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聞言,臉色微微發白,再沒了之前的囂張之色:「不行,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我還要養家,供我兒子讀個好大學。」
校長一臉正色:「你考慮你兒子的未來時,有沒有考慮過那些被霸凌的學生的未來呢,那是一輩子的陰影。熬過去,算是他們堅強,熬不過,他們的一輩子就毀了。」
「我……我知道錯了,」班主任神色慌張,「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校長道:「你犯的錯,是不可原諒的。之前你們班有一個女生突然跳樓了,原因眾說紛紜。現在看來,她的死,或許就跟這幫霸凌者,還有你這個縱容霸凌的老師有關。」
班主任臉色微微發白,沒有再辯駁一句。
校長徹底沉下臉:「果然如此嗎?劉老師,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我爸面無表情地看向趙特助:「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
「沒問題,謝總。」
眼看我爸就要脫身,成父等人先是一怔,隨後喊道:「校長,你這是要包庇謝家人嗎?你別忘了,我可是準備要給學校捐一百台空調。你要是敢放他們走,一百台空調免談。」
趙特助笑吟吟地道:「是這樣的,我們準備給學校捐一棟教學樓。」
「一棟教學樓?」成父瞪大了眼睛,「那可是要上億。原來這個姓謝的這麼有錢嗎?」
趙特助嘴角彎了彎:「沒錯呢,謝總家是很有錢。我知道你們想要報警,在你們報警前,容我先說幾件事。」
他指了指成父,「你家公司開展的那個項目,要是中途撤資,會倒閉吧。」
話音剛落,成父就接到了一個電話,隨即,他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趙特助繼續道:「還有你家,前不久剛被爆出來經營的食品加工廠有衛生問題吧。雖然道歉整改了,但實際上還是那副老樣子,不知道你那些老客戶知道了,還會不會買你家的帳。
「你家也是……」
趙特助每次點名到哪一家,那家人的臉色就會難看幾分。
是人都會有弱點。
特別是這些人,道德低下,把柄更是像篩子一樣多。
我爸這人衝動,但不傻。
他一個病嬌,可不想因為這幫爛人進監獄,和我媽分開。
早在我爸動手時,我爸就暗示我媽,把這些人的照片發給趙特助,讓他找出他們的致命弱點。
趙特助也對得起他一年一千萬的年薪,很快就找到了他們的軟肋。
成父沉聲道:「你這是求我們息事寧人的態度?」
我爸微微一笑:「我們不是在跟你們商量,而是威脅哦。」
「你……」
成父被我爸的話氣得,吐出了一口血。
趙特助繼續道:「大家都是商人,我相信你們知道怎麼選擇。」
過了好一會兒,成父才開口:「你們贏了。」
其他家長沒有說話,可他們紛紛低下的腦袋,無疑表明了他們的態度。
成玉不甘心:「爸,謝淵把我們打成這樣,你怎麼可以這麼輕易……」
「啪!」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成父甩了一巴掌。
「夠了,你今天還嫌不夠丟臉嗎?要不是你惹了不該惹的人,我們哪裡會落入這樣的下場。」
成玉捂著臉,一雙憤恨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我,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我們一家三口出了辦公室,我媽摸了摸我的頭髮:「女兒,你這下可以放心了。勢利眼的班主任走了,那些霸凌者這次吃了這麼大的教訓,絕對不敢再欺負你了。」
我搖搖頭:「不,還有結束。」
「你的意思是,還有人欺負你?」
「沒錯。」
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許言。
如果不是許言的引導,他的那幫愛慕者也不會把矛頭指向我。
可惜的是,許言今天生病了,沒有在學校,算是躲過了一劫。
我媽聞言眉頭微蹙,看向了我爸:「老公,我一想到我家寶貝女兒,可能還會繼續遭到霸凌,我就心口疼。」
