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阿雨,從你出道以來,就一直有一位非常忠實且狂熱的粉絲,她一直支持著你,反黑打投,代言氪金,還會視頻剪輯做安利,她的 ID 叫歲歲知雨,你聽過嗎?」
這個 ID,不能說聽過,簡直太熟悉了。
歲歲知雨,我的知名大粉頭。
換句話說,知名毒唯。
反黑戰鬥力爆表,打投氪金能力強,我拍什麼她都拍手叫好,就是每當圈子裡給我炒 CP 時,她都徹底瘋狂,罵得比我家 lucky(寵物狗)的尿墊子都髒。
該說不說,《說點小話》真的有點東西,歲歲知雨都讓她給挖出來了。
我笑笑:「看來節目組真的有做功課,這個 ID 在我剛出道時就被注意到了,因為她真的從一開始就在支持我,我的很多粉絲也都很熟悉歲歲知雨這個名字,工作室也給她寄過票,經紀人和其他粉絲都說歲歲知雨是個很漂亮的小姐姐,我們卻還沒見過。」
景媛:「我們節目組的工作人員聯繫到了這位 ID 叫歲歲知雨的粉絲,並且成功獲得了她的電話,她很期待和你的連線,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我欣然點頭,我也好奇歲歲知雨很久了。
電話嘟了兩聲被接通,我率先開口:「你好,請先別掛,我是宋輕雨,請問您是我的粉絲歲歲知雨嗎?」
那頭傳來一個好聽的男聲:「我是。」
台下的粉絲們一片譁然,誰都沒想到歲歲知雨居然是個男的,而我對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能力。
這個聲音,我很熟悉。
我們一起相伴無數個日夜,這道聲音曾經和我訴說過無數句愛的誓言,可我始終無法把這兩個人聯繫到一起,當他們在我內心逐漸重合時,我的眼淚已然決堤。
「別哭,阿雨。」電話那頭傳來聲音,「向前看,我一直在台下注視著你。」
台下一陣騷動,我循著騷動的來源處看過去,傅硯辭舉著手機,加寬帽檐的鴨舌帽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卻又在心裡描摹了無數次他眼睛帶笑的樣子。
「傅硯辭。」我輕輕叫他。
「我們結婚吧。」
18
傅硯辭對於我先求婚這事十分挫敗:
「我堂堂一個大男人,結婚這事居然是我老婆先開口提的,沒有鮮花沒有蛋糕沒有驚喜沒有鑽戒,我還怎麼抬起頭做男人?」
「少廢話,結不結?」我問。
「結,結,結,我必結,馬上結,這就結!」
我和傅硯辭,為《說點小話》的收視率創造了無法被超越的新高。
而我和傅硯辭的愛情故事,也在網友一輪一輪的傳播中成為無數網絡寫手的創作藍本,一時間,無數京圈太子爺和娛樂圈頂流女星的小說橫空出世,我和傅硯辭在各大文學網站上刷榜,看得不亦樂乎。
偶爾寫手筆下 bking 值拉滿的霸道總裁給傅硯辭看爽了,一打賞就是五位數,這就導致他的看文小號也被扒了出來,沒有一點隱私的他再也不敢網上衝浪了。
某日,我倆一起在一個小海島度假時,我問他:「你是怎麼做到讓大家認為歲歲知雨的皮下是個女人的?我記得之前還讓工作室聯繫過你,經紀人也說歲歲知雨是個女的,要不是因為她們信誓旦旦地告訴我歲歲知雨不是男的,我早讓你掉馬了。」
傅硯辭志得意滿:「拋頭露面的事,當然是讓助理做啦!原本開這個號就是想一直在網上看到你的動態,卻沒想到粉圈這麼多學問,我沒時間了解,還特意讓助理去顧二的娛樂公司培訓,一個粉絲號不起眼,我雇了好幾個人幫我運營,盯著你的所有動態。」
「哦?」我瞥他一眼,「所以很多事情你都是知道的嘍?我之前角色被換,獎項被搶,代言被調,你都知道?」
