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猶如巨石砸進湖面,現場轟地炸開了。
「臥槽!臥槽!」
「高小薇和校草?太他媽勁爆了!」
「真看不出來,高小薇平時那麼女神,私底下玩得好開!」
「誰讓林晨陽是校草啊……不過我以為他喜歡的是餘思思呢。」
「校草又怎麼樣!一個女生這麼不自愛,再有錢也讓人看不起!」
周遭議論聲越來越大,吃到大瓜的眾人興奮極了,絲毫不避諱兩個當事人就在現場。
有幾個看不慣高小薇的女生故意特別大聲地譏諷,什麼賤吶,什麼爛貨吶,什麼比妓女都不如啊……
高小薇聽著越來越不堪入耳的話,表情已經繃不住了,臉上羞愧,憤怒,不解,稱得上是精彩紛呈。
她當然想不到,按照她的計劃,本來大螢幕上出現的該是我,被眾人議論鄙夷的該是我,羞憤難當的該是我,怎麼就變成了她呢?
她也沒辦法狡辯說那不是她,畢竟大家都不是瞎子。
高小薇捂著臉想跑,被我一把扯住。
笑話。
我怎麼能讓她走。
給我留下來接著丟人。
我左手死死拽著高小薇,右手狠狠給了林晨陽一記響亮的耳光!
「林晨陽!你竟然這麼對我妹妹!你把我當什麼了?」
這一巴掌我用上了全部的力量,雖然我是女生,可這麼多年的散打不是白練的,林晨陽被我打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8
在別人看來,我打他,是為了給我愛護的妹妹討公道。
可他林晨陽心知肚明,他和高小薇苟且,對我來說就是出軌,是背叛。
果然,林晨陽心虛,被我打了也不敢生氣,而是急忙求我原諒。
「高小薇先勾引我的!」
「是真的,是她先約我去天台的!她是你妹妹,我以為她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跟我說,我才去的!」
林晨陽看我無動於衷更加著急,開始口不擇言。
「思思,真的不能怪我!高小薇她就是個下賤的婊子,我怎麼可能喜歡她!」
被我拉著的高小薇渾身一震,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林晨陽。
她還以為自己是憑藉魅力從我身邊搶走了林晨陽,殊不知對方只把她當個玩物。
我努力憋笑,面上卻更生氣,指著他鼻子罵:
「你放屁,我不允許你這麼汙衊我妹妹!你憑什麼說她是婊子,你有證據嗎?」
林晨陽被我一激,當即掏出手機邊點邊大聲說:
「這是她剛剛約我去天台的微信!」
「還有!這是高小薇前幾天洗澡發給我的照片,她跟我說是不小心發錯了,怎麼可能!用這種拙劣的藉口對我發騷而已!」
離得近的人都看到了,林晨陽手機里數十張浴室照,頓時一片譁然,看向高小薇的眼神更加鄙夷。
高小薇現在簡直羞憤欲死。
她還是想逃,卻被我緊緊拉著手腕。
我「呸」了一聲。
「照片是 AI 換臉吧,這身體絕對不是小薇,我可以現在就把小薇媽媽叫過來,讓她來辨認一下!」
高小薇一聽我要把她親媽喊來,嚇得一個激靈,大家可不知道她媽就是我家的保姆。
她一雙眼猩紅,此時恐怕恨死了我,卻不得不帶著哭腔向我哀求。
「思思,我不想待在這裡了,我們走好不好?」
我「心疼」地看著她,轉身對林晨陽冷冷道:「林晨陽,小薇她還是未成年啊,這種事情你怎麼做得出來!除非你告訴我,現在你們是男女朋友。」
高小薇的生日在半個月後,也就是說,她現在還沒滿十八歲。
林晨陽連忙否認。
「誰跟她是男女朋友啊,真的是她先勾引我的,你相信我!」
我只是皺眉,表示我不相信他說的任何話。
高小薇一個字都不敢反駁,只是拖著我要走。
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我任由她拉著,離開了會場。
9
回去的路上,高小薇痛哭著向我道歉。
我大度地表示:「小薇,我不怪你。」
高小薇抬頭不確定地問我,「思思,你真的不怪我?」
「當然啦,你是我的妹妹,我相信你的為人。你告訴我,是不是林晨陽逼你的?」
高小薇半張著嘴,詫異極了。
畢竟,她跟我的男朋友做出那種事情,再加上林晨陽手機里的證據,換個正常人揍她都是輕的。
高小薇猶豫了幾秒鐘,似乎下定了決心,她點點頭。
「對。我……我不小心把自己拍著玩的照片發給了他,他就用那個威脅我,說如果我不按他的意思來,他就曝光那些照片!嗚嗚嗚,思思,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是故意要插足你們的。」
高小薇說著說著好像真的入了戲,崩潰大哭。
「你放心,把這事兒告訴我爸,讓他幫你討回公道。」
「不要!」
高小薇突然大叫起來。
她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不好意思地解釋: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把事情鬧大。更不想因為我,讓叔叔得罪林晨陽他爸媽,思思,求求你,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好嗎?我求求你了。」
她是真的怕了。
林晨陽家在本地很有權勢,高小薇處心積慮搶走林晨陽,除了給我添堵,看重的也是這點。
但是這也意味著,如果她得罪了林晨陽,林家絕對不會放過她。
面對高小薇的苦苦哀求,我說好。
到了家門口,我想起來自己手機忘在了車裡,讓她先進去。
回到車裡,我毫不猶豫撥打了 110。
「警察叔叔,我要匿名舉報一起利用裸照威脅,猥褻未成年少女的案件。對,我有受害人的照片和親口承認的錄音證據,一會兒我就會讓人送到警局,可以證明她是被脅迫的。」
