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小把戲耍夠了沒有,一天到晚跑到別人未婚夫的身邊想幹什麼?」
我慢條斯理地坐著整理文件:「思思姐,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是因為要接手家裡公司和生意,所以比較心急,在向顧遲討教而已。」
陳思思面色一沉:「非要我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嗎?識相點就自己滾遠點,不自愛的女人,一不小心走上歪路就再也回不來了。」
「什麼回不來?」
顧遲手中端著一杯咖啡。
陳思思瞬間收斂了神色,揚起甜甜的笑容。
可惜做得沒我好,沒學到我之前甜美的精髓,反倒是多了一絲討好的卑微。
她順手想要接過顧遲手中的咖啡。
咖啡卻被顧遲舉高送到了我的手裡。
「這是時兮要喝的。」
陳思思生硬地勾起嘴角應和:「是啊,我本來也想直接拿給她的,畢竟我從來不喝咖啡的。」
我坐在顧遲的身旁,從陳思思的角度看過來,我的頭幾乎挨在他的身上。
「我不熟嘛,所以拜託他去幫我泡杯咖啡,想來思思姐不會因為這個吃醋哦~」
陳思思恨不得牙都要咬碎,還要微笑著回應:「怎麼會呢,這是應該的。」
9
陳思思嚴防死守,每天都要跑到公司不辭辛苦地送便當。
眾目睽睽之下甚至還想撒波狗糧。
可惜被顧遲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下一步,我要揭穿她虛假的學術背景。
我用公司的藉口和之前的導師取得了聯繫意圖合作。
談合作時,作為導師的心頭寵陳思思自然也要出席。
「柳小姐,您不知道,我這個組員是我從幾個老頭子手裡搶過來的,專業性極強,是個干科研的好苗子。」
當著所有人的面,導師將陳思思鄭重地介紹給了幾個項目負責人。
今天的談判直接影響到這次的合作是否能夠敲定。
我看著席間身上一堆名牌的陳思思,內心冷笑,隨即對著她連問幾個專業性較強的問題。
要是以前的我,這樣的問題我口若懸河,侃侃而談。
導師也一臉放心地看著陳思思的方向。
陳思思額角卻出現了細密的小汗珠。
緊張到抓著手裡的資料不敢撒手,支支吾吾地卻答不上來幾句話。
她當然答不出來。
以前我讀書時,她的靈魂飄在我的頭頂抱怨:「你學這麼多不都還是死知識,到底是能當飯吃還是當錢花?」
「學習就是沒意思,你有這時間拿出去玩多好啊。」
「我看著字頭都大了,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這樣的話我從穿越到被再次踢出身體不知道聽到了多少次。
自然我學到的所有知識陳思思都一竅不通。
陳思思當眾卡殼,大家都有些尷尬。
在我的示意下,作為項目負責人的李強站起身給了個台階。
「或者現在有什麼具體的框架也可以說說,這確實是一個比較新型的領域,需要一定的時間研究。」
陳思思還是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我好笑地撐著下巴,看著以前的導師氣得臉色漲紅。
導師生氣地一把將資料拽到跟前。
看了一眼陳思思,又轉頭介紹起了框架。
一場板上釘釘的談判終究還是沒有直接簽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是因為陳思思。
教授甚至沒有喊她一起上車。
剩下陳思思不滿地將包背在背上。
她一腳將門口花園中的小花盆踢翻,啐了一口:「有什麼了不起的,等我和顧遲結婚,誰還在乎在這裡上學啊。」
「一天天坐在那裡做實驗看數據,跟個書呆子有什麼兩樣。」
她說完,一扭頭看到了我。
陳思思嚇了一跳。
「思思姐,你剛剛踢翻的花盤是我媽從法國專門拍賣回來的,風水大師說擺在這裡最有利,你踢壞了可要賠錢哦。」
陳思思不屑地瞥了一眼:「賠就賠,有什麼了不起的。」
「70 萬。」
「你怎麼不去搶!」
陳思思氣得要原地蹦上三尺高。
我無辜地瞪大雙Ṫũ⁰眼:「不能隨意毀壞別人的東西,弄壞了就要賠,這是從小父母就教會的道理,怎麼,思思姐,你沒有父母教嗎?」
陳思思氣得要揚手打我。
