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捐給母校的項鍊被偷。
我竟然遭到全校唾罵。
校花的 U 盤失竊。
全班罵我狗改不了吃屎。
我偷偷裝了監聽器。
耳機里傳來她的毒計:
「明天給她下藥,那短命鬼的女兒也配和我爭?」
我摩挲著生母的遺照輕笑:
「是啊……所以你的骨灰盒,我挑最便宜的。」
01
高二那年,我媽病死在醫院。
沒過多久,我媽的閨蜜王美麗帶著個女兒嫁給我爸。
這事兒太過蹊蹺。
我跟我爸說我媽是被人害死的,卻被揍了一頓。
之後,我就無心學習。
腦袋整天昏昏沉沉。
從學霸變成了別人眼中的學渣。
在思海高中,蘇晚的名字成了老師們嫌棄的代名詞。
蘇晚就是我。
原本我以為我會一直這樣沉淪下去。
直到有一天。
我在家偷偷安裝的監聽器。
監聽到王美麗和她女兒王美美謀害我的對話。
「媽,晚上把蘇晚碗里的慢性毒藥換成毒性更強一些的。」
「我要讓她參加不了這次的青創答辯終賽。那短命鬼的女兒也配和我爭?」
「對嘛!乖女兒,要做就做得狠一些,就像我當初將她媽弄死在醫院一樣,拿回本該屬於我們的東西!」
「還有,你可要將她媽捐給思海高中的鑽石項鍊給藏好嘍,別露餡了,過了這陣風波,我讓你賣時你再賣!」
「放心媽,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是她偷了她媽的項鍊,我會讓她身敗名裂,慘死街頭,替你出氣!」
怒火直竄我腦門。
我憤怒得渾身顫抖。
自從王美麗進門後,經常對我關懷備至。
她說我不要敵視她,她會把我當親女兒看待。
就連保姆做好的飯。
她飯碗都不讓我碰,親自端到餐桌上。
我說怎麼會長時間頭昏頭沉呢,原來是她背地裡對我下藥,這該死的毒婦!
她女兒王美美隔三岔五就在我房間裡投放青蛙,還在我床上放蟲子。
年幼的我,在家裡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王美麗只是簡單警告她兩句,隔兩天她變本加厲將毒蛇藏在我被子下。
我爸對此不管不問。
終於,今天我在外租了一間出租屋。
還有媽媽的血仇!
啊!畜生!
我在出租屋痛哭流涕,雙手捶牆,生吞活剝她們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參加青創競賽答辯獲得重點大學特招函,這原本是我脫離原生家庭的計劃。
原生家庭讓我生不如死!
但現在我要先復仇!
我讓她們血債血償!
家?
呵,那是鬼屋。
那裡全是惡鬼!
當天,我在出租屋的黑暗裡一夜沒睡。
血債血償遍布我整個腦海。
第二天中午我才到學校。
老師都默認我自甘墮落了,對我的遲到早退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剛坐下就聽到手機叮咚、叮咚聲。
同學們拿出手機查看班級消息。
我也打開消息,是王美美!
她@了全班同學。
發了一張班級監控截圖——一個穿校服、扎馬尾的背影正靠近她的座位。
從穿著的鞋子來看,那個背影正是我!
圖下配文:怎麼辦!我的 U 盤不見了,裡面有我熬了兩個月做的答辯競賽方案!明天就投稿截止了!誰拿了請你還給我好不好......
我呼吸一窒。
好好好!
好一個畜生!
同樣的套路。
同樣的栽贓陷害!
這次,便是你自掘墳墓的開始!