我爸聽了,連忙道:「寶貝,你放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我就知道,只要我媽出馬,我爸肯定會狠狠幫我出這口氣。
只不過,我沒想到,我爸辦事的效率這麼高。
當天晚上,我就在我家的地下室,見到了被綁得嚴嚴實實的許言。
7
見到許言如今的模樣,我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他赤裸著上半身,繩子很有技巧地在他身上繞了一圈又一圈,看起來一副欠調教的模樣。
而他的腳踝上,是銬得結結實實的腳銬。
確保哪怕他掙脫了繩子,也無法從這個房間逃脫。
我有些一言難盡地問道:「爸,你怎麼把他綁成了這個樣子?」
我爸冷哼一聲:「這小子,不是喜歡強制愛嗎,我就讓他感受感受,什麼叫作強制愛。」
他遞給我一把小皮鞭:「動手吧。」
我有些遲疑:「爸,綁架是犯法的吧。」
我爸一身正氣:「我是守法公民,怎麼會幹出綁架這種事。我只是請了許同學來我家做客,他爸媽也是同意的。」
原來,許家平時做生意,需要仰仗我爸。
許家聽說許言得罪了我,生怕我爸會報復他們家,就主動把許言送了過來,讓我爸好好管教管教許言這個不孝子。
許家人也是知道的,許言不是個好東西。
許言似乎有些反社會人格,從小就愛虐貓虐狗,許家人沒少給他擦屁股。
後來他長大了,就沒這麼做了。
可許家人知道那是他找到了比虐貓虐狗更有意思的活動,那就是害無辜的女孩陷入絕境。
我轉學到這所學校前,就有個人被他和成玉兩人給霸凌得跳樓自殺了。
許家人是知道真相的,可那是他們從小寵到大的兒子,他們只能繼續給他擦屁股,裝作什麼無事發生。
這次他們會主動把許言送過來,也是因為我爸平時在外人面前,一直是一副溫和無害的模樣。
他們覺得我爸再怎麼教訓許言,許言也吃不了多少苦頭。
在這一點上,他們大錯特錯。
許言看到我拿起皮鞭,神情平靜,冷笑道:「謝願安,你膽子這麼小,真敢打……」
「啪!啪!啪!」
他話還沒有說完,我就抽了他三鞭。
「你……」
許言悶哼一聲,臉色變得鐵青,看向我的眼神里,都快冒出火光。
我爸搬了把椅子過來,坐在了許言對面,有些興奮道:「女兒你繼續啊,你看他都爽得叫出聲了。」
許言難得爆了粗口:「靠,你有病嗎?」
迎接他的,是無情的鞭子。
一時之間,地下室里,鞭子的破空聲和許言痛苦的悶哼聲不斷,交織成了一首美妙的交響樂。
許言比我想像中的要硬氣。
我打累後,許言吐出了一口血沫,笑得一臉挑釁:「就這啊,跟撓痒痒沒區別,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啊。」
我爸聽到這句話,興奮地拍起了掌:「我呢,最喜歡你這種硬骨頭。如果你能通過我的考驗,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把我的寶貝女兒嫁給你。」
許言已經有些察覺到了,我爸的腦迴路跟普通人不太一樣,警惕地問:「你要做什麼?」
我爸笑吟吟地道:「我要做什麼,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隨後,他對我笑得一臉和善,「女兒,你去拉一坨大的。」
許言臉色微變:「你這是?」
「你不是說喜歡我女兒嗎?引導那些女生霸凌我女兒,也是為了得到我女兒。俗話說得好,愛一個人,就會愛她的全部,」我爸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許言的衣領,嘴角噙著冷淡的笑,「那就證明給我看啊,如果你連她的粑粑都敢吃,我就認可你。」
許言那還算平靜的神色,終於染上了驚恐:「你瘋了嗎?」
「瘋?我只是大發善心,成全你對我女兒一片痴心,」我爸拍了拍他的臉蛋,「給你機會,你可要中用啊。」
許言看到我爸那嚴肅的神情,知道我爸是來真的,居然被活生生地嚇出了眼淚。
事實證明,能治得了變態的,只有變態。
他剛要開口,就被我爸用抹布堵住了嘴巴。
我爸看向我時,又是一臉的和善:「女兒,快去吧,別讓許言久等了。你看,許言能吃到你身體的一部分,都激動哭了。」
許言見到我站起身,瘋狂地搖著頭。
那雙向來沉靜,倨傲,不可一世的眼睛裡,終於裝滿了驚恐。
甚至,空氣里還瀰漫著一股尿騷味,他被嚇尿了。
我的心裡一陣暢快。
我爸則嘴角微微翹起,再次拍了拍許言的臉蛋:「嘖,我還以為你多有骨氣,就這啊。仔細想想,也就是你這種懦夫,才會挑著弱者欺負。」
