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噤聲噤聲。」
我聞聽眾人所說後冷冷一哼,不過他們說的也不完全是虛假。
馮家夫人見到無頭血蜘蛛後,很快蓮兮小姐便發生了意外。
期間過去的時間充其量不過盞茶,如此迅捷確實匪夷所思。
再者當時我們隨同闖進院宅,馮少爺見房門緊閉撞身進去。
而房間內除此之外窗門緊閉,沒有任何入口出口,房頂也沒有容人通過的氣口天窗。
當我們進了房間,房內除了蓮兮小姐的屍身便沒有其他蹤跡。
那怪物到底是如何進入,又是怎麼離開,難道真的有什麼隱身法不成?
我在房間內巡視,地上殘留著撞破的木門殘片還有斷裂的門閂。
又來到了蓮兮小姐屍身附近。
小姐頸上纏繞的紅綾已經解下,脖上殘餘著明顯的瘀痕。
臉上灰țŭ₃白,由於窒息疼痛,臉頰上的肌肉緊繃,神色也有些扭曲。
但是看著這張臉我卻覺得有些怪異。
伸手在眼角輕沾,那裡還有些妝容暈開,淡淡的濕痕。
蓮兮小姐的四肢似是受到被硬物擊打,骨骼碎裂,我在衣衫上簡單摸了摸又猛地一縮手。
把手拿到眼前,腦中閃過一個可能,低頭一尋果然看到了一個不起眼的物事!
又看了看她纖細的雙手,而後輕輕放下。
緩緩站起,蓮兮小姐身上還帶著奔放的玫瑰香氣。
可我知道這氣息遲早也會像她的脆弱生命一樣隨時會消散。
而我已經有了猜測。
這兩起命案恐怕根本不是什麼妖魔作祟,而是人為。
09
馮夫人姍姍來遲,只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馮老爺夾著夫人,二人回到了自己的臥房,隱約還能聽見馮老爺破口大罵,以及夫人的哭聲。
我已經逐漸意識到,整個馮府上空好像籠罩著一張無形大網。
而馮府的眾人就是這網上脆弱的生靈。
馮府已經亂作一團,但是馮老爺卻把事情交給管家福伯,自己同夫人在屋內爭吵著什麼。
聽福伯講,老爺有個習慣,每到深夜總要吃些酒食夜宵,而且酒菜數量一定要足。
繼而連續三次的打擊,鬧得他心神不寧,今天推遲了時辰,福伯正準備去後廚安排,他已經在ƭṻ₋房內等候。
想起馮老爺那會聽到怪物時有些奇怪的反應,我突然詢問福伯。
「馮老爺可是極怕蜘蛛?」
福伯點點頭,當我問起是何原因福伯卻答不上來。
經過一番詢問我才知道,原來福伯也是後來才來到馮府,並非一直於此。
「這有什麼奇怪的,老馮他還說自己曾得過怪病呢,沒準就是那時留下的毛病。」
旁邊的陳員外聽到我的話不禁接口,我趕緊詢問具體情況。
「我也不是十分明了,只是有一次老馮酒後說他曾得過一場怪病,不能見光終日悶在屋中。」
「那時他交友極少,家業雖大卻無法繼續營運,到後來疾病痊癒恢復正常,馮家才越做越大。」
「說起來這些都是十多年的事了,除了一些本地老戶大都沒人知曉,我也是道聽途說而已。」
眼前一亮,感覺自己隱約已經觸摸到了這次一系列詭異案件的真相邊緣。
福伯叫來下人安排活計去了。
我也出了宅院去同馮府的下人挨個詢問。
迎面碰到馮家少爺,此時他面容呆滯,死氣沉沉的雙眸更少了分生機,腰身更彎,口中不知說些什麼。
看來妹妹的死對他打擊不小。
周圍的下人對他指指點點,丫鬟紛紛指責為何他就今日沒有進到房中陪伴小姐。若非如此,小姐又怎會被害。
她們卻忘了這是馮老爺下的命令。
我同馮家少爺擦肩而過,又頓住身子回頭看了他一眼。
