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裡撈個小龍女完整後續

2025-05-1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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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臨終前告訴陳淮安,死後把我扔進河裡。

切記,不能給我穿任何衣服。

陳淮安不忍心,給我套上了花大襖。

還把他家祖傳的玉鐲給了我。

五年後,特大洪災,河裡躍出一條穿花襖的白龍,救了全村人。

陳淮安穿著官服,面容鐵青。

1

我「死」在了晉安四年的臘月,那是個雪天。

其實,我早在三個月前就開始規劃自己的「死訊」。

我本來想裝成噎死,於是叫陳淮安買了蜜餞。

吃了十八包後,我臉憋得通紅,一副呼吸不過來的樣子。

可沒想到,陳淮安從背後緊緊抱住我,握拳放在我腹下,咣咣給我壓了好幾次,那個蜜棗的核就「撲通」一聲從我嘴巴里掉了出來。

我沒死成,還被陳淮安平白無故地勒了半天。他抱得太緊,我白眼直翻,想著沒被蜜棗噎死,也被他抱死。

他將我抱在懷裡,對我說著「別怕,別怕」,像哄小孩似的。

核吐出來後,我還沒說話,陳淮安仿佛嚇得魂飛魄散,眼眶都紅了。

我本來想的俏皮話突然有點不敢說了,陳淮安看起來太緊張了。他一個勁地道歉,說不該買蜜餞,還把他家祖傳的玉鐲子給我了。

聽村裡人說,陳淮安祖上闊過,這鐲子很值錢,我很贊同,這玉透亮,估計在海底能賣出個高價。

我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在心裡默默 PASS 了「噎死」這個方案,畢竟陳淮安他會急救。

