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氣不氣?」
「你變著法的想阻攔我和我爸的好事,結果還是沒攔住,哈哈哈,我要是你一定氣都氣死了。」
她話里惡意滿滿:「要不要我給你送一份請柬,讓你親眼見證我和我爸的新生活啊?」
我吹了吹新做的指甲,興致缺缺。
「哦。」
「那就提前恭喜你過上豪門生活了。」
她在電話那頭以為我氣瘋了,一連聲地罵我活該。
很快,她就知道到底是誰活該了。
顧穎一開始的症狀不太明顯,顧封之前告訴我,說顧穎只有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時候,才會突然發狂。
林景和林念雲壓根不知道顧穎的病情。
兩人結婚那天,我也去了。
主要是想看林景和林念雲的笑話。
婚禮開始前,我用以前和顧穎聯繫的大師號給她發消息。
「其實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被你丈夫的女兒故意害死的。」
12
婚禮上,林念雲充當花童,上台送戒指。
氣氛熱烈,萬眾矚目。
顧穎卻突然發瘋,要讓林念雲跪下給她磕十個響頭,她才願意戴上戒指。
林念雲愣在原地,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你是不是瘋了?我憑什麼要跪?」
顧穎不依不饒,舉著話筒神色癲狂。
「你今天要是不跪下磕頭,這婚我就不結了!」
林景蹙著眉頭,不願意因為這點小事耽誤吉時,他用命令的語氣叫住林念雲。
「讓你跪你就跪,你就當是提前給新媽媽見禮了。」
見林念雲還不願意,他向前幾步,一把拽住林念雲胳膊,把人強行往地下按。
彎腰又湊近她耳邊,小聲警告:「婚禮結束,咱們就可以正大光明成為顧家人,享受豪門生活了,你別在這個節骨眼上壞老子好事!」
林念雲被她爸強行按在地上,給顧穎磕了好幾個頭。
她臉上滿是屈辱。
好不容易才平復住顧穎情緒,讓婚禮繼續進行。
林念雲從高台上逃也似的下來,眼睛都氣紅了,一抬頭,就看見躲在角落看好戲的我。
她走過來,凶神惡煞罵我。
「你就是故意來看我出醜的是吧?」
「我告訴你,我馬上就要做豪門裡的千金大小姐,以後有花不完的錢,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出入都有傭人伺候。」
「過這種人上人的生活,磕幾個頭算什麼?就算讓我這輩子天天磕頭我都願意!」
她說得義正言辭,聽在我耳朵里卻是個笑話。
我笑著拍手鼓掌。
「你一定會願望成真的。」
轉頭,我就用大師號給顧穎發消息。
「聽說,只要殺人兇手每天磕十個響頭,受害者就能轉世投胎。」
13
婚禮現場的鬧劇並沒有引起多大波瀾,但林景過後還是意識到了不對勁。
因為他發現顧穎的行為越來越不正常。
每天都揪著林念雲給她磕頭。
要是林念如不願意,她就會躺在地上撒潑,大哭或者大笑。
偏偏顧家人對這一切都露出很平常的表情。
他跑去追問顧封,顧封對他很不屑。
「這不是你一直想到的嗎?」
「既然你這麼想進我們顧家,那不管我姐變成什麼樣子,你都給我受著!」
林景這下終於知道顧穎精神出問題,他氣得破口大罵。
可惜他沒辦法脫身了。
他趁機向顧家提條件,又要車又要房。
顧家統統都答應了,不過他只得到了這些豪車豪宅的使用權,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天林景要和顧穎離婚,那他一分錢都得不到。
林景氣得要死。
整天面對一個瘋瘋癲癲的顧穎,還只能輕聲細語哄著她,心裡別提多憋屈了。
他也不敢對顧穎動歪心思,因為顧家安排了兩個保鏢,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貼身保護他。
說是保護,其實就是監督,但凡林景和林念雲感動顧穎一根手指頭,兩人的下場絕對無比悽慘。
同樣氣得發瘋的還有林念如。
自從結婚後,顧穎就一直針對她,不僅要她每天磕頭,還總把她當傭人一樣使喚。
林念雲受不了這種日子,去找林景抱怨,林景兜頭就給了她兩巴掌。
「都怪你給老子出的這餿主意。」
「別以為老子不知道,是你故意害死了她肚子裡的孩子,要不是你,她也不會瘋成現在這樣。」
「還讓老子跟著受罪,天天面對一個瘋婆子,被這一家子當犯人一樣監管著。」
林念雲不可置信捂著臉:「你有什麼資格怪我?」
「要不是我給你出主意,你能享受現在優渥的生活?」
這話更是點燃了林景心中怒火,他抽出皮帶,對著林念如狠狠抽下去。
慘叫聲和破空聲,響徹整棟別墅,別墅里的傭人得了命令,假裝看不見。
顧穎站在樓上,看見林念如的慘狀,高興得直拍手。
還很好心的拍了個視頻發個我。
「大師,兇手被懲罰了,是不是就能減輕我孩子身上的罪孽?」
我回了她一個雙手合十的表情。
14
林念雲在顧家待了三個月,就已經被折磨得不成樣子。
林景不敢對顧穎做什麼,受了一肚子氣,就全往林念雲身上發。
林念雲被打斷了一條腿和兩條肋骨,臉上被砸的破了相,背上全都是皮帶抽的淤青。
甚至因為中途暈死,被送進醫院好幾回。
她終於受不了了,趁著醫院護士不注意,一瘸一拐跑到我公司來,找我求救。
