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更像是怕我說出什麼他不愛聽的話。
「但是靳瑤,今天在醫院的事,你得給我一個解釋,別用說夢話言不由衷那套來搪塞我。」
「我只問你一句,是不是還愛我?」
第三次了。
一個電話打過來還沒到十分鐘,第三次問我這個問題了。
我握著手機,指尖微微發燙。
電話那頭,沈明安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城市的燈火次第亮起。
周圍一片沉寂。
還愛嗎?
這個問題,在我獨自度過的那些年裡,早已問過自己千百遍。
答案從未變過。
只是橫亘在我們之間的東西太多,讓我怯於承認。
可如今,他跨越山海,撥開迷霧,又一次站到了我面前,執拗地只要這一個答案。
那些所謂的現實考量、成年人的體面、對過去的顧慮……
在他這般直白而熱烈的追問下,忽然顯得蒼白又可笑。
我深吸了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對著話筒,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
「愛。」
話音落下。
電話那頭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我甚至懷疑信號是不是斷了。
良久,就在我忍不住想要開口確認時,聽到那邊傳來一聲極輕的呼氣聲。
緊接著,抑制不住的笑聲傳了過來。
那笑聲起初很輕,帶著點難以置信的意味。
繼而變得越來越明朗,越來越暢快,透過電波,清晰地敲擊著我的耳膜。
我能想像出他此刻的樣子。
一定是眉眼彎起,嘴角上揚,露出那顆很少示人的尖尖虎牙。
那是他真正開心時才會有的表情。
「沈明安?」
我忍不住叫了他一聲。
他止住了笑,聲音里卻依舊浸滿了愉悅的暖意。
透過話筒絲絲縷縷地纏繞過來。
他說:「好,我知道了。」
15(沈明安)
就在不久之前,沈明安還覺得自己被困在一個名為「過去」的泥潭裡。
靳瑤的離開,像一場毫無徵兆的雪崩,將他整個世界掩埋。
曾經規劃好的所有未來,瞬間失去了坐標。
他恨過她的決絕,怨過她的「現實」,更無法釋懷的是——
她似乎輕而易舉地就捨棄了他們的感情。
在一起的幾年,好像只有他一個人當了真?
他拼了命地工作,站到最高的地方,讓所有人都能看到他。
內心深處,總有一絲陰暗的念頭:他想讓她看到,讓她後悔。
直到他在那家小小的照相館裡,再次遇見她。
看到她手裡那張刺目的黑白相片,聽到老闆那聲充滿憐憫的嘆息……
整個世界的聲音仿佛瞬間褪去。
分手的原因,拋棄的怨恨,讓她後悔的執念……在那一刻,轟然倒塌,變得微不足道。
巨大的恐慌襲來,比當年收到分手信時更甚。
他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她可能要不在了。
要……永遠離開他了。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他整個人就疼得厲害。
頭疼,心臟也疼。
他倉皇地派人去查,得知她頻繁出入醫院消化內科,臉色憔悴,每一條信息都像是在印證那個最壞的猜測。
他去體檢是假,想去那個她出現的醫院,哪怕只是遠遠確認一下她的情況是真。
鬼使神差地找到她所在的病房,看見她安靜地睡在陪護床上。
他蹲在床邊,只是想看得更仔細些。
卻沒想到,她會突然醒來。
但又沒完全醒來。
她以為自己在做夢。
她用那種依賴的、思念的眼神看著他。
指尖溫熱,輕撫過他的臉頰,嘟囔著讓他笑一笑。
那一刻,所有的盔甲和偽裝,土崩瓦解。
少年時那股不管不顧的勁頭,仿佛又回來了。
去他媽的理由!去他媽的過去!