所以我選擇了「病逝」。

先是某一天,我開始咳嗽,帕子上沾了血。

其實那血是我用東西調的。

我把血珊瑚精的頭髮揪下來,磨成粉後兌了點水,整出來的玩意和血一模一樣。

血珊瑚精捂著光頭跑了,說要去找我爹做主。

可沒辦法,明明就是我那老爹叫我迅速滾回海底的。

剛開始調出來的血色我不滿意,於是把那些帕子偷偷藏起來,放在我的枕頭底下。

有一天陳淮安發現了,手拿著帕子怔怔問我,聲音中帶著苦意:「宋宋,這是怎麼回事?」

我心虛著不說話,在陳淮安眼裡就是一副病弱樣。

他摟我入懷,艱澀開口道:「都是我這些天為科舉太過專注,竟忽視了你身體。從今天起,一切事情都由我來做。」

於是第二天,我連飯都不用做了。

但其實我本來就不做飯。

我每天到海邊,大喊田螺精的名字,他們就躥上來,變成男媽媽的樣子,回家給我打掃屋子,做一桌好菜。

陳淮安不知道,一直以為是我將家裡操持得井井有條。

現在,我連走路去海邊都不用了。

我摸著日漸圓潤的小肚子,喪失了最後一點運動的動力。

而陳淮安投身爐灶間,察覺柴米油鹽的瑣碎,甚至覺得那比他一心只讀聖賢書還要辛苦。

他有時會心疼地對我說:「宋宋,我竟然不知,你以前做了如此多的事情。你辛苦了。」

我心虛得汗流浹背,他又給我遞上養生湯:「你瞧,你一直在出虛汗。」

2

但無論陳淮安如何無微不至,我的咳嗽仍不見好,還日益嚴重。

他請了許多郎中,沒有一個人能診斷出我的病情。

廢話,畢竟是我裝的。

我學到一個好詞,叫「躺平」,於是就成日躺在床上,飯來張口。

每天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不敢讓陳淮安發現,被子下的我其實一直在偷偷長胖。

陳淮安每天看見床上蜷縮成鵪鶉一樣的我,心痛日甚一日。

我每個白天都在睡覺,但我也不是故意的,畢竟晚上我要去海底找老爹。

他已經給我下了 48 次「最後通牒」了。

「你再不回來,我告訴你,你房裡的珍珠我全送給別的小龍了!」

每個晚上,我都在做我老爹的思想工作。

「我馬上就回來了,我發誓,真的!」

將他伺候得舒服了,我再溜回家。

所以白天自然要補覺。

而陳淮安不明所以,看著床上整天「昏迷不醒」的我,眉蹙得一天比一天深。

有時白日,我睡到迷迷糊糊,隱約察覺到床沿邊的身影。

陳淮安的聲音低沉,讓我聽不真切。

「宋宋,對不起,我不能給你一個好的生活,我現在還沒有資格……」

「……等我考完科舉,我就……」

「……等我,撐住,我一定風風光光地來……」

他輕柔地給我掖好被角,然後離開。

我對這一切渾然不覺。

在老爹某天發怒之下,把我藏的 987 枚金幣送了一枚給海馬精時,我開始急了。

陳淮安白天做好飯後去了書院,我在廚房裡叫來田螺精給我加餐。

沒想到他回來得更早,我南瓜羹還沒吃完,他就推門而入。

我想逃回床上,被裙子絆了一跤,摔倒在地。

唯獨手裡的南瓜羹端得穩穩噹噹。

我顫聲心虛:「南瓜羹,甜,你嘗嘗……」

在陳淮安眼裡,我走路七步,摔倒三跤。在他離家時,還貼心地拖著病體給他做了南瓜羹。

陳淮安眉心深皺,焦急地扶著我,眼底痛楚一片:「宋宋,你怎麼這麼傻!你還病著!」

我適時地從嘴角邊吐出一口血:「……我知道我是個要死的人,你不必心痛。」

我手腕上戴著陳淮安送給我的玉鐲子,含著熱淚背稿子。

「等我走了以後,把我的屍身扔進安江,記得,不要給我穿任何衣服。

「我本來就是身無一物地來,現在也要一切空空地走……」

陳淮安急急想要打斷我,我卻直接將頭一歪,封閉五感,昏死過去。

因此,我自然沒聽見他的失聲痛哭,也感受不到淚水淋在我「屍體」上的感覺。

在七日後,我從昏迷中醒來,那時已經在安江河底了。

我本想上岸看看,但是又怕人看見我。

畢竟我在這裡已經生活了七八年,村裡的人都眼熟我。

那年我和老爹吵架,離開龍宮出走在外,在河道里走累了就休息了一會兒,被路過的陳淮安正好撈上來。

他和村民這些年照顧著我,對我這麼好,我還是不要詐屍去驚嚇他們吧。

可終究龍算不如天算。

3

我在海底浪了五年,直到晉安九年。

安江翻騰,洪浪滔天,一瀉千里。

暴雨下了七日,上游決堤,東涌西決,毀損稻田和房屋。

田螺姑娘花容失色地衝進龍宮:「公主!不好啦!您最喜歡吃的稻穀被水沖走了!」

在人間流浪那幾年,我喜歡上了吃米飯,回宮之後也是乾飯龍女。

田螺姑娘就每年上岸去偷水稻。

村裡人都很疑惑,不明白為什麼每年水稻田裡會消失一部分谷,並憑空出現一堆魚。

我聽見安江上哭泣的村民,不少人我都認識。隔壁的田大壯還曾經叫他娘子為我縫過衣服。

他們的幼子被水沖走,夫妻倆抱頭痛哭。

我心裡難過,不管不顧地就衝上了水面,龍息一吐,讓洪浪變緩。

我化成原形,飛在安江上,一爪撈一個人,活像抓娃娃,然後把他們往岸邊的軟灘上丟。

我是海底尊貴的白龍,老爹是龍王。海底見過我的人,無不說本龍女風姿綽約,漂亮得不像話。

我救了全村人,龍宮歷史上必須得寫 8000 字筆記記錄本龍女的英姿。

此刻我救人的樣子一定很帥。

畢竟村裡人看我都呆了。

我美滋滋地想,忽然聽到人群中被我救上來的孩子朝著田大壯說話。

「爹,這龍,咋穿著花大襖呢?」

我一個趔趄,差點從天上摔下來。

低頭一看,如遭雷劈。

我忘了,我穿著花大襖。

右爪子上還環著一個清透的玉鐲。

「爹,這龍不會是誰家裡養的吧,咋還套個環呢?」

那孩子繼續問,那父親卻怔然思索,愣愣道:「這花襖,咋個有些像——淮安的手藝呢?」

熟悉的名字傳入我的耳朵,我福至心靈,忽然與人群中一個身影目光相撞。

那人穿著仙鶴官服,此刻被洪浪的泥濘污髒,渾身狼狽,剛剛從洪水裡用繩救出幾個人。

被他救上來的人不住地感謝:「謝謝陳總督,千恩萬謝!」

他面容卻出塵俊美,眉目如星,正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眼底複雜,面容鐵青。

他身邊圍著官吏,一人吃驚地說:「陳總督,神仙顯靈,安江洪災有救了!」

「就是啊,人一個不少,都是神仙保佑!」

「總督大人不愧是公主看中的人!」

「總督大人受神靈庇佑,您一來,安江的洪災就……」

身邊的官吏嘰嘰喳喳,陳淮安卻好像充耳不聞,只是直盯著我。

我飛在天上,身下水流簌簌,我卻仿佛也覺得一切寂靜。

我避開陳淮安的目光,聽得「人一個不少」後正欲轉頭離開,轉身就朝著大海的方向飛去。

忽聽「撲通」一聲,陳淮安跳入水中。

「總督!」岸上的官吏和村裡人都驚聲尖叫起來。

我心神一顫,陳淮安這人水性極差,他救人都是在岸上用繩拉人的!