10
報警後,我叫上司機跟我一塊兒回家。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頭傳來男人暴躁的怒吼聲和摔東西的聲音。
我爸媽今早出差了,按理說家裡現在只有高小薇和她媽才對。
司機警惕地攔住我。
我表示沒事,推開門走進去。
「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裡,不給我錢,我就待在這裡不走了!」
一個鬍子拉碴,流里流氣的中年男人大喇喇癱坐在我家沙發上。
「我跟我媽沒錢!你賴在這裡也沒用!」
「小薇,你現在翅膀硬了啊,天天跟你媽住別墅坐豪車,你老子還在外頭受苦你知道嗎?」
「那又怎麼樣,我早就跟你斷絕關係了!」
「什麼斷絕關係,你就是飛到天邊,你也永遠是我高大強的種!」
這個男人,就是高小薇的親爸,一個酒鬼加賭鬼。
高小薇對他,可謂是厭惡至極。
我輕咳一聲,正在爭執中的三人嚇了一跳。
高小薇她媽最緊張。
「思思……」
我沒有生氣,語調輕快打招呼。
「這位是高叔叔吧?」
高大強雖然一派混帳模樣,看到我這個主人到底不敢太過於放肆,更何況我還帶著人。
他坐直身體。
「對,我來找我老婆和女兒,拿了錢我就走。」
高小薇本就因為舞會上的事搞得十分疲憊,現在自己不堪的一面又被我看到,更加惱怒。
「什麼女兒!誰是你女兒!你滾不滾?再不滾我們報警說你私闖民宅!」
高大強對高小薇的威脅根本不在意,但是我出現了,他神色戒備起來。
我笑了笑。
「小薇,我想高叔叔肯定是遇到難處了,不然他也不會來這裡找你的,你能幫就幫他一下唄。再怎麼樣,血濃於水,親情是斬不斷的。」
高小薇跟她媽沒想到我竟然會這麼說,她媽急得趕緊跟我解釋:「思思你不知道,這個無賴就是個無底洞,我們的錢早被他要光了!」
11
高大強看到我居然向著他,放鬆下來,開始不住地說我好話。
「嘖嘖嘖,瞧瞧,這才是千金大小姐的氣度。高小薇,你天天跟人家住在一起,吃在一起,你也比不上人家半分!」
呵,這話說得不錯,我愛聽。
高小薇被狠狠戳到了痛處。
她最介意的就是她和我的差距,所以前世她費盡心機都要得到我擁有的一切。
此刻她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卻不敢沖我發火,只能把怒火對準她爸。
她試圖把高大強從沙發上拽起來。
「你滾啊!我們絕對不會給你錢的!」
我適時出聲提醒:「小薇小心點呀,你剛花了六萬買的裙子,別弄壞了!」
「什麼?六萬!」
看正跟高小薇拉扯的男人怔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高小薇身上的裙子,表情從疑惑逐漸轉為憤怒。
下一秒,他表情猙獰,掄起胳膊對著高小薇重重甩了兩巴掌。
「賤丫頭!老子因為一萬塊錢,在外頭像條狗一樣東躲西藏,你買件裙子就六萬?還敢騙我說沒錢!」
高小薇根本沒設防,就這麼被扇倒在地。
跟她一起掉在地上的,還有一顆帶血的牙。
「啊——你這個天殺的!我跟你拼了!」
高小薇她媽哭喊著去捶打高大強,卻被高大強一把推開,跌坐在地。
司機護在我前面,生怕高大強沖我發瘋。
高大強似乎還不解氣,一腳踹在高小薇肚子上,高小薇痛呼一聲,立刻像只蝦米一樣蜷縮了起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都是你攔著你媽不給我錢,還說讓我死了最好!當初你生下來老子就應該把你淹死!」
我瞥了眼地上暈暈乎乎半天爬不起來的高小薇,心底快意,面上卻做出焦急的樣子。
「高叔叔,你怎麼能打人呢?」
這時候小區的保安在外頭敲門,詢問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我對司機使了個眼色,司機立刻去開門。
高大強見人多了不敢再放肆,再不滿也只能罵罵咧咧地被保安在兩邊架著往外走。
別墅區的安保其實很好,她爸前世試過好多次,都沒找到機會進來。
而他今天之所以能夠出現在我家,是因為我讓人給了他一張臨時的門禁卡。
對,人是我故意放進來的。
12
前世從舞會上狼狽回家後,高小薇趁著我爸媽不在,背著我給他們「通風報信」,說我是跟人苟合被拍到了,還被全校師生看到,丟臉丟到了姥姥家。
我爸媽雖然寵我,但我家的家教甚嚴,怎麼能接受這種事情,第二天大早就飛回來教訓我。
即便我努力解釋,可是有了高小薇汙衊在先,再加上照片里解釋不清的那個男人,爸媽還是對我失望不已。
高小薇自己從小沒有一個完整的家,是以她最看不慣的,就是我爸媽對我的愛。
這一次,我不但把丟臉的人換成了她,我還是要她當著我的面,被她最厭惡的親爸辱罵毆打。
高大強走了以後,我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的高小薇,根本沒有要扶她的意思。
「阿姨,小薇,你們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讓這麼危險的人進來我家?」
我特意加重了「我家」兩個字。
高小薇她媽紅著臉不知道怎麼解釋。
我繼續道:
「你們在我家時間也不短了。我想我跟我爸媽沒虧待過你們,所以請你們處理好自己的家務事,今天這樣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高小薇捂著肚子,明明痛得要死,卻目露凶光,整張臉因為極度的恨意已經扭曲變形,哪裡還有今天舞會上驚艷全場的丁點兒樣子?
