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快百天了,你才來見他第一面,我還以為這個孩子是單親呢。」
月嫂好嘴。
直接給他酷酷懟。
他在那邊沒落到好臉。
就一個勁兒地來騷擾我。
「寶寶,你今天怎麼樣啊?還疼不疼?」
「老婆,你餓不餓呀?」
「你想不想吃我做的飯?我記得你特別喜歡吃牛蹄筋是吧,我現在去給你做好不好?」
我被他煩得實在受不了。
踹了他一腳:「滾蛋!」
「你還真以為你媽說的都是對的嗎?我出了月子,你隨便幾句好話就能把我哄回去?」
「長大了就長點兒腦子吧,我今天才發現你發育遲緩,都快 30 歲的人了,跟 8 歲沒什麼區別。」
「你有沒有嘗試過去看一下弱智?」
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麼直白地罵他。
蔣磊的臉上五彩斑斕。
看了我半天,想發脾氣卻都忍下去了。
我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無非就是丟了工作,不能再丟了老婆。
他知道自己能進這家公司是因為我。
估計是還想讓我再找點關係把他塞到別的地方去。
但他真的是在做夢。
我現在就想說一句特別中二的話。
我捧你的時候你是杯子,我不捧你的時候你就是玻璃渣子。
9
孩子百天後,我這才離開了月子會所。
我帶著孩子,直接回到了和蔣磊的家裡。
上次我爸來家裡的時候不是跟他們吵起來了嗎。
把家裡的東西全部都打砸了一通。
因為這個房子是蔣磊買的,但是裝修什麼的都是我付的。
所以我爸直接就找人來把整個家裡的軟裝全部都給砸了。
當時差點把孫美玉母子倆給氣死。
但他們面對那麼多的壯漢也無能為力。
報了警,警察也覺得這是家庭內部糾紛。
就勸了幾下,也沒幹什麼。
我回來的時候,他們正在重新裝修毛坯房。
我抱著孩子找了一圈。
孫美玉不在,蔣磊也不在。
看來他們都住到老小區去了。
我也直接帶著行李搬過去。
之前的那個家,在市中心。
雖然是老破小,但是交通什麼的都很便利。
是三室一廳。
幸好我之前多留了個心眼兒,把那邊房子的鑰匙也要過來了。
趕過去後。
一開門。
裡面就是烏煙瘴氣的。
孫美玉也不知道從哪裡帶來那麼多狐朋狗友,全部都在裡面打麻將。
雖然都是老太太沒有抽煙。
但是也有一股不知道怎麼形容的臭味兒。
我抱著孩子進去,直接把孩子放在麻將桌子上。
「孫美玉啊,孫美玉,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
「你怎麼打得下去這個牌的?我生孩子那天,已經破水了,你就因為打牌不准蔣磊不送我去醫院。」
「你現在害得蔣磊沒有了工作,還能找一堆奇Ţũ₈葩老太太在家裡打牌?」
「你這個心態是真的很好,我是不得不佩服你。」
老太太們看事兒不對。
立刻就站起來拉架:「你媽都退休了,打個牌怎麼了?我們這麼多老太太哪裡奇葩了?」
「你這個兒媳婦兒也太沒教養了吧,你要是我兒子的老婆,我早就兩巴掌呼上去把你打死了。」
「打個牌怎麼了?老年人打個牌放鬆一下咋了?」
……
她們畢竟是身經百戰的職業吵架選手。
我一個吵七個。
還是很難贏。
但是我根本就不懼怕。
直接跟她們吵起來了。
把這些天在網上學的吵架技巧全部都用出來:
「我沒禮貌?我憑什麼要對她有禮貌?我生孩子破水了,她說我是來月經了,讓我自己找衛生紙墊墊,不肯讓我老公送我去醫院。」
「我九死一生,剛好孩子生下來,她說要給我老公找新老婆,害得我老公失去了工作。」
「她把我們家害得支離破碎的,現在養孩子都沒有錢,現在天天在這打牌?這事兒發生在你們身上,你們能忍得下去嗎?」
「天天在這兒教育這個教育那個,你知道什麼叫莫經他人苦,別勸他人善嗎?」
孫美玉最討厭我揭她短了。
真是氣得要死。
但在外人面前她又不敢上來打我。
只能打打嘴仗。
我們 8 個人在這裡吵得熱火朝天。
孩子也是哇哇地哭。
一看孩子哭,我也是有些急了。
直接打 110 報警,舉報我們家有人賭博。
幸好這些年不讓聚眾賭博了,他們打的是 100 塊 1 局的。
也算是高額了。
10
蔣磊把他媽保釋回來後。
看著正在喂孩子的我。
氣不打一處來:「你跟咱媽再吵架,也別把她弄到監獄去啊。」
「要不是我今天找律師了, 咱媽都有可能被關看守所兩天。」
我白了他一眼:「關我啥事?」
蔣磊卻較真了:「怎麼不關你事兒, 孩子以後長大了,要是考公務員要政審怎麼辦?」
笑死。
現在跟我說政審的事兒了。
其實我跟他根本就沒有領證。
因為一開始的時候我們想領證, 但是經常去了之後才發現蔣磊的身份證總沒帶。
一次,兩次就算了, 三次四次, 我就覺得他是不是不想跟我結婚?