「媽,我求你救救我吧。」
「我爸他不是人,一直在打我,顧穎也是個瘋子,天天折磨我,我真的快要死了。」
她哭得聲淚俱下,拽著我褲腿不撒手。
「媽,我是你女兒,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啊,你真的忍心看著我受苦嗎?」
我一腳踢開她,從抽屜里拿出和林景離婚時,林念雲親手簽的那張母子關係斷絕協議。
「喏,這可是你自己簽的字,我和你早就沒關係了。」
她爆發出更激烈的哭聲:「不行,你不能不管我!」
「你可是我媽啊,上輩子你那麼愛我,什麼好吃的好玩兒的都給我找來,最艱難的時候一天打三份工,只為了送我一個我喜歡的生日禮物。」
「你說我是你的女兒,你會永遠愛我,你怎麼現在說話不算數了呢?」
原來我對她的付出,她心裡都知道。
我慘然一笑:「為什麼不愛你,你心裡沒數嗎?」
「和你爸離婚後,我拚命工作,加倍對你好。」
「衣食住行,哪一樣不是我把你照顧得妥妥帖帖,可你呢?你是怎麼對我的?」
「你嫌棄我沒錢,讓你在同學面前丟了面子,所以從不在別人面前叫我一聲媽。」
「你故意裝病,直播賣慘,引導網友來罵我網曝我。」
「我放棄晉升機會,帶你去醫院看病,你半路故意從車上跳下來,衝進超市,對著那些昂貴電器又打又砸。」
「你就是故意用這種方法懲罰我!」
「哪怕最後我得了癌症,」一想起上輩子臨死前那種身體和心理雙重的痛苦,我就一陣哽咽。
「你收到醫院消息,哪怕來看我一眼,我也不會這麼恨你。」
「可你,在我最脆弱,最需要的錢的時候,賣掉了我唯一傍身的房子,拿著錢去討好你那個人渣爹,然後跑到國外瀟洒。」
「這一樁樁一件件,林念雲,你還有什麼資格求我愛你!」
15
上輩子那個對女兒百般寵愛的宋霞已經死了,是被她最愛的女兒親手殺死的。
我不再給林念雲任何一絲機會,撥通了林景的電話,讓他把人帶回去。
再見到林念雲,是三個月後。
因為給朋友買禮物,正好路過上輩子林念雲發瘋砸毀的那家超市,門口圍著一大堆人,裡面鬧哄哄的。
我湊過去看熱鬧,就看見一群白大褂把一個女生壓在地上。
再仔細一看,就是林念雲。
林念雲已經瘦得脫相了,眼球鼓著,被壓在地上神色瘋狂。
原來這輩子她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豪門生活後,過得比上輩子還慘。
林景天天被發瘋的顧穎這麼,他就反過來折磨林念雲。
林念雲逃又逃不掉,時間一長,真的被折磨成了一個精神病。
她在被送往精神病院的途中,從車上跳下來,衝進超市發瘋一般又打又砸。
那些昂貴的電器,紅酒,瓷器,全被林念雲打砸一通。
精神病院的醫生衝進來,把發瘋的林念雲按在一地碎瓷片上,滾得渾身都是血。
林景收到消息趕來,一進超市, 看見滿地狼藉, 立刻就發火了。
他抽出皮帶,對著林念雲就是一頓狠抽。
「臭不要臉的賤人,你媽不要你, 老子帶著你個拖油瓶進了豪門過好日子,你就是這麼給我在外頭丟臉的?我乾脆打死你免得你出來危害社會!」
顧穎就站在一旁,高興得直拍手。
「打得好打得好,打她就是為我未出世的孩子祈福!」
林念雲抱著頭慘叫,臉上滿是驚恐和絕望。
一直到警察趕來,這場鬧劇才被強行制止。
林念雲被精神病院的人強行注入鎮定劑, 被帶著路過我身邊時, 她突然朝我伸出手。
「媽媽, 媽媽我錯了,你救救我!」
「我後悔了,我不該對你不好,你打我罵我都可以,求求你帶我走吧!」
我無視她的話,任由她藥效發作失去意識。
這一切不過是她咎由自取,我說過, 這輩子我不會再和她沾染上半點關係。
16
林念雲被關進精神病院。
林景沒了撒氣對象,沒多久也被顧穎折磨得精神失常, 在一個大雨夜跳樓自殺了。
而顧穎,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 精神崩潰, 一把火點燃了屋子,喪生火海。
臨死前,她曾有過短暫的清醒, 給我發了信息。
在那個大師號上。
她說:「我知道你是宋霞,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是我對不起你。」
「是我不要臉插足你的家庭,現在我的一切下場, 都是我咎由自取。」
「如果有下輩子,我寧願一輩子待在山溝溝里,也不願意再碰到林景這樣的渣男,毀了自己一生。」
第二天顧穎死訊傳開後,我就註銷了這個帳號。
和我有仇的人, 全都得到的該有的結局,我終於放下心中的仇恨和執念,讓他們和這個帳號一樣, 從此煙消雲散。
臨近年關,許久沒聯繫的顧封突然給我發來消息。
「我手裡最近有一個項目, 可以和貴公司洽談一下合作方向, 你明晚有時間嗎?我想約你吃個便飯。」
此時我帶著考察隊,登上飛往國外的飛機,即將進行一個為期兩年的考察項目。
我點擊輸入, 發送, 然後拉黑刪除一氣呵成。
而顧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內,顧封聽到消息提示,激動打開手機, 心情瞬間跌入谷底。
聊天頁面上,只有冷冰冰的五個字。
「不用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