來不及思考,我一頭衝進湍急安江,急急搜尋陳淮安。

安江水底草木豐茂,汛急的洪水激起泥沙,污濁一片,我的龍身被水草纏住,耗費時間,心急之下,我化為人形,在水底尋找著陳淮安的身影。

終於,我見到了他。陳淮安雙目緊閉,飄蕩在水底深處,我一把拉起他,想要往岸邊去。

他忽然睜眼,反扣住我的手。

在水底,我聽不見他的聲音,卻辨認出他的口型。

「我在做夢嗎?是你嗎?

「宋宋,我好想你。」

4

我情急之下打昏了陳淮安,拖著他就往岸上去。

低頭看了眼身上的大花襖,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怪誰。

當初,我臨終前告訴陳淮安,死後把我扔進河裡。

不能給我穿任何衣服。

陳淮安不忍心,給我套上了花大襖。

不難怪田大壯認出了我的衣裳,因為這衣服很有特色。

這衣服是陳淮安親手做的。

而他手藝太差,線走得亂七八糟。

當初我嘴賤地說了句,穿著花褲衩戲水一定很靚(保證是海底的顯眼包),陳淮安就承諾來年夏天給我整一條花裙子。

沒想到我突然「暴斃」在了臘月。

也不知道他當初是如何在七天之內趕製出這身花大襖的。

想著他對我的照顧,鬼使神差,我回了龍宮,便也一直沒脫下。

我將大花襖遮住,鬼鬼祟祟地摸到陳淮安的住處。

一路上我已經聽出,陳淮安幾年前高中了,新晉狀元,列為榜首,升大官、發大財了。

今年安江水患,他被封為總督,前來治水。

我把陳淮安送回他的屋子裡,想走的時候,卻發現陳淮安即使昏迷了,手卻依然緊緊地攥著我,我死活掙脫不出來。

我試了好些辦法,終於無可奈何地一屁股坐在陳淮安床邊,耐心地騙他。

「你別拉我啦,我很快就回來,我就出去一小會兒。」

也許是這哄騙有效,陳淮安的手真的鬆了,我眉開眼笑地抬腿就走。

可剛踏出他的屋子門,一個靚麗的身影就飛奔推門而入,大喊道:「淮安!」

她身後跟著一個芝蘭玉樹的男子,急匆匆地道:「明玉公主,慢些!」

李明玉剛撲在陳淮安的床邊,見到他昏迷的身影,淚漣漣:「我聽有人說,見到淮安被人救了回來,立刻趕過來了!」

她轉頭朝著我感激地道:「你就是救了淮安的人?我是明玉公主。你有大功,我保證,賞賜少不了。」

一聽「賞賜」兒子,我龍耳大動。

龍愛金銀珠寶。

我的腳粘在了原地,轉頭就諂媚道:「感謝明玉公主!不知我要到哪裡去領賞呢?」

李明玉的臉上一瞬間露出了點尷尬,她身邊那眉清目秀的高大男子解圍道:「公主的賞賜仍然在路上,恐怕還需要三天左右。公主的禮物中有琉璃簪、血瑪瑙、翡翠華珏……」

他報一個名字,我的口水就咽一口。

我連忙狗腿道:「我不是為賞賜留下的,只是公主太有魅力,我就算為了您,領珠寶、收金銀也願意啊!」

「有任何明玉公主需要的地方,我上刀山、下火海,也萬死不辭!」

至於陳淮安。

他醒一次,我打昏他一次,不就成了?

