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我是全市理科狀元,
臨近錄取卻被表妹蓄意篡改志願。
省內專科的錄取通知書寄到家裡,我氣不過想要報警。
媽媽卻哭著攔住我,
「若若她不是故意的,報警會毀了她一輩子的!」
哥哥也在一旁冷嘲熱諷。
「大不了就復讀唄,小題大做。」
最後表妹如願以償去了心儀的大學。
而我卻因為復讀壓力太大得了抑鬱症。
在她的刺激下自殺身亡。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志願填報的最後一天。
1
慶功宴上,對著長輩輪流敬了一圈的我被許若若攔住。
「桑苒姐,我能用一下你房間的電腦嗎?」
「志願填報馬上截止了,我想最後確認一下。」
看著面前一臉乖巧的許若若,我不禁暗自冷笑一聲。
真 tm 能裝啊。
我上輩子就是被她這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矇騙。
不慎被她利用篡改了高考志願。
原本穩穩上清華的我,最後卻被本地一所普通二本錄取。
而媽媽和哥哥非但不站在我這邊。
甚至還幫著許若若說話。
對常年在外的爸爸撒謊是我故意賭氣亂填志願。
第二次高考前,許若若攬著我的竹馬程諭出現在校門口。
看著自己從小暗戀的人被她先一步搶走。
復讀一年積攢的壓力和怨氣全數泄出。
我從學校天台一躍而下。
直到我死後,媽媽和哥哥都不曾愧疚後悔。
只是怨我又給他們帶來麻煩。
想起許若若上輩子得意忘形的樣子,我故意面帶為難:
「不好意思啊若若,我的電腦昨天剛壞,還沒來得及找人修呢......」
話音未落,旁邊的桑許就不耐煩開口:
「不想借就直說,拐彎抹角的。」
見桑許站在她那邊,許若若委屈癟嘴。
「桑苒姐,我就是想看一眼我的志願填報。」
「你放心,我不會窺探你的隱私的。」
她眨眨眼故作天真。
看似好心保證,實則故意讓別人以為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上輩子她不僅偷偷修改了我的高考志願。
還把我電腦里的聊天記錄和資料翻了個底朝天。
因為長得不錯,從小到大我的身邊一直不乏追求者。
畢業後許多男同學趁機跟我表白。
卻被許若若斷章取義拿著截圖造謠我腳踏 n 條船。
為此之後整整一年,我在學校都遭受著難堪的語言霸凌。
我向媽媽訴苦,得來的卻是:
「他們怎麼不說別人就說你啊?」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那些聊天記錄就明晃晃的擺在那兒,你讓媽媽怎麼相信你?」
......
諸如此類。
受害者還要反思自己被中傷的原因。
多可笑。
2
「苒苒。」媽媽也跟著勸我。
「你就借給若若用一下,別這麼自私。」
看吧,我都還沒說什麼,驕縱自私的帽子就已經給我扣上了。
「媽媽你誤會我了。」
我眼角泛紅,落在身側的雙手緊握。
全然一副害怕被責罵的樣子。
「我的電腦從若若上次借走之後就壞了。」
「本來想偷偷拿去修但是沒來得及。」
我緊咬著嘴唇,有些無措地看著許若若。
「如果你著急的話就先用書房裡的電腦吧,都一樣的。」
慶功宴的主角被人堵在這裡為難。
有幾個長輩看不過去,紛紛過來勸阻。
「好了,這又不是苒苒的錯。」
「對啊。」姨媽也走過來拉住許若若,
「在家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著急?」
「不是的。」眼見形勢顛倒,許若若頓時著急。
「我是想著今天剛好桑苒姐在,可以讓她順便幫我看一下志願學校。」
她聲音里夾雜著哭腔,可憐兮兮的。
「如果桑苒姐不願意就算了......」
