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伊珊前前後後挨了十幾個嘴巴子,終於老實了。
我看著已經徹底蔫兒了的母女倆,微微一笑:「還有什麼說的嗎?」
保安放開兩個人。
她們兩個憤憤地瞪了我一眼,就要走。
我在沙發上坐下,冷冷地開口:「我讓你們走了嗎?」
兩個人心不甘情不願地轉過身。
我緩緩勾起唇角:「跟我道歉。」
許蓉茵和路伊珊也是嬌生慣養的,哪裡受得了這種委屈?
但我就是要她們知道,她們兩個之前之所以沒受過委屈,是因為她們沒見過資本真正的嘴臉。
「說話啊!都啞巴了?」我冷聲道。
許蓉茵咬了咬牙,這才上前,向我鞠了一躬:「對不起。」
她又把路伊珊拽過來:「快點道歉。」
路伊珊就是不肯。
許蓉茵到底年歲大一些,比路伊珊看得清形勢。
「珊珊,快點給安大小姐道歉。」
路伊珊這才不甘地朝我鞠了一躬:「對不起。」
我還算滿意,隨意地揮了揮手:「滾吧。」
7
之後,我便將路家所有人的聯繫方式都拉黑了。
至於我和路馳舟共同的公司,我請了個專業團隊打理。
處理完這一切,我出國了。
在國外,我繼續學習工商管理,外加投資一些小公司以及新能源。
九個月之後,我的女兒歡歡生下來了。
我爸媽提前一個月過來陪我待產。
女兒生下來,兩個人跟上輩子一樣愛不釋手。
我早就跟他們說了,女兒名字叫安逸歡。
雖然和上輩子的名字是一樣的,但這輩子,她姓安,跟路馳舟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期間,路馳舟也嘗試聯繫過我,都被我拒絕了。
我知道他想跟我談公司的事情,沒什麼好談的。
暫時讓他做個閒散股東,早晚我會把他趕出去的。
我還是繼續上學,做投資。
我爸媽則因為歡歡的關係,在國內的時間也越來越少,除非必須他們本人親自到場的場合,現在就連簽合同,我爸媽也是選擇線上。
路家的消息我已經很久都沒聽到了,我不感興趣。
後來跟閨蜜林語笙視頻閒聊時,她告訴我一個消息:「路馳舟他媽病了,很嚴重,都住院了。」
我一點也不意外,笑著打趣道:「我都不關注路家了,你倒是來了興趣。」
林語笙「切」了一聲:「要不是因為我,我知道什麼路家還是道家的。
「當初你帶路馳舟來見我的時候我就說不行,太小家子氣了,配不上你,你不聽,現在還反過來笑話我。」
我咧咧嘴:「我錯了,跟你道歉行不行?對不起對不起。」
林語笙在視頻那邊傲嬌地揚起下巴:「好吧,原諒你了。」
她哼唧了兩聲:「你快點回來吧,我都想你了。你不在我都要無聊死了。我還想我的乾女兒呢。」
「我也想你呀。快了,就剩一年多了。」
我的課程一共兩年,現在已經過去十一個月了。
沒幾天,林語笙又發來視頻。
「路馳舟現在到處找人想要聯繫上你呢,可咱們圈子裡的人誰會搭理他啊?他還真是完全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我微微蹙眉,沉聲問道:「他又怎麼了?」
「他媽不是病了嗎,據說他聯繫了一個國際頂級醫療團隊,但人家不搭理他。他想找你幫忙,要不然他媽估計活不了多少年了。」
我沒說話。
林語笙抿了抿唇,聲音聽上去有些無語:「你別告訴我你心軟了。」
我笑了出來:「他媽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心軟?」
林語笙朝我豎起大拇指:「這才對。」
她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再告訴你一件事,路馳舟那個妹妹,哈哈,非要跟一個黃毛結婚,現在已經領證了。她媽這次就是被她氣進醫院的。」
我突然有些感慨:這才是路家真正的軌跡,他們家現在也算是回到正軌了。
8
兩年的課業結束,我帶著歡歡回國,圈子裡的朋友給我開了一場盛大的接風宴。
我沒帶歡歡去。
除了林語笙,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我懷孕了,生了個女兒。
他們是壓根不知道,但路馳舟呢?
他跟我一樣帶著上輩子的記憶,不可能忘了女兒,卻也提都沒提過。
我看著歡歡跟姥姥姥爺玩,會心一笑。
路馳舟記不記得歡歡又有什麼區別?