5

李明玉給我這個「總督恩人」安排了個房間,然後將她隨身的一些首飾先賜給了我。

同為公主,可真是不同命啊。

龍宮中,我雖為老爹獨生女,可他也是龍,守著他的寶貝如眼珠子。

不像人類公主,要啥有啥。

婢女將夜明珠放下,笑眯眯道:「您是總督大人的救命恩人,自然也是公主的大恩人。」

我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怎麼了?公主和陳淮……總督大人,關係很好嗎?」

那婢女捂嘴一笑:「總督大人四年前高中狀元,騎著高頭大馬來了京城,滿城紅袖招,都是仰慕陳大人的女子。公主仰慕陳大人,不也是很正常的嗎?」

想到陳淮安緊閉雙目,在河底卻依然俊秀非凡的樣子,我深表認同地點點頭。

「那他們何時打算成親?男未婚、女未嫁,豈不是一樁好婚事?」

那婢女臉色忽然一變,連忙搖頭,退後半步作揖道:「……見過陸大人。」

我轉頭一看,正是公主身邊的男人。

陸芝微微頷首,婢女急忙退了出去。

「宋姑娘可有不便之處?明玉公主特吩咐我來問一問。」

我搖搖頭,不冷不熱地和陸芝寒暄了幾句,他皆翩翩回應。

「安江今年水患嚴重,多有危險,想不到貴為公主,明玉殿下親身涉險。」我感嘆道。

陸芝忽沉默,微微側首,許久後緩慢地開口道:「明玉公主其實是追隨總督大人來此地的。」

想起陳淮安,我心底一片柔軟:「這是他長大的地方,他主動請纓來治理這裡的水患,的確是不忘故土。」

陸芝微微笑起來,笑意卻不及眼底。

「怎麼,難道有內情嗎?」

陸芝深深看了我一眼,微微搖頭,不發一語地走了。

幸虧我路子廣,轉頭帶著幾袋瓜子,我就去了茶樓。

三兩句,我就從說書先生和八卦村民嘴裡套出了答案。

「姑娘,你想想啊!今年安江水患出奇嚴重,擱誰都是個燙手山芋!陳總督他從京城被調任來水患嚴重的安江,治理成功還好,若是治理不成功,怕是難逃其責。」

「何況,總督他根本就沒有治理水患的經驗!」

別人一說,我便懂了,心裡一急道:「那到底是誰安排他來的?」

說書先生搖搖頭,慢悠悠看了我一眼:「哎喲,我有點渴了。」

我急忙奉上茶水。

他不緊不慢地喝了幾口。

「看來,你這小姑娘不關心京城的事情啊!

「總督大人啊,他當然是惹怒了明玉公主啊!

「三月前,他抗旨拒婚,拒的就是明玉公主啊!

「公主一傷心,聖上就不開心了,一道令下,總督大人自然就沒有好果子吃嘍!於是,自然被派來這危險的安江治水啦。」

說書先生搖搖頭,瞧了眼外面的天氣。

「今晚還會有大雨,總督大人今日得神仙保佑,也不知道之後還有沒有這麼好運氣了……」他身邊的人無不嘆氣。

「陳淮安可是個好官啊,可惜、可惜……」

一個人突然衝進茶樓,大喊道:「好消息,總督大人醒了!」

6

我躡手躡腳地進了陳淮安的屋子。

空無一人。

我鬆了口氣,想必他官位高,事情多,被人叫走了。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屋內黢黑一片。

剛關上門,我想點燈,忽然一個涼颼颼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你不是說你只去一小會兒嗎?很快就回來?」

陳淮安一步一步地從陰影的角落裡走了出來。

他的面龐在房內的油燈光下半明半暗,眼瞼半垂。

我心虛地道:「這不的確就一會兒嗎……你那時候聽見了啊!」

陳淮安冷冷道:「三個時辰。我等了你三個時辰!」

我撓撓頭,手腕上的玉鐲子在光下晃著眼。

陳淮安衝上來,死死扣住我的手,攥著我的手腕抬起,逼我注視著手腕的鐲子。

「你可知你消失的這五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你當真不知道我送你鐲子的用意?那你當初為何收下?」

他聲音冷然,細聽之下卻有些發顫。

「你沒死,你騙了我……你、你不是人……你是……」

我手捏著衣角,不敢看陳淮安,小聲地道:「我不是人,那你現在要把我抓走嗎?」

陳淮安猛然一僵,仿佛想起了什麼一樣。

那年他把我從河裡撈上來。

他問我從哪裡來,我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那是我第一次來到陸地,還不會說人話。

模仿著陳淮安的語調,我的人話格外蹩腳。

未脫稚氣的陳淮安那年十四歲,他皺著眉頭:「你不會是什麼河底水鬼化身吧?」

我下意識往後縮,在陳淮安面前弱弱地說:「你、你要把我抓走嗎?」

陳淮安瞪大了眼睛,笑得前仰後合:「我就是逗逗你……算了,你不會說話啊,那你就跟我走吧……」

如今,陳淮安才是真的意識到了我不是「人」的身份。

他見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伸出另一隻手就想抓住我,碰到我肩頭時又被我掙脫。我肩上的衣襟滑落,露出圓潤的肩頭。

陳淮安仿佛被電到了般,迅速移開雙眼,面上有些不自然:「我自然不會抓你的,你忘了,我們一起那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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