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躺平了完整後續

2025-08-1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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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知道,晨朗是一定會走的。而沒有他的家,就不是家了。

我在屋裡磨嘰了半天,把這個小家的每一處都摸索了一遍。最後只帶走了一樣東西:晨朗送我的紅裙子。

我們坐上了寬敞豪華的馬車,官兵開道,行人避讓。我從未想到,有朝一日我會以如此氣派的行頭進入皇宮,這天底下最森嚴禁密之地。

5

一晃進宮已經三日,我沒再見過晨朗。

我被安頓在一座豪華的宮殿里,有很多人伺候。他們對我畢恭畢敬,可我問他們晨朗在哪,他們都當沒聽見。

只有一次,一個老宮女私下跟我說:「太孫要做皇上了,夫人您將來就是皇妃,不要心急,等著享福吧。」

皇妃?我怎麼覺得這個詞聽著有點刺耳呢。

放在普通的有錢人家,不就是小妾嗎?

第四天晚上,晨朗終於來找我了。

我差點沒認出他。

一身黑錦黃龍錦袍,頭戴金冠,腳踏赤色蛟龍描金靴,被侍衛和宮人簇擁著,潑天的尊貴豪橫。

他屏退眾人,空蕩蕩的宮殿里獨留我們兩個。

我都不敢靠近他。他衣服上那條龍太可怕了。

「娘子,生我氣了?」他主動過來要抱我,「娘子,你別這樣拉長著臉啊,我好怕。」

好吧,這一開口,還是我的晨朗。

我撲到他懷裡,狠狠地掐他捏他,「想死你了我的臭男人,四天不來見我,你死哪去了?」

「他們抓著我不放,一會兒要我去給先帝扶靈,一會兒去祭拜太廟,一會兒又接見大臣,好多好多事,我睡覺都睡不成。」

「你要當皇帝了?」我仰起頭,發現他胡茬長長了,個子好像又長高了,我現在只到他的胸口了。

曾經比我矮大半個頭,騎在我背上亂摸我的七歲小屁孩,如今長高了,長大了,竟然還要成為那個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皇帝了。

我多麼希望這是在做夢。一夢醒來,我和他還躺在茅草屋窄窄的木板床上,相依相偎,打情罵俏。

他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拉我坐到榻上,摟著我,「娘子,我跟你講講我的身世吧。」

好吧,憋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要跟我坦白他的底細了。

在亂葬崗見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身世不是很一般。但我從來不問。

「娘子,我的父親劉潤,是先帝的嫡長子,周歲就被封為皇太子。而我,劉晨朗,是父親的嫡長子,周歲就被封為皇太孫。所以我生來就是要做皇帝的,沒有人曾懷疑過。直到……」

直到,他的祖父,也就是駕崩不久的先帝武宗,越老越糊塗,寵上了一個姓姜的宮女,還把那宮女封為了貴妃。

姜貴妃很爭氣,在先帝六十五歲時,生下了皇子。先帝老來得子,非常得意,把姜貴妃母子寵得不著邊際,皇后和太子都受到冷落。

漸漸地,年老體弱的皇帝,對年富力強的太子起了猜忌之心,總懷疑太子想謀權篡位。

而姜貴妃為了上位,整日煽風點火,挑撥太子和武宗的關係。

她還使出一個毒招——構陷皇后用巫蠱之術咒皇帝早死。

武宗怒不可遏,命皇后自裁。

太子為母爭辯,更激化了父子矛盾,武宗決定廢掉太子。

在滿朝文武的強烈反對下,這個荒唐的決定一時無法實現,武宗便下令封禁東宮,將太子一家圈進在東宮內,聽候處置。

一番折騰之後,武宗病倒了。

朝政大權,暫時落到了姜貴妃的哥哥,尚書令姜牧手裡。

就在這期間,朝中親太子的大臣遭到了或明或暗的排擠和清理。

不久之後,一個天乾物燥風疾的夜晚,東宮失火。

很多人至今難忘那晚的慘象。東宮之內,火光沖天,濃煙瀰漫,呼救聲、嚎叫聲,慘絕人寰。可禁衛軍稱沒得到皇上諭旨,拒不開放東宮宮禁,也不進去救火。任憑東宮內二百多條性命,葬送在火海中。

