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物瞳人:住在他瞳孔的女人完整後續

2025-09-25     游啊游     反饋
2/3
「什麼?」苗芸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你是說他說眼睛上有我母親的人影這件事嗎?」

白斐點點頭:「你相信他說的話嗎?」

「半信半疑吧。」苗芸給了一個同樣模稜兩可的答案,「畢竟醫生說他的精神狀態沒什麼問題。」

「精神檢查可以造假。」白斐說道,「如果他有意識地說謊,在問卷上填寫與自身情況相反的錯誤選項,結果自然也就南轅北轍。」

「可他為什麼要說謊,去醫院不就是想治好自己的病嗎?」我插話道。

騙醫生是沒有意義的行為,因為如果不想治好自己的病,那苗軍完全可以不去醫院。

苗芸也點頭表示認可我的回答:「我是覺得父親沒必要撒謊,可如果他沒有撒謊……」

苗芸像是在努力組織這措辭,好一會才接著說道: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白斐先生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麼詭異的事情嗎?」

「沒有鬼神,但是有異物。」白斐回答得莫名其妙。

「所以這件事白先生能給我答案嗎?」苗芸似乎並不在意白斐打禪機般的回覆,仍是期待地看著他。

「你需要什麼答案?」白斐說道。

「比如……白先生從進門開始就對家裡的物品很感興趣,是算到了什麼嗎?」苗芸笑道。

「如果白先生是玄學大師的話,應該能算到吧?」苗芸補充道,她捉弄似的看向白斐。

「因為反射。」白斐說道。

「什麼反射?」我和苗芸都愣住了,瞬間又反應過來。

「如果換作你,在知道自己瞳孔上有人影的情況下最應該做的是什麼呢?」白斐問道。

「如果怎麼都驅散不了這個人影,那麼就儘量減少看到它的機率。」白斐說道,「鏡子、瓷磚、漆面這些都是有可以反射出影子的物件。」

「所以連玻璃水杯都換了……」苗芸自言自語道,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

「跟我來。」苗芸說著,一把拉起我的胳膊往樓上跑,白斐很明顯地皺了下眉頭但還是跟了上來。

打開二樓的某間臥室門,一房間堆積如山的黑色油漆桶。

「我之前一直還追他買這些油漆桶做什麼,如果再給他幾天時間,說不定他連家裡都要整個塗黑。」苗芸喃喃自語道。

「現在這樣才更奇怪。」白斐站在後面冷冷地說道。

「他既然都買了這麼多油漆,為什麼又要在計劃完成前自殺呢?」

06

白斐故意將『自殺』兩個字咬得很重。

「白先生覺得他……我父親不是自殺?」苗芸問道。

「警方那邊怎麼說?」我問道。

關於苗軍的自殺方式,外界流傳的消息中並沒有確切的消息,但作為當事人的子女,苗芸一定是知道的。

「上吊。」苗芸回答道,指了指外面,「就在隔壁的房子。」

隔壁是主臥,連接著朝南的半封閉陽台,陽台西邊的天花板上有用來固定搖籃椅的掛鉤,但椅子被拆下來放在了對面的角落裡。

「他就是在這裡上吊自殺的。」苗芸指著掛鉤的位置,「用床單。」

「這裡視野很開闊對吧,所以屍體第二天便被路人發現了。」苗芸說道。

我向前看去,陽台正對著一條小路,屍體吊在這裡確實十分惹眼。

「他自殺的工具除了床單還有什麼嗎?」白斐問道。

說完還不等苗芸回答,他俯下身子,用手在陽台的牆角和地板上刮動。

很快白斐的手上便聚攏了一層灰色粉塵狀物體,他將物體湊到鼻子前。

「是香灰。」白斐輕聲說道。

「很奇怪,他死前燃過一炷香。」苗芸平靜地說道,「我在警方的報告里看到過。」

「儀式。」白斐像早有預料又像感到有些不快地皺起眉。

「儀式?驅邪?」我猜測道。

除了祭拜,提起儀式我能想到的只有這個。

「驅邪?驅我母親的邪嗎?」苗芸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笑出聲來。

「對不起。」我自覺失言,趕忙道歉。

「你母親失蹤也快兩個月了,現在有她的消息嗎?」白斐彈掉手指上的香灰,扭頭看向苗芸。

「沒有消息,不過我想或許已經不在人世了吧。」苗芸淡淡地說道,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失蹤兩個月也不一定就是去世吧?」白斐的語氣生硬。