許若若一出這副樣子,桑許埋怨的目光登時投了過來。
真是朵純天然無公害的小白花。
只可惜我就是那瓶專治死裝姐的敵敵畏。
「怎麼會呢。」我親昵地挽住她的手臂。
「我要是敢不願意,媽媽和哥哥可饒不了我。」
「你才是他們的掌心寶呢。」
我一語雙關,周圍人神色皆怪異起來。
「桑苒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桑許氣急敗壞要衝過來。
媽媽有些心虛地攔住他,「桑許!好好跟妹妹說話!」
「哥哥你別著急啊。」我歪了歪頭。
「開個玩笑而已你幹嘛這麼凶啊?」
說完我故作無奈地拍了拍許若若。
「你看吧,明明你倆才像是親兄妹呢。」
「我還沒說什麼他就炸了。」
幾個叔叔阿姨忍不住開始批評起桑許。
姨父也連忙放下酒杯過來勸架。
滿意地收割眾人表情,我適時輕咳一聲。
當起和事佬。
「沒關係,哥哥也不是故意的。」
這話一出,大家紛紛開始誇我懂事。
許若若的臉更加難看。
察覺到她暗戳戳嫉恨的目光,我毫不避諱,抿出一貫的梨渦淺笑。
不就是綠茶婊嗎?老娘裝起來洞庭湖都不夠我泡的。
3
拉著許若若上樓,走到一半我忽地回頭。
「哥你也一起來唄?剛好可以幫若若提點建議。」
「......」
雖然不太願意,但桑許還是繃著一張臉跟上來。
感受到許若若僵硬一瞬,我低頭無聲地笑。
這場好戲,怎麼能只讓我一個人看呢?
走進書房,我特意讓出旁邊位置給桑許。
電腦打開,映入眼帘就是我的志願填報頁面。
第一志願明晃晃的華清大學。
「桑苒姐可真厲害。」許若若違心稱讚。
我卻沒錯過她眼底明晃晃的憎惡。
把頁面最小化,我重新打開一頁瀏覽器。
「好了。」把滑鼠讓給許若若,我後退一步。
她慢吞吞地登錄帳號,逐字確認。
時間一長,桑許有些不耐煩,但語氣依舊平和。
「這些學校都差不多,算是省內不錯的普本。」
「......」
差距過於明顯,許若若默默低下頭,手上動作加快。
實在等不下去,桑許煩躁地撥弄頭髮。
「差不多沒問題了,我先下樓。」
「等一下。」我趁機後腳跟上。
「我去看看爺爺到了沒有。」
餘光掃到許若若的動作,我唇角不自覺上揚。
機會都白白送到你眼前了。
許若若,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下樓時爺爺已經在客廳坐了一會兒。
「桑許。」媽媽眉開眼笑地迎上來。
「快來跟你爺爺打聲招呼。」
媽媽向來這樣,什麼事都只顧著哥哥。
我早已習慣。
「寶貝苒苒。」爺爺笑眯眯地沖我招手。
全然不顧湊到跟前的桑許。
媽媽的臉冷不丁沉下來,卻逼不得已維持著表面的和諧。
「爸,桑許他......」
「好了。」爺爺拉著我的手打斷媽媽。
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嘴角繃直。
「今天是我親孫女的慶功宴。」
「我是來給她撐場子的,其他人都是配角。」
鏗鏘有力的聲音字字句句砸入心底。
溫溫熱熱的,硌得心慌。
又勝過一切瑣碎言辭。
4
推著爺爺到主桌前,我順勢在旁邊坐下。
「趁著大學四年好好放鬆,畢業直接進公司。」
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柔和清潤。
「到時候你爸也該退休了,爺爺給你安排好。」
「......」
聊到敏感話題,周遭沉寂一片。
爸爸是獨生子,為了和媽媽結婚從渝州搬到樂陽。
奶奶去世後爺爺就撂挑子不幹了。
對於公司事務徹底撒手不管。
爸爸也因此回到渝州承攬總公司工作。
在所有人眼裡,桑家的產業以後都是桑許一個人的。
好像男人天生就該是世間萬物的獲益者。
即使我姓桑,在媽媽眼中照樣是外人。
但凡我試圖央求些什麼,就成了大逆不道的痴心妄想。