被我一手揪住反向用力回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打人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哦,我這不是打架鬥毆,是正確時機的正當防衛。」
陳思思捂著腮幫子被我打得有些蒙圈。
「對了,顧遲的黑卡都有專門的財務負責看管的,你要是一次性刷出去 70 萬,你未來婆婆可能會不高興的,所以還請你想辦法自己還這筆錢呢。」
10
車輛發動,陳思思一臉晦氣地坐上了計程車。
小助理跟在我旁邊一臉疑惑:「夫人什麼時候買了這麼貴的花盆?」
「我編的。」
小助理瞪大雙眼:「那您不怕露餡嗎?」
我瀟洒地將頭髮用發簪盤起,之前一直裝作溫婉可人的樣子可太累了。
笑眯眯回助理:「她籌錢都來不及呢,你有可能為了 70 萬去挑戰即將到手的顧家兒媳位置嗎?」
小助理跟在後面碎碎念:「都做顧Ṭũ̂₁家兒媳了,不至於沒有 70 萬吧。」
我背對著小助理露出一絲苦笑,不好意思,還真沒有。
沒有家裡經濟支持的 22 年裡,銀行卡里的每一分錢都是我來之不易的存款。
下班時,走出公司大廳,久違地看到顧遲站在一輛有些眼熟的黑色奔馳車前,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細煙。
見到我出來後慢悠悠地掐滅了手中的香煙。
明明滅滅,為冷空氣中添了一絲煙草燃燒後的澀味。
我打了個招呼示意司機先走。
隨後熟練地上了顧遲后座。
車輛雙閃打開,顧遲久久不動,就在我疑惑時。
「幫我拿一下潤喉糖。」
我不解,但依舊伸手將放在收納區內部口袋中的糖遞了過去。
顧遲接過,同時攥住的還有我的手。
我反應過來剛剛拿糖的動作是有多麼熟練。
又瞬間回憶起這輛車到底哪裡眼熟。
這明明就是當時談戀愛時,顧遲最喜歡開過來接送我的那一輛,因為空間很大,顧遲給我送飯的時候能在裡面把飯盒擺開。
顧遲的聲音有些沙啞:「不到前面來坐坐嗎?這個位子應該讓真正的女主人坐著。」
11
我們兩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什麼時候發現的?」
「你在的時候從來不接受用我的卡刷任何東西。」
「並且,你在找我簽署文件時,不管是你寫字的方式還是處理事情的態度都和以前一模一樣,你是一個不合格的偽裝者。」
「我一直在調查,一直到今天,我看到你和陳思思說話。」
「我媽之前調查過陳思思,老套的做法,但確實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陳思思是在初中突然奮發向上,不僅和家裡斷了聯繫,還因優異的成績免了學費和生活費,在高中甚至以全省物理競賽第一的成績保送清華。」
我瞭然一笑,怪不得,陳思思和我的性格實在不像。
現在的我又和原來的柳時兮相差太大。
「能跟我解釋解釋嗎?」
我以手撐頭:「我不知道怎麼說,總的來講,好像我這個外來的靈魂被排斥出來了。」
顧遲雙手緊握方向盤,又猛然鬆開:「我會和她取消婚禮。」
我將頭靠在真皮座椅上:「你這樣會被所有人罵渣男哦,除了你爸媽。」
顧遲將臉轉了過來,上面是慢慢的嚴肅和認真。
「從始至終,我喜歡的都是你,不管是陳思思的你,還是柳時兮的你,都是我所喜歡的,我不會放手。」
我的臉微微泛紅。
曖昧的氣氛還是充斥在我們周圍。
就在顧遲慢慢俯身過來時。
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我用食指止住了親過來的顧遲。
左手勾起手機右滑接通。
「噓,在給你找到真正的我的獎勵之前,我需要收拾一下這個偷家的黃鼠狼。」
12
陳淼出事了。
自從知道自己姐姐即將要嫁給京圈太子爺。
還給他安排了房子,還說以後一定會把顧家的財產分給他一半後。
陳淼整個人都沉浸在娛樂場中,不用他費什麼心思,自然有人找上門討好。
培養一個習慣需要 21 天時間。
但適應一個壞習慣,時間不超過一天。
美女、煙酒、賭博,短短几天的時間,陳淼幾乎被有心之人帶著轉了整個京圈最豪華的各大娛樂場所。
每天都生活在紙醉金迷的歡樂之中。
但今晚不一樣。
陳淼租來的保時捷,被他撞毀了。