幾個平日裡有過照面的丫鬟過來向我抱怨,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趕緊詢問著她們是否知道馮老爺的怪病。
一個挨一個走訪探查。
而極其詭異的是,偌大一個府邸,幾十口人,我幾乎問遍了所有,可他們對老爺的病竟然分毫不知。
即使知道,消息也並非來自府里而是府外。
我詳細追問突然發現一個可怕的巧合。
這時福伯帶著護衛找到正在沉思的我,神色異常驚慌。
「徐相公,我們找到兇手了……」
我一聽心中一喜,可瞧著福伯又馬上收斂了喜悅。
果然福伯哭喪著臉,哆嗦著繼續說道:
「可是老爺,老爺他也死了……」
10
我連忙趕到了夫人和老爺的臥房。
消息不脛而走,連帶著被控制的賓客都紛紛趕往出事地點,我們擠開人群終於搶進屋中。
同時我讓福伯幫忙命人嚴格把守好四周,並且不讓閒雜人再次闖進。
只留幾個馮府親眷親信țü⁸以及府上貴賓進入了房中。
燈火黯淡,桌上擺著酒食杯盤,還有食盒。
地上散落著尖銳的碎片,屋內凌亂凳椅翻倒,看來馮老爺死前還曾大發雷霆。
可這位不可一世的豪強此時卻沒了聲息。
華貴的錦服洞穿了十數個窟窿,身上血流如注,地上已經積了一層血泊,而臉上如同婉兮小姐一樣布滿創傷。
身下那個物事也被刺爛,隱約一團血肉模糊。
各處要害受傷,死得不能再死。
死前遭受的折磨似乎讓這位曾經的武者也難以駕馭,臉上五官挪移走樣,汗水混雜著唾液和血水使整個人更加陰森可怖。
除此以外,地上還有一具出乎意料的屍體。
我已經認出,這便是婉兮小姐,那個無頭血蜘蛛的屍身。
她的手中還攥著一張血書,似是絕命之筆。
「父欲奸,橫死,反生殺之。」
事情已經明朗,外面圍觀的眾人也很快清楚。
「看樣子是馮老爺禽獸不如,竟然想要對親生女兒不軌,結果殺了她反遭邪祟報復。」
「哎喲,那二小姐豈不是枉死,多好的孩子。」
「我突然想起來了,席間馮老爺可不就是出去了一段時間,那時大夥喝得興起,如今一看,這段時間足夠他行兇,我可知道他的功夫可不低!」
不錯,從傷口看,倒像是女兒受盡屈辱復仇的樣貌,可我卻不那麼想。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我沒言語,讓福伯叫來侍衛問話。
當時夫人和老爺的房外安排了兩名護衛,院門口還有兩名。
按護衛所講,夫人去取酒菜時他們其中一人陪同,回來後結果老爺嫌酒菜數量不夠,在房中打砸大發雷霆。
夫人便二次出門,還央求他們兩個幫忙。
我趕忙打斷出聲詢問當時馮老爺是否在屋內。
其中一個護衛篤定地說道:
「真的,老爺在房中大罵,我們都聽見了,後來夫人又從房中出來,還請示老爺讓我們二人同行,老爺也哼了聲答應。」
我點點頭,示意他們繼續。
「再後來我們三人重新進到院落髮現房門上竟有血跡,進門之後就是如此場景了。」
周圍議論之聲越來越響,他們都認為是婉兮小姐再次飛空而來闖進了屋中。
以無頭姿態殺了馮家老爺,並愈加篤定。
我淡淡一笑。
「若是破空傳來,為何進入房間卻沒有驚動院外的護衛,門上有血必定是外部而入,難道妖邪真的懂得斂聲隱匿不成?」
「假如有此本領,那為何最後留下屍身,單是為了留下絕筆血書?」
話音剛落,那瘋瘋癲癲的老吳頭竟然開了口,手指著馮老爺聲音無比悽厲。
「就是他,是他殺了小姐!」
11
眾人詫異回頭,發現吳老頭突然恢復了神智,出口指正自家老爺。
「我到了主府問安,正好看到老爺調戲小姐,老爺失手卻把她打死。」