因此對於爺爺的話,媽媽第一個提出質疑。
「爸,苒苒畢業還早呢。」她笑盈盈拉過桑許。
「倒是桑許馬上大學畢業了,您看看給他在公司里安排個什麼職務。」
媽媽眼神示意我讓開給哥哥騰位置。
換做以前的我肯定會乖乖聽話,甚至幫著媽媽說服爺爺。
把一切都拱手讓出。
可重活一次,現在的我已經 next level。
「是啊爺爺。」我贊同點頭。
「讓哥哥到公司鍛鍊一下也挺不錯的。」
「從基層做起,肯定能學到不少東西。」
說罷衝著桑許輕輕挑眉,示意我可沒不幫他說話。
「好。」爺爺心情不錯,徑直下了決定。
「男人是該好好錘鍊,省得在家裡被慣得不成樣子。」
「到時候讓明謙在分公司給他找個位置熬兩年。」
「你說呢錦亦?」爺爺目光掠過媽媽。
他老人家聲音洪亮,看似詢問,語氣中卻早已下了命令。
媽媽不得不噤聲順從。
只是責怪的眼神始終沒從我身上移開。
氣氛緩和,大家紛紛就坐。
吃了好一會兒,許若若才姍姍下樓。
見她志得意滿的樣子,我嘴角微微勾起。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欠老娘的債你該償還得償。
5
瞅見爺爺,許若若又露出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爺爺,您還記得我嗎?」
她坐在桑許旁邊,嬌滴滴開口。
討好意圖明顯。
爸爸和媽媽結婚之後,姨媽一家仰仗桑家得了不少好處。
許若若身上的高奢首飾和平日裡的高額開銷,都少不了媽媽的贊助。
甚至就連她現在就讀的私立貴族高中,也是託了我的福。
當年我靠成績錄入渝州一中。
全渝州雙一流錄取率最高的學校。
許若若得知後嫉妒得不行。
按照她那中不拉的成績,只能選擇一所普通高中。
以後考本科都是奢望。
錄取通知書下來後,許若若整天悲痛欲絕。
在媽媽面前抹著眼淚說羨慕我可以念這麼好的學校。
「如果我是姨媽的孩子就好了。」
「我就可以和桑苒姐一樣,讀最好的高中,什麼都不用愁。」
她紅著眼撲進媽媽懷裡,帶著深意說出這句忤逆不孝的蠢話。
我委婉規勸試圖提醒她:
「若若,這些話儘量不要說,小姨聽了會傷心的。」
「學校只是部分因素,只要你這三年好好努力,肯定可以考一個不錯的大學。」
我本意是想鼓勵她不要灰心,可換來的卻是媽媽語重心長的一句:
「苒苒,你也別站著說話不腰疼。」
「要是沒有桑家的資源,你哪兒來這麼多機會?」
她苦口婆心地勸我,讓我跟爸爸開口給許若若要一個學校名額。
理由是:
「你倆也算是親姐妹,若若可是什麼好處都想著你,你別這麼自私。」
面對這樣無禮的要求,爸爸遲疑過後還是同意了。
他只當我是大小姐脾氣,想找個熟悉的人陪讀。
於是我和許若若的升學宴理所當然地辦在同一天。
當天她穿著一身粉色公主裙,打扮得光鮮亮麗。
參加的賓客紛紛誇讚我倆聰明懂事,渝州最好的高中名額我們就占了兩個。
可沒人知道。
因為許若若的成績遠遠達不到錄取要求。
爸爸硬是給學校捐了兩棟教學樓,才勉強把許若若塞進去。
開學前一天半夜收拾東西。
路過爸媽房間時聽到熟悉的名字,我隨之一頓。
是媽媽的聲音。
「苒苒這孩子實在太不懂事,哭著喊著要若若陪她一起。」
「你也別太慣著她了。」
「......」
我該怎麼描述那時的心情呢。
像一團火被暴雨覆滅,只留下刺鼻穢氣的煙霾。
我只覺得自己真的糟糕透了。
不如去死。
6
面對許若若的殷勤諂媚,爺爺點頭示意後便不再理會。
沒得到想要的反應,許若若看似毫不在意,眼底卻暗藏怨恨。
阿姨陸續開始上菜。
因為算是家宴,來得大都是親戚朋友。
關係好也沒什麼顧忌,菜上全了就開始動筷。
我低著頭給爺爺剝蝦,未曾忽視落在身上的灼熱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