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公主完整後續

2025-09-2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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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擋刀,父皇的臉更柔和了,他摸了摸我的臉,這次我沒避開。

他心疼道:「是瘦了,從前是個小胖子,現在瘦得小臉都蠟黃了。」

正說著,姚貴妃進來了,她從宮女手裡接過一碗湯,殷勤道:「誰說不是呢,公主瘦成這般模樣,不如來我宮裡,我保證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

她還是像五年前那麼漂亮,若我母妃在,肯定比她還漂亮。

可我母妃不在了。

我冷冷地看著她,伸手就打掉她喂過來的湯,像個十三歲的孩子一樣喊道:「你這個壞人,是你害死我母妃的,我才不要喝你的湯!」

她喜得差點沒把持住笑容,直接嚷嚷道:「哎呀,小公主這是還記恨你母妃的事,可你還小不懂,是你母妃先做錯了事,可怪不著陛下。」

她把「陛下」兩個字咬得格外重。

好像在提醒,最終是父皇殺了母妃。

父皇冷了眼神看我:「寶瓊,你可是恨父皇?」

我眼裡噙了淚:「阿兄和阿姐說父皇糊塗,明明就是姚貴妃陷害我母妃,他們說了,總有一天會找到證據,叫您後悔。」

他的眼神又軟了:「你們,當真只是想讓朕後悔?」

我背過臉去:「除非您殺了姚貴妃,否則我們不會原諒你的。」

姚貴妃白著臉走了,我喝了藥,發出微微的鼾聲。

夜幕降臨,我聽見父皇問劉公公:「寶瓊說他們不恨朕,你說是真的嗎?」

劉公公低聲道:「奴才瞧著,六公主還是跟從前一樣的直脾氣,要真想騙您,就該對貴妃娘娘客客氣氣的。您問恨不恨,甭管心裡怎麼想,嘴上也會直接說不恨。可她沖您發怨氣,這是只把您當父親呢。」

父皇呵呵笑出來:「是啊,只有小六才會心裡想什麼說什麼,一點心思都藏不住,她果然還跟從前一樣。明日,我們去寶雋宮看看吧。」

劉公公是最懂父皇的人,他不是幫我說好話,只是在說父皇想聽的話。

陶姑姑說父皇心裡還是念著我們的,許從說我就該一直天真。

他們說的,都沒錯。

8

阿姐阿兄都比我聰明,父皇去過的第二日,寶雋宮就解了封,皇子公主的待遇又全回來了。

他們跟我一樣,對著父皇是埋怨,對著姚貴妃,是露骨的恨意。

後宮傾軋,父皇習慣了,只要不恨他,就還是他的好孩子。

這其中演技最好的,居然是張老,他把阿兄交上去故意寫得淺薄的作業罵得狗血淋頭,好像真的從未教過我們一樣。

阿兄當著眾人就紅了眼睛,憤憤道:「我只是中間斷了五年,您等著,假以時日,我必讓您刮目相看!」

父皇聽說了,親自喚他去書房安慰他,阿兄的臉又高興又別捏,最後丟下一句:「您自小就誇我聰慧,我不會丟您跟母妃的臉。」

據說他走後,父皇在御書房坐了很久,不知道有沒有想起寶雋宮,父慈子孝的那些年。

什麼都好,只除了,阿姐不願理我。

回家那天,她只涼涼地看了我一眼:「既然已經出息到能跟外人騙家裡人了,以後也別叫我姐姐,去叫許從兄長吧。」

她知道了,我跟許從在陶姑姑面前只是做戲,我們只是需要一個不會被姐姐懷疑的出門和餓瘦的理由。

拿命去救父皇,讓父皇想起我們,這本來是她計劃要做的事。

但我跟許從都覺得,不論年紀還是性格,由我去做,才是最能成功的。

你看如今,陶貴妃到處找我們的把柄,也只能找到那個帶我出去的小太監受過我母妃的恩,所以才肯幫我,父皇嘆息一聲,還獎勵了那個小太監。

可我知道阿姐為什麼生氣,她是愛我。

所以再成功,我也只能大氣不敢喘地憋著,一有機會就哄上去。

我們是血親還如此,許從可就比我慘多了。

9

阿姐又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了,他不能再隨意出入寶雋宮,想夜晚潛入,阿姐又養了狗,一有動靜就汪汪汪地叫。

