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柒綰綰.完整後續

2025-06-3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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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皇帝之後,我就把當初宣旨的太監提溜出去宰了。以及攛掇先皇下聖旨把我昭進宮的一干人等,都被我送回重新投胎。

不知道是誰下手不利索,一刀下去血呲得老高,濺到了崇德殿的牌匾。

漫天風雪,我眯眼望去,有人一身黑衣覆面,身影薄似紙利如刃,手下人折騰太厲害,他下意識蹙起眉,修長手指掐住那人脖子,不斷收力。手下的人也像是個失去氣力的雞鴨,被拎在屠夫手中。忽地他察覺到了我的視線,於是回身與我對視。

「你是誰?」

衣袍在烈烈風雪聲中作響,此人跪地應答。

「屬下,子柒。」

9

這一刻,我突然希望他最好別死在江南。

心有些空,便請示提前離席回宮。

蕭穆那狗皇帝還以為我被林晏刺激到了,眉眼間嘲笑意味遮掩不住。見我要離席,他求之不得,恨不得立刻叫安妃上來頂位。

​‍‍‍​‍‍‍​‍‍‍‍​​​​‍‍​‍​​‍​‍‍​​‍​​​​‍‍‍​‍​​‍‍‍​‍‍‍​‍‍‍‍​​​​‍‍​‍​​‍​‍‍​​‍​​​‍​‍‍‍‍‍​​‍‍​​‍‍​‍‍‍​​​‍​​‍‍​​‍‍​​‍‍‍​​​​‍‍‍​​​​​‍‍‍​‍‍​​‍‍‍‍​​​​‍‍‍​​​​​​‍‍​‍‍‍​‍‍‍‍​‍​​​‍‍‍​​​​‍‍‍​‍​‍​​‍‍​​​‍​​‍‍​​‍​​​‍‍‍​‍‍​‍‍​​‍‍​​‍‍‍​​‍​​‍‍​‍‍‍‍​‍‍​‍‍​‍​‍​‍​‍‍‍​‍‍‍‍​​​​‍‍​‍​​‍​‍‍​​‍​​​​‍‍‍​‍​​​‍‍​‍​‍​​‍‍​​‍‍​​‍‍‍​​‍​​‍‍​‍​‍​​‍‍‍​​‍​​‍‍‍​​‍​​‍‍​​​​​​‍‍‍​​​​​‍‍​‍‍‍​​‍‍‍​​‍​​‍‍​​​​​‍​​​​​​​‍‍​​​‍‍​‍‍​‍​​​​‍‍​​​​‍​‍‍‍​‍​​​‍‍‍​​‍​​‍‍​‍‍‍‍​‍‍​‍‍‍‍​‍‍​‍‍​‍​​‍‍‍​‍‍​‍‍​​‍‍​​‍‍​‍​​‍​‍‍​‍‍‍​​‍‍​​​​‍​‍‍​‍‍​​​‍​​​‍‍​​‍‍‍​​‍​​‍‍​‍‍‍‍​‍‍​‍‍​‍​‍​‍​‍‍‍​‍‍‍‍​​​​‍‍​‍​​‍​‍‍​​‍​​​​‍‍‍​‍​​‍‍‍​‍​​​‍‍‍‍​​‍​​‍‍​​​​​​‍‍‍​​‍​​‍‍​​​​​​‍‍​‍​​鳳儀宮中風捲起帷帳,我屏退了所有宮人,此刻燭光泯滅的偌大殿宇只有我一人,冷清的要鬧鬼。

