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賴著我過活,到底有什麼意思?
如今她三十幾歲了,暖暖剛好上初中,眼看著就要進入叛逆期了。
南佳很是擔心。
這下好了,看著暖暖跑遠的背影,南佳的天都要塌了。
活該。
誰讓她非要給我添堵呢?
這都是她自找的。
7
南佳哄了很久暖暖,答應她一定會給她弄到戶口。
暖暖這才罷休。
我看著南佳窩窩囊囊的樣子,除了厭惡,激發不了我一丁點的心疼。
那天下午,若若找我去開車。
我拒絕了她。
我跟她說:「拿離婚證以前,我們一定要穩妥。」
然後,我告訴她,去公司我抽屜中,拿一個牛皮紙信封。
裡面是我的返點錢,一共兩萬。
讓她想買什麼買什麼,只要她高興。
看,南佳還總抱怨我不懂浪漫。
我不懂嗎?我其實很懂的。
我偷藏私房錢很久了。
最開始是賭氣,憑什麼我一個人辛苦賺錢養家?
她就在家裡逍遙自在?
後來是為了哄若若。
我也怕真鬧到離婚,這些錢會被南佳分走。
可現如今看來,一切都順我心意,南佳什麼也撈不著。
我心口有點刺痛。
我媽說得沒錯,我是個心軟的男人。
但細細想來,我並沒有任何對不起南佳的地方。
此刻內心的刺痛感,大概是因為我可憐她吧。
那天晚上,我主動跟她求歡。
她激動極了,口中喃喃:「我們都快兩年沒在一起了……」
有那麼久了嗎?
我跟若若在一起也不過五個月罷了。
南佳十分溫暖,她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鑽進鼻孔,揮之不去。
讓人感覺十分安心。
我一時間,竟然有點捨不得她。
於是我伸出手,死死地握住她。
可那一剎那,我又懷念起白牡丹了。
南佳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落寞。
她微紅雙眼:「對不起啊,老公,我保養得不好……」
是不太好。
怎麼瘦成這樣了?
真無趣。
那天我折騰了她很久。
她吃痛都不吭聲,默默地忍耐著。
我想到車上的兒童座椅,想讓她也嘗嘗若若受的苦。
於是,把她往上挪了挪。
剛好,她的頭頂在了硬邦邦的床頭板上。
她可憐巴巴地向我求饒。
我捂住她的嘴:「別說話,我難得有精神頭,你不想破壞我的雅興吧?」
一滴淚水划過南佳太陽穴。
枕套上洇濕一片。
這畫面後來在我腦海中盤亘不去。
總會在我快活之時一閃而過。
惹我心煩。
8
我們約好拿到錢的第二天去領離婚證。
南佳爸媽替她背著欠債,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拿到離婚證的時候,我們都很開心。
她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太好了,暖暖能留在京市考大學了。」
我拍了拍她的後背,忽然感覺她是個好女人,好媽媽。
我沒忍住,一把抱住她:「老婆,你等我。」
她笑著扶正我的領帶:「說什麼傻話呢,當然等了,快去上班吧,不早了。」
我到公司才發現,她又給我買了車厘子。
大概是那天見我吃光了,以為我很愛吃的緣故吧。
推開公司門,嬌艷明媚的若若身板挺直,端端地看著我微笑。
「顧經理早。」
我微微頷首:「早。」
我捏了捏包,不知道要不要把車厘子給她。
算了。
今天心情莫名其妙地不太好。
午休時間,若若想看離婚證。
我拿出來給她查看了一番。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拉上了我辦公室所有百葉窗。
同事們都出去吃飯了。
她拎起裹身裙,橫跨在我身上。
然後湊近我耳畔,濕暖的氣息惹人發癢:「你前妻給我發消息了,她說我們領證那天,她就把錢轉給我。」
然後她輕輕一蹭。
纖細的腰肢送來鮮花。
我又想起南佳。
這樣強烈的對比,我不相信任何一個男人能夠不心動!
我伸出手,掏出包中的車厘子,遞給若若。
若若笑顏如花:「我們結婚後,你會洗給我吃嗎?」
我心馳蕩漾地迷失了自我:「會,當然會,什麼都給你洗!」
然後我張開嘴,貪婪地吮吸起車厘子甜滋滋的果汁……
9
幾天後,我和若若領了結婚證。
南佳臉色不太好看,酸苦地給若若轉帳五十萬。
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
我心中的刺痛感變成了成片的重擊,呼吸一瞬間停滯。
腦海中閃現出她那晚的樣子。
她畢竟是陪了我十年的女人。
她畢竟是照顧了我十年的妻子。
我們也有過甜蜜幸福的瞬間。
什麼時候這些都變了?
我用拳頭重重地敲擊著自己的太陽穴。
南佳心疼地上前扯住我的手腕:「老公,你怎麼了?是不是頭疼的老毛病犯了?」
若若一下子醋意大發。
她輕輕推了一把南佳:「姐姐,做戲要做全套哦。被人看到舉報我,那就功虧一簣了。
「到時候你找我退五十萬,我可是不會給你的。」
南佳縮回手,不解地後退了一步。
若若挽住我的手臂:「在外人眼裡,現在我和顧哥是夫妻,你只是個前妻罷了。」
她嬌俏地踮起腳看向我:「對不對?老公?」
然後啪一口親在了我側臉上。
我忽然有點退縮了。
南佳瞪大了雙眼看向我,她不可置信地微啟雙唇。
「老……老公……」
我推開若若,湊到她面前:「佳佳,這種事風險很大,後期我還要找人疏通關係。
「一旦被人舉報,我們就白花錢了。」
「你聽話,回家等我,好嗎?」
她喉嚨酸澀,半晌才擠出一個字:「好……那,我做你愛吃的排骨,記得回來吃晚飯。」
她轉身那一刻,我忽然很想哭。
但我不懂,一切都按照我所想所期盼地進行了,為什麼心卻偏偏這樣不聽話?