高小薇她媽很珍惜自己跟女兒在我家的生活,不停跟我道歉,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了。
然後她又害怕地問我:
「思思,薇薇好像受傷很嚴重,我好怕,是不是得去趟醫院啊?」
我徑直上樓,留給母女倆一個背影。
「你們想去就去,司機可能還沒走遠,讓他送你們吧。」
我可不會像從前一樣,高小薇有個頭疼腦熱就傻乎乎地去關心照顧了。
也許從此刻開始,高小薇會懷疑,我慢慢不對勁了。
但誰在乎呢?
今晚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噩夢,可明天,還有更大的噩夢等著她呢。
13
我睡得很好,醒來後打開手機,高小薇她媽已經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還有幾十條消息。
「思思,我和薇薇現在在警察局,他們把薇薇單獨帶進去問話好幾個小時了!我好擔心啊!」
「是不是學校的舞會上發生什麼事兒了?我問她她也不跟我說,我都要急死了!」
「思思,求求你過來幫幫她,或者請你爸媽出面好嗎?薇薇她還小,她馬上要上大學了,她不能出事啊!」
說實話,高小薇的媽對高小薇是真心的好,但是她媽對自己女兒太好了,以至於前世明知道自己女兒篡改了我的志願,卻還昧著良心幫她女兒隱瞞。
所以,我對她實在可憐不起來。
我給她媽回了條消息,「阿姨,我剛起床,我馬上過去。」
是得快點過去,否則趕不上一場大戲了。
我挑了一身好看的裙子,在車上化了個妝,確保自己一會兒可以美美地出現在高小薇面前。
我在門口看到了林家的豪車。
一進去就看到林母兇狠地逼問高小薇她媽,可她媽一問三不知,只知道哭。
「你哭什麼!我兒子什麼身份,會看上你一個保姆的女兒?一定是你下賤的女兒勾引我兒子在先!」
我輕咳一聲,林母看到我,面色稍緩。
「思思,這個高小薇成天跟你在一起,你一定知道什麼吧?憑我跟你父母的交情,我希望你對我說實話。」
我笑了。
「阿姨您放心。雖然我把高小薇當妹妹,但是我幫理不幫親,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部告訴您。」
估計林晨陽被帶走得突然,都沒來及得告訴他媽發生了什麼。
於是我一五一十,把昨晚舞會上的事情經過都講了一遍,包括林晨陽最後,給大家看手機里高小薇發去的浴室照和約他去天台的微信。
這些話林母隨便找一個現場的人,都可以求證。
林母聽完,更加確信自己兒子是無辜的了。
「果然是賤丫頭勾引我兒子。我聽說,是高小薇親口汙衊我兒子威脅她,我兒子才會被警察帶走。是這樣嗎?」
我聳聳肩,「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我點到為止即可,我可不想被林家發現,我在其中故意挑撥。
14
這時候,高小薇終於出來了。
她身上還穿著那件六萬塊的禮服。
只是經過一夜,精緻的盤發和妝容早都亂了,憔悴的面容,灰敗的臉色,活脫脫像個女鬼。
跟她前後腳出來的,正是林晨陽。
她旁邊的女警正色道:
「我們已經問清楚了,高小薇承認,她和林晨陽的一切行為,都是自願的,並沒有任何脅迫。」
「當然,傳喚林晨陽過來問話,也是我們的正常程序,請家長理解。」
「既然事實已經清楚了,你們各自簽字以後就走吧。」
高小薇她媽慶幸地長出一口氣,林母卻死死盯著高小薇。
林母沒有當場發作,配合警察簽了字。
我眼中閃著玩味,躲在人群後看著高小薇。
無論她如何為林晨陽解釋開脫,把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她現在,已經徹底得罪了林家。
我知道,她現在一定害怕死了。
果然,從警察局剛出去,高小薇假裝看不到林母的死亡凝視,一把拉住我。
「思思,我頭有點暈,你快點帶著我回家好不好?」
「回家?」
高小薇忙不迭點頭。
我推掉她拉著我胳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