我腦子裡回味著流傳百八年的宮廷秘事。

越想脊背越涼。

忽得身後一陣冷風飄過,驚得我汗毛乍立。

猛然回頭,卻見到了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的人。

子柒安靜站在我身後,夜風微涼從未關的窗飄入,它捲起題字未乾的宣紙,再將攤開的古書吹得「沙沙」作響。

我竟被這風吹書聲波動著,死水無波瀾的心肺也如枯木逢生般抓住一線生機,漸漸鼓譟起來。

子柒與我對視。

他俯身時眼中的歡欣與柔和難以掩藏,下一瞬他似乎意識到我捕捉了他的情緒,回神般移開目光,眼波流轉,想開口說些什麼。

他想說巧遇。

可這偷雞摸狗的深夜潛入皇后椒房實屬算不得巧,更像是個挨千刀的登徒子。

暗首有些著急,但話又少,憋了半天只吐出四個字。

「參見娘娘。」

我覺得蕭穆訓練暗衛的時候,真是沒鍛鍊過他們的嘴。

我剛想問:「你回來多久了」,卻聞到血腥氣從子柒身上傳來,嗆了我滿口。

我嘆息:「你到底還是去慎刑司走了一遭。」

子柒:「到底還是驚擾了娘娘,屬下回來便入慎刑司,沒來得及找您。三十八刑過後,又怕嚇到您,便打算好些再來。」

「今日宮宴,本想圖個吉利日子,卻不想還是……」

他說謊。

他才不是圖吉利而來。

但具體什麼的,本宮不想管了。

宮廷是個交換的賭場,他換我歡愉,我予他部分權利。

於是我直接了當問:「你想要什麼?」

還在措辭的暗首一愣。

可能他沒遇見過這麼爽快的主子,把利益交換放在明面上。

子柒:「屬下……」

我一把拉下他的衣領,他不得已躬身俯向我,勁瘦腰身在彎腰時又因為牽扯身上的傷口而繃緊,他卻一聲不吭默默注視我,我們眉眼相對,鼻息交織。

我輕勾他下巴:「你想要什麼?本宮予你。」

子柒沉默半晌,道:「什麼都不要。」

這種交易假意推脫我經歷了太多回,真沒意思。

我了當:「到底要什麼?」

我在他漆黑的眸子中看到了倦意疲態的自己。

這個皇宮太寂寞了,女人總得尋點樂子才能接著討生活。

「……」子柒道,「要個承諾。」

我收手:「那得看什麼?後位和命我都給不起。」

他卻湊近,重新把我的手貼在他的臉上,垂下眼皮,睫毛籠罩的陰影我辨不清他神色。

「屬下要伴娘娘左右。」

假得要死,現在還在表沒有用的忠心。

我不顧子柒身上的血腥氣,起身勾住他的脖子,在拉扯掙扎間墨黑衣裳落地,漏出他洇血的白色繃帶。

他痛苦哼聲。

我:「別動。」

身下的反抗便僵住停止,隨後忍痛順從。

我看著子柒被冷汗浸濕的額頭,和因傷口撕裂劇痛迷離的眸子,月光朦朧下,他眼尾的硃砂痣更加發紅。

……

我覺得,自己好像在更早之前就見過他。

10

可到第二天,我也沒想明白自己在哪見過他。

一睜眼睛,人已經不見。

只留下房中淡淡血氣。

都說江南出美人,後宮出瘋子,我看說的真沒錯,不僅我瘋了,賢妃也瘋了。

在她房中翻出來的巫蠱小人,八字正對著李貴妃。

宮中禁止這些詭秘禁術。

她們請來了我和皇上。

蕭穆眉眼淡漠:「賢妃失德,廢庶人,入冷宮,此生不得出。」

這句話,幾乎宣判了賢妃的死刑。

她如驚雷劈身,直挺挺地跪下,渾身顫抖一時失聲,雙手捂著胸口。

而蕭穆溫柔擔心的去安慰受驚的李貴妃,如戀人間的溫存。

李貴妃嚇得煞白的小臉逐漸緩和,隨後嬌聲道:「那陛下今日可來陪臣妾?」

蕭穆聲音溫柔,笑意不達眼底:「好啊。」

我:「……」

她們為之斗得死活的人,正笑眯眯的隔岸觀火觀她們相鬥。

一聲尖銳的哭喊撕碎了眼前虛偽的溫存。

「陛下!臣妾心悅您啊!」

賢妃淚水滾下,臉龐洇濕。

「是您說我是您最喜歡的妃子的,是您說我的頭髮烏黑髮亮最是動人,臣妾一直保養著!是您……」

她膝行上前抱住蕭穆的小腿,卻被一腳踢開。

賢妃愣住了,淚水混合泥濘模糊了她的臉,呆呆地看著蕭穆。

蕭穆眼底閃過厭惡:「把這個……」

「陛下。」我打斷他。

他回頭,看到面無悲喜的我。

我:「臣妾是身居後位,如何處置應由臣妾定奪。」

帝後相對而視。

一瞬間如時光倒流回當初院落,杏花樹下少年蕭穆問我要什麼。

【我要鳳儀尊容,掌權後宮,辦事不得置喙。】

最終是皇帝退步。

蕭穆帶人走了。

場地僅剩下賢妃和我。

我:「起來吧。」

