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傳聞,中元節的晚上,菜市口會出現一輛鬼公交,上車的人都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只是他們不知道,他們的願望是要損耗陽壽來實現的。
我本來是要阻止那些人上車的,卻被一個老太婆推到邊上,更是指著我大罵:「你們這些年輕人,懂不懂尊老愛幼啊?別擋著,讓我跟我兒子先上車。」
我叫許心,一名鬼市女商人。
為了尋找傳說中的歸來客棧,我登上了菜市口的 13 路公交車。
1
菜市口公交站台,出現一輛 13 路公交車。
那輛公交車又老又舊,輪轂銹跡斑斑,車身上掉了好幾塊油漆,連側面的玻璃都裂開了,上面沾著黃色膠帶。
這種車是不該在京都的路上出現的。
我看著一個個爭先恐後想要上車的人,好心提醒:「你們別上這輛車,這輛車是鬼公交。」
只是那些人似乎沒有看到車身的破舊,沒有理會我的話。
邊上一個老太婆伸手把我推開,嘴裡嚷嚷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懂不懂尊老愛幼啊?別擋著,讓我跟我兒媳婦先上車。」
尊老愛幼?
我看著老太婆手裡拉著的兒媳婦,身上穿著職業套裙,應該是商場的櫃姐。
老太婆的兒媳婦見到我的目光,大致是以為我不滿老太婆推我,便連忙道歉:「對不起啊。您站我前面吧。」
這櫃姐還算有禮貌。
只是老太婆聽到這話,回頭瞪了我一眼,對櫃姐很不耐煩的叫道:「你跟她說什麼對不起?快給我上車,大山還在醫院等著呢。」
櫃姐被拉著,只能對我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隨後上了車。
「壞人都變老了。」一個胖子在我面前走過,又眨巴著眼看向四周道:「這裡連個商店都沒,渴死了。」
我看著一個個人上了車。
本來看著人挺多的,可是出奇的,其他人上去後,正對著門的位置卻一直空著。
車也是停在路邊,好一會兒沒有發車的意思。
等我上車?
我站在車門前,看了一眼駕駛位的方向,只見司機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淺藍色工作服,戴著帽子,因為燈光有點暗,也看不清長相。
司機在那沒動,只是看著前方。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腳一步走上了車,在空著的位置坐下。
咔。
我剛坐下,公交車的門就關上了。
公交車離開了站台。
我坐在位置上,回頭看了一眼車廂後面的一些人,隨後又收回目光,只見先前的老太婆和櫃姐就坐在靠門的位置。
老太婆見到我的目光,給了我一個白眼,隨後轉過頭看向自己兒媳,用手扯了一下短裙道:「你看看你,一天到晚穿的什麼衣服?」
顯然,老太婆對自己兒媳的著裝很不滿意。
櫃姐只能低聲解釋道:「媽,我是汽車銷售,人家 4S 店是有著裝要求的。」
「什麼要求啊?不就是讓你們穿少點給人看的?」老太婆冷哼一聲,似乎也不怕家醜外揚,對櫃姐訓斥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做汽車銷售的,為了賣車,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告訴你,明天你就去把工作辭了,好好照顧我兒子。要不然,我就讓大山跟你離婚。」
年輕女人低著頭,一臉委屈,顯然是不打算和自己婆婆在公交車上爭辯這件事。
老太婆和櫃姐離我最近。
我聽到兩人爭辯的聲音,便又看了過去。
「你老看我們什麼?」老太婆又察覺到我的目光,一眼瞪了過來。
我笑道:「阿姨,你們是去醫院啊?應該坐 109 路公交車吧?」
「是啊。怎麼了?這不就是 109 路公交車?」老太婆一臉不想理我的樣子,側過身,看了一眼懷裡的包,便閉上了眼。
對方坐的是 109 路車。
可是這輛車卻顯示是 13 路車。
而後面坐著的一個背著雙肩包的胖子聽到老太婆的話,慢慢起身道:「這不是 57 路公交車嗎?我是不是上錯車了啊?」
這話一出口。
公交車上炸鍋了,一個個起身看著公交車的路牌。
「這就是 109 路車啊。」
「不是吧。這不是 57 路嗎?」
「這明明是 201 路車,牌子上不是寫著嗎?」
……
車裡一共十七個人,一個個起身看著車前面的路牌,連先前閉上眼的老太婆,也慢慢直起了身子。
就在一群人在爭辯到底多少路車的時候。
公交車突然顛簸了一下。
那些站起來查看路牌的乘客,一個個摔倒在了位置上。
我扶著車座,看了一眼外面,只見路邊的高樓大廈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墳頭,公交車也變得異常顛簸。似乎剛才一瞬間,這輛車就從京都寬敞的大道上,開進了滿是泥濘的鄉村土路。
真是鬼公交?