班裡不少同學開始竊竊私語。
王美美的幾個「好姐妹」圍著她安慰。
聲音大得全班都能聽見。
「美美別著急,這東西丟不了!」
「就是,某小偷天天手腳不幹凈,還真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了。」
我抬頭看向王美美。
她就坐在我的前桌,哭得梨花帶雨,嘴裡嘟囔:「應該不是我姐吧……U 盤又不值錢。」
她的同桌向後轉身,斜眼看我,厲聲喊:「前天我放書包的零食都被偷了,讓我抓到非打斷她手不可!」
她的「小姐妹」說:「咱們班就有一個小偷,怕是一張擦屁股紙也偷哦!」
王美美也轉身,淚眼婆娑地問我:「姐,真的是你嗎?」
「你他......」
前面所有同學的目光都望了過來。
我的身體一下緊繃起來,趕緊把還沒說出口的話收在心裡。
02
這種情況動怒有可能會引起群憤。
解釋更會越描越黑。
畢竟在他們眼裡,我是有黑歷史的人。
我第一次感覺到王美美讓我噁心到想要反胃。
我雙手死死抓住書桌角。
這時候班主任也聞訊趕到。
他一進門就徑直向我走來。
沉著臉讓我交出王美美的 U 盤。
我都差點給氣笑了。
就憑一張我路過王美美書桌的照片。
又沒其他實質證據。
你們就認為是我拿的?
就因為我是曠課、不學習、沒有父母愛的學渣?
我低下頭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咬破舌頭讓自己疼出眼淚。
再抬起頭時,我的臉上已換上了脆弱和驚慌。
這才是你們想看到的樣子吧!
我哆嗦地說:「趙、趙老師,不是我,我只是路過……」
趙老師一擺手:「行了,上次你偷學校的鑽石項鍊,學校仍保留追究你的權利。雖然項鍊是你媽捐贈給學校的,但那已經是學校的了,你偷走就是不對。」
「這次你又偷同學的 U 盤,太不像話了。現在收拾東西回家,停課反省!U 盤找不回來,這事沒完!」
王美美淚眼朦朧地看向我,咬了咬嘴唇。
「姐,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我,這次 U 盤你可能也不是故意的,現在還給我好不好?那對我真的很重要!」
這聲姐叫得我有種想當場按死她的衝動。
她想把我罪名坐實,我不接她話茬。
「趙老師,不是我……求您相信我……」
我的聲音沙啞而破碎。
呵,反省是不可能,停課我求之不得。
「我現在瞅你就來氣,我們班出現你這麼個學生,讓我丟了多大的人!哎!」
趙老師皺眉嘆氣,甩甩袖子就走了。
他的蓋棺定論讓同學們帶著異樣的眼光指責我。
王美美的「小姐妹」更是站起來破口大罵。
「小偷!小偷!你去死吧!」
「就是她!上次她偷項鍊,要不是學校大度,她早進去吃牢飯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人長得這麼漂亮,心卻這麼壞,王校花多好的一個人啊,一個當姐的怎麼可以這麼欺負她!」
「......」
王美美唇角上翹,她用胳膊遮擋住,但眼裡的得意和嘲弄卻是遮擋不住。
我捏著桌角的手指關節發白。
終於眼淚奪眶而出,我踉蹌著起身。
仿佛這巨大的冤屈讓我承受不住。
內心的冰冷讓我異常清醒。
你們潑來的每一盆髒水,我都會記住!
我收拾東西,身體一晃「不小心」將書桌上的書本碰到地上。
經過我的計算,書本剛好掉落在王美美的書桌下方右側。
那是靠近班級過道的地方。
不少同學見到我流淚,已經息了聲。
還有幾個同學仍在聲聲謾罵。
難聽的話語像鋼針一樣扎在我心上。
我慢慢蹲下去撿掉落的書本。
在身體和書桌的掩護下,我將準備好的米粒大小的監聽器粘在了王美美的書桌下,動作隱蔽到極致。
書桌下,王美美的指甲在輕輕地敲擊著膝蓋。
聲波傳導速率 372m/s。
王美美聲帶振動頻率≈220Hz。
足夠清晰地收錄你每句遺言。
我內心冷哼,享受你最後的得意吧!王美美!