賢妃失去力氣,她被她淚流滿面的丫鬟扶起來,這丫頭心疼的拍打她身上的髒污,不顧規矩,哽咽哭出了聲。

而賢妃像失去了靈魂的提線木偶。

我靜靜地看著她,半晌道:「我記得初見你的樣子。」

「你一身黛青儒衫,滿身書卷氣,頭髮挽得別致,那發間唯一的步搖走路時候一晃一晃,讓人看著不錯目。」

賢妃冷笑:「誰人選秀不貌美,倒也是難為皇后娘娘記得這麼久。」

當今誰人不知賢妃選秀時一眼被太后看中,直接越級入宮。

我:「不是選秀。」

話音落,賢妃不再邊哭邊笑,她錯愕抬頭看我。

我:「追遙山,以太平府長公主發起的世家聚會,是你我初見。」

賢妃愣住。

「你這個人從小便比旁人良善,詩集中你與王家大公子辯駁天下民生多艱苦,回程你還救下了個流浪兒。」

說到這個我腦海印象深刻。

那天我的馬車好巧磕壞了,車身不穩,正發愁時,一道輕柔如霧的聲音解了我燃眉之急:

「若顧姑娘若不嫌棄,還請同乘。」

那年春光燦爛,我回頭看到馬車裡的綠裳姑娘挑起車簾,臉上笑容明媚。

回去路上,忽地有一乞兒穿街道,驚得馬嘶鳴,車夫怒斥。

齊妃當時還是陳家三小姐。

天真爛漫的陳三小姐叫停了馬車,想探出頭看看究竟。

我睜開闔上休息的眼睛,拉住她。

陳三小姐不解。

我遞過去帷帽:「未出閣,戴上些妥當。」

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便撩開帘子,打量那個乞兒。

我也剛戴好帷帽,隔著紗看不真切人影,只是個髒兮兮的孩子罷了。

看了一會我便無趣地收回目光。

再回眸,好心的陳三小姐正張羅著給他找好人家,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她給這孩子送去了誰家。

她忙活得火熱,我干坐著也尷尬。

於是裝模裝樣地把一盤子蒸糕遞到這孩子面前。

「吃吧。」

11

賢妃沒有入冷宮。

我罰了她宮中禁足兩月,罰俸半月,敷衍了事。

期間李貴妃不滿來找我鬧,又控訴到蕭穆那裡,狗皇帝做賊心虛不敢插手。

夜晚,我叫碧璽撥了我私銀給賢妃送過去,把扣她的錢都填上了。

宮中失權再沒錢可不行。

待人走後,我才從袖口掏出信,一行行地閱讀,等看完後,把信放到燭火上。

火舌舔舐著信紙。

子柒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他動作無聲無息,我沒有收回燒信的動作:「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子柒走過來:「屬下會來。」

我頭一次認真看著他:「我很好奇,暗首大人到底想要什麼。」

「殿下。」子柒半跪,像是終於鼓足勇氣道「屬下說過,要伴在娘娘左右。」

我:「……」

指尖刺痛,我回頭髮現火舌順著信紙已經舔到手指,我立馬鬆手,剩餘殘信落在桌面。

子柒下意識捉住我的手指查看,等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之後,他立刻鬆手。

「屬下失……」

「綰綰。」

子柒抬頭。

我垂眸:「我的表字,綰綰。」

子柒整個人僵住,喉結滾動卻說不出半個字,我們二人對視良久,他:「殿……」

我加大捏著他手的力道。

這兩個字從他喉間猶豫顫抖劃出,子柒:「……綰……綰。」

我:「嗯。」

他忽地抱住我:「綰綰。」

大梁自古皇后居住的鳳儀宮內,皇帝的走狗跪下與當代皇后訴說衷情,我不知道神明功曹、列祖列宗會不會對我怒目而視,呵斥唾罵。

但是我與蕭穆半斤八兩。

帝後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待下了地獄,自會有人與我們分說。

而如今,我只想沉淪片刻。

12

蕭穆今晚來找我了。

全後宮震驚,本宮也震驚。

我叫碧璽上瓜子,上一次他這麼想不開,還是安妃把他踢出宮門,他無處可去又為了氣她,故而來我這裡。

又鬧矛盾了?

因此蕭穆進來的時候,我沒行禮,盤在榻上嗑瓜子瞅著他:「什麼風把你吹過來了。」

他沒有我想像中的垂頭喪氣。

反而目光冷凝地注視:「皇后就是這麼迎接朕的?」

他在說什麼屁話?