「今天府上大眾,老爺便砍下小姐頭顱,又逼著我把它帶走處理掉。他好在府中造成無頭屍案的假象,卻沒想到被徐相公看了個正著。」
在場的人似乎都認同了這種說法,議論唾罵聲不絕於耳。
我ŧṻ₍淡淡一笑,看了老吳頭一眼,低低說了句:
「多說多錯。」
音調不高,周圍卻很多人聽得真切。
「現在也該讓這場鬧劇結束了。」
豁然抬頭,聲音逐漸堅定。
諸位,我在調查中發現馮府有件怪事,所有人都沒經歷過馮老爺患病那段時間,換句話說府上所有人都是老爺痊癒後來的。
「夫人,你懂我的意思嗎?」
夫人聽到我的話抬頭看了我一眼,張了張口卻沒講話,眼中的恨意一閃即過。
我假裝沒有看見繼續說道:
「起初我發現婉兮小姐的面容損毀無比可怕,猜想是不是有歹人把小姐調包另有圖謀,可丫鬟說小姐並無情郎,按理不會利用此法脫身,且辦法實在有些殘暴。」
「現在老爺也是這樣的死法,我意識到這其實是兇手另有目的。」
眾人聽著,我卻先賣了個關子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當初婉兮小姐遇害,最開始遇到妖邪的就是夫人,我們所有對那無頭血蜘蛛的認知都是來自夫人之口。」
「換句話說,如果這是夫人杜撰出來的,是不是這一切就都是人為。」
底下再次竊竊私語,而夫人身子輕微晃了晃,在場的人已經開始察覺到,眼前這個嬌俏的婦人才是罪魁禍首。
「馮老爺對蜘蛛有種不安的恐懼,也恰恰是她讓這種恐懼滋生在他心底,夫人這也是你的手段。」
「我相信這也是計劃的一環,老爺同你二人回到房間,實則也是對你的變相監視,從你去取餐馮老爺讓護衛陪同就可以看出。」
「他開始懷疑你,就是因為你聲稱的無頭蜘蛛是他不可觸碰的禁忌,這定和府上沒人知道老爺怪病的情況有關。可他還是上了你的當!」
「據我推測大小姐的故事是你杜撰的,而那個消失的屍身就藏在這個房中,因而大家都找不到!」
眾人紛紛點頭開始回想,在同意我的看法的同時,也在為夫人此舉震驚。
畢竟任誰也不會料到夫人會在自己房中當著自家老爺藏著女兒屍體。
而後我繼續解釋。
「馮老爺讓護衛陪同你去取酒菜,可是卻忽略了一步,我猜是你在房中提前準備的杯中下了毒。」
「趁此機會你便可以殺掉馮老爺,並用打碎杯盞來掩蓋聲音,等二次歸來同侍衛一齊發現,還可以洗脫自己的嫌疑。」
「我說得對吧?夫人。」
夫人聽了我的話再也堅持不住,身子靠在門框上才不至於摔倒。
長出了一口氣,點點頭,算是應承了下來。
「可我說得真的都對嗎?夫人。」
11
「夫人,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忍不住開口詢問,可是卻沒有得到回應。
她面色蒼白,臉上卻滿是解脫,讓眾人意外的是竟也沒再出言辯解。
大家都以為夫人是自感罪孽深重,可我接下來的話卻再次讓眾人出乎意料。
「是和少爺有關吧。」
夫人瞳孔瞬間緊鎖,閃過化不開的恐懼,急忙開口:
「不,不!」
夫人搶步過來就要攔住我,可還是慢了一步。
「娘,你就讓徐相公說下去吧,也該說說馮家發生了什麼,這樣對大家都公平。」
夫人滿臉不可置信回頭,我看著從人群中走出來的馮家少爺,心中五味雜陳。
「從你看我那一眼,我就知道瞞不住了,你是怎麼猜到是我的?」
底下的眾人大驚失色,連下人都目瞪口呆,眼前的這還是那個被眾人恥笑的痴傻少爺嗎?