起因是交警在執勤時看到保時捷開得歪歪扭扭,陳淼見勢不妙就想逃逸,卻在路上碰到行人過綠燈。
喝過酒的腦袋顯然並不好使。
我們趕到時,陳思思正扒拉著被銬起來的陳淼手腕。
陳淼喝得醉呼呼的,半趴在地上囂張地大笑。
「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是京圈太子爺的小舅子!你們今天敢攔我,明天就全部都讓你下崗!」
「快點把老子放開,你們一個月賺幾個毛錢,大不了我給錢還不行嗎?」
「我喝的一瓶酒都夠你們賺一年的,你們領導都只夠給我舔鞋的。」
周圍有不少人都悄悄舉起了手機準備拍照。
陳思思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忙不迭地跑過來拽著顧遲的衣袖:「顧遲,快點幫我處理一下,我弟弟只是喝醉了,他沒有惡意的。」
我揚眉:「是啊,只是肇事逃逸,醉酒駕車外加差點撞死人。」
「關你什麼事,你算什麼東西,也在這裡指手畫腳的。」
陳思思眼看顧遲不動彈,又跑去路邊試圖揮手打掉路人的手機:「不許拍!你們都不許拍,小心我們告你!」
轉頭又看見一邊的警察準備將地上的陳淼拉走。
整個人攔著警察不讓靠近。
「他就是犯了點小錯誤,不是故意的,又沒出人命,你們別抓他。」
警察一臉為難地看著攔在他們面前的陳思思。
我走了上去:「真是感謝交警同志幫我們抓到了一個盜用他人身份和城市的安全隱患。」
警察:「你的意思是他和顧家沒有關係?」
我搖頭:「不會是嗑嗨了吧,有些人喝醉了還以為自己是玉皇大帝呢。」
警察神色一凝:「帶走。」
陳思思尖叫著扯著對方的袖子:「顧遲,顧遲你說話啊!」
「我是你的未婚妻,以後結婚了你和我弟弟也是一家人啊,你一定要幫他!」
陳思思指著我繼續罵:「柳時兮,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插足別人的感情,你仗著自己家裡有錢就使這些下作手段,天打雷劈的賤人!」
我食指一點:「警察叔叔,建議這個也帶走,看著病得也不輕。」
13
陳淼被依法帶到醫院檢查,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陳思思倒是被留了下來。
周圍的人已經越聚越多。
就連住在別墅的顧母也已經知道了消息。
「遲遲,我知道你從小到大都是一個非常讓人放心的孩子,但是這次,我不能妥協,你知道如果這段視頻被石錘,對於我們家的輿論風波會有多大嗎?」
顧母還想再勸,顧遲已經點頭:「好,婚禮取消。」
顧母一句勸誡卡在嗓子眼。
陳思思已經震驚地站了起來:「什麼?顧遲,我是你談戀愛整整三年的對象,我們上個月剛剛訂婚,現在你居然說取消婚禮?」
「難道就因為我弟弟這麼小一件事?」
「他已經知錯了,你也是男人,為什麼不能理解理解他呢?」
我冷哼:「喝醉酒撞人算小事?」
陳思思惡毒的視線轉移到我身上:「賤人,我知道是你搗的鬼,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就想撲到我的身上,手上還握著尖銳的一小節玻璃碎片,這是剛剛在車禍現場撿的。
顧遲眼疾手快地將人制止。
周圍的保安也快速將人制服。
陳思思一邊哭一邊嚎:「我們已經訂婚了,你背叛我,顧遲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顧遲居高臨下地看著陳思思:「作為補償,我可以給你一部分的錢和完成你的一個願望。」
「你有一天及晚上的時間思考這個問題,過時不候,今天晚上請你還住在以前的房間。」
陳思思哭得通紅的眼睛看著顧遲的背影。
恨不得能現在咬下一大塊肉。
我蹲在她的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聲音告訴她:「你看吧,畫人畫皮難畫骨,你再怎麼裝,終究不是我。」
陳思思睜大了雙眼,顫抖著雙唇:「是你,怎麼可能呢,不可能是你,我才是你,我就是你。」
我無奈地聳聳肩:「你可想清楚了,今天晚上你要是不接受這個補償,明天早上可就什麼都沒有了哦。」
「而且不要怪我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