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喜歡當眾解我內衣。
入住宿舍第一晚,室友趙舒就⼤咧咧地炫耀⾃己可以單⼿兩秒解內衣。
我笑著不以為意。
不料,此後我成了她炫耀「技能」的展⽰品。
新生⻅面會上,她突然扯掉我的掛脖內衣,害我當眾出醜。
在訓休整時,她又趁我不注意解開我的內衣扣⼦,害我走光。
看著⼀臉玩味的同學和教官,我捂住胸前,羞憤地⼤哭。
「我練練⼿⽽已,這點⼉小事也值得你哭,公主病也要看場合吧。
「也就是看你胸大,我好心幫你⼀把,要是被教官看上,你也⽤不著吃訓練的苦。」
最後,在新生匯演舞台上,她作為我的主持搭檔,更是將⼿伸向了我穿的禮裙。
看著我被她拽在⼿里的胸貼和台下大家的鬨笑,我頭腦發矇。
一不⼩心跌下舞台,頭磕到台階⽽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新生見面會上。
1
重⽣回來時,趙舒正拉著我拍照。
⽿邊⼈聲嘈雜,閃光燈在眼前亂晃,我看著她那張無辜的臉,仍舊心有餘悸。
她和前世一樣,親昵地挽著我的胳膊。
但我知道,她那雙惡毒的手,馬上就要伸向我今天穿著的掛脖內衣。
上一世,就是在這個時候,趙舒趁著所有人都在拍照留念的混亂中,悄無聲息地繞到我身後,用她那炫耀過無數次的「絕技」。
單手,只用兩秒,就解開了我掛脖內衣的帶子。
我感到胸前一涼,本能地雙手環抱住自己,可她卻看著我佯裝不知,故作驚訝地大叫起來:
「哎呀清昀!你的內衣帶子怎麼開了!」
同學們的目光齊刷刷地盯了過來,看見男生們不懷好意地鬨笑,更有同學趁機拿著手機偷拍。
當時的我又羞又窘,聽著四周傳來的拍照聲不知所措,憋紅了臉。
事後,我內衣帶子散落在胸前的照片被有心人上傳到了校園牆,徹底淪為大家的笑柄。
同學們都帶著異樣的眼光看我,輔導員也在班會上公開羞辱我穿著不檢點,為了紅自導自演。
而趙舒這個始作俑者,卻成了「天真無邪的好心人」。
我現在回過神來,只怕那時候並不是意外,而是趙舒故意陷害。
重活一世,我不會再給她這個機會。
就在我感覺到她的指尖觸碰到我後頸的帶子,準備故技重施的瞬間——
「啪!」
我一個反手狠狠地甩在了她的手背上,清脆的耳光響徹全場。
她沒想到我會反抗!
趙舒被打得一愣,捂著自己瞬間紅腫的手背,臉上滿是錯愕。
我沒有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立刻轉身,一手緊緊護住胸前的衣物,另一隻手指著她的鼻子,搶先發難:
「趙舒!你幹什麼!你為什麼要扯我的內衣?!」
趙舒的臉「唰」地一下白了,慌忙擺著手,眼神躲閃:
「不是我!我沒有!我根本沒碰到你!」
她還想裝!