我聽見阿姐在喂狗的時候說:「狗男人配狗,天長地久。好阿黃,你可千萬別讓跟你一樣狗的髒東西跑進來。」

她是故意的,憑許從的能耐,寶雋宮的宮女太監里一定有他的人,這些話,一定能傳到他耳朵里。

不僅如此,阿姐二十二歲了,她的婚事,現在就擺在父皇的案頭上,反正輪著誰,也輪不到一個太監。

我們三個,當年阿姐年紀太大已經懂事,表現得跟父皇最不親近,我就拼了命地在父皇跟前裝乖弄巧,求他讓阿姐自己選夫婿。

父皇同意了,御花園裡每天都有流水一樣的世家子弟等著跟阿姐相看。

他們相看的時候,許從就站在門口,親眼看著阿姐跟他們言笑晏晏。

是阿兄提議的,他跟父皇說:「許掌印見多識廣,暗探又最了解京城子弟的習氣,不如就交由他來辦。」

我在旁邊聽著,都替許從覺得委屈,他對阿姐,盡心盡力來著。

阿兄嚴肅地警告我:「小妹,阿姐那是為了我們,她值得世上最好的男人,而不是一個太監。你還小,根本不懂這對阿姐是怎樣的侮辱。」

我想我雖然聰明,但的確不懂男女之情,阿兄是親兄弟,他總不能害阿姐。

可許從或許覺得這件事是我倆同流合污的,他又來尋我。

「六公主,我要進你阿姐的房間,就今晚。」

我擺擺手:「阿姐不讓,我不敢。」

他冷笑:「我不行,難道那些見風使舵的酒囊飯袋就行了?」

他在說御花園裡那些子弟,面上看著都是好的,可伺候的宮女悄悄告訴我,他們私底下在說的,不是阿姐有多好,而是父皇會因為愧疚,給阿姐和未來駙馬多少東西。

我好奇地問許從:「你為什麼喜歡我阿姐?」

他看著我蹙了蹙眉,到底開口道:「八年前,黃河決堤,我的家鄉也被淹了,比公主在冷宮慘烈更甚,我們連樹皮都沒得吃。我運氣好,靠兩條腿走到了京城,可京城也沒有我們這些難民的出路。

那時候,京郊有一處御獸園,最外頭養著的竟然是些土狗,它們的飯盆就放在狗洞附近,我是最先發現的,就日日去偷食。

可後來,那些狗食的量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像人吃的,我就知道,是有人想幫我。那些食物不僅養活了我,還養活了很多跟我一般大的孩子。」

那些土狗我知道,謝小將軍從軍營帶回來的,他母親不讓養,他就託付給了阿姐,阿姐喜歡那些不挑食的狗,不像皇宮裡的那麼金貴,便時常去看它們。

那些食物我也聽阿兄講過,那一段,阿姐可窮了。明面上,父皇是不准我們這些皇子公主出去施恩的,阿姐就說是給狗準備的糧食,掏光了寶雋宮好幾個月的月例銀子。

卻沒想到,喂的是許從這麼俊俏的狗。

10

我不可思議地追問:「所以你就看上我阿姐了?為了見她甚至進宮做太監?可太監娶不了老婆啊。」

他苦笑了下:「進宮那是另外的際遇,不管你信與不信,起初我沒做過這種美夢,只想遠遠看著她,哪怕不小心踩了她的鞋,被打一巴掌也好。

可後來,謝家那小子竟如此不堪,大難臨頭,連求娶她一次都不敢,只要他求了,我拼上性命也幫他。

那時我就想通了,什麼世家男兒,無心無膽,跟他們比,我這一點殘缺,也不算什麼。」

他的面色越說越肅殺,到最後,是完全的決絕,像下定一生的承諾:「既然交給誰都不放心,那蕭寶珠這個人,我就親自來護。」

許從說得太篤定,讓我也信了他的真心,悄悄地,我用肉骨頭牽走了大黃。

牽走了,我還得守著門,生怕阿兄突然要來找阿姐,我看出來了,他不喜歡許從,很不喜歡。

陶姑姑也坐在我旁邊守著,我尷尬地搭話:「姑姑,我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我就是、就是……」

「就是捨不得你阿姐天天喂大黃,自己卻不吃飯而已。」

陶姑姑接過話頭,嘆了一口氣:「唉,都是冤孽,日後下去,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你母妃交代。」