一隻腳突然踩在我將要撿起的書本上。
「書是給學習的人看的,你這期中都考零分的學渣還要書做什麼?」
王美美的鞋尖在我書本上碾動。
03
我蹲在地上,右手握足力氣,猛然起身狠狠甩手給她一巴掌:「就你會栽贓啊!」
王美美捂著臉,剛想張嘴。
我不給她機會,另一隻手甩在她另半張臉上。
「就你會陷害啊!」
王美美雙手捂臉,竟然哭了。
她的「小姐妹」撲過來,大叫:「你為什麼打人!」
我一拳打在她的鼻子上。
她捂著流血的鼻子後退。
「打的就是你們這些栽贓、造謠的小人!」
有不少同學推凳子起身。
我掃視一圈。
一時沒人敢上前來。
或許是因為我太兇,或許是因為我說的話值得他們考量。
我將沾血的拳頭在王美美校服上兩下蹭乾淨。
王美美的臉都被我打腫了,她不顧一切站起來想要打我。
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抓住胳膊,是顧嶼。
顧嶼用力將王美美的胳膊甩下。
站起來的同學也都坐了回去。
沒人敢和這個富二代作對。
他幫我撿起地上的書本遞給我,卻把書本里夾著的卷子抽出來翻看。
那是我隨手做的幾張滿分競賽練習卷。
「謝謝!」我伸出手,平靜地看著他。
顧嶼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我,將手中的試卷還給我。
我收拾好東西,抱著書本離開了。
我走得昂首挺胸。
儘管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得意,有人鄙夷。
他們沒有一個人有資格評判我。
該愧疚的是他們!
顧嶼追了出來,他遞給我紙巾:「原來你在偽裝,差點被你騙了。」
他的眼神流露出對我濃濃的興趣。
我接過紙巾擦乾淚痕,精準地投入走廊的垃圾桶內。
「謝了。」
回到父母家,我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準備徹底從這個房子裡搬出去。
一直收拾到傍晚,我爸和王美麗回來。
我爸看到了正在臥室收拾東西的我。
他的眼神仍沒有一絲感情。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他對我收拾自己的東西也不聞不問。
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話。
「沒用的廢物。」
這!差點讓我窒息!
指甲深深掐進肉里,疼痛提醒我保持清醒。
雖然從小到大我經常聽到這句話。
但是今天心格外地疼——我好恨!
恨為什麼要把我生出來,又這麼折磨我!
恨王美麗母女這對披著人皮的惡魔!
不過,我很快就要把你們送進地獄了。
王美麗過來假惺惺地安慰我。
「蘇晚啊,停課沒關係,大不了……」
我縮起下巴,惡狠狠地盯著她。
如果眼神能殺人,她已經被我殺死一萬次了。
我低吼:「滾……」
王美麗的眼神都頓了一下。
估計是沒想到我敢頂撞她。
她嘴巴一張一合也沒說出什麼話來,最後氣急敗壞地衝出去。
王美麗在客廳里刻意拔高聲音說:「讓她好好反省!小小年紀,品行如此不端!在學校偷東西,臉都丟盡了!」
這個房子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該帶的東西收拾好後,我就摔門下樓了。
出了那個房子,任何地方都是天堂。
我提著行李站在馬路邊,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裡空氣都是新鮮的,呼吸順暢了許多。
終於回到出租屋。
我打開粘在王美美書桌下的監聽器 APP。
現在學校是晚自習的時間。
班裡靜悄悄的。
偶爾能聽到王美美說些無聊的廢話。
我一邊想著復仇計劃,一邊留意著王美美的聲音。
這個時候林驍打來電話。
我看著來電顯示……
林驍是唯一一個一直相信我的朋友。
認識他時,我媽媽剛去世……
他是一個陽光體育生,在校人緣也好。
有次在學校操場上,王美美栽贓我偷走學校的鑽石項鍊,帶人霸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