一開始,上車前,我還無法完全確定。
現在,每個人見到的車號不一樣,又開進了這條黑壓壓的泥土路上,我也不得不相信,這輛車是鬼公交,又或者說是一件鬼器。
2
我叫許心,是一名鬼市商人,在潘家園邊上有一家祖傳的古玩店。
我的古玩店專門買賣古玩和鬼器。
所謂鬼器,就是一些沾染執念的古玩。
人死後,但凡執念過深,棺材裡的東西就會沾染上這些執念,從而成為鬼器。鬼器會產生各種詭異的能力,有些可以幫人續命,有些可以幫人借命,有些可以讓人陷入幻覺,有些可以殺人於無形。
不過但凡使用鬼器的人,都會被鬼器的執念所控制,同時付出相應的陽壽。
鬼市商人就是幫人擺脫執念,找回陽壽,收容鬼器的人。
只是,像 13 路公交車這樣的鬼器,我是第一次見到。
在以前,我見到的鬼器,多數是小物件,比如手串、古錢幣、古銅鏡一類的,哪怕大一點,也就是一口棺材,並且那些東西,都是百年前的。
眼前這輛公交車,顯然是近幾十年的。
公交車在泥濘的土路上顛簸著,車裡的燈一閃一閃的,變得越來越暗淡。
車上也有人發現了不對勁。
背著雙肩包的胖子,看著窗外結巴叫道:「這……這裡是哪啊?師傅,你開的路線不對吧?這開哪來了?外面怎麼到處是墳頭啊?」
「哪有墳頭啊?外面好黑啊,我什麼都看不見。怎麼沒路燈了?難道京都停電了?」
「京都怎麼可能停電?這路不對,司機,你把我們帶哪去了?快停車啊!」
車上的乘客嚷了起來。
我扶著座位,走到車頭位置,看了一眼開車的司機,對著那些乘客提醒道:「都坐下吧,車上沒有司機,這是一輛鬼公交。」
3
車上的人聽到我的話,都齊刷刷的看向我。
老太婆腿腳麻利的起身,走到我面前嚷道:「什麼鬼公交?都什麼年代了,還封建迷信。小丫頭,我告訴你,這輛車我坐了十幾年了,跟司機熟的很。喂,老周,你這車開哪去了?」
老太婆說著,就用手去推司機的肩膀。
這一推。
司機戴著帽子的腦袋一歪,就掉在了地上。
「媽哎。」老太婆嚇得倒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顫抖著大叫:「頭掉了!老周的頭掉了!」
乘客都被嚇到了,有些女孩驚叫了起來。
櫃姐伸手扶起老太婆,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頭,結巴道:「媽……那……那不是司機的人頭,那是紙糊的……」
只是這話說完,櫃姐又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因為不只是司機的人頭是紙糊的,連司機的身子同樣也是紙糊的,那司機就是一個紙人。
櫃姐扶著老太婆步步後退,滿是驚恐地叫道:「那司機是個紙人!司機怎麼會是個紙人啊?那這車,誰開的啊?」
後邊有膽子大的人,靠近了幾步。
在見到駕駛位上的司機的確是紙人後,一個個嚇得紛紛後退。
我走到車廂中間,對在場所有人道:「現在你們看見了,這是傳說中的 13 路鬼公交,車上沒有司機。不過你們不要太過擔心,這輛車應該不需要人來駕駛,如果網上消息是真的,下一站我們應該會到歸來客棧。」
提到網上的消息。
