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的傷,還是很氣憤。
「以後不要太衝動,你哥哥沒死呢,不需要你去面對那些人渣。」
「知道啦,哥哥。」
我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媽媽準備好早餐。
我和江知韞吃過飯,他載著我去學校。
本以為江知韞會離開,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結果江知韞和我一起去了學校,站在講台上。
他沉著臉,看著底下的同學
「我叫江知韞,想必大家都聽說過我。」
「聽說過,江知韞啊,前兩年學校的風雲人物,校霸江知韞,誰不知道他!」
「哇哦,江知韞來幹什麼?」
同學們小聲議論著江知韞。
我沒想到他在學校的名氣這麼大。
「沈思棠是我的妹妹,今天來,我是要告訴大家,以後,誰敢欺負沈思棠,就是跟我作對,我不會放過他,法律可以懲罰的事情,我會讓法律來制裁。」
「法律制裁不了的,我江知韞也不介意當個惡人。」
他明明雲淡風輕地說著那些威脅的話。
卻讓整個教室死一般沉寂。
江知韞的話,沒人敢不信,當年惹他的,沒有一個好下場。
我坐在座位上,嘴角帶著笑意,被哥哥寵著護著的感覺真好。
不再是一個人孤立無援,不再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更不再是,一個人獨自舔舐傷口。
江知韞說完,走到我面前,把牛奶放在我桌子上。
「哥哥先走了,好好讀書,以後不會有人敢欺負我們小乖。」
「嗯,謝謝哥哥。」
我用力點了點頭。
江知韞匆匆離開。
有江知韞撐腰,同學們明顯比之前對我熱情,那些沒事喜歡找我麻煩的人,一個個消停不少,甚至主動來巴結我。
彈幕刷屏。
【人間理想江知韞,好喜歡哥哥,人帥又威風。】
【江恬命真好啊,這麼好的哥哥,好喜歡,我家哥哥為什麼只會放屁!】
【誰懂,受傷了,需要一個哥哥來保護。】
因為江知韞的緣故,尤雪他們不敢再來找我麻煩。
我的生活過得平靜了很多,沒人敢欺負我。
今天江知韞很忙,沒辦法接我,歉意地讓我打車回去。
我正打算叫車,江恬給我打來電話。
接到江恬的電話,我還挺意外。
我猜她在那個豪門生活不好,但是勝在有錢,日子還能過得去吧。
「喂,沈思棠,是我。」江恬開口。
我嗯了一聲。
「有什麼事嗎?」
「今天晚上,他們給我辦了一個接風宴,讓我去參加,你說我穿哪件禮服去?我沒有什麼經驗,不想被人笑話。」
「江恬,不要去。」
我開口告訴江恬。
江恬微微一怔。
「什麼?」
「我說不要去那個接風宴。」
7
我又重複了一遍。
江恬明顯愣了愣,對著我說。
「沈思棠,那是給我的接風宴,我不去不行的。」
說完,江恬掛了電話。
江恬說得對,那個接風宴,她不去是不行的。
那幫有身份的太子爺們怎麼可能讓江恬好過。
攔了一輛計程車,我上了車子,向司機報了一個地址。
沈家,江恬看著一排排的定製禮服,選了一件紫色。
換好禮服,讓造型師幫她做好妝發。
江恬坐著車,去了會所。
包廂里,凈是奢靡的樣子,一幫太子爺把幾十萬一瓶的酒擺了一桌子。
平時那些大牌奢侈品的東西,在這裡根本不夠看,全都是定製。
杯子上都鑲嵌著寶石,有兩個杯子碎在地上,也沒人多看一眼。
肯定值不少錢,是很多普通家庭一輩子都賺不到的收入,被一幫權貴太子爺當成把玩的垃圾。
他們摟的女人,也不一樣,不是什么小說里的二三線小藝人。
不夠這幫真正權貴們看的,是小門戶里的千金,乾淨的身份,乾淨的人,才夠有資格給他們玩弄。
「嘖嘖,江恬啊。」
徐家的少爺走過來,嘖嘖地笑著,伸手去捏江恬的下巴。
江恬躲開,徐少爺抬手一巴掌打在江恬的臉上。
這一巴掌不輕,打得江恬臉一偏。
鏡頭之外的地方,他們根本不會約束自己的行為。
江恬從沒被人打過,從小父母疼愛,哥哥關照,一路順風順水到今天。
才看到如此骯髒的地方。
她捂著臉,看著面前的徐少爺。
「你怎麼能打人?」
江恬紅著眼睛,連聲音都哽咽了。
徐少爺好似聽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一樣。
「怎麼不能打?本少爺不高興,想打誰就打誰,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現在是沈家人,我哥是沈圖南。」
江恬咬唇說道。
至少,她還有沈家一層面子,有沈圖南一層面子。
這幫人身份地位高,沈家身份地位更高,她不信他們不忌憚。
今天接風宴來之前,她聽到沈思棠的語氣,便知道,這場接風宴絕對不簡單。
她來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做了一萬次的心理準備,也沒想過,她會挨打,會這麼不堪。
都是沈思棠經歷過的嗎?