「是蓮兮小姐。是她告訴了我,在那個房間你留下了太多的馬腳。」
馮少爺笑呵呵看著我,臉上雲淡風輕,不知在想些什麼,想了想我便和盤托出。
「大家都清楚蓮兮小姐所在房間乃是一個密室,外人不可進,裡面的人出不來,可在這種情況下小姐卻死於非命,因而才有說法是蜘蛛妖邪所為。」
「我起初懷疑是同婉兮小姐有關,但是把蓮兮小姐懸掛空中對女子來說又太過吃力,於是換個角度想,如果有其他同夥,還是男子呢?」
「於是我拋開多餘的婉兮小姐發現這個案子有你就能完成得天衣無縫。」
「今晚你同蓮兮小姐玩鬧故意讓馮老爺知曉,因為對你的嫌惡,他定會讓小姐留在房中關好房門,不讓你進去。」
「當你們離開眾人也不再注意時,你偷偷進門,二小姐當然不會拒絕你。隨後你勒死了她又把她懸掛好而後從房間安然走出,再聽到夫人那邊的動靜,你伺機接下來的行動。」
福伯聽到這裡不禁打斷問道:
「可是房間不是鎖上的嗎,他怎麼能離開,當時大家都瞧見了……」
我搖搖頭。
「那只是個簡單的障眼法,最先我們聽到出事的聲音是小姐院中傳來,而後少爺趕到,我們同行。可一旦弄清順序就會發現,最開始接觸房門的只有他!」
我把眾人領到蓮兮小姐宅院,同時親自示範,眾人略一思忖便恍然大悟。
「即使房門未鎖,只要不打開房門做出動作就會讓人誤以為是緊鎖的,而後他獨自撞開房門避免被識破,門閂被破壞是提前弄好,只要力氣足夠保證適時斷裂即可。」
可說到這裡我不禁咬牙切齒:
「那門閂也是蓮兮小姐四肢盡斷的緣由!」
馮少爺面無表情,可是眼神動盪,淚水汩汩而出卻只是咬緊牙關什麼都沒有說。
「我在蓮兮小姐衣服上找到了尖刺,正是在她死後四肢被敲擊,門閂斷裂時留下的。小姐脖子上的傷痕偏下說明小姐是被人從背後勒死而後懸吊起來。」
「你破壞婉兮和老爺的面目,就是為了營造他們曾受過驚嚇,遭受過劇烈疼痛。以此配合夫人的謠言。」
「本來蓮兮小姐也會被同樣方式對待,誰也不會想到她是死後被打碎四肢,這樣更能使眾人誤會是妖邪所為。」
馮少爺痛苦地抓著頭髮,臉上被淚水沖刷露出裡面白凈的麵皮。
「我怎麼可能下得去手,怎麼可能!」
聽到此話我怒不可遏,抓住了他的衣襟。
「為何要這樣,到底是怎樣的恨意,讓你下此毒手!」
「我曾檢查小姐屍身,她指甲內並無皮屑,而且肢體特徵說明她死前並未做過反抗,她分明……分明知道你要殺她,可還是心甘情願!」
馮少爺腳步趔趄差點癱倒在地,整個雙眼失去了焦距,雙眼血紅只是輕聲說著,我知道,我都知道。
「此後我據此向前推導,而後意識到一切都清楚起來。」
「當時我們聽到的尖叫並非小姐發出而是你。她那時已經死亡,呼吸困難更不能發出那聲清晰的呼叫,可眾人慌亂中便沒仔細分辨,也忽略了這個情況。」
「由此我大膽推測當時府內會賓的婉兮小姐便是由你假扮,你的黑衣雖髒可用來掩蓋血滴卻剛好,即使你身手矯捷也不能保證一定不會失手。」
「你讓蘭兒離開去找蓮兮小姐,她也沒有暴露你的行蹤,我相信她可能猜到你的行動。」
「蓮兮小姐身上的玫瑰香氣在你身上也有,因為你們曾密切接觸。如果這也不能證明,那夫人房中掩蓋屍臭的香味為何在你身上可就說不清了吧?據我所知你今天可未曾到過夫人房中。」
「所以真相就是:夫人包括老吳都在配合你的行動,馮少爺擦乾你的臉,我相信黑衣下面是另一套服侍吧。」