也是在一瞬間,我明白了,這回真的是暗衛來代替皇帝翻牌子的。

我嗤笑出聲,拍掉手上的瓜子皮。

蕭穆真是不想繼續當這個皇帝了。

我起身上前,順手把茶盞砸在他腳下,瓷碗炸裂的聲音驚得眼前人晃一下。

我:「跪下。」

假蕭穆面沉似水:「皇后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我指著碎瓷片:「狗奴才,本宮叫你跪下。」

他動也不動,這個可真是蕭穆的好狗。

假蕭穆不斷向我逼近。

身後窗傳來風聲。

我:「子柒,動手。」

只是一個呼吸間,子柒身影如刃,難掩殺意把他拖拽摁住跪下,鮮血從假皇帝的膝間流出,他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看著子柒:「首領你竟……」

暗衛叛主,應千刀萬剮。

我明白這個道理。

便走上前,俯身撿起碎瓷片。猛抬手划過這人的脖子,鮮血如柱噴涌,濺了我滿臉血。

子柒注視:「綰綰,暗衛中只有他能變相模仿陛下。」

我嫌惡看了眼身上的血:「我知道,但他見了你便留不得了。」

「蕭穆做了這個決定,就要考慮到這人死在我這的結局。」

「接下來,他自己賣身去。」

我低聲笑:「反正他也賣不了太久了,何必在意貞節牌坊。」

子柒蹙眉。

我抬眸:「你該走了。」

「別讓他們看到你在我這裡。」

我獨坐在殿中,蕭穆進來時見到的便是我坐在高座,用絹帕把仔細擦拭指尖血跡。

他跑得倉促,又害怕旁人認出來他,他穿的是最不起眼的那套衣服。

我努力辨認了一下,這身衣服是他當太子時與梁王交手失敗而被迫逃亡時穿的那身粗布。

我:「來了。」

他脫口而出:「顧綰,你沒事吧?」

「今日之事,不是朕……」蕭穆急促的話在看到地上躺著的那個屍體的時候,收了音。

我起身:「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說。」

「算算看你我二人做夫妻也有七年,如今也是做夠了。」

13

蕭穆沉靜:「顧綰,廢后不可兒戲。」

我:「蕭穆,我永遠是皇后。」

在這一瞬間他終於反應過來,他想要離開鳳儀殿,卻發現殿門早就被封死。

這麼多年的搭檔彼此想什麼一看便知,臨到頭他倒是體面,從容地為自己選了一個好座位坐了下去。

蕭穆:「皇后好計謀,朕還真不知道你心裡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的想法。」

我為他斟茶:「陛下,臣妾最初沒有這等叛道之思,這不是您為自己選的路嗎?」

我入宮的第二年,也是安妃入宮後與蕭穆黏糊時候。

這姑娘倒是很明確的提出了所有女子心中的願景——一生一世一雙人。

蕭穆也答應了她。

我都做好他遣散後宮的準備,沒想到卻收來了一紙飛花令,上面說皇帝用暗衛替代自己來糊弄前朝與後宮。

那飛花令的紙是江南特有的紙質,柔軟有韌性,滴墨不暈。

梁王。

多年的較量,我本著是他在挑撥離間。

但也正是因為多年的較量,我知道梁王不是這種人。

於是在試探之下,蕭穆的心思被我敲了出來。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情是怎麼樣的,只是整個人昏沉的回了宮。

我自小不知道如何與未來的夫君相處,也不覺得世間有真情可言,更不覺得夫妻之間可以坦誠相待。

但臣子應選明君侍主。

那晚我枯坐一夜,待天光露白,終於提筆寫下了我第一封與江南聯絡的信。

……

蕭穆撫掌大笑:「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我相處多年的皇后。」

可他表情完全沒有挫敗,反而玩味地看著我:「所以你就這樣勾搭上了朕的暗首?」

我繼續勸茶:「陛下說錯了,其實是他勾搭上了我,不是嗎?」

昏暗殿宇內,我與蕭穆對視,他眸子發顫。

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多年,當初意氣風發的少年太子,眼尾已經長出了些許紋路。

他也不如當年鎮定。

子柒那時來的不是烏龍。

他是刻意被皇上安插到我身邊的。

或許他最初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監視著我,不要對安妃動手腳,不要讓我勾結外戚。

於是他說要下江南時,沒有避諱我。

那天他前腳剛走,我便送了一個加急令給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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