太子,太子妃,以及太子的兩子一女,無一倖免。

「其實,還有一人倖免,那就是我。」晨朗說。

東宮後院有一個洞,正好夠他瘦小的身子鑽進鑽出。以前他常瞞著嬤嬤從這裡溜出去玩,這次卻成了他的逃生之路。

逃出火海後,他扒上一輛往宮外運送屍體的馬車,離開了皇宮。

從此以後,不會再有皇太孫劉晨朗這個人了。雖然那時他還小,已經隱隱約約知道,姜貴妃不會喜歡他活著。皇宮這個家,他再也回不去了。

他被人當作屍體扔到了亂葬崗,這就像一個昭示:皇太孫劉晨朗已死。重生過來的,是一個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的人。

唯一能證明他過往身份的,就是那個「金牌牌」——武宗御賜的皇太孫符信。

據說,武宗病癒清醒後,聽聞東宮噩耗,默默良久。此後多年,他都沒有再立新後,也不立新太子。

後來他猝然駕崩,皇位由誰繼承,就成了個問題。

姜貴妃想把自己的兒子推上皇位,就在這時,霍太師找到了流落民間的皇太孫,堅稱他才是皇位的正統繼承人。

聽到這,我有一個疑問:「霍太師怎麼知道你還活著?他是怎麼找到你的?」

晨朗看著我,不說話。

我好像猜到了什麼。

「那年,你去太師家偷夜明珠,其實是?」

其實,他不是去偷夜明珠的,而是去找太師求救的。

晨朗赧然,「娘子,你很聰明……」

晨朗告訴我,他小時候經常去太師家玩耍,與太師相熟。那晚他壯起膽子,去找太師相認,太師見太孫竟還活著,與他抱頭痛哭。

但那時,姜貴妃的權勢如日中天,武宗的態度也諱莫如深。太師讓晨朗先蟄伏等待,萬萬不可過早暴露。

武宗駕崩後這些天,經過激烈的角力,太師一派獲勝,姜貴妃被逼給武宗殉葬,她的兒子也被外放藩國。

蟄伏多年的皇太孫,終於重獲本屬於他的皇位。

聽完晨朗的故事,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原來是我天真了,我以為這些年只有我和他相依相守,其實他身後還有霍太師的暗中保護和支持。

我心思單純地跟他過日子,人家卻是在臥薪嘗膽。皇宮才是他心中真正的家,那個茅草屋,並不是。

我第一次,對我的夫君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明天他就要登基了。而這對我意味著什麼,我還沒有想明白。

「娘子,為何愁眉苦臉?」晨朗看出我臉色不對,「你該高興才對,我當了皇帝,你就是皇后,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我跟你許諾過的。」