背著雙肩包的胖子驚訝地說道:「網上消息,你是說海角論壇上的那個帖子?」
居然有人看過那個帖子。
不過我相信,車上看過那個帖子的人,不止胖子跟我。
一個乘客對胖子問道:「什麼帖子啊?海角論壇不是前幾年就關閉伺服器了嗎?」
胖子拿著一瓶能量飲料對那些人解釋道:「我是五年前看到的帖子。那個帖子說,只要有人在中元節晚上在菜市口乘坐 13 路公交車,就能實現任何一個願望。不管那個願望是什麼,都能實現。」
鬼公交的事,我也是在那個帖子裡見到的。
最近半年,我一直在追查一個名為歸來客棧的鬼市店鋪,其他地方查不到任何消息,卻沒想到用了一下搜索軟體,居然在一張網絡截圖上,找到了歸來客棧的消息。
那張截圖就是海角論壇的,後來我通過關係,才從原伺服器的資料庫里看到了帖子的具體內容。
老太婆聽到胖子的話,早已沒有了先前的恐懼,結巴道:「實現願望?要是帖子是真的,那我們豈不是……發財了?」
「真的。這車怎麼突然變了?」
「13 路,那個路牌寫的是 13 路吧?」
「這真是鬼公交?我們真能實現願望?」
似乎,車裡的人已經可以看見車的原貌了。
我上車之時,這輛車就是破舊不堪的小公交車。可是那些乘客似乎被鬼遮眼了,看見的公交車跟我不一樣。
只是,發財兩個字,衝散了所有人心中的恐怖情緒。
我在原來位置坐下,對在場人提醒道:「跟鬼打交道,你們真以為會發財啊?我提醒你們一句,到了歸來客棧,最好什麼東西都別碰,也別去相信什麼願望。就在客棧門口等著,等到下一班公交出現,離開歸來客棧,這是你們最好的選擇。」
我的提醒,倒是有點作用,一些人停止了議論。
車後排,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遠遠的對我問道:「為什麼?如果我們許願了,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在公交站台上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和其他人不同。
其他人見到這輛公交車,只有上下車被擁擠出來的煩躁。
而這個女人在見到 13 路公交車時,有幾分欣喜,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渴望。甚至,我感覺到,這個女人似乎跟我一樣,可以見到公交車的全貌。
「想要實現願望,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我沒有回頭,大聲解釋道:「鬼的世界,向來是公平的。你所得到的東西越珍貴,你失去的東西就會越多。」
女人急切回應道:「我只想我孩子的病能好,不管什麼代價,我都願意付出。」
我回頭看向女人抱著的孩子。
女人出現在公交站台上,顯然就是為了等待這輛鬼公交給她孩子治病。
同時,跟女人一起尋找鬼公交的人,應該不止一個。
坐在車門邊上的老太婆笑眯眯的湊過來,用手戳了戳我肩膀:「小姑娘,你說那個什麼歸來客棧是真的啊?那我要是……想變年輕,要付出什麼代價啊?」
變年輕?