直接跟他攤牌了之後。
他告訴我。
他媽媽在網上看了, 現在不領證挺好的。
想離隨時就離了。
所以我們就只是辦了酒席, 沒有領證。
孩子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只要他拿不到我孩子的 DNA 去做親子鑑定。
這輩子他都不是我孩子的父親。
我說完這些後。
蔣磊瞳孔緊縮:「原來你一直都有後手。」
「王思敏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想過跟我好好過日子?」
「你跟我結婚就是騙精子的嗎?生完孩子就把我給踹了。」
他的話真把我氣笑了。
我不免跟他掰扯起來:「你是不是有毛病啊?當初是你們家說不領證的。」
「現在好處真的來了, 你又不承認了,還說我騙你精子?你真以為自己是個很優秀的人嗎?」
蔣磊瞬間破防了:「好好好, 那你既然那麼看不上我, 你現在還回來我家裡幹什麼?」
「你還死皮賴臉抱著個孩子來我家裡幹什麼?」
我嘿嘿一笑:「你猜!」
當然是來報復你們了。
我還真能讓你們那麼舒坦地過日子嗎?
我在月子中心度日如年地坐著月子。
每天除了看孩子, 還得學習很多帶孩子的東西。
為了這個孩子, 我可謂是付出所有的心血了。
他們作為我最親密的家屬。
一個天天在外面游游轉轉。
另一個天天在家裡打麻將。
合著這個孩子就是我一個人的嗎?
憑什麼呢?
我怎麼可能讓他們那麼舒服。
我不是什麼狠不下心的人。
所有人,不管是誰。
只要欺負我了。
我都得狠狠報復回去。
11
在我的逼迫下。
蔣磊很快就上手帶起了孩子。
孫美玉也沒辦法。
畢竟孩子天天在她旁邊哭, 她也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加上她重男輕女的心在作祟。
只要看到孫子。
就會忍不住去抱去摟去帶。
我對此也是樂見其成。
畢竟我回來就是讓他們帶孩子的。
他們在家裡天天帶孩子,我則報考了駕照。
學完駕照之後, 我就把我自己的車開走了,沒有再讓蔣磊開。
產假休完, 我直接去公司上班。
在公司努力拚搏了兩年。
第三年孩子準備上幼兒園的時候。
我憑藉出色的個人能力,和未婚已孕已封肚的附加條件。
成功成為了新創辦子公司的總經理。
準備去另外一個城市。
我直接就把孩子帶走了。
因為孩子的出生證明上只有我,而且戶口也是跟我在一起。
蔣磊直到現在都沒有工作,全家的開銷都靠著孫美玉一個人的退休金撐著。
我要帶孩子走的時候。
他們雖然不舍。
但也沒辦法。
更好笑的是孫美玉經常在孩子面前教他壞媽媽, 媽媽是壞人。
但我兒子完全沒受影響。
每次見到我的時候,依然是很黏我。
就憑這一點我就認定他是我兒子,不然的話我也不可能帶他走。
12
所以說結婚不領證是真的好想分手的話直接走人就可以了。
就算有了孩子,只要把孩子帶走就行。
把孩子帶到西北城市後。
我們就再也沒有和蔣家人有過聯繫。
後來還是我爸身體不太好。
所以我申請調回了總部。
十年過去了。
孩子都上初二了。
重新回到這一片地方,路過熟悉的小區時, 我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想到蔣磊。
沒忍住找張萌打聽了一下。
她告訴我:「他早就進監獄了,你不知道嗎?」
「我之前沒給你說嗎?我怎麼記得我給你說過了?」
我努力地回想了一下,還真沒什麼印象。
「可能是之前覺得不重要,所以沒有往心裡記吧。」
她又給我說了一遍:「孫美玉不是得了癌症嗎?她天天去麻將館那打牌呢, 可能是煙味聞多了,就得了肺癌。」
「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晚期了,而且挺嚴重的,都進搶救室了。」
「後面她在家裡死了之後, 蔣磊為了能再領上幾個月的退休金。」
「就把他媽的屍體肢解了,放在冰箱凍起來了。」
聽到這裡的時候,我的脖子都冷了一下。
怎麼還成詭異故事了?太嚇人了。
張萌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哎, 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
張萌繼續說道:「現在的退休人員每個月都要在那個軟體上認證一下, 系統確認你還活著才會給你發退休金。」
「蔣磊不知道這個事兒, 一直沒等到工資就去退休大廳那裡鬧。」
「結果人家報警了,警察去家裡一看,人都臭了……因為他沒有錢嘛,就沒有交那個電費,冰箱化了,所以特別特別臭。」
「這個事兒之前在咱們這市鬧挺大的,好多人都知道, 你真是太忙了。」
聽完這些。
我真是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如果我沒有跟他離婚,蔣磊走投無路的時候。
會不會也這樣對我?
幸好,我醒悟得還算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