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分開沒多久就消息轟炸。
沒有及時回復一個視頻電話就打過來了。
這些勉強在可接受範圍。
直到他開始表現出極端的占有欲。
盤問我手機里的每一個異性。
限制我正常的工作社交。
甚至好幾次跟蹤我被我發現。
朋友說我遇到什麼冰腳了。
冰腳就去捂啊!
禍害我一個普通人幹什麼?
我當機立斷提了分手。
他一哭二鬧三上吊我一概不理。
在我開始下一段戀愛後,程放終於接受現實。
他不敢鬧了,只求在我身邊當個外室,我偶爾臨幸一下他就滿足了。
嗯,大致是這麼個意思。
跟沈斯言一樣,我談戀愛就消失,分手就出現。
那他都這樣了,我也不好說什麼。
畢竟是冰腳,跟正常人思維不太一樣。
不理解但尊重。
11
出差這半個月,我很忙。
白天跑項目,晚上還得加班。
一回到酒店就是打開電腦。
程放也沒閒著。
嫌酒店提供的東西不好吃。
每天都跑很遠去排隊給我買飯。
把我愛吃的水果切成果盤擺在旁邊。
看我快結束了,就提前給浴缸加好溫度適宜的水。
體恤我的辛苦,每天晚上都會給我按摩很久。
手法還是特意找老師傅學的。
雖然最後都會滾到床上。
但不得不說,他是真貼心。
有程放在,我出差一趟不僅沒有憔悴。
反而臉色紅潤,氣色極佳。
心情不錯地哼著歌回家。
打開燈,家裡打掃得乾淨整潔,卻沒看到人。
我走進房間,打算換上舒適的家居服。
衣櫃里,裴祈年的衣服依舊掛在那裡,一件都沒少。
我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怎麼還沒搬走?」
腰腹被人箍住,身後熟悉的薄荷味侵襲而來。
裴祈年低頭重重吻住我的耳垂。
呼吸粗重,嗓子啞得像喉嚨里灌進了砂石。
「對不起。」
「我們和好,好不好?」
我沒說話。
手心被塞進一份揉皺的體檢報告。
剛做不久,日期很新鮮。
行吧。
只是吵個架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
我心情正不錯。
回他:「和好就和好吧。」
裴祈年收緊手臂。
將我抱得更緊了。
12
約了一個重要客戶見面。
偏偏前方道路出了起事故。
車流堵著動不了。
助理有些著急。
「顧總,要趕不上了。」
我想了想。
「我先下車坐地鐵過去,你到時候把車開回公司。」
剛打開車門,一個頭盔就遞到我面前。
抬頭,是我的海王前男友,江時凜。
他聲音好聽,清冽得像冰球落進酒杯的瞬間。
「我送你過去。」
我也不客氣。
「那就麻煩你了。」
他換了台更帥的摩托車。
車技一如既往地狂野。
我只能抱緊他的腰。
他唇角上揚一瞬。
開得更快了。
到了地方。
我木著臉,快被吹傻了。
「你故意的?」
江時凜笑了聲。
摘下頭盔,露出一張令人驚艷的臉。
偏偏還長了一雙深情桃花眼。
眼尾恰好到好處地綴了顆淚痣。
一笑起來,其他人都黯然失色。
「真不是,我這不是怕你趕不上?」
我被美貌暴擊一瞬。
不管談幾段戀愛,他都是前男友中顏值數一數二的。
「...謝了。」
江時凜彬彬有禮。
「請我吃飯就行。」
我看他一眼,推門進去。
13
和客戶聊得很順利。
結束後,發現江時凜還沒離開。
我這才想起來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海城。
江時凜輕描淡寫。
「哦,我又開了一家酒吧,有空過來玩。」
他遞給我一張黑金名片。
上面寫了酒吧地址。
離公司和我家都挺近。
這麼久沒聯繫。
原來在憋個大的。
江時凜是酒吧老闆。
玩樂隊,玩機車,調的酒也是一絕。
朋友極力給我安利。
去過幾次之後,發現他很有商業頭腦。
給自己打造「花魁」人設。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可以陪聊陪玩陪喝,偶爾打個擦邊球。
用那雙誘人沉溺的桃花眼不知道哄了多少富婆開酒。
真要一夜情,他又笑吟吟地拒絕。
問就是有原則,親密的事只會跟女朋友做。
這招更是把無數女孩釣成翹嘴了。
一個個鉚足了勁砸錢追他。
那會兒我剛跟程放分手。
吸取到了足夠多的教訓。
陰暗小狗什麼的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真要處對象還得是成熟理智的大人。
江時凜是過渡期最好的選擇。
他看似多情,其實一顆心比大潤發殺了十年魚的刀還冷。
那我就放心玩了。
無論他嘴怎麼Ťṻ⁺甜,我就是不點酒。
還白蹭了好幾次他特調的雞尾酒。
江時凜就沒在女人身上吃過虧。
我越是不接招。
他征服欲就越強。
我看時機差不多了就沒再去酒吧。
一個月後,江時凜主動給我發微信:
【最近很忙?】
我看著樓下跟夜色融為一體的程放。
回他:【前男友糾纏不放,我都不敢出門。】
半小時後,江時凜到了我家樓下。
他跟程放打了一架。
匆匆下樓後,江時凜擋在我面前。
「再敢騷擾我女朋友,我就報警。」
我挑眉,下意識勾起唇角。
程放緊緊盯著我。
以他對我的了解,很快意識到我給他們做了局。
他成了我和別人在一起的助攻。
程放像泄了氣的皮球。
眼底最後一絲希冀散盡,轉身離開。
而我心疼地摸了摸江時凜嘴角的傷口。
「疼嗎?我給你上個藥吧。」
他沉默地任我牽進電梯。
關上房門的瞬間。
他將我抵在門板上,低頭吻了下來。
確定關係的第二天,我就讓他去做了個體檢。
當然為表誠意,我也做了。
雙向奔赴嘛。
我本以為這段戀情很快就會結束。
直到我聽到他跟家裡人打電話。
「...有女朋友,認真的,過年帶回來。」
我瞬間寒毛直豎。
誰啊?