「哦,是嗎?我可以當皇后嗎?」

「當然!」

「那你會納妃子嗎?」

「當然不會!不管我是皇帝還是平民,我都只愛娘子你一個人。」

我扯了扯嘴角,靠在他懷裡。

6

第二日,正式舉行登基大典。我的夫君劉晨朗,成為大雲朝第四代帝王。

我在宮殿里枯坐了一整天。直到夜深,正準備睡下,忽聽太監唱道:「皇上駕到——」

當了皇上,派頭果然不一樣了。

眼前這個身穿明黃龍袍的人,我很難把他與那穿麻布補丁衣衫的少年想像成同一個人。宮女提醒我跪地行禮,我都不知該怎麼跪。

晨朗連忙說:「你不用跪我,以後都不用跪。你是我娘子,我是你相公,你我之間,永遠不變。」

「娘子,我已經跟太師說了,要儘快立你當皇后。」他親昵地拉著我往寢臥走,又回頭瞪那些宮人,「你們別跟著了,我要跟娘子單獨待著。」

我問他:「太師會同意嗎?」

「同意不同意,由不得他。你是我的妻,這是不爭的事實,難道當了皇帝就可以不要結髮妻子了嗎?」

……

大出晨朗所料,霍太師反對我當皇后。

理由是:沒有理由。

不管晨朗怎麼說怎麼求,他就是不同意。晨朗雖然是皇帝,還沒到親政的年齡,目前由太師佐政,太師說一不二,晨朗竟也毫無辦法。

他只能跟太師死磕。

有一天中午,我正打盹兒,霍太師親自來見我了。

他往太師椅上一靠,也不看我,倨傲至極。

在他心裡,我大概就是個不值一顧的賤民。

「你與皇上,是夫妻?」他問我。

「是。」我不卑不亢地回答。

「可曾有父母之命?」

「沒有。」

「可曾有媒妁之言?」

「沒有。」

「可曾有納彩、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迎親的六禮?」

「沒有。」

「呵,那這婚姻可不作數,你,充其量只是個妾,還是個賤妾。」

我問道:「太師家中,可有納妾?」

他瞥我一眼,「這是我的家事。」

「她們陪您生活起居,為您生兒育女,為您操勞一生,她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可在您眼裡,她們就只是輕賤的物件兒?」

霍太師道:「沒錯。連同她們所生的子女,都是賤的。」

我點點頭:「我明白了,原是我不配。」

霍太師道:「你自幼陪伴皇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封個妃子,本本分分待在後宮,還是可以的。」

我說:「我會勸服皇上,在立後一事上聽從您的安排。作為交換,也請您幫我兩件事,可以嗎?」

「你講。」

「第一,送我出宮。皇上他不會放我走,我需要您的幫助。」

霍太師這才正眼望向我,略帶驚訝:「你要出宮?」

我說:「皇上愛我可深了,您希望將來我把皇后的寵愛都爭走嗎?」

他恍然,似是想到了姜貴妃的前車之鑑。

「好,我答應你。第二件事是什麼?」

「這第二件事,是您要答應給我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現在還沒想好,您只要答應給我就行,放心,您給得起。」

「好,我答應。」

「太師您是個爽落之人,那就一言為定。」

7

當晚,晨朗一聽我要放棄皇后之位,暴跳如雷。

「娘子,咱們不能跟他妥協,我會為你爭取到的,你要相信我!」

可是我不想爭啊,我只想躺平。

我讓他稍安勿躁,把利弊條分縷析:

「第一,沒有太師的幫助,你當不了皇帝。他對你恩情大如山,現在該是你報恩的時候,不是跟他對著乾的時候。

第二,你還沒有親政,朝堂兇險,多少人盯著你的位子,你一路走下去,要靠太師扶持,現在你剛剛登基,就在立後的事情上與他對著干,他以後還會盡心幫你嗎?