「我沒有?那你倒是說說,我的內衣帶子為什麼會突然斷開?」
我步步緊逼,將鬆開的帶子暴露在眾人眼前,眼眶瞬間紅了,聲音裡帶著哭腔:
「趙舒,我們才剛認識,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樣羞辱我?」
「我看到了!」
旁邊一個女生突然高聲喊道。
「就是她!我親眼看到她把手伸到周清昀背後去扯,然後才被打開手的!」
人群立刻炸開了鍋,有人帶頭,立刻就有人附和。
「天啊,真的假的?一個女生怎麼能幹出這麼上不得台面的事?」
「看著挺清純的,沒想到這麼齷齪。」
「這是有什麼仇什麼怨啊?想讓同學當眾出醜,真噁心!」
我死死盯著趙舒,一字一句地控訴:
「你就是嫉妒我,你就是想害我當眾出醜,你是不是變態啊?」
她被眾人指指點點,咬著嘴唇,眼睛裡開始蓄滿淚水。
「行了行了!吵什麼吵!整棟樓就你們班最吵!」
一個不耐煩的男聲響起,是我們的導員。
他皺著眉,一臉不悅地撥開人群走進來。
趙舒像是看到了救星,眼淚就在一瞬間「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我心中一陣冷笑,真是個好演員。
「事情我都知道了。」
男導員不問青紅皂白,他揮了揮手。
「同學之間開個玩笑而已,小打小鬧,犯不著上綱上線,都散了吧!散了!」
眾人雖然心有不滿,但在男導員的權威下也只能悻悻散去。
2
上午的鬧劇就這麼過去了,我沒想到,趙舒竟然在我身後跟了一路。
食堂里,我剛打好飯,她就端著餐盤坐到了我對面。
「清昀,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路過的同學聽見。
我懶得理她,自顧自地吃飯。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眼圈紅紅的:
「我以為那只是你衣服的裝飾品,我就是想跟你開個小玩笑……」
「大家都是同學,沒必要鬧得那麼難堪。」
她一邊說,一邊用紙巾擦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這套說辭,她從上一世說到這一世,還真是不嫌煩。
「你不知道,這件事要是鬧大了,我真的怕影響到我的獎學金……」
「以我的能力,期末肯定是能拿國獎的,我就是怕今天你這樣鬧影響導員對我的看法……」
「清昀,你幫幫我,跟導員解釋一下好不好?」
她哭得梨花帶雨。
「還有我男朋友……他最喜歡高知大學生了,他都答應我今年帶我回家見家長了,我不能有污點啊!」
提到「男朋友」三個字,我差點笑出聲。
趙舒每周一放假就被一個四十來歲,一身大 LOGO 的光頭男接走,回來的時候就是滿身名牌。
前世我天真,她說是二叔就是二叔,我都沒去懷疑。
可我後來卻親眼撞見她和這個腦滿腸肥的「二叔」在路虎里接吻。
這個所謂的「男朋友」,不就是包養她的金主嗎?
趙舒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帶雨,把「前途」和「愛情」都搬了出來,成功吸引了食堂里越來越多人的注意。
我只好放下筷子,抬起頭,擠出一個無奈又心軟的表情,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趙舒的哭聲一頓,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但很快她的哭聲變本加厲,手也開始不安分地抓住我的衣角不放。
她誇張的表演和茶言茶語讓周圍的同學開始對我指指點點。
「你看那個女的,長得挺漂亮的,才剛開學,就把以前霸凌那一套帶過來了?心思也太歹毒了吧!」
「就是啊,把同學都快逼哭了。」
「胸這麼大,一看就是做出來的。這種太妹也能上我們學校,指不定是靠身體……」
我聽著這些議論,面無表情地吃著飯。
趙舒,你以為用輿論就能壓垮我嗎?太天真了。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端著餐盤朝我走來,帶著一絲擔憂:
「清昀,發生什麼事了?」
是聞昇。
我的高中同學,也是我埋在心底的,不敢宣之於口的喜歡。
「學長……」
趙舒顯然也認出了聞昇,她知道我喜歡聞昇,料定我臉皮薄,絕對不敢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談論「內衣」這種私密又羞恥的話題。
她哭得更凶了,柔弱地看著聞昇,
「沒什麼,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跟清昀開玩笑的,你別怪她……」
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幾乎都在指責我的「得理不饒人」。
聞昇的眉頭緊緊皺起,趙舒的嘴角已經忍不住開始上揚。
她賭我為了在聞昇面前維持形象,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可惜,她算錯了。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臉面?那是什麼東西?能比我的命還重要嗎?