這個答案,顯然車上很多人都想知道。
人的一輩子追求,無非財和命,變年輕,自然就是命了。
「那要看你想要變得多年輕了。」我看向老太婆問道。
老太婆愣了一下,嬉笑道:「那當然是十八歲了。我變成十八歲,再活個六十年……不,我不貪,再活五十年,就夠了。」
「十八歲?」我看向外面,解釋道:「鬼的世界,向來公平。你要重回十八歲,必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或許就是你的命。」
老太婆該有六十多歲了。
我不確定歸來客棧許願要付出什麼代價,但是重回十八歲?絕不是老太婆的陽壽能夠交換的。
甚至,很可能在老太婆重回十八歲的那一刻,她的陽壽就已經盡了。
老太婆聽了我的話,臉色變了,唾罵道:「我呸。小丫頭,你咒誰呢?我告訴你,我命硬得很,就算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我沒有去看老太婆,只是看著窗外黑壓壓的景色。
依照我在論壇里得到的消息,上了鬼公交,之後便能到達歸來客棧。歸來客棧是鬼市六大店鋪之一,這個鬼公交如此詭異,想來確實很可能和歸來客棧有關。
4
公交車在顛簸著,車上的人卻在議論著各自的願望。
我坐在位置上,聽著身後傳來的一道道聲音,這些願望無不是和錢、命有關。
坐在車門位置的櫃姐,不知道什麼時候跟老太婆換了個位置。
櫃姐側著身子看我,突然笑問道:「姐妹,如果是你,你會許什麼願望啊?」
許願?
我尋找歸來客棧,並不是為了實現什麼願望,而是為了得到歸來客棧的鎮宅鬼器,然後讓鬼市重現人間,從而在鬼市裡救出一個人。
潘家園鬼市,當年有六家店鋪。
除了我家祖傳的古玩店心齋之外,還有一家當鋪、一家戲園子、一家客棧、一家醫館和一家喪葬店。
每一家店鋪,都有一件鎮宅鬼器。
我只有找到那幾件鎮宅鬼器,才能讓鬼市重現,從而救出我想要救的人。
如果真要說願望,那該是救人。
就在我隨口想要說出自己的想法時,懷裡的背包卻動了一下。
我轉過頭,看向櫃姐問道:「你為什麼要問我的願望?」
「啊?」櫃姐愣了一下,解釋道:「我就是想,你一定是懂陰陽風水的人,也知道這裡面的門道。你許的願望,一定是不需要付出太多代價的,到時候我也好學著點。」
學我的願望?
我詫異的看著櫃姐。
後面那個背雙肩包的胖子也是遠遠叫道:「是啊。美女,你願望是什麼啊?給我們參考參考。要是我,我就想……一夜暴富,然後躺平,再也不幹這種 996 的牛馬工作了。」
「我……我想要亦菲當我老婆。」
「你們這些人,太不靠譜了。我就想在京都有套房子,最好是四合院。這些年,為了還房貸,我老婆孩子跟我過了不少苦日子。」
這些人在鬼公交里,氣氛卻很輕鬆,一個個笑了起來,似乎都被即將實現的願望給迷失了。
雙肩包的胖子突然又對我問道:「美女,你剛才說鬼公交下一站是歸來客棧,你上車就是為了去歸來客棧的吧?」
這個問題出現。
靠近的幾個乘客都看向了我。
我感覺到一絲不對勁,果斷回道:「我只是誤上了這輛車。對了,我提醒各位一句,最好別把願望掛在嘴邊。」
「為什麼啊?」櫃姐靠我最近,疑惑的看著我。
我此刻也拿不准,回頭看向後方的乘客,就在此時,車的後排突然響起了一聲啼哭聲。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我抱著的背包里,一隻小黑貓也鑽出了腦袋,從我懷裡一下子躥出,走向了後排位置。
「貓?」櫃姐好奇道:「姐妹,那是你的貓啊?」
我沒有理那櫃姐,起身跟著小黑貓走向了後排位置,只見女人抱著的孩子正在啼哭。
「孩子醒了?」女人邊上的一個中年男子眼神驚訝,推了推女人胳膊道:「哎,快看啊,你孩子醒了。」
女人此刻卻低著頭,好似在看著懷裡的孩子。
