,他又恭恭敬敬地把薛清清推上前來。
「令千金品學兼優,機靈聰慧,我和同學們喜歡她還來不及,怎麼會欺負她呢?」
他討好地推了推薛清清的胳膊。
「薛同學,你說是吧,我們可都是向著你的啊。」
薛清清的臉色已經慘白得不成樣子。
可偏偏其他人都看不出來,還向我爸告狀。
謝驍率先站出來:
「薛叔叔我作證,大家和清清都相處得好好的,就是薛桐那個賤人,屢次三番挑釁我們清清。
「她還想打著您的旗號招搖撞騙,這種惡毒的人,您可千萬不能放過她!」
其他人也紛紛站出來顛倒是非。
「薛桐不僅要搶清清的飛機,還要讓她當眾下跪。」
「薛叔叔,清清是千金大小姐,卻被一個鄉巴佬欺負,我們實在看不過去了。」
「就是,只是讓她退學太便宜她了,薛叔叔家勢力這麼大,把她打死都不為過!」
爸爸聽著他們一句接一句的汙衊,臉色變得越來越差。
我和外婆為了媽媽的事怨恨了他這麼多年。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我的諒解。
恨不得將我捧在手心裡好好補償,連重話都不捨得對我說一句。
可現在,我卻被這些人捆起來唾罵。
爸爸冷笑了一聲,指著薛清清。
「你們說,她是我女兒?」
教務老師又將薛清清往前推了推。
「薛總,您開什麼玩笑呢,怎麼連自家千金都不認識了。」
「清清,大家都在這兒為你撐腰。」
「你和薛總好好說說,我們真沒有欺負你啊。」
薛清清被架了起來,硬著頭皮走到我爸面前。
「是……是的,他們對我很好,誰都沒有欺負我。」
畢竟那三個億的事是她捅出來的。
現在不找補的話,身份一旦暴露,她會被全校人罵死的。
畢竟這是所老校,還等著那筆捐款裝空調、建新宿舍呢。
她囁喏著唇,小聲嘟囔。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撤回那三個億的捐款呀。」
可沒想到下一刻,我爸語出驚人。
他睨了薛清清一眼,冷漠地問道:
「你是誰啊,我認識你嗎?」
所有人都石化在了當場。
6
最難以置信的還是教務老師。
他結巴著問:
「薛……薛總,您別開玩笑了,這就是您的女兒薛清清啊。
「後面的飛機不還是您專門為她定製的嗎?」
我爸心疼得解開我身上的繩子,把我拉到身後護著。
「這飛機是我送給女兒的,不是送給什麼薛清清的。」
「我的女兒只有一個,那就是薛桐。」
後面那輛車裡的管家和助理也小跑著跟了過來。
我爸含沙射影,對著他們就是一頓痛罵。
「不是讓你們護送小姐來上學嗎?你們就是這麼護著的?」
我爸一個人守著偌大的家業這麼多年,靠的向來是鐵血手段。
平常待人從來都是不怒自威。
如今他這一發火,兩人膝蓋一軟,竟然直接跪了下來。
「對不起先生,是小姐說她不想太招搖,所以我們才……」
「還找藉口!」
這下管家和助理直接噤了聲,連大氣都不敢喘。
剛才還喧鬧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全都把目光放在薛清清身上。
薛清清的肩膀抖個不停,早就沒有了剛才的威風。
她低著頭,不敢去看周圍人的表情。
含著淚扯了扯嘴唇,妄圖喚醒我爸的記憶。
「薛總,您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清清啊。」
「小時候您還說過要把我當成女兒一樣看待,所以我叫您一聲爸爸是應該的。」
我爸盯著她看了半天,還是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管家在身後小聲提醒:
「先生,這是周保姆的女兒。」
「周保姆的丈夫很早就去世了,這女孩從小就住在薛家。」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爸想起來了。
那姓周的保姆是農村出身,十年前來到薛家做工。
幾個月後就跪在我爸面前不肯起來。
說是她有個女兒,家裡條件不好,一定要把她接來大城市上學。
還祈求我爸給她女兒資助學費和住處。
我爸覺得這是件小事,當日行一善,就答應了。
誰知那保姆把女兒帶來後,跪在我爸面前非讓她認乾爹。
我爸不同意,她就給女兒改了姓,也姓薛。
這些年一直養在薛家的保姆房裡。
因為傭人和主家住的地方不互通。
所以我爸這些年也沒見過她幾次。
而薛清清來的那一年,我就因為母親的死和外婆回了鄉下。
從那以後,薛清清就憑著她的姓氏在外面到處引導她是薛家的女兒。
我爸一直國內國外的飛,工作很忙。
沒怎麼關注過外面的流言。
而薛家的傭人不知內情,真以為薛清清就是我爸認的乾女兒。
薛清清外面的同學也都以為她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母女二人把整個薛家的人都耍得團團轉。
薛清清說想開飛機來報到的時候,駕駛員有些遲疑。
畢竟這是我爸特意交代要當禮物送給我的。
可薛清清理直氣壯:
「我就是薛總的女兒,這就是送給我的禮物。」
「我現在只是讓你送我去學校都不行?」
駕駛員信以為真,沒敢怠慢,於是才有了剛才的鬧劇。
薛清清觀察著我爸的神色,顫著嗓子過來拉他。
「爸爸,你是不是想起來了,我是清清啊。」
我爸嫌棄地皺眉,躲開她的碰觸。
「你沒有親爹嗎?」
薛清清咬著唇:
「有。」
我爸直接冷聲唾罵:
「有你亂認什麼?是活不起了嗎?」
7
儘管場合如此嚴肅,現場還是有很多人笑出了聲。
更有不少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原來薛清清才是冒牌貨啊,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還以為多牛呢。」
「在真千金面前耀武揚威,舔著臉亂認爹,純屬傻 X 一個。」
剛才還對她百般維護的謝驍,默默又退回了人群里。
教務老師也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想著因他的失誤搞丟的三個億,他現在想殺薛清清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