她嘆著氣,可她沒有喊人,我便知道,她也信許從。

可房間裡,那兩個人鬧得好兇。

阿姐啪啪啪地也不知道在打他哪裡,邊打邊質問他:「你知道寶瓊才幾歲嗎?你拿我那么小的妹妹去冒險,居然還有臉來找我?」

許從起初不說話,後來冷聲道:「我安排的人,我自然能保她不丟命,那把刀砍在她身上會痛,砍在你身上就不會了?蕭寶珠,你怎麼就不知道愛惜一下你自己?」

阿姐心疼我,許從心疼她,人總是心疼自己愛的那一個。

雖然最開始,許從既沒打算砍阿姐也沒打算砍我,是我死纏爛打說服了他。

11

男女吵架總是以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結束,陶姑姑捂著我的耳朵就把我趕跑了。

我還是怕阿兄突然去找阿姐,想去書房拖住他,可去了卻發現他不在,看看天色,低頭數了數,他最近幾天都晚回家。

我知道他跟張老謀劃好了,要做出一副頭懸樑錐刺股的好學模樣,然後寫出一篇文章驚艷四座,在朝臣那裡留下姓名。

可因著許從,他這半個月都要早早在家裡守著,怕許從來糾纏。

有什麼事情,會讓阿兄連許從都不管了?

我開始纏著阿兄。

他吃飯我跟著,他如廁我跟著,他去上學,我在學館外跟著。

他狐疑地看我:「蕭寶瓊,你要作什麼妖?」

我眨巴著眼睛:「自從死過一次,我就不能離開你跟阿姐,我怕。阿姐要去相看,我只能跟著你。」

死過一次,現在是我的利器,跟誰說誰紅眼睛。

阿兄哽咽了聲音:「好,我的妹妹,想跟誰就跟誰。」

跟到最後,他沒辦法,只能半夜換了小太監的衣服出去,嘿嘿,我就黑燈瞎火地守在宮門口,正好被我逮到了。

許從教過我們易容術,不至於神奇到能扮別人,但讓人認不出自己,還是很容易的。

他一路走過去,都沒人發現他不對,當然,我這個小宮女,也沒人發現。

我收斂腳步的功夫練得比他好一點,一直跟到了雜苑,那兒是冷宮,輕易不會有人來。

然後我就看到一個白白糯糯,就比兔子少了兩個耳朵的女子,軟軟地對阿兄開口說:「小從子,我還以為你今天也不來了,還好我多等了一會兒。」

她的聲音囔囔的,聽著就是剛哭過,阿兄伸手抹掉她臉上的淚珠,掐了掐她肉嘟嘟的小臉:「傻不傻,你蹲在這裡哭,除了我沒人能看見,去你相公跟前哭啊,讓他心疼。」

她苦了臉:「他才不會心疼我,他只會心疼書房裡那個小妖精,小從子,你說我該怎麼辦,過兩年再沒有孩子,他肯定休了我。要不,你說我去找個姘頭借腹生子怎麼樣?」

我的腦子抽了一下,感覺要長東西了,皇宮裡,她穿著宮女衣服說自己有相公,還要找情夫生孩子,這是哪裡來的天才?

阿兄的臉也明顯扭曲了一下:「趙蔓枝,你說你要找什麼?」

突然的大聲,嚇了對面一跳,可被嚇完以後,她又小聲蛐蛐道:「吼什麼吼嘛,你要不是個太監,我找你也行啊。」

我確定了,她真的是個天才,這五年,我沒見阿兄的表情再這麼像人過,哪怕對著我和阿姐,他也在給自己催眠,他是家裡唯一的男兒,他得擔起我跟阿姐的將來。

可確認了這一點的同時,我認出了那張臉,她雖然很少在宮裡出現,但我受傷的時候,為了裝賢惠,姚貴妃帶她來看過我。

她是我那太子大兄明媒正娶,卻身嬌體弱,一直在深閨養病的太子妃。

12

我蹲在黑暗裡,等他們又嘻嘻嗦嗦地聊了很久,太子妃負責講,我阿兄負責抱一抱,捏一捏,把她當個舒服的瓷娃娃。

可講完了,太子妃滿臉都是開心,阿兄眼睛裡也有笑意,他們揮手互相說明天見,倒像是我這個年紀的天真。

可惜阿兄眼裡的笑意,看見我的那一刻,就全跑光了。

他蹙眉:「別告訴阿姐。」

我點點頭:「好,可是我要知道全部。」

很離奇的故事,離奇到故事裡沒一個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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