第三,太師權勢之大,恐怕超出你我想像,姜貴妃都鬥不過他,他能立你,也能廢你,惹惱了他,我們都會沒命……」

晨朗聽了我的話,默默良久,眼眶忽地紅了。

「娘子……我不想娶別的女人當皇后。」

我亦落淚:「我也不想你娶別人啊!我心痛如割,可是無可奈何。」

我倆抱頭痛哭,親吻,想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骨子裡,再也不分開。

後來他累了睏了,好幾天沒睡好覺,實在撐不住了。

睡著之前,他喃喃道:「娘子,我不願負你,真的不願……」

我心想,晨朗,從你私下與太師相認之時,從你跟他回宮之時,從你登上皇位之時,你就該想到,我們會有這一天。

第二天,晨朗醒來時,我已經不在他枕畔。我坐著太師為我安排的馬車,出了皇宮,離開城北。

我承認我懶,我沒有鬥志。自由自在慣了,我不想斗,不想卷,我只想躺平,展展的平。

我回到原來的茅草屋,忙活整天,收拾一新。這裡從此還是我的家。

當晚,晨朗居然就找過來了。他沒有帶侍從,穿著便衣騎著馬,滿頭是汗。

「你果然在這!」他氣得夠嗆,「你為什麼要跑?你不要我了嗎?」

「沒有不要你啊。我只是不想待在皇宮,回咱原來的家住,不可以嗎?」

「這不牛郎織女嗎?我不同意!」

「那你也搬回來住唄。」

「你……」晨朗無語。

他抱住我,開始耍賴:「娘子,跟我回去好不好,就算當不了皇后,你可以當貴妃,我只寵你一個人,一輩子只寵你一個人!」

我冷漠地推開他,「我不做姜貴妃,你也不要做武宗。」

晨朗一愣,眼中泛起苦澀。

「沒事啦,別難過。」我安慰他,「我還是你的娘子,你還是我的相公,你有空了,隨時可以回來看我。你要是怕我被別的男子勾搭走,那就派兵把守著我,這總可以放心了吧?」

他被我逗得哭笑不得,「我娘子才不會被別的男子勾搭走,我的娘子永遠只愛我一個。」

他這話,又孩里孩氣的。我這才意識到,他雖然長得很高了,也是天下地位最高的人了,卻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

「那,娘子,咱們會一直這樣牛郎織女嗎?你什麼時候才能回到我身邊呢?」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捧著他的臉,殷切地說:「晨朗,我盼你快快長大,盼你親政,盼你獨立。等你不再需要任何人的輔佐,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治理天下。」

「好,娘子,你等我長大。」

這一晚,我們在窄窄的木板床相依相偎,睡得很香。第二天晨朗說,在宮裡那麼多天都睡不踏實,還是回到這裡睡得香。

我跟他一樣的感覺。

可是他必須要走了,不能像以前那樣陪我度過上午,中午,下午,一整天。

他黏著我不肯走,最後被我給踹走的。他走後,不大的茅草屋顯得空蕩蕩的,我的心也空了。可從今以後,我必須適應沒有他的日子,他也要適應沒有我的日子。

之後的日子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孤獨難熬,晨朗經常溜出宮來找我。他尚未親政,朝政都由霍太師領銜的佐政大臣打理,他樂得清閒,經常往我這跑。

霍太師大抵也是知道此事的,但沒有干預我們。

有一天,晨朗是黑著臉來的。我問他誰惹他生氣了,他沉默半天,跟我說:「霍太師說我該立皇后了。」

「哦。」我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心裡雖然難受得要命,還是保持冷靜,「皇后可能會是誰呀?」

「霍太師的嫡女,霍子楊。」

哈,果然。我早就料到,霍太師會把皇后之位安排給霍家女子。

「她人怎麼樣,你見過嗎?」

晨朗答:「其實,我和她打小就認識。五六歲那會兒,她來宮中和我一起玩耍。所以,我倒也不討厭她……但也不會喜歡她,我心裡已經有人了。」

我心說,嘿,原來你倆五六歲就勾搭上了啊。

晨朗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瞪我一眼。

我笑道:「好啦好啦,彆氣了,娶個知根知底的女子,總比娶個沒見過面的陌生人要強。反正立皇后只是完成個任務而已,不影響咱們。」

我勸了半天,晨朗才被我勸服了。

這天,是一個良辰吉日,帝後舉行大婚。

我來了葵水,疼得在床上打滾。以前,晨朗會用他溫熱的大手替我暖肚子,給我燒熱水喝,幫我清洗髒掉的衣褲,晚上無欲無求地抱著我睡覺。

而今晚,他將會抱著另一個女人睡覺。

我疼得徹夜未睡,疼得眼淚不止,怎麼會這麼疼呢,來個葵水而已。

第二天,已經疼麻了,我才睡著。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

晚上,晨朗居然來了。

「娘子,你沒事吧?」他見我一臉菜色、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嚇得聲音發顫:「娘子你不要想不開啊,娘子你不要丟下我啊!」