他只要確認一件事。
只要她還愛他。
只要這一點成立,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所以,在打通了靳瑤的電話後。
他連問了三遍那個問題。
直到在聽到電話那頭那個清晰的「愛」字時,沈明安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解脫。
盤旋在心口多年的陰霾,被這個字輕而易舉地吹散了。
他想要的,從來就這麼簡單。
16
沈明安那通電話之後,日子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
他沒有再發來消息,也沒有任何電話。
我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軌道,上班、下班,偶爾和朋友約飯。
只是有些東西,到底是不一樣了。
我開始會下意識地搜索他的名字,會在推送的娛樂新聞里刻意停留,會點開那些關於他的路透視頻和照片。
偶爾,會看到他和牧梨的 CP 向剪輯視頻。
評論區全是「好配」、「磕死我了」、「求二搭」的尖叫。
我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蜇了一下,泛起一陣微酸澀意。
明明知道是工作,是劇情需要,可那種陌生的、叫做嫉妒的情緒,還是不受控制地冒了頭。
我關掉視頻,把手機扔到一邊,強迫自己不去想。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
一個尋常的工作日下午,我正埋頭處理數據,隔壁工位的同事突然低呼一聲:「哇靠!沈明安出事了!」
我的筆尖猛地一頓,在報表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幾乎是立刻抓過手機,點開了微博。
熱搜第一,後面跟著一個刺眼的「爆」字——
#沈明安威亞事故#
點進去,是一個頗具影響力的娛樂代拍發的博文,配了一段極其模糊晃動的視頻。
文字描述稱:沈明安在拍攝ŧůₑ一場高空威亞戲時,因設備突發故障,從數米高處墜落,目前已緊急送醫,情況不明。
劇組方面尚未對外回應。
我的手指瞬間冰涼,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腦子嗡嗡作響,周遭同事的議論聲變得遙遠而模糊。
「天啊,從威亞上掉下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希望人沒事啊!」
「他最近那部《白江渡》是不是快殺青了?怎麼會出這種意外……」
我猛地站起身,不顧周圍同事詫異的目光,衝進組長的辦公室。
「組長,我想請個假。」
說話的聲音都是抖的。
去機場的路上,一遍遍撥打沈明安的手機。
關機。
一直是關機狀態。
我又翻出他工作室工作人員的號碼,可對方似乎很忙,只聽我問了一句便搪塞道:「情況不明,暫無可奉告。」
計程車向機場疾馳,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
我腦子裡亂糟糟的,閃過了無數念頭。
他傷得重不重?在哪裡?會不會很疼?
那些被我強行壓下的情感,在此刻洶湧地破土而出,清晰無比地告訴我——
我在害怕。
害怕他會出事。
17
飛機落地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外面淅淅瀝瀝下著雨。
計程車在醫院附近就被堵住了。
醫院前聚集了大量的媒體記者和聞訊趕來的粉絲,將入口圍得水泄不通。
保安艱難地維持著秩序。
司機無奈:「過不去了姑娘,就這兒下吧。」
我下了車,試圖從人群邊緣擠過去。
可人太多了,保安擋得很嚴實。
就在我幾乎要被淹沒在人潮里時,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打著電話從醫院側門快步走出——
「小陳!」
我趕緊喊了一聲。
小陳聞聲抬頭,看到是我,明顯愣了一下。
他迅速對電話那頭說了句什麼,然後掛斷,快步朝我這邊走來,和保安低聲交涉了幾句。
保安勉強讓開一條縫隙,小陳一把將我拉了進去,隔絕了外面的喧囂。
「靳小姐?你怎麼……」
小陳看著我渾身濕透的狼狽樣子,有些驚訝。
「他怎麼樣?」
我抓住他的胳膊:「新聞上說……很嚴重?」
小陳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安哥他沒事,就是左腿骨折,加上一些軟組織挫傷和輕微腦震盪,已經處理好了,靜養就行。下午工作室已經發過聲明了,可能您太著急沒看到……」
聲明?
