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惜靈!你這個下賤的毒婦!」
婆母惡狠狠地瞪著我。
那眼神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
「去,把這個賤人給我綁了!」
婆子們手持麻繩,朝著我步步逼近。
我卻不慌不忙地放下了手中正嗑著的瓜子。
從一旁的箱子裡掏出一疊紙張。
在她們的面前揚了揚。
朱紅官印清晰可見。
沒錯,這些正是婆子們的賣身契。
那些婆子的腳步頓時停住了,臉上擠出了諂媚的笑容。
「少夫人……請問有什麼吩咐?」
我隨手將契紙往桌上一拍。
「把那個死老太婆給我綁起來!」
婆子們得到命令,立刻掉轉方向。
她們邁著大步,凶神惡煞地朝著婆母走去。
婆母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慌亂中不小心絆在了門檻上,整個人失去平衡,【撲通】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雙腿發軟,根本使不上力氣。
「你們是要造反嗎?!我才是蕭府的主子!」
婆母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她還試圖用身份來威懾眾人。
我不禁嗤笑了一聲。
「蕭老夫人,您這好日子過得太久,都忘本了吧?」
「我給蕭慎面子,把這地方叫蕭府,你就真以為是你家了?這裡的一磚一瓦,哪樣不是我養的豬換來的?」
「這些婆子的賣身契都在我手裡,月銀都是從我這兒支的。」
我將桌上的瓜子皮全都潑在她的臉上。
「若真聽了你的話,那才是造反呢!」
婆母頂著瓜子皮,滿臉驚恐。
「你敢!我是你婆母!你這是大不孝!」
我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去,將她丟進豬圈裡。」
「是,少夫人!」
婆子們齊聲應道。
手腳很麻利。
【唰唰唰】幾下,就把婆母綁得結結實實。
她們抬起婆母,正要往外走去。
16
「姜惜靈,你在幹什麼?」
一聲怒吼從門口傳來。
哦?
是蕭慎啊!
不過短短几日未見,他卻好似變了個人。
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膚,此刻皺皺巴巴,還透著一種不正常的慘白。
也是,一天洗幾十遍澡。
哪怕是豬皮,也經不住這般搓磨。
「快將我娘放開,不然……」
他居然還端著架子命令我?
呵,不愧是男人,真自信啊。
我朝婆子們使了個眼色。
她們心領神會,立刻拽著婆母就往外拖。
「慎兒!救救娘!那個賤人要把我扔進豬圈裡啊!」
婆母殺豬似的嚎叫起來。
「手腳這麼慢,看來是想見牙婆子了?」
我瞥了那群婆子一眼。
她們嚇得渾身一顫。
哪敢再耽擱,拖著婆母一溜煙便竄了出去。
蕭慎想阻攔,卻被婆子們用力擠到了一旁。
眨眼間,屋子裡便只剩下我和蕭慎二人。
蕭慎黑著臉。
伸手將房門重重關上。
他朝著我走了過來,眼神里滿是兇狠。
「姜惜靈,你無法無天了是吧?信不信我休了你!」
我慢悠悠從懷裡掏出和離書:「來,簽了吧。」
他詫異地瞪圓了眼睛。
伸手將和離書撕得粉碎。
「休想!我只會給你休書,你這輩子就別想抬起頭!」
我不慌不忙,又摸出份休書拍在他手裡:「休書也行。」
他明顯愣住了。
估計怎麼也沒想到我竟準備得如此周全。
待他回過神來,再次惱羞成怒,又把休書撕了個稀巴爛。
此刻,他的眼神中滿是狠戾。
「姜惜靈,是你逼我的!」
話音剛落。
他朝我猛地撲了上來。
我躲避不及,被他一把按倒在床上。
我佯裝慌張,大聲呼喊道:「你想做什麼?來人啊!救命啊!」
他一邊解著腰帶。
一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別喊了,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下人們都被我支開了。你我成婚兩年,今日我便補上這洞房夜,就當是報答你的恩情了。」
我聽了這話,氣得笑出聲來。
「蕭慎,你報恩的方式就是送我去死?我到底哪點對不起你?」
他臉上閃過一絲心虛,但很快又被陰狠所取代。
「芙蓉說得對!你生來便是克我,若不是你,我現在就是大理寺少卿了!只要你死了……一切都會回到正軌的。」
煩不煩啊。
又來?