江恬的話,讓在場的人鬨笑聲一片。
徐少爺更是覺得可笑。
「你,沈家人?玩個交換人生,把自己玩傻了吧,你好好想想自己是什麼東西?一個沒背景,沒身份的小演員,平時見我們都沒資格,就一戲子,真把自己當什麼呢。」
江恬被他罵得說不出話來。
正如徐少爺說的,她就是一戲子,根本沒資格接觸到這幫權貴。
她要接個資源,上桌子吃飯都不配。
不等江恬說話,徐少爺再次開口。
「別說你了,沈思棠當年在我們面前,不照樣低眉順眼,叫我一聲徐少爺。」
他們也羞辱過沈思棠,甚至更過分的事情都做過。
所以,沈思棠讓她不要來接風宴。
江恬莫名有些心疼沈思棠。
他們連沈思棠都欺負,江恬知道自己沒辦法跟他們硬碰硬。
「徐少爺,我錯了。」
8
徐少爺臉色緩和了一些。
「知道錯了就好,少在我面前裝,你給本少爺把鞋子上的酒舔乾淨,我就原諒你了。」
江恬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本以為自己夠低眉順眼,認了錯,他們會放過自己。
沒有,這些人渣不會放過她。
「快點啊,想清楚了,你不聽話,會有什麼後果。」
徐少爺坐在沙發上,腳蹺得高高的,等著江恬跪舔的樣子。
「想想你家裡人,想想得罪我的下場。」
「快舔!別人想跪舔徐少爺還沒機會呢,你運氣好。」
看熱鬧的人多,看笑話的人更多,每個人都等著看江恬的笑話。
江恬的手死死地攥成拳頭,她害怕會連累到自己的家人。
我推門進去的時候,徐少爺已經沒了耐心,江恬站在那裡發抖。
她有一個溫暖又愛她的家。
江恬沒有經歷過這麼多骯髒的事情,她不知道怎麼辦。
眾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幫人眼底都起了興奮,讓他們無法控制的興奮。
「沈思棠,你居然來了!」
「哇,沈思棠來了,有好戲看了。」
他們興奮地看著我和江恬,那淬了毒一樣的眼神,讓我覺得噁心。
「徐涇,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噁心,一樣惡毒。」
我看著徐涇。
徐涇臉一白,朝著我罵道。
「賤人,你忘記你當初怎麼跪在我面前求饒的了?」
江恬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又用一種同情和心疼的目光。
沒有必要,我已經不在意了。
徐涇說得對,我確實跪下來求過他,可他也沒有放過我。
照樣用碎玻璃扎在我身上,看著我流血,滿足他變態的愛好。
「徐涇,你忘記了,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沈思棠了。」
我凌厲的目光看著徐涇。
徐涇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
「什麼當初現在的,你不還是那個沈思棠嗎?」
他多少有點怵我,當初那些欺負我的少爺,後來都被教訓過。
唯獨徐涇,我還沒來得及報復。
他不提,我都快忘記了。
我看著徐涇,沉默了一會兒,朝著徐涇走過去。
原本,還看熱鬧的人,一個個老實不少,紛紛給我讓開路。
一步一步,像當初徐涇向我走過來一樣。
「沈思棠,你要幹什麼!」
徐涇有些害怕。
我順手抄起桌子上的瓶子,砸碎了,把碎玻璃碴,直接朝著徐涇身上扎了過去。
徐涇疼得直叫喚。
離心臟還有十公分,他死不了,卻絕對夠他受的。
「沈思棠,你個瘋子,你想對我怎麼樣?你敢對我怎麼樣,我弄死你!」
「來,弄死我唄!」
我笑著對徐涇說。
手裡的玻璃碴子,又朝著徐涇扎了過去。
「你個人渣,你個垃圾,你禍害過多少人,你這種人為什麼要活著,為什麼不受到制裁!」
我憤恨地朝著徐涇扎過去。
江恬怕出事,過來拉著我。
「棠棠,別這樣,別這樣。」
我沒理江恬,徐涇應該受到懲罰。