我沒有阻止白斐,一方面是因為苗芸對自己母親的態度讓我也有些不忿,另一方面是直覺認為可以從她接下來的回答里挖出點什麼東西。

果然,苗芸的臉色僵住,一動不動地盯著白斐。

「我當然也不想這麼說。」苗芸很快調整過來,「但父親生前還是有一些人脈的,如果他都找不到,那我也只能接受現實。」

我沒有說話,確實每個人表達感情的方式不同。而採訪者能做的只有如實記錄,站在道德高地上去批判被採訪者意味著業務上的不專業。

「許澤老師。」苗芸突然叫我。

我不常被人稱作老師,猛地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你說我父親他,真在瞳孔上看到了我的母親嗎?」苗芸看著我。

「理論上是不可能的吧。」我回答道,「人的眼睛只相當於攝像頭,真正的影像還是保存在大腦里的。」

「而且不單是這個問題。」白斐補充道,「如果真的有人影占據在瞳孔上,那他的視線應該是一片模糊的才對,更不應該『看到』人影。」

「但他卻一直堅信自己看到了。」苗芸喃喃自語道,「難道是思念成疾?」

「那他就不應該害怕了。」白斐打斷道,拿出手機遞給苗芸,上面是苗軍那篇求助帖。

「確定發帖人是我爸?」苗芸看完後驚訝道。

白斐點點頭:「從這篇帖子的內容來看,他對人影的態度一開始就是恐懼的。」

「按理說就算髮生這種奇怪的事,首先也應該是擔心自己的身體出了毛病吧,但你父親很明顯字裡行間流露出對你母親樣子人影的恐懼。」白斐說道,「這點真的很奇怪。」

「你是在懷疑我母親的失蹤與我父親有關?」苗芸很快反應過來,隨即不快地看向白斐。

07

正當我考慮怎麼打圓場的時候,苗芸卻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嘆了一口氣。

「也對,正常人都會這麼想吧。」苗芸嘆了一口氣:

「畢竟明明對象是我媽,他卻表現得像被怨靈尋仇一樣。」

「你之前說過自己很久沒回來。」我說道,「是因為工作原因嗎?」

「和工作無關。」苗芸否定道,「是因為之前和家裡鬧了矛盾。」

「因為什麼呢?」我一下子來了興趣。

「為什麼呢.......」苗芸沉默道,「因為我的前男友。」

「其實關於父親的反常行為。我覺得和這件事也有一定的關係。」苗芸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笑了:

「他從做生意起就一直順風順水,直到我離開家裡,生意便開始不順,母親也把我的離家出走怪到父親頭上,天天和他吵架。」

「是因為結婚的問題嗎?」我趕忙抓住這個八卦問題。

「是,他家太窮了,我爸不同意。」苗芸說話的時候帶著一絲哀怨。

「後來呢,你們分手後你也沒有回家的打算嗎?」我追問道。

「分手?」苗芸卻是直搖頭,「我們沒有分手。」

「可你不是說他是前男友?」我好奇地說道。

「對啊,是前男友沒錯。」苗芸說道,「失去了家裡的幫助,一開始日子過得很難,但我們還是堅持了下來。」

苗芸用食指輕輕敲打自己的太陽穴,似乎在回憶一件痛苦的事情:

「可就在我以為一切苦難都快要過去的時候,有一天他突然不告而別。」

「所以你們分手了。」白斐接道。

「不對。」苗芸搖頭,「他是不告而別,但我可沒同意分手。」

苗芸說著,眼神卻越過我飄向外面。

「對了!」她突然大聲說道,手指向天空,「是和那天一樣的天氣呢。」

我順著她的手看去,外面天不知什麼時候變得黑壓壓一片,豆大的雨開始落了下來。

雨越下越大,但我並不願意錯過這條信息。

「後來也沒有再聯繫過他嗎?」我問道。

「還有這個必要嗎?」苗芸反問道,隨即有些落寞地低下頭,「雖然我也有想過。」

「但是他卻再無音信,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白斐緩緩說道。

苗芸震驚得抬頭看向白斐。

08

「你怎麼知道他失蹤了?」她說道,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一把抓住白斐的衣角大吼,

「不對,難道你知道他的下落?告訴我!」

「苗小姐,我瞎猜的。」白斐向後退了一步擺脫苗芸的束縛,「事實上我連你前男友叫什麼都不知道。」

「失禮了。」苗芸清醒過來。

「他們說精神病會遺傳,我有時候覺得我和我爸精神都有點問題。」大概是自覺失態,苗芸自嘲道。

「你父親精神沒問題。」白斐說道,接著他轉身看向我:

「許澤,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我被他一提醒才知道看向窗外,雨已經下得大了起來。