「知道。」傅硯辭摩挲著我的手掌,長長地嘆了口氣,「我答應過你,不干涉你的工作,不擅作主張,但是看到那麼多噁心的事還得忍著不插手,我真的氣到快心梗,但是還好……」
「還好什麼?」我反問他。
「還好我的阿雨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還好你懂得保護自己知道反擊,還好你表里如一滿腹真才實學,還好你歷盡千帆,依然愛我。」
說話間,一枚戒指被套在了我的手指上。
我看向傅硯辭,反駁他——
「不是依然愛你,是依然超愛。」
19
在傅硯辭的支持下,我暫別了娛樂圈,去追尋新的生活。
我讀的是醫科,和傅硯辭的初遇也是因為一場救援,吊橋效應讓我們愛得義無反顧,所以圓了自己的小夢之後,我也得做到不忘初心。
我的新目標是,成立一家醫療器械公司, 專注科研,並且要組建一支公益屬性的醫療救援隊。
傅硯辭欣然同意, 想要入股,卻被我拒絕了。
遭到拒絕後他也不惱, 一如曾經我告訴他我要逐夢演藝圈時那般,一字一句地對我說:
「阿雨, 我一直以你為傲。」
然後我轉頭就把跟他要好的那幾個京圈二世祖薅了個遍。
顧二給我打完錢, 就哭唧唧地給傅硯辭打電話:「都說兄弟如手足, 女人如衣服,上次為了幫你老婆出氣, 我出賣了我老子,被我老子用拐杖抽個半死,這回你老婆說讓我做好人好事薅走我五千萬, 傅苗苗, 你欠我的用什麼還!」
傅硯辭作為傅家單傳, 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京圈二世祖們, 都叫他傅苗苗。
他最煩別人叫他傅苗苗, 於是掛了電話, 第二天以極其強硬的手段在顧二那裡又薅來五千萬。
據顧氏目擊證人講,傅硯辭從顧二的辦公室出來時, 他們顧總哭都找不著調。
而我又給了他致命一擊:
「顧總,我和傅苗苗下個月結婚, 記得隨禮。」
20
我直接一個大鼻竇給他扇醒了,在傅硯辭迷茫的眼神中憐愛地摸摸他的臉頰:
「「而」我們回到了 M 國, 在我們初遇的城市找了一個教堂, 完成了我們的人生大事。
在我要說出「Yes,I do」時,傅硯辭伸手輕輕捂住了我的嘴。
他說:「老婆,結婚前, 有件事我要向你坦白。」
看他緊張兮兮的樣子,我忍不住想笑,也確實笑出了聲:
「不就是在 x 音買夢話授權這事嗎?我早就知道了。」
這次換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是的,鬼子進村這個夢並不是真的。
某天我半夜餓了,傅硯辭給我做炒麵,讓我看他 x 音收藏夾的菜譜時, 我不小心看到了他和一個網友的聊天記錄。
起因是該網友在短視頻平台發了鬼子進村夢的段子,傅硯辭覺得好玩,要買授權, 卻被對方無償分享了。
所以當他做作地說夢話把我搞醒時, 我也就按照他編排的劇本演下去。
一言以蔽之, 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種人,兩個人八百個心眼子。
截圖不打碼, 故意的。
微博切錯號,裝的。
恐怖綜藝, 故意的。
倒是傅硯辭真的安排了一堆等著爆戀情的營銷號, 屬實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然後我倆就把微博炸了, 事情也一步一步到了不可控的場面。
「對不起,阿雨。」
「我不該為了個名分跟你玩心眼子。」傅硯辭低眉順眼地和我道歉。
「我也對不起。」我笑著去拉他的手,「讓你那麼辛苦、等了我那麼久, 不好意思啦。」
傅硯辭慢慢挪開一直舉在我唇邊的手,四目相對之時,千言萬語難訴盡。
而我只說一句: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