沒人敢攔我,因為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沈思棠。
「沈思棠,夠了!」
9
沈圖南的聲音叫醒我。
他朝著我走過來,伸手拉住我。
徐涇像是見到救命恩人一樣,跪在地上,求沈圖南救他。
「沈少,救救我,沈思棠要殺我。」
沈圖南沒有理他,只是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又拿出白色的手帕,幫我擦手,把那些血跡一點一點擦乾淨。
「我不是說過了,髒手的事情,不要做。」
沈圖南像個極好的哥哥一樣,溫柔又耐心。
「少用這種語氣噁心我。」
我嗤笑一聲,如果不是知道沈圖南是什麼人,我真要被他的溫柔哄住。
沈圖南皺眉,雖然不高興,但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
「把徐少爺帶走,把他做的那些破事處理了。」
沈圖南盯著地上的徐涇。
徐涇面如死灰,他做的那些事,都被家裡壓下來。
沈圖南有辦法拿到證據,徐涇沒有活路,還可能連累徐家。
「沈思棠,我知道錯了,你幫我說說話,我求求你,以後我是你養的狗,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放過我一次吧。」
徐涇傻了,他開始跪下來求我。
我沒有同情他,他罪有應得。
當初我剛到沈家的時候,沒有人看得起。
徐涇把我綁走,對我做的那些事情,他該死,早就該死。
「下輩子,好好在牢里反省吧。」
我勾了勾嘴角,對徐涇說。
我的話,讓徐涇面如死灰,他知道我不會幫他了。
徐涇忽然笑了起來,指著我罵道。
「什麼清純白花,你最骯髒了,為了在沈家,爬自己哥哥的床,沈思棠,你是最噁心,下賤的女人。」
「還真以為自己多高潔。」
他用最惡毒的話來羞辱我,罵我。
我沒有反應,這些話對我來說,已經構不成什麼傷害了。
倒是沈圖南,抬手卸了徐涇的下巴,他再也說不出話。
沈圖南的人把徐涇帶走,證據提交過去。
他很快受到懲罰,徐家因此受到不小的衝擊,徐家的公司和項目丟了很多,第二天一早股價暴跌。
很多時候,這些看似高樓大廈的建築,都會在一瞬間崩塌。
沈圖南總有辦法。
「我們談談?」
沈圖南問我。
我搖了搖頭。
「我要回家,很晚了。」
跟沈圖南沒什麼好談的,他是惡魔。
「你那個家裡的爸爸是做什麼的?媽媽是老師吧,哥哥呢,他在創業,物流公司?」
沈圖南問我,好似在跟我聊天氣一樣。
讓我不得不毛骨悚然。
他在威脅我,用江恬的爸媽威脅我。
本來於我而言,那是不相關的人,可這些天的接觸,讓我感受到他們的溫暖。
我沒辦法不管他們。
沈圖南有的是辦法,他們那些人,根本沒辦法跟沈圖南抗爭。
錢權,江家一樣也斗不起。
有時候,現實就是這樣無奈。
「你敢動他們,我不介意跟你魚死網破。」
我咬牙,看著沈圖南。
沈圖南笑了,出了包廂,意思很明白,讓我跟過去。
10
江恬拉住我的手,不讓我去。
她此刻真正明白我是什麼處境,明白那些人和沈圖南的可怕。
一個病嬌似的惡魔。
「沒關係,你去門口等著我,我很快出來。」
我拍了拍江恬的手,跟上沈圖南。
他帶我進了一間很奢華的房間,像是他在這裡的休息室。
沈圖南一向高傲,在哪兒都有他特定休息的地方。
他站在那裡,張開手,意思很明白,讓我幫他脫衣服。
我嘲諷地看著沈圖南,沒動。
以為他會生氣。
沈圖南難得沒有,只是皺眉。
「沒有以前乖了。」
他嘆息一聲。
「沈圖南,我不是你養的寵物。」
我明確地告訴沈圖南。
這麼多年,他似乎一直把我當成他的寵物,外界認為我是身世好,圈子乾淨,沒人敢動,資源好,人人羨慕的影后。
其實,這一切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我媽是沈圖南爸爸的白月光。