我放下筷子,猛地站起身:
「大家可能不知道,就在剛才的新生見面會上,就是這個女的,當著我們全班同學的面,從背後解開了我的內衣帶子!」
「不信的話,你們可以隨便去找我們班的同學問!現在,她還一直跟著我,騷擾我,我真的很害怕!」
話音落下,整個食堂鴉雀無聲。
趙舒的哭聲戛然而止,臉上的血色盡褪。
她震驚地看著我,顯然沒料到我竟然敢把這種私密的事情宣之於口。
「臥槽!解內衣帶子?真的假的?這麼噁心?」
「原來是這樣啊!這個女的也太變態了吧!」
「剛剛還覺得她可憐,我真是瞎了眼!」
風向瞬間逆轉!圍觀同學開始倒戈,數落趙舒。
聞昇見狀,拉著我離開了。
3
自從食堂那件事後,趙舒消停了兩天。
我本以為她會就此罷休,沒想到,她開始對我大獻殷勤。
上課幫我占座,下課搶著幫我拎包。
導員在的時候,她還會趕緊挽著我的手,假裝我們倆關係很好。
她想盡辦法在大家面前故意對我好,讓所有人都以為之前的事只是一場誤會。
但我心裡清楚,她不過是想在導員面前,塑造出一副我們倆已經冰釋前嫌的假象。
畢竟和我營造「姐妹情」可以挽回她在導員面前的好學生形象,為她心心念念的國獎評定鋪路。
這周,趙舒和男朋友約會回來,手裡大包小包都是名牌。
好巧不巧,她前腳剛回來,後腳導員就來寢室查寢。
趙舒從她的柜子里拎出了兩個名牌包,還掛著吊牌。
「老師,這是我特意給您挑的,您平時工作那麼辛苦,也該犒勞一下自己。」
她殷勤地遞了一個包到導員面前。
導員的眼睛瞬間就亮了,他毫不客氣地接過包,臉上的褶子都笑得炸開了,嘴上卻還假惺惺地推辭……
「哎呀,趙同學,你真是太懂事了,還知道關心老師和同學。但這多不好意思……」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趙舒笑得一臉燦爛,又把另一個包塞到了我手裡。
「這個是給清昀的,就當是為上次的事情賠禮道歉了。」
「清昀,你可一定要收下啊,不然就是不原諒我。」
她滿眼期待地看著我,篤定我不敢當著導員的面駁了她的「好意」。
導員見狀,開始幫腔:
「我就說嘛,肯定是個誤會!趙舒這段時間對同學老師的好大家都有目共睹。」
「周清昀,你以後可要多跟趙舒學學,別那么小家子氣。」
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段時間他確實也從趙舒那裡收了不少好東西。
為了讓趙舒放鬆警惕,我也假裝這件事就此揭過,大家還是好姐妹。
我看著手裡的包,那個燙金的 Logo 在燈光下閃著刺眼的光。
我心裡冷笑,接過了那個包。
4
開學一個月後,正式開始軍訓。
出發前,趙舒正瘋狂地往自己身上抹防曬霜,里里外外塗了三層。
「你們可別覺得我矯情,是因為昨天剛打了美白針,醫生說一丁點太陽都不能曬的。」
話剛說完,她又往自己身上加蓋了一層防曬噴霧。
上一世就是軍訓的時候她拚命慫恿我和教官談戀愛,想借著這個戀愛的名頭讓他給我們軍訓放水。
被我拒絕以後,她就故意在軍訓的時候解開我的內衣來報復我。
我低頭看看剛套上的軍訓服,很薄,必然走光。
為了防她故技重施,我特地倒回寢室,多穿了一件純棉的背心。
訓練場上,熱浪滾滾。
經過一上午的暴曬,所有人都已經筋疲力盡。
教官一聲令下,大家立刻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喝著水。
趙舒果然又黏上我。
她拿著一瓶水,順勢就坐到了我身邊:
「清昀,喝點水吧,看你都出汗了。」
我沒接,她一隻手親昵地搭在了我的背上,假裝幫我捶背。
「清昀,你別生我氣了嘛,上次的事情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突然感覺到胸前一松,胸罩掉了下來。
我假裝怕被人發現,雙手緊緊抱著胸,深深埋著頭。
周圍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了我身上。
「你又來!」
我抬起頭,朝著趙舒大吼,上前抓住她的手。
幾乎是同一時間,她的手指著我的肩膀,臉上是誇張的驚恐和委屈:
「我不是!清昀,你肩膀上有條蟲子!我只是想幫你把它弄掉啊!」
她指著我肩膀上正在蠕動的青色蟲子。
這只不知何時出現的蟲子就是證明她清白的鐵證。
好一招賊喊捉賊。
如果還是上一世那個我,此刻恐怕早已百口莫辯,只能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中羞憤欲絕。
但現在,我只覺得可笑。
因為多穿了一層背心,我沒有絲毫走光的恐慌,這讓我能夠無比冷靜地與她對峙。
我死死地抓著她的手腕:
「是不是好心,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當然是好心!」
趙舒哭喊著。
「大家都可以作證!蟲子就在那裡!」
我們兩個就這樣僵持著,誰也不肯鬆手。
她的聲音又尖又響,連更遠處的同學和教官都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