我這才想起,在飛機上手機關機,落地後又一門心思趕路,根本沒來得及再看手機。
一股虛脫感瞬間席捲而來,腿一軟,差點沒站穩。
小陳趕緊扶住我:「靳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
我擺擺手,巨大的慶幸過後,是後知後覺的尷尬。
我這麼不管不顧地跑來,好像……有點衝動了。
畢竟,我又不是沈明安的什麼人……
「那個,他沒事就好。」
我鬆開抓著小陳的手,下意識想後退,「我就不上去了……」
「別啊靳小姐!」
小陳卻急了,「安哥就在樓上 VIP 病房,這會兒估計醒著呢。我正好要趕緊去處理一下媒體那邊的事情,抽不開身,您幫我先照顧一下他行嗎?順便……呃,順便幫我說聲,我處理完馬上回來!」
他語速極快,幾乎不給我拒絕的機會,說完就指著電梯方向:「頂層,出電梯右轉最裡面那間!拜託了靳小姐!」
然後不等我反應,他就轉身又扎進了外面的人群里。
我站在原地,有些茫然。
上去嗎?
還是……就這樣離開?
掙扎了幾秒,我還是走向了電梯。
來都來了,至少……親眼確認一下他現在的情況。
頂層 VIP 病房區異常安靜,與樓下的喧鬧仿佛是兩個世界。
那間病房門虛掩著。
透過門縫,我看到沈明安躺在病床上,左腿打著石膏被吊著。
臉上有些擦傷,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正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看起來……確實沒有生命危險。
但似乎睡得並不安穩,眉頭微微蹙著。
我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就這樣看看吧,看他一眼就好。
我悄悄後退一步,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病房裡突然傳來一聲痛呼:「啊!」
我的心臟猛地一跳,所有猶豫瞬間被拋到腦後,想也沒想就推開門沖了進去:「沈明安!」
我的話音戛然而止。
病床上,沈明安睜著眼睛,臉上哪裡還有半分痛苦的神色?
聽到我闖進來的動靜,他抬起頭,看向我。
眼睛閃過一絲揶揄。
那聲痛呼,根本就是裝的!
「靳瑤。」他聲音帶著點笑,卻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來了就想跑?」
「哪有你這麼探望病號的?」
窗外雨聲淅瀝,襯得病房裡更加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我聽到他輕輕嘆了口氣,帶著認真的語氣:
「看我摔成這樣,好歹心疼一下我吧?」
18
我的心跳如擂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濕透的衣服黏在身上,有點難受。
最終,那點可恥的心軟和擔憂占了上風。
我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靜自然:「小陳說他很快回來,我等他回來再走。」
沈明安聞言挑了挑眉,沒說什麼。
我慶幸於他沒有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理由我還沒有編好。
病房裡一時間只剩下窗外淅瀝的雨聲。
「靳瑤。」他忽然開口。
我心裡一緊,看向他。
「我有點渴。」
「……哦。」
我走到床頭櫃邊,拿起水杯和暖水瓶,倒了杯溫水,遞給他。
他接過杯子,指尖不經意地擦過我的手指,帶來一絲微妙的觸感。
沈明安慢條斯理地喝著水,目光卻一直落在我身上,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一杯水喝完,他把杯子遞還給我。
我剛放下杯子,他又開口:「忽然有點想吃蘋果。」
病號,他是病號。
我默念了兩句,看了一眼果籃。
默默拿起一個蘋果和小刀,坐到床邊削皮。
我注意力完全無法集中,蘋果皮削斷了好幾次。
「你以前……技術很好的。」
我一愣。
以前,我最熱衷的就是拎著完整的一長條蘋果皮跑到沈明安面前炫耀。
「看!我厲不厲害!」
「一點都沒斷哦。」
每次,沈明安總會誇張地張大嘴巴:「哇塞,我女朋友也太厲害了。」
浮誇的反應總能把我逗樂。
思緒回籠,我清晰地感受到他投注在我側臉上的視線。
好不容易削完皮,把蘋果遞給他。
他接過去,咬了一小口,咀嚼了幾下,然後微微蹙眉:「好像沒什麼胃口。」