若若拉起我的手:「對不起啊,老公,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吃醋。」
我心底里滋生出一股暖意。
南佳也愛我,弱弱也愛我。
她們都如此無法自拔。
我真的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男人啊。
我看著若若年輕稚嫩的臉龐,輕輕在她唇上按下一吻。
「乖,我懂。」
一瞬間,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
剛剛南佳頭頂為什麼那麼多白髮?
什麼時候長出來的?
她為什麼沒跟我說過?
10
那天我送若若回家,她父母熱情地款待了我。
「不強迫你們大操大辦,你們兩個把日子過好就行。」
飯後,我想走。
因為南佳的消息不停地催促著我。
可若若鬧得厲害:「憑什麼?不是說好假戲真做的嗎?為什麼還要回去陪她?」
若若父母也沉著臉,要我以後就住到他們家。
我只能答應下來,但要回家拿電腦,和一些換洗的衣物。
推開家門的那一刻,迎接我的是雀躍的暖暖。
她撲到我懷裡:「爸爸爸爸!太好了!聽說我馬上就能有京市戶口了?是不是?」
我的眼睛卻落在了沙發上的南佳身上。
她哭過。
一片白髮更加顯眼了。
明明才三十幾歲,怎麼就一下子老了呢?
我輕輕拍了拍暖暖後背:「是啊,再等等,馬上就能落戶了。」
「聽說後媽又年輕又漂亮,爸,你乾脆別跟我媽復婚了。
「以後讓後媽去學校給我開家長會,多有面子啊!」
我慌亂無措,苦笑著對暖暖說:「別胡鬧,那只不過是個幫忙的阿姨罷了。」
南佳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她雙手握著茶杯站了起來:「老公,排骨我給你單獨盛出來了一盤,你餓壞了吧?」
「我……」我上前半步,「我最近……要搬去和若若同住。」
南佳渾身輕輕顫抖了一下。
「那個,審核資質的人,會隨時抽查,一旦發現我們的婚姻有貓膩,就不會給暖暖落戶了。」
這拙劣的謊言,她會相信嗎?
我忽然好希望她大鬧一場。
罵我,打我。
罵我出軌了,罵我是個不忠的畜生。
拆穿我的謊言!
識破我就是騙她離婚,不要她了!
然後,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心疼地抱住她:「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要那個女人了。我們還要一起好好過日子,你等我,等我回家。」
可南佳肩膀一沉。
那一剎那,冷靜得嚇人。
暖暖興奮地說:「爸爸,那我跟你走!抽查的人看到我,就更相信你了!
「反正我跟媽媽也過夠了,讓我去跟後媽相處幾天!」
她踱著碎步往臥室跑,很快就整理出來了一些日常用品。
「走啊,爸爸,我們這就走。」
南佳手中的茶杯隨著一聲脆響,四散開來。
她沉沉地坐在沙發中。
面無表情地仰起頭:「那我最近就不做飯了,你們,照顧好自己。」
「明天,我們一起吃飯吧?我帶你出去吃,你不是喜歡吃日料嗎?我知道一家……」
沒等我話說完,南佳冷冷地搖了搖頭。
「不了,明天我要去廟裡還願。」
11
我知道南佳喜歡去的那個寺廟。
她總是去求這求那,圖個心安。
可她從來沒跟我說過,她求過什麼。
我打算明天去跟她見一面,好好跟她談談。
我不想讓她離開我,哪怕是我們離婚了。
我也不希望她不是我的了。
於是我穿上了她最喜歡的 T,還噴了點香水。
一早我就往廟裡趕了。
我在大殿前面一棵樹下等了很久。
南佳總會先來這個殿吧?
我等了兩個小時,才看到她的身影。
她手中握住一把香,面色沉靜,在燃香處傾身向前。
那把香燃起時,帶起一層薄霧。
漫過她已經攀上細文的臉。
竟然有點好看。
我一下子恍惚起來,想到當年第一次見她。
是她畢業那年,我去他們學校招聘。
她那樣青澀,那樣單純。
我笑著上前,想要拉住她的手。
可忽然一雙手拉住了我。
美甲上尖銳的水鑽鉤破了我的 T。
我剛想發作,這是我老婆最喜歡的 T!
可一回頭,我看到了若若那雙嫵媚的眼。
她穿了一件墨綠色的真絲弔帶裙。
陽光灑下來,泛著閃閃碧波。
她抬眉盯著我的臉:「熱了吧?瞧你一頭汗。」
然後踮起腳,身上散發著熱氣裹挾住的香氣。
她……她沒穿內衣……
我一下子漲紅了耳朵。
拉過她猛地往懷裡撞。
我舔了舔嘴唇,這裡怎麼行?這是寺廟。
但不行也得行!
我焦躁地舔著嘴唇,若若看透了一切。
她笑著扯了扯我的衣袖,指向偏殿後面。
「那裡,我剛才跟一個師父借了個房間歇歇腳。」
我欣喜若狂。
若若怎麼能這麼聰明?她怎麼能提前預設好了一切?
她太了解我了,簡直拿我當皇帝一般揣摩和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