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林楚楚被綁在椅子上,已經失去了意識。
照片背面寫著:
「第五次嘗試,宿主反應強烈,需要再次加強對身體和靈魂的隔離。」
右下角是陳安的簽名。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叫陳安的幕後主謀,他的筆跡好像有些眼熟。
我總感覺在哪裡見過,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在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陳安的簽名後面有個不是很明顯的印記。
對著燈光一看,竟然是一枚鋼印。
我連忙借來白紙和鉛筆,將那個鋼印拓印了下來。
那竟然是一個豬頭的圖案。
8
我瞬間心跳加速,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這個圖案里的豬頭,跟李叔養豬場家的那頭老母豬特別像。
就在這時,手機再次收到了那個匿名帳號發來的消息。
「照片右下角的鋼印,就是陳安那個實驗室的標誌,裡面可能有你要的消息。」
我連忙回復。
「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什麼?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你跟那個陳安,是不是一夥的?」
那人正在輸入中,過了幾十秒,終於發過來一條消息,不過是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大學畢業照,照片最後排的一個女生,被人用紅色筆跡圈了出來。
「我叫程雅,你和林楚楚的學姐,也是陳安的第一個試驗品。」
我想仔細看清那張照片上女生的長相,卻發現越看越模糊,根本看不清。
只是隱約覺得,她的髮型和身上穿的白裙子,有些眼熟。
實在想不起,於是我掏出手機,搜索了學校的貼吧。
沒想到,竟然真的搜到了程雅這個人。
不過貼吧里說,程雅已經在五年前跳樓身亡了,說是為情自殺。
如果她已經死了,那現在這個頂著程雅名字,給我提供信息的人,又是誰?
我的後脊背頓時起了一層白毛汗。
就在這時,程雅又給我發來一個視頻文件。
打開一看,是已經喪失意識的程雅,正像林楚楚一樣被綁在椅子上。
旁邊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手裡正拿著一塊骨頭,在默默念叨著什麼。
程雅說,陳安的妻子,每十年,就要換一次身體,今晚十二點,就是最後的期限。
我必須趕在十二點之前,拿著那三樣東西趕到實驗室,才能阻止一切。
看著程雅發來的視頻,那個穿著白大褂、名叫陳安的人,越看越眼熟。
在視頻的最後,他終於轉過了頭。
那竟然是賀斯年的臉。
陳安,賀斯年,怪不得我覺得眼熟,因為他們兩個竟然是同一個人!
這時,我忽然想起了認識賀斯年後他的怪異舉動。
其實,賀斯年並不是對我一見鍾情,而是在得知了我的生辰八字後,忽然對我發起了進攻。
而且在一起後,他每天雷打不動地給我泡超濃的咖啡喝。
想想他的詭異舉動,我忽然如夢初醒。
難道,從那個時候起,他就選定我當他的下一個實驗對象了?
我就說,像他這樣的富二代,怎麼會莫名其妙追求我。
可再一想程雅的話,陳安每隔十年,就會給自己和妻子換身體。
那他們兩個的真實年齡,豈不是已經年近古稀?
想到這,我一陣噁心。
想要再跟程雅問什麼,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檔案室的管理員,正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我看,他的瞳孔,竟然變成了血紅色。
9
見情況不太對勁,我立馬抓起裝資料的檔案袋就往門外沖。
就在這時,李叔的電話打了過來。
「夏夏,我找到陳安實驗室的具Ṫű̂₋體位置了,就在你當初實習的那家服裝廠的地下!」
「但是,實驗室的規模比我們想像中大很多,還有你千萬別相信……」
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忽然傳來李叔的悶哼聲。
我連忙大喊。
「李叔,你怎麼了!」
可緊接著,電話被掛斷了。
我不死心,又打了回ẗű⁷去,卻無人接聽。
我立馬抱著檔案袋,打了一輛計程車,然後報出了幾年前實習的那家服裝廠的名字。
可司機的眼神卻像在看怪物。
「姑娘,你確定要去那家服裝廠嗎?那裡早就倒閉了,聽說還鬧鬼……」
就在這時,忽然有個陌生號碼給我發來了一張照片,還附了一條消息。
「如果不想你的李叔死,就一個人來!」
我點開照片一看,李叔已經被綁在了椅子上,沒了意識。
我心一狠,朝著司機說。
「我給你五百,只要你把我帶到那個服裝廠!」
我現在的這個位置有些偏僻,如果再叫車,肯定會浪費更多時間。
司機猶豫片刻,最後下定了決心,一轟油門,出發了。
但是在路上,他不停跟我重複。
「姑娘,咱提前說好,我只能把你送到大門口,再往裡,我可一步也不進。」
「還有,如果你在那裡出了什麼事,可跟我沒關係。」
我很是焦急,只得一次次無奈應下。
一到服裝廠大門外,把我放下後,司機師傅就跟見鬼一樣,飛快踩著油門一溜煙跑了。
我帶著外婆的骨灰和檔案袋裡程雅留下的東西,小心翼翼進了服裝廠,找到了去地下室的入口。
去往地下室的通道上,貼著很多年輕女性的照片,上面還標著日期。
最近的一張,竟然是我,而我的旁邊,貼著林楚楚,上面還用紅色的筆劃了一個叉。
正在我愣神的間隙,通道盡頭忽然出現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子。
他背對著我,幽幽開口。
「姜小姐,你遲到了。」
我握了握拳,冷聲道。
「賀斯年,你還要裝多久?或者說,我應該叫你陳安?」
那人身影一頓,緊接著轉過身,從臉上扯下一張麵皮,笑道。
「看來姜小姐已經認出了我,那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
揭下那張麵皮後,我才看到了賀斯年,或者說是陳安的真面目。
雖然他十年一換身體,但從眼神里,一看就知道是個老年人。
一想起自己曾被他親吻擁抱過,我就泛起一陣噁心。
緊接著,我看到了手術台上正躺著的兩人,一個是李叔,還有一個是林楚楚,兩人都已經昏迷不醒。
角落裡,還有一個人不人、豬不豬的怪物,那人,難道是陳安的妻子?