我:「……」
就在我以為他終於消停了的時候,他放下蘋果,表情變得有些為難和尷尬,聲音也低了幾分:「靳瑤,我……我想去下洗手間。」
我愕然地看著他。
VIP 病房自帶獨立衛浴,就在床的斜對面幾步遠的位置。
「那個……你蹦過去?」
沈明安看著我:「你心好狠。」
看著我尷尬的樣子,他眼底笑意更深:「扶我一下?」
我深呼吸了一下。
心道,總不能讓他尿床上……畢竟是個大明星。
我機械地走到床邊,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去扶他的胳膊。
他的手臂結實有力,隔著一層病號服,也能感受到其下溫熱的體溫。
我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試圖將他撐起來,避免碰到他受傷的腿。
距離瞬間被拉近,他的呼吸拂過我的耳廓。
我低著頭,沉默地扶著他,艱難地往洗手間挪。
就在快到門口時,他搭在我肩上的手臂忽然用力,我猝不及防,整個人被他帶著向後一轉,後背輕輕撞在了門框旁的牆壁上。
而他卻就著這個姿勢,將我圈在了他和牆壁之間。
「你……」
我驚呼一聲,抬頭對上他的眼睛。
「騙你的。」他說,「我不想去洗手間。」
我怔愣地看著他。
沈明安垂眸盯著我的心口:「剛剛,我聽見你心臟跳得很快。」
「你聽錯了。」我面無表情道:「是你自己的心跳。」
「我承認。」
沈明安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讓我瞬間卡殼。
他語氣稀鬆平常:「我確認心跳有點快。」
他離得太近,我很不自在。
抬手想推開他,卻被他輕易地握住了手腕。
「靳瑤,」他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目光沉沉地鎖住我,「告訴我,為什麼過來?」
我下意識地想避開他的視線:「我……我看到新聞……」
「新聞每天那麼多,為什麼偏偏是這條讓你失了方寸,淋著雨跑過來?」
他步步緊逼,不肯給我絲毫逃避的空間。
「我們……我們好歹同學一場……」
我的辯解蒼白無力。
他笑了一聲:「同學一場?靳瑤,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我一動不動。
沉默下來。
沈明安低下頭,額頭輕輕抵著我的額頭,溫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為什麼擔心我?」
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是在我臉側呢喃:「為什麼聽到我出事,連思考都不會了?」
「明明再等等就能看到工作室的聲明,怎麼迫不及待就飛過來了?」
沈明安心情似乎很愉悅。
他總是那樣,所問的一切問題都不需要我的回答。
他自顧自地笑了:「我現在相信你了。」
我一愣:「什麼?」
「相信你愛我。」
窗戶紙在這一刻被徹底捅破。
所有橫亘在我們之間的時間、誤會、驕傲和顧慮,都在這場突如其來的驚嚇和此刻洶湧的情感面前,潰不成軍。
我看著他的眼睛。
「是……我愛你。」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俯身過來,輕輕吻住了我。
溫柔,卻不容拒絕。
窗外雨聲未歇。
19
我淋了雨,身上的衣服還濕著。
來得太急,也沒帶換洗衣服,只能先穿沈明安的睡衣將就一下。
我從衛生間出來,就看見沈明安笑眯眯地看著我,「折騰一天累了吧?上來躺會兒,這床夠大。」
VIP 病房的床確實寬敞得不像話。
連軸轉一天,我確實快累死了。
於是也不推脫,倒進床里。
精神高度緊張後又驟然放鬆,巨大的疲憊感襲來。
我的眼皮越來越沉。
沈明安:「……這麼累嗎?」
意識模糊間,感覺到身邊的床墊微微下陷。
一個溫熱的身軀輕輕貼了上來,從背後擁住了我。
他的手臂環過我的腰,小心翼翼地將我往懷裡帶了帶,避開了他受傷的腿,下巴輕輕抵在我的發頂。
「睡吧。」
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令人心安的力量:「我在這兒。」
對於陌生環境的最後一絲警惕也消失了。
我往他溫暖的懷抱里縮了縮,徹底沉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門被輕輕推開。
小陳處理完外面的事情,輕手輕腳地探進頭,想看看情況。