「我明天可能就要離開這裡了,二位想問的都問完了嗎?」苗芸擋在我們前面,絲毫沒有想讓我們離開的意思。

被白斐打岔浪費了太多時間,以至於我準備了很多問題都沒有來得及問,正當我準備順著苗芸的話說下去的時候。

「這麼晚了,就不打擾苗小姐休息了。」白斐卻是婉拒道,「之後方便的話我們可以電話聯繫。」

「當然可以。」苗芸點點頭,「但現在雨這麼大,這裡又很難打到車,二位其實可以住一晚再走。」

苗芸提到車我才想起來今天是怎麼過來的,但現在這麼晚又下雨,總也不好意思麻煩她送我倆回去。

「方便嗎?在這裡住。」我說道。

聽到我說話後苗芸顯得喜出望外,但還沒來得及回復就聽到身後白斐揚起手機冷冷地說道:

「不用麻煩苗小姐了,我有朋友可以來接我們。」

我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白斐在這個城市居然還有朋友這件事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既然白先生這麼說,我也不強留二位了。」苗芸遺憾地說道,「不過這裡畢竟是郊區,您的朋友過來應該也需要一些時間,太麻煩了。」

「這樣吧。」她歪頭思索道,「許先生你們先開我的車回去吧,明天再過來接我去市區可以嗎?」

「這樣方便嗎?」我問道。

「當然,我信任二位。」苗芸掏出車鑰匙交到我手中道,「而且這樣的話,明天我們也能接著聊父親的事情。」

我看向白斐,他也沒有表示異議,於是便同意了苗芸提出的方案。

雨像是不會停下的樣子,我啟動車子,大燈照亮了車前站著的苗芸。

苗芸在雨中沖我們擺擺手說道:「再見。」

雨太密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我也擺手示意後開車駛離了別墅。

09

回去有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路程過半雨漸漸小了下來。

但白斐始終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看著窗外的雨。

「你在想什麼?」我邊開車邊看向旁邊的白斐。

「啊。」白斐像是被我打斷了回憶,驚醒過來。

「沒什麼。」他又突然笑了。

「笑什麼。」我被他突然的舉動給逗樂了,於是便問他,「想到什麼事情了嗎?」

「想到一些熟悉的場景。」白斐微笑,「這樣的對話曾經也發生過呢。」

我仔細想也沒想起我倆到底什麼時候像今天一樣出來過,便問道:

「咱倆嗎?我怎麼不記得之前開車載過你。」

「應該是所謂的『既視感』吧。」白斐收起笑容:

「說真的,許澤,你有沒有過『既視感』?」

「就是做一些事情時感覺似曾相識嗎?」我問道,『既視感』這個概念我倒是聽說過。

「沒有,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要有吧。」我說道。

「沒什麼,隨便問問。」白斐輕輕揉著眉心,「你覺得苗芸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冷漠?」我想起苗芸對自己父母的態度道,「不過也說不好,她對前男友倒是挺痴情的。」

「痴情嗎?」白斐緩緩重複道,「你有沒有覺得她哪裡不對勁?」

「你是指她的言行嗎?其實這樣的人其實也不能說不常見吧。」我說道。

當記者這麼多年,說實話,苗芸這種性格的人也見過不少。

有些人生來情感淡薄,這和從小生活的環境有關。

「我不是說這個。」白斐接著說道,「她剛才很不願意我們離開的樣子。」

「拜託你也太敏感了,或許人家只是單純的熱情呢?」我沒好氣地說道,「別疑神疑鬼的。」

「倒是我剛才沒有聽錯吧,你在城市居然還有朋友?」我問道。

「那自然是沒有。」白斐回復道,「只是不那麼說的話,恐怕你就要決定留下來了。」

我頓時感到無語:「你可真了解我。」

「她一個人住在父親自殺的別墅里,還要留宿兩個剛認識的陌生人。」白斐自言自語道。

「你也看到了,也許她只是單純地不在乎這些。」我說道,「而且她最後也沒有強留,這不是把車借給我們了嗎?」

我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苗芸應該是沒有什麼惡意的。
游啊游 • 70K次觀看
游啊游 • 3K次觀看
游啊游 • 8K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4K次觀看
游啊游 • 820次觀看
游啊游 • 760次觀看
游啊游 • 530次觀看
游啊游 • 880次觀看
游啊游 • 640次觀看
游啊游 • 440次觀看
游啊游 • 490次觀看
游啊游 • 330次觀看
游啊游 • 650次觀看
喬峰傳 • 610次觀看
喬峰傳 • 830次觀看
連飛靈 • 480次觀看
游啊游 • 290次觀看
游啊游 • 770次觀看
喬峰傳 • 340次觀看
游啊游 • 390次觀看
舒黛葉 • 3K次觀看
喬峰傳 • 13K次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