兩人之前錯過了彼此,我媽報復沈圖南的爸爸,嫁給別人,生了我。
沈圖南的爸爸,接受聯姻有了他。
後來,我媽離婚,帶著我一起嫁給沈家的爸爸。
從進門那一刻起,我的噩夢就開始了。
沈爸爸不喜歡我,我媽覺得我是她人生的污點。
沈圖南更是討厭我這個突然闖進他們家的外人。
我爸是流浪藝術家。
可在沈家看來我帶著骯髒的血統。
這樣一個陰鷙的家裡,我活得不見天日。
沈圖南處處欺負我,我不敢反抗,沒人幫我。
再後來,長大了,他逼著我和他在一起,外人眼裡,他是我哥哥。
其實,我是他養的金絲雀。
現在,我不想做那個金絲雀了。
沈圖南皺眉,伸手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髮。
「什麼時候回家?玩夠了早點回來,那個什麼綜藝,可以提前結束。」
他覺得我在玩,沒有把我的話當回事。
「沈圖南,你馬上要聯姻了,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太太。」
我認真看向沈圖南。
沈圖南嘴角帶起一些弧度。
「吃醋了啊,那個女人不過是名義上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不用在意,她不會來招惹你,不會威脅你。」
「沈圖南,你是不是有病?有病你去治,不要發瘋,我不可能給你當金絲雀。」
我覺得沈圖南真的有病。
他養著我,還要娶太太。
沈圖南不以為然。
「你想當沈太太,也不是不可以,等過兩年,我跟她離婚,我來娶你。」
他覺得不是什麼大事,聯姻這種事情,利益一過,可以分開。
誰都不會幹涉誰,他娶的女人,更不敢管他。
我看著沈圖南,知道跟他沒辦法溝通。
他這種病態的人,溝通不了。
「我要走了。」
江知韞找不到我,會著急的。
沈圖南上前一步攔著我。
「沈思棠,我說的話,你還沒有聽懂嗎?那個綜藝不要再參加了。」
他顯然沒有什麼耐心,綜藝都不讓我繼續了。
「沈圖南,綜藝我會走完,算是我陰暗人生里的一些彌補。」
江家給我陰暗人生里,照進來了許多的光。
綜藝,我一定會走完。
沈圖南阻攔不了我。
「我好不容易把你血液里的那些髒污去掉,又要沾染那些東西。」
「沈圖南,你才是最髒的。」
我笑著對沈圖南說。
他以前最喜歡說我髒,又要抱著我,實在是讓人不懂。
沈圖南臉色白了白。
「沈圖南,江恬參加完綜藝前,不要讓她再受傷害,如果你還想再見到我。」
我盯著沈圖南。
「知道了,我會讓沈家對她好一點。」
這對沈圖南來說,不是難題。
「沈圖南,以後,我都不會回沈家。」
我認真地告訴沈圖南。
他沒有攔著我,讓我離開。
臨走時,我聽到沈圖南說。
「沈思棠,你這樣,我很不高興。」
11
以前,我會認命,現在,我不打算認命。
他不高興又怎麼樣,沈圖南不知道,我這樣的人,有一天,也會咬死他。
江恬一直忐忑不安地等著我。
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背過鏡頭。
等我出來的時候,彈幕飛快地刷起來。
【剛剛發生了什麼,好奇啊,不過棠棠好厲害,她趕過來救江恬了。】
【明明自己很害怕面對,還要趕過來救人,好勇敢。】
【江恬好幸福,有姐姐撐腰。】
江恬見到我出來,急忙上前拉住我。
「棠棠,你怎麼樣?沈圖南有沒有欺負你?」
她關切地圍著我轉圈,檢查我的身體。
我搖了搖頭。
現在的沈圖南,不會把我怎麼樣。
江恬明顯鬆了口氣。
「今天多虧了你,我沒想到那些人那麼壞,你以前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她紅著眼睛,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