我瞬間一陣惡寒。
就在這時,陳安忽然端著一碗湯走了過來。
「上次僥倖讓你逃了,這次,你可不一定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我家卿卿還等著你換命呢,乖,趕緊把這碗湯喝了,不然別怪我對你動粗!」
「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保證放了那兩個人……」
陳安一步步逼近,我一步步後退。
就在這時,忽然手機又開始震動,竟然是一條程雅的語音消息。
「快用你外婆的骨灰畫破解符,當年就是你外婆壓制住了這個怪物,現在,只有她的骨灰能做到!」
10
聽到聲音,陳安忽然臉色大變。
「這是...程雅的聲音?不可能,她明明已經跳樓,這怎麼可能...」
說著,他一把扯下架子上的黑布,露出來的,竟然是十個用福馬林泡著的頭骨。
其中一個上面,就寫著程雅的名字。
我趁機掏出骨灰和符紙,貼在李叔和林楚楚身上,開始按照外婆筆記里寫的那樣做法。
忽然,符紙發出耀眼的光芒,整個地下室也開始顫動。
那道光芒照到陳安身上,他的臉皮忽然開始脫落,露出裡面已經蒼老的本體。
他一愣,開始拚命去捂臉。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還沒給卿卿換命!」
說話間,他端著骨頭湯已經沖了過來。
我大驚失色,想要閃躲,可已經沒了空間。
就在這時,李叔忽然清醒了過來,他一把奪過我手中的骨灰,把我推向了一邊。
然後將手中的骨灰全部撒在了陳安身上。
陳安發出一聲慘叫,身上也開始冒黑煙。
李叔滿頭大汗,朝我喊道:
「夏夏,畫符!」
我一愣,連忙從包里掏出外婆留給我的那隻筆,蘸著骨灰, 開始在陳安身上畫符。
果然, 在最後一筆落下後,陳安扭曲了幾下, 最後沒了氣息。
緊接著,我又用同樣的方法, 在那隻豬身上畫符。
母豬發出悽厲的尖叫聲, 身體開始劇烈抽搐, 最後由一個半人半豬的怪物, 最後完全變成了一隻豬。
而林楚楚上半身的豬臉豬蹄, 也恢復到了人的模樣。
見骨咒已破,我終於鬆了口氣。
出了實驗室後, 我立馬報了警, 讓警察處理這邊的事情。
原來, 這些年被陳安抓進實驗室Ŧŭ₃的幾個女孩, 都是近年發生的失蹤案,警察一直束手無策。
只是誰也沒想到, 人會在一個鬧鬼的服裝廠下面的密室里。
在徵得警局同意後,我帶走了標著程雅的那個頭骨, 幫她安葬。
一切塵埃落定後,我又收到了那個匿名帳號發來的消息。
「謝謝你, 其實五年前,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可以信任你。」
「現在,我終於可以去好好投胎了。」
我一驚, 終於想起為什麼看著程雅的畢業照,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了。
原來,我和林楚楚爬到醫院頂樓看流星雨那晚,遇到的那個白裙子女生,竟然是程雅。
她被陳安換命後, 靈魂進入了一隻豬的身體里。
這些年,她一直躲躲藏藏地活著,為的就是找到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把所有線索交給她,拯救那十幾個無辜的亡魂。
如今, 我做到了,她也終於可以安心地走了。
這件事情過去後,李叔決定把他開了十幾年的養豬場賣掉。
我問他為什麼,養了這麼多年了。
李叔撓了撓頭, 跟我說,總覺得那件事過後,看到豬都有心ẗûₜ理陰影了。
我笑了笑, 跟他說, 不是有心理陰影, 而是他家之前那頭老母豬,本來就有問題。
誰家養的豬,動不動就斜著眼睛盯人?
可李叔還是擺了擺手,說他年紀已經大了,想要安穩地養老了。
這樣的事情,他真的沒有勇氣再經歷一次。
豬場轉賣掉之前,他把外婆留下的那本舊相冊給了我, 說給我留個念想。
我打開相冊,忽然發現最後一張照片的角落裡,有個人看起來很眼熟。
那竟然是陳安。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