然而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石化。
小陳的大腦當場死機,下意識地就要退出去。
沈明安像是有所察覺,倏地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門口目瞪口呆的小陳,眉頭微蹙。
小陳趕緊就要關門。
沈明安卻像是想起了什麼,極其輕微地動了動唇瓣,用幾乎聽不見的氣音說:「放你兩天假。」
小陳一愣:「啊?那安哥你這邊誰照顧?」
沈明安低頭看了一眼,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揚起:「你嫂子照顧。」
小陳:「!?」
他對著沈明安猛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然後同手同腳地退出了病房,輕輕帶上了門。
站在寂靜的走廊上,小陳顫抖著手摸出手機,撥通了沈明安經紀人宋語的電話。
「宋姐,您……您做好心理準備!安哥他好像要名草有主了!而且看樣子是死心塌地、非卿不娶的那種!咱們的公關預案……是不是得立刻啟動最高級別?!!」
20
我偷看沈明安和牧梨的剪輯視頻,被他發現了。
他拿著我的平板,看著沒來得及退出去的介面。
還有我暗戳戳發的一條彈評。
「只有我覺得他們沒有 cp 感嗎?(大哭)」
沈明安眉頭挑了一下,低頭看看我有些心虛的表情,忽然笑了起來。
「吃醋了?」
他彎腰,手臂撐在沙發扶手上,將我圈在身前, 眼底滿是戲謔的笑意。
「誰吃醋了!」我梗著脖子否認,耳朵卻不受控制地紅了,「我就是隨便看看……網友剪得還挺有意思的。」
「哦?那你怎麼發差評?」
他拖長了語調, 明顯不信。
他拿走平板, 隨意扔到一邊, 然後在我身邊坐下,認真地看著我。
「靳瑤, 」
他收起玩笑的神色:「有件事本來想找個更正式的機會告訴你。牧梨,她是我表妹。親表妹。」
我錯愕地看著他:「……什麼?」
「我媽媽和她媽媽是親姐妹。」
他耐心地解釋,眼神溫柔, 「你沒發現我們的眉眼有點相似嗎?都隨了我們媽媽那邊的基因。」
我吶吶道:「發現了……但網友都說你們有夫妻相……」
沈明安:「……」
一股巨大的窘迫瞬間淹沒了我。
我居然在吃他親表妹的醋?!
「我……我不知道……」
我尷尬得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現在知道了?」
他輕笑,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 「所以,以後別再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不開心了,嗯?」
我點點頭,心裡那點小疙瘩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暖融融的踏實感。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晚上, 我幫他換藥時,他忽然又舊事重提。
「靳瑤, 」他看著我,「你很在意嗎?」
我動作一頓, 搖了搖頭。
沈明安:「但我在意。」
「我在意你看到那些視頻時會有的哪怕一絲一毫的不舒服。」他握住我的手, 掌心溫熱, 「我在意你心裡會不會因為我的身份Ťű̂³, 有任何的不安和不確定。」
他轉身從床頭櫃的錢包里, 抽出了他的身份證,輕輕地放到了我的手裡。
冰涼的卡片觸碰到掌心,我卻覺得滾燙。
「這個,放你這裡。」
他看著我,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堅定,「靳瑤, 我所有的身份和信息,對你而言都不是秘密。我想給你的, 是一份看得見摸得著的安全感。」
我的心臟猛地一跳,怔怔地看著手裡的身份證, 又看向他。
他微微一笑, 語氣溫柔卻擲地有聲:「什麼時候你想結婚了, 隨時通知我。我隨時有空, 並且,求之不得。」
眼淚毫無預兆地涌了上來。
我握緊了他的身份證,也握緊了他的承諾,撲進他懷裡。
「沈明安……我能給你什麼呢?」
我哽咽著,說不出完整的話。
「別再丟下我。」
他緊緊回抱住我,笑聲透過胸腔震動傳來,帶著無比的滿足和愉悅:「我這人心眼小,很記仇, 你拋棄過我一次, 就得用一輩子來還了。」
窗外月色正好,溫柔地灑滿房間。
所有的不圓滿, 都在這一刻,圓滿地落下了帷幕。
而我們全新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