我擺擺手,有氣無力:「我沒事,別咒我死,求你了。」

他湊過來就要抱我,我下意識躲了一下。

他一愣,訥訥地:「娘子,你,是不是嫌棄我了?嫌我碰了別的女人,髒了,所以不願意再讓我碰你了?」

我想了想,好像是有點道理。

他說:「娘子,我對天發誓,昨晚我一個手指頭都沒碰她!」

我簡直快信了。

「真的,娘子!你說我少年火旺的,可面對她,完全無欲無求,就……根本不行……」

我:「???」

「娘子,完了,我可能只對你才有感覺……你可不要拋下我啊。」他耍著賴皮,硬是把我往裡擠,最後在我身邊大喇喇地躺下。

晚上,他老老實實抱著我,用大手給我暖肚子。第二天,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著,平淡中摻雜著喜怒哀樂。我和晨朗還和原來一樣,皇后的存在並沒有對我們產生任何影響,她只是個擺設。

又過了幾個月,到了四月廿八,小滿時節,我的生辰。

前一晚晨朗說好要來陪我過生辰的,我忙活了一天,親手準備了一桌菜,等他回來。

可等來等去,菜都涼了,夜都深了,他都沒來。

第二天,他也沒來。

第三天,第四天……

過了大半個月,他都沒再露面。

我很焦慮,不知他出了什麼事。病了?被廢了?被暗殺了?

就在我快要坐不住,要勇闖皇宮的時候,他來了。

看上去健健康康,我總算放心了。

可感覺他怪怪的。

以前一回來就黏上來,抱我啃我。

這次很講禮貌,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眼睛也不直視我。

我一下子猜出了什麼。從小養到大的夫君,我太了解他了。

我喝了口水,「說吧,是不是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了?」

他一驚,「你都知道了?」

我故作深沉。

他慌了,「娘子,我沒想到,你的生辰和皇后的生辰是同一天。那天宮裡擺了宴席,太師他們都在,我走不開,然後,然後就被莫名其妙灌醉了,那酒有問題啊,我喝了好熱,好難受,皇后扶我回房睡覺,一覺醒來,我就發現,我跟她……」

好吧,交代得還挺主動。

我竟沒有太多難受的感覺。可能是已經做了無數次心理準備,知道這種事遲早會發生。

皇帝一直不和皇后圓房,這怎麼可能呢?

而且,以後他還會有別的妃嬪。隨著他漸漸長大,他會發現,作為一個男人,特別是有權有勢的男人,根本做不到從一而終。

從古至今,幾無例外。

「所以,你就不來見我了啊?害我擔心得要命。」

「我沒臉見你啊,娘子……這半個多月,我都在想怎麼跟你交代……」

我說:「那你跟我講講,皇后是個怎樣的人?我很好奇。」

「她啊……怎麼說呢。」他搓著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你倆有些地方挺像的。」

「哦?比如?」

「你倆生辰是同一天,而且你倆長得還有那麼三分相像……娘子你別生氣啊,可能我是太想你了,看誰都像你……」

我點點頭:「最近我也是,看誰都像你。」

他困惑了一下,眼睛突然瞪圓,「你看了哪個野男人?」

我也學著他瞪眼睛,「不就眼前這個!」

他撲上來:「我可不是野男人,我是你相公!」

8

日子繼續一天天過去,晨朗在成長,在變化。

做皇帝的磨練是很殘酷的,少年心性在朝堂爭鬥的一遍遍洗刷中,褪去了天真稚氣,變得堅硬深沉。

亦如我所料,隨著他年齡增長,他後宮的女人也在增加。

皇后是他最難破的第一戒。第一個戒一旦破了,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唯一不變的是,他一直對我保持著依戀。這種依戀,包含著熾熱不息的愛,從小到大的習慣,還有深深的愧疚。

我又能拿他怎麼辦呢。是我的讓步和縱容,造就了我們今天的局面。我只能接受,不想爭,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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