歡歡不缺愛她的人。
接風宴上,路家成了必不可少的話題。
「小黎,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早就把路家那攤子拋到腦後了,但我還是得把這個笑話講給你聽。」
「我講我講!路馳舟和他那個小女友之前領證結婚了,陣仗那叫一個大,都上熱搜了。結果你猜怎麼著……」
有人插嘴:「那女的叫宋淼淼對不對?不得不說,她是真厲害,把路家鬧得雞飛狗跳的。」
「她在路家把自己當成公主了,誰說一句都不行,路馳舟他媽和他妹都被她罵過,路馳舟說幾句話她就哭就鬧,說他不愛她了……」
「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活該。」
我能想像得出那種場面,但也只是一笑了之。
分開之前,林語笙問我去不去參加明天的酒會,是商業性質的。
「還是你要倒時差?」
「我去。」
這次回來,我就是準備大展拳腳的。
商業酒會自然不會錯過。
但我沒想到會在酒會上遇到路馳舟。
林語笙也有些詫異:「他怎麼來了?那這個酒會的級別也不是很高啊。」
9
路馳舟似乎在尋找什麼,視線最後在我身上定格。
他就站在那裡,複雜的視線默默看了我一會,走過來。
「嗨,好久不見。」
這兩年,我和股東們聯手將路馳舟趕出公司,我跟他最後一絲關係也斬斷了。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路馳舟就是個陌生人。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跟林語笙碰杯。
路馳舟嘆息了一聲:「安黎,我知道你恨我。我承認是我不對,我不該把你一個人丟在婚禮上,我……我跟你道歉。」
我輕抿了一口香檳,淡淡地開口:「你想拉投資嗎?」
路馳舟的眸色越來越複雜,他的眼神在我肚子上掃了一眼,低聲道:「安黎,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問你。」
他的聲音又壓低了一分:「我知道你當時懷孕了,孩……孩子呢?」
他終於想起歡歡了。
可是我不稀罕,歡歡也不稀罕。
我輕蔑地冷笑:「路馳舟,這裡不是你套近乎的地方,你還不夠格。」
路馳舟比兩年前看上去滄桑了幾分,一蹙眉就更顯飽經風霜一般:「小黎……」
一邊的林語笙突然用胳膊輕輕撞了我一下。
我側頭看她,她給我使了個眼神,讓我看門口,冷聲道:「怎麼現在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嗎?」
我朝門口看去。
是宋淼淼。
她身穿常裝,但相比路馳舟,她看上去倒是光鮮亮麗,連氣質也上來了。
她掃了一圈,看到我和路馳舟在一起,臉色瞬間變了,大步過來,抓住路馳舟的胳膊往她身邊拽。
「我就知道你來找她!」她擋在路馳舟面前,一副正宮的架勢瞪著我,「安黎,你還要不要臉了?馳舟現在是我老公……」
「你閉嘴!」路馳舟低吼。
酒會上其他大佬全都看了過來。
我被迫丟臉,心底燃起熊熊的怒火。
深吸一口氣,我勉強壓下心底的怒火,冷聲道:「路馳舟,管好你的人。」
有其他大佬過來:「侄女,發生什麼事了?」
我冷冷地掃了路馳舟一眼。
主辦人立刻叫來安保人員,嚴聲對路馳舟和宋淼淼說:「這位先生,請問你有邀請函嗎?」
路馳舟神色難堪:「我……我……」
主辦人給安保人員使了個眼色,安保人員立刻伸手:「兩位請立刻離開。」
路馳舟轉身大步離開。
宋淼淼連忙追上去。
兩人在宴會廳門口就吵了起來:「路馳舟,你是不是來找她的?你什麼意思?」
路馳舟怒吼:「你給我閉嘴!還嫌我不夠丟人嗎?」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大家繼續談笑風生。
10
第二天傍晚,宋淼淼在我下班的路上攔住了我的去路。
「安黎,路馳舟是我的丈夫,你給我離她遠點!」
想到上輩子如果不是她在那個時候打電話給路馳舟,路馳舟根本不會把車開走,歡歡也不會離開我。
路馳舟該降龍十八掌,宋淼淼的一巴掌也不能少。
我上去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寒聲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這麼跟我說話?」
宋淼淼想要還手,立刻有保安衝上來把她按到地上。
我居高臨下冷眼看著她:「我理解你,搶來的總是會患得患失。」
「不過你放心,路馳舟那個垃圾你自己留著就好,沒人跟你搶。」
「找個沒監控的地方。」我低聲提醒保安,上車離開。
路馳舟是第二天上午來找我的。
這兩口子真的很煩。
他臉上有一條非常明顯的抓痕,估計是宋淼淼昨晚又跟他大鬧了一場。
但他第一句是跟我道歉:「對不起,小黎,我不知道昨天淼淼去找你了,我以後會看好她,絕對不會讓她再找你麻煩了。」
我嗤笑:「她能給我找什麼麻煩?不過你確實要看好她,別連累我跟著丟人。」
「路馳舟,我只不過是跟你有一段,別弄得跟有案底一樣,成為我一輩子的污點。」
路馳舟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直接越過他往公司里走。
路馳舟的聲音這才從身後響起:「我後悔了!」
他的聲音上揚了幾分:「安黎,我後悔了!」
我已經走進了公司,將他的聲音隔絕在後。
可心情到底還是被影響了。
既然路馳舟也是重生的,那他就應該明白,我這輩子是真的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瓜葛,為什麼他就不能消失在我的世界裡呢。
好在我還有歡歡。
下班回到家,歡歡小短腿直倒騰,撲過來抱住我的腿:「媽媽!」
我蹲下來,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一整天的疲憊和不爽瞬間煙消雲散。
我捏捏她肉肉的臉頰:「寶貝今天都做什麼啦?」
「吃糖糖!」歡歡開心地手舞足蹈。
「……」我無語地看向我爸。
我爸撓撓後腦勺,移開視線不看我。
我媽立刻撇清關係:「我說了,但是你爸不聽,寶貝一說想吃糖他就立刻給買。」
說完還當著我的面訓斥我爸:「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你這叫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