「楠楠不是快不行了嗎?現在怎麼哭那麼大聲啊?」
周圍幾個人圍著女人在看孩子的情況。
我抬手,制止了那些靠近的人。
幾個人同時看向我。
我蹲下身子, 仔細的打量著那個女人。
昏暗的燈光下,女人看上去很憔悴,臉色蠟黃,頭髮油膩,耷拉著腦袋,可是嘴角微微勾起,眼神無比慈愛的看著懷裡啼哭的孩子。
就在我伸手想要觸碰女人的時候,女人微微抬起的眉頭,露出的瞳孔開始變為灰白色,皮膚開始急速衰老,一根根蒼白的髮絲滑落。
不到兩秒鐘,眼前這個年輕的女人變成了白髮蒼蒼的老人。
「她……她怎麼了?她死了?」邊上坐著的幾個人嚇到了,紛紛挪著身子後退,不敢靠近半分。
小黑貓煤球爬上我的肩頭,對我叫了一聲。
我凝視著老人灰白的雙眼,對方已經失去生機,只是嘴角依舊掛著那一抹欣喜的笑容。
女人懷裡的孩子身子瘦弱,看上去該不滿周歲,還在不斷啼哭著。
我猶豫了一下,慢慢伸出手,想要將女人懷裡的孩子抱到懷裡。可是女人乾枯的手卻緊緊的抱著孩子,不管我怎麼拉,女人乾枯的胳膊都未動半分。
車裡寂靜無聲。
在場的人都在看著已經乾枯的女人。
「鬆手吧。我會把孩子交給你的家人的。」我對女人說了一句。
下一秒。
女人的手鬆開了。
我接住滑落的孩子,孩子的面色紅潤,雖然瘦弱,但是沒有半分病態的樣子。
「這……這孩子的病真好了?」邊上的中年男人眼神驚訝。
一個乘客結巴叫道:「不對。美女,你……你不是說我們會去歸來客棧許願嗎?為什麼……這孩子病好了?還有,這女人怎麼死了?」
顯然,車上的乘客都想知道這個問題。
同樣,我也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
5
車裡的人都看著我,等待著答案。
我沒有回話,從死去的女人包里取出一個被包裹著的奶瓶,奶瓶里還有溫熱的牛奶。我回到座位,將奶嘴送到孩子口中,孩子終於停止了哭泣,開始大口喝著奶水。
我看著孩子,心裡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鬼公交?歸來客棧?
按照道理來說,鬼公交應該到了歸來客棧,我們才能許願。可是現在,只是在鬼公交上,就有人實現了願望,並且付出了代價。
我腦中閃過胖子先前說的話,便轉過頭對胖子問道:「那位大哥,你先前說你是在五年前在海角論壇看到的帖子?帖子上寫的是什麼?」
胖子愣了一下,結巴回應道:「帖子上說,說只要中元節的晚上在菜市口乘坐 13 路公交車到達歸來客棧,上車的人,就會實現一個願望。不管那個願望是什麼,都能實現。」
「不對。」我搖頭道:「你一開始不是這麼說的。」
胖子睜大眼睛看著我,撓了撓頭道:「不是嗎?我看的帖子,好像就是這麼說的啊?」
「不是。」櫃姐糾正道:「我記得你說的是,只要登上 13 路公交車就能實現一個願望。是這位姐妹說,這輛公交車下一站會到達歸來客棧,並且讓我們到了歸來客棧,不要隨便許願。」
胖子一拍腦門,點頭道:「對。剛才肯定是這位美女說的時候,我弄混了。我看到的消息,的確是登上 13 路公交車就能實現一個願望,裡面沒有說要到達歸來客棧。」
果然。
消息出現了偏差。
我在網上得到的消息,是登上 13 路公交車,到達歸來客棧,就能實現一個願望。
而這個胖子五年前看到的消息,和我查到的消息不一樣。
一個在歸來客棧實現願望,一個在鬼公交里實現願望,在鬼器的世界來說,完全是兩個概念。
坐在後面兩排的人中,一人起身叫道:「不對。我看到的消息,也是登上 13 路公交車,然後到達歸來客棧,就能實現一個願望。」
後面兩排,好幾個人是和那個抱孩子的女人一起上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