說著,他看著許言褲襠上的那塊污漬,沉下了臉,「我呢有潔癖,最討厭你這種隨便大小便的狗。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才好呢。」
我爸讓我先上樓了,沒讓我看到他怎麼懲罰許言。
我只知道,一周後,許言回了學校,他看到我就逃,就像是老鼠遇到了貓,只有無邊無際的恐懼,再沒了之前的囂張。
可我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更何況,我還讓許言吃了那麼大的虧,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8
半個月後,成玉出院了。
許言和成玉湊到了一起,陰暗如地溝里的老鼠,那晦暗的憎惡的目光,總是若有似無地落在我身上。
我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家裡和學校兩點一線。
偶爾晚自修下課,我會去學校的后街買一點燒烤零食。
我為了抄近路,總會通過一條幾乎沒人去幽長的小巷去后街。
這天,我獨自一人走過小巷,後面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過了沒幾秒,小巷深處就傳來了兩聲痛苦的悶哼聲。
這之後,這條鮮少有人經過的小巷,重新恢復了平靜。
我腳步不停,回到了停在路邊來接我的車上,對司機說道:「回去吧。」
司機看了我一眼:「小姐你今天很高興?」
我平靜道:「有嗎?可能是今天的食物,格外合胃口吧。」
9
許言和成玉失蹤了。
連帶著一起失蹤的,還有前陣子跳樓的女學生薑早的家長。
同學們都在說,是姜父把這兩人給綁走了。
我同桌跟我說:「你這學期才轉來,還不知道吧。姜早是被許言和成玉害死的。
「姜早的家境不太好,幸虧姜早爭氣,年年都拿獎學金,許言看上了姜早,但姜早只想好好學習,拒絕了。儘管如此,成玉還是嫉恨上了姜早,不僅帶頭欺負她,還脅迫她拍下了一些裸照,發到了網上,造謠她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婦。
「有個小混混信了,真把姜早給欺負了。姜早絕望之下,才跳樓自殺的。」
說著,同桌嘆了口氣,「我那時候,還真以為姜早是自作自受呢,沒想到她那麼慘。」
我低頭看著書:「哦?那為什麼許言和成玉沒有受到懲罰?」
「關於許言和成玉做的那些事,是他倆失蹤後,有個許言的好兄弟酒後失言說出來的。他說,許言是故意招惹姜早的,他看不慣姜早明明家庭那麼貧困,卻每天都活得那麼快樂,像個小太陽。所以,他引導成玉毀了她。而成玉呢,其實是知道許言的陰暗心思的,她就是為了討好他,故意這麼做的。」
同桌搖了搖頭,「沒想到,我們班的班草心理這麼陰暗,我以前還暗戀過他呢。」
另一個同學附和:「我也是啊,說起來,姜早她爸好可憐啊,姜早她媽因為姜早的死,被刺激得心臟病發了,姜早她爸也變得瘋瘋癲癲。」
我同桌道:「也沒有那麼瘋吧,他還知道給自家女兒報仇呢。姜早剛死那會兒,姜爸不是時常來找許言和成玉嗎?說看到了女兒寫的日記,知道是他倆害死了他女兒。可惜,姜早死之後,許言和成玉上學放學,身邊都有保鏢護著,姜爸根本靠近不了他倆。最後,姜爸還被送去了精神病院,前兩天才被放出來。」
我身邊的同學點點頭:「我聽說這一次,許言和成玉不讓保鏢跟著,才出了事,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突然一起作死。」
同桌感嘆:「如果這是姜爸做的,許言和成玉十有八九活不了。姜爸又是精神病,法律還制裁不了他。他倆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我垂下眸,哪有什麼惡有惡報,實際上,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我會突然轉學到這所學校,就是為了給姜早復仇。
10
姜早曾經救過我。
我爸家大業大,有不少人覬覦他的財富。
在我很小的時候,曾經被綁架過一次。
我趁著綁匪放鬆警惕時,跑了。
那是城中村,地形複雜,又是大晚上,我找不到通向大馬路的路,也找不到人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