馮少爺聽了我的話點點頭,沒再開口,心緒也不似最初那般平靜。
等凈了面,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面如冠玉的美少年,而他的黑衣之下正是同他妹妹婉兮一樣的服侍。
而我也把他們三人的所作所為詳細道明。
婉兮大小姐在宴會以前就已經被馮少爺殺死,人頭割下。
馮老爺說得不錯,他這個傻兒子的確一身武藝。
由老吳頭把人頭帶走,而屍身藏在母親的房內。
無論府中是誰出門,都是怪事的目擊對象,我成了那個人。
藉由相似的外貌, 馮少爺假扮婉兮小姐在眾人面前短暫露面,又套上黑服改變樣貌去蓮兮小姐那玩耍,蘭兒離開自是沒有懷疑小姐已經不在。
而後府上大亂, 夫人估算時間兒子又一次得手。
開始在院落偽造足跡,潑灑畜血,夫人又原路返回造成無頭蜘蛛飛離的假象。
用自己正常的足跡和衣裙拖地適當增加凌亂的場面。
等到馮老爺到場便把謊言講出, 接下來便是馮少爺自導自演的密室把戲。
馮老爺魂不附體回到房中質問夫人事情緣由,對其監視,可一切都在計劃, 毒不在酒菜而在杯中, 馮老爺第一次飲酒時便已經動彈不得。
夫人又用摔打的聲音掩人耳目,再次出門帶走兩個護衛,而馮少爺則繞過另外兩名護衛,跳過院牆等在房屋偏側。
門口二衛出聲詢問,那哼聲是馮少爺發出,聲音不在屋內而是屋外。
等人走後,ṱű₊他大膽闖進屋中, 把馮老爺殺死, 又拿出準備好的屍身和血書, 推門而走, 蹭上血跡原路返回。
這樣一來大家都會認為馮老爺無道失德喪盡天良,而後遭到非人的妖邪報應。
12
「大人,這他們分明是一家人,為何要如此做?到底是為何啊!」
看著譚末這一臉悲痛的模樣,我緩緩地向他說出緣由。
因為真正的馮家老爺早就在患病那年就已經死了。
當年真正的馮員外患病不能見光, 一日他的朋友來訪,夫妻二人殷勤招待。
那位朋友也就是後來的假老爺見到馮老爺的萬貫家財以及如花美眷, 就動了十惡不赦的心思。
當時馮家夫人已誕下一子,假老爺不僅奪財還要爭色。
他殺了馮老爺又逼夫人以身相許。
府中知道真相的家丁紛紛死於非命, 只有老吳僥倖逃得一死,多年後自毀容貌以吳姓回來。
夫人為了撫養孩子苟活人世。
而後又和假的老爺生了二女就是蓮兮和婉兮小姐。
因為少爺不是自己的兒子, 假老爺對他非打即罵,當作下人使喚。
好在他先天智力低下,「馮老爺」便放鬆了警惕。
實則夫人從兒子幼年時便定下了計劃, 兒子乃是裝瘋,並偷偷習武伺機行動。
一直到了蓮兮生辰,母子二人同老吳這才開始積壓了十幾年的復仇計劃。
由於對「馮老爺」的惡意,使得夫人對自己的兩個女兒也恨之入骨,於是二女成了這場復仇的犧牲者。
只是沒有想到, 一場復仇計劃,泯滅了人性, 馮家少爺也親手殺死了最護著自己的妹妹。
「那又和蜘蛛有什麼關係呢,大人?」
「那年真的馮老爺被他殺死後,死時剛好從他身下爬出一隻另類的蜘蛛。」
「他總是以為自己的好友會化為蜘蛛同自己索命, 因而才一再失去方寸。」
譚末聽完後臉上說不出的落寞,過了半晌後緩緩看向我問道。
「大人,雖那惡人已死, 可那母子所受的痛楚,姐妹二人的無辜又該向誰去討呢?」
我撣了撣身上的塵土,不知如何作答。
- 完 -
□ 圖書館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