整天想睡死我是怎麼一回事?
既如此。
我只能割以永治了。
17
當蕭慎壓下來的瞬間。
我反手從枕下抽出磨得錚亮的殺豬刀。
【唰唰唰——!】
寒光閃過。
蕭慎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下身一涼。
「啊——!!!」
他嚎得比我家被宰的豬還慘。
緊接著,從床上滾落,弓著身體蜷成一團。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好了,這下你不用委屈自己報恩了。」
說完,我又從一旁掏出一份和離書。
抓著他哆嗦的手指往下身蘸了點血,穩穩按上了鮮紅的手印。
又提筆簽上他的名字。
這幾日閒得無聊,我就在練字。
他的簽名我早就模仿得惟妙惟肖。
「來福!」
我吹了聲口哨。
來福迅速推門進來。
他瞥了下在地上痛得五官猙獰的蕭慎,眼中滿是厭惡。
「小姐,小的這就去官府備案。」
他恭敬地接過我手中的和離書。
只是接書的瞬間,不小心用力踩了蕭慎一腳。
惹得蕭慎又慘叫了一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他不可置信地瞪著來福:「你……你竟敢……背叛我?」
「嘿,瞧您說的!什麼背叛不背叛的。」
來福不屑地往蕭慎的臉上啐了一口。
「當年要不是小姐從人牙子手裡買下我,我早餓死在路邊了。」
說著,他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和離書。
「小姐,和離快樂啊。」
蕭慎聽了這話。
又氣又痛。
居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彈幕炸了:
【臥槽,原配姐太帥了!割以永治 yyds!】
【原配姐姐看看我!我要給你養豬!或者你把我當豬養也行!】
【前面的別搶,我已經在學殺豬了!】
18
我命府醫用最好的金瘡藥給蕭慎包紮。
我要確保他在短時間內,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丟了性命。
畢竟這場好戲,我還沒看夠。
待包紮完畢,我命人給他裹了張被子,丟進了賈芙蓉的房裡。
蕭慎這麼愛賈芙蓉。
為了賈芙蓉,甚至又重新將媚毒過回到自己身上。
我也不是個絕情的人,我決定成全這對苦命鴛鴦。
而且我實在好奇。
蕭慎的媚毒並未解。
那沒了工具,他發作時候會是什麼樣的?
事實證明。
這場戲比我想像的還要精彩萬分。
賈芙蓉看見被扔進來的蕭慎時。
她第一反應是梨花帶雨地撲上去:「蕭哥哥!你怎麼了?」
待她掀開被子看清傷勢,她的表情瞬間崩塌。
我清楚地看到她嘴角抽搐了幾下。
最後,她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提著裙子就往門口沖。
可惜。
門早就被鎖死了。
賈芙蓉瘋狂推門未果。
她對著正在窗戶邊看戲的我,破口大罵。
「姜惜靈!你這個毒婦!你到底想做什麼?快放我出去!」
我磕著瓜子。
「賈小姐,這媚毒不是你下的嗎?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啊?」
賈芙蓉聽了這話,僵在了原地,臉色變得慘白起來。
「你……怎麼會知道?」
地上突然傳來一聲虛弱的質問:「是……你?」
蕭慎醒了。
賈芙蓉下意識解釋道。
「蕭哥哥,我只是想讓她死!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的。」
我繼續火上澆油。
「蕭慎,告訴你個秘密。這毒原本確實要行房才能解,不過……」
我故意拖長聲調。
「若是能喝下服過解藥之人的血,說不定也有救哦……反正解藥就一顆,已經被賈芙蓉吃啦。」
蕭慎聞言,原本黯淡的雙眼又燃起希望。
他死死盯著賈芙蓉的脖子。
賈芙蓉顫抖著往後退。
「蕭哥哥,你……你別聽她胡說。」
求生欲讓蕭慎一躍而起。
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朝著賈芙蓉撲去,伸手掐緊賈芙蓉的脖子。
「唔……放開……」
賈芙蓉被掐得臉色漲紅。
她拚命地掙扎著, 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
蕭慎咬牙切齒道:
「賤人, 都是你慫恿我的, 若不是你,我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他竟真的張開嘴。
朝著賈芙蓉的脖子咬了過去。
19
「唔……唔……」
賈芙蓉驚恐到了極點。
慌亂中,她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麼。
膝蓋猛地用力往上一頂。
「啊!」
蕭慎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這一腳,直接踢在了他受傷的下身。
本就強忍著劇痛的他,哪裡經得起這樣的重擊。
整個人瞬間癱倒在地。
他躺在地上,痛得齜牙咧嘴, 嘴裡不停地咒罵著。
「賤人……我要殺了你!」
賈芙蓉也摔倒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緩回過神來,她抬手一耳光扇在了蕭慎的臉上。
「笑話!你不也是貪圖她的豬場?少在這兒裝什麼清高!要不是你沒本事, 我們至於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嗎?」
他們撕打了起來。
準確來說。
是賈芙蓉單方面毆打蕭慎。
因為蕭慎已經痛到沒有還手之力了。
賈芙蓉一邊打, 一邊破口大罵。
「廢物!要不是你在茅房認錯人,我早就是誥命夫人了!」
「我才是女主!我原本什麼都有的,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每說一句就扇一耳光。
即使手都打腫了, 賈芙蓉還是覺得不解氣。
她直接抬起腳。
狠狠碾在了蕭慎的下身。
「啊!」
這次的叫聲很絕望。
蕭慎痛得暈了過去。
下身的血再次滲透出來,在地上蔓延開來。
我看著這混亂的一幕, 心裡覺得很暢快。
我原本覺得賈芙蓉只是個嚶嚶怪。
是打算放過她的。
直到彈幕告訴我真相:
【臥槽!女主剛剛在偷吃解藥,原來這毒是女主下的!?原劇情沒說啊!】
【她怎麼又給男主下毒了?好執著走劇情的女主啊!】
蕭慎這傻子真夠痴情的。
還傻傻地捨身救人。
殊不知, 不過是又一次被賈芙蓉算計罷了。
真是笑發財了。
20
兩日後。
我正在收拾包袱。
來福板匆匆趕來。
「小姐!」
來福壓低聲音:「蕭……那人沒了。」
我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下, 繼續將首飾裝進盒子裡, 語氣平靜。
「怎麼沒的?」
「被活生生咬死的。死之前還哭著喊著要見您呢。」
我嘴角輕輕上揚:「走,去看看。」
穿過迴廊時。
一陣嘈雜的騷動聲從豬圈那邊傳來。
我下意識地瞥了一眼, 只見婆母蓬頭垢面地趴在食槽邊, 跟一群豬爭搶著吃食。
那些豬被惹急了。
哼哧哼哧地把她拱得東倒西歪。
最後【咚】的一聲。
婆母的腦門磕在石槽上,徹底昏死過去。
我收回視線,對著來福吩咐道。
「把人抬出來。別髒了我的豬。」
雖說心中早有預料。
但當我踏入那間屋子,還是忍不住嚇了一大跳。
賈芙蓉蜷縮在牆角, 眼神空洞,整個人已經神智不清。
她的手指鮮血淋漓,嘴角還掛著碎肉屑, 模樣十分可怖。
地上的蕭慎, 狀況更是慘不忍睹。
他大腿處的皮肉幾乎被啃噬殆盡, 露出森森白骨。
官府那邊, 我早已提前打點妥當。
人證物證俱在。
案件的判定得很快。
賈芙蓉犯下殺人重罪, 被處以極刑。
婆母醒來時, 得知自己的兒子被義女咬死的噩耗後。
喉頭【咕咚】一聲。
噴出的老血濺了三尺遠。
最後, 重重栽倒床上,抽搐了幾下,便再無聲息。
21
又過三日。
我握著蓋有朱紅官印的和離書, 帶著我的豬, 離開了京城。
太好了。
蕭慎死之前。
我已經和他脫了關係。
不然我多晦氣啊,還要為他守寡。
只是夫妻一場。
我還是念著舊情,送了他一張草蓆。
當草蓆裹著屍體被扔到了亂葬崗上時。
一群老鼠蜂擁而上。
不過片刻,蕭慎就淹沒在窸窸窣窣的啃噬聲里。
彈幕滿是歡呼雀躍:
【老鼠: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完結撒花, 甜文變爽文,這波會員很值!】
過去已經過去了。
我伸手輕輕拍了拍身旁一頭肥壯的豬。
「走吧,該回家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