不會是我吧?
更可怕的是,我從他送的花束里翻出了戒指。
嚇得我連漂亮飯也不敢吃了。
趁他去衛生間的功夫起身就跑。
海王上岸可以理解。
但我可沒打算做這個岸啊!
我以為成年人會心照不宣。
結果他糾纏得比程放還狠。
控訴我踐踏他一顆真心。
我話好像說重了一點。
那天過後他就消失了。
說了什麼來著?
好像是:「你一個出來賣的,有什麼真心?」
14
我抬眼,注意到他的穿著打扮是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的風格。
以前是又酷又拽的狼尾,皮衣下是一件遮不住肌肉的黑背心。
每次一脫外套,他就會自動成為全場焦點。
隨著鼓譟的音樂律動,全身肌肉線條到了讓人血脈僨張的程度。
現在把頭髮剪短了。
耳釘也摘了。
休閒外套下是一件端正的白 T。
鎖骨以下遮得嚴嚴實實。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
「怎麼樣,現在像個正經人嗎?」
我沒說話。
長得就不安分,偏偏打扮得這麼禁慾。
更讓人蠢蠢欲動了。
「不是讓我請你吃飯?」
江時凜很快起身,生怕晚一步我就反悔似的。
「走吧。」
「你要吃什麼?」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隨即報起了菜名。
「香煎鵝肝、黑松露蘑菇湯、惠靈頓牛排、心形熔岩蛋糕......」
我越聽越不對勁。
這不是當初中途逃跑的那頓飯嗎?
我皺眉,有些不悅。
「差不多行了,我現在有男朋友,還是說你想跟我男朋友一起吃?」
江時凜憋屈地閉嘴了。
他忽然偏過頭,看向對面。
「你男朋友?」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對面的男人死死盯著這邊。
眉眼間壓抑著揮之不去的冷戾。
還真是裴祈年。
他一上來就質問我:「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我點開手機看到十多個未接來電。
「談客戶靜音了,你怎麼來了?」
他壓住怒意,動作很明顯地隔開了我和江時凜。
「看到你朋友圈說堵車,我打電話給你助理,她說你在這裡。」
所以江時凜也是看到我的朋友圈趕過來的。
我掃了兩人一眼。
「來都來了,一起去吃飯?」
裴祈年和江時凜都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15
裴祈年拳頭捏得噼啪響。
他忍無可忍,一拳搗上江時凜的臉。
「他有什麼資格跟我們一起吃飯!」
江時凜也很不爽,還了他一拳。
「喂,你這個態度很快也會跟我一樣變成前男友,嘚瑟什麼?」
裴祈年氣得額角狂跳,拽住他領口又是一拳。
「你他媽也知道自己是前男友,陰魂不散地纏著她是什麼意思?」
江時凜理直氣壯。
「前男友就不能做朋友了?」
「難不成你還限制女朋友交友自由?」
我看路上都有人掏手機了。
連忙分開他們。
「行了,丟不丟人?」
江時凜拍了拍身上的灰,眉頭緊皺。
「是他先打的我!」
我看向裴祈年。
「這事是你錯了,跟人家道歉。」
裴祈年氣得眼眶通紅。
「是他先覬覦你!」
江時凜目光閃躲,沒否認。
我移開視線。
「我差點遲到,多虧了他我才能及時趕到,你倒好,上來就給人家一拳,你不該道歉嗎?」
無聲對峙許久。
裴祈年咬牙說了聲對不起。
江時凜略微得意地輕哼一聲。
飯吃不成了。
我乾脆坐裴祈年的車回家。
打開朋友圈。
看見江時凜發的開業宣傳。
程放點了個踩,不是,點了個贊。
在底下評論:【陰魂不散。】
沈斯言就穩重多了。
【恭喜。】
不是,他們三個怎麼會加好友的?
但仔細想想,他們確實算老熟人了。
都是在我分手後扎堆出現的傢伙。
這是黑出感情了?
我有些想笑。
正在開車的裴祈年突然出聲。
「你之前打算跟他單獨吃飯?」
「為什麼不告訴我?」
16
我關掉手機螢幕。
「跟朋友約個飯你也要管?」
裴祈年臉色緊繃。
「可他是你前男友!」
「夠了。」
我冷下臉:「裴祈年,你非過不去是吧?行。」
「當初你和何夏不是經常背著我見面嗎,我說什麼了?你們以治病的藉口摟摟抱抱,我說什麼了?我跟她吵架,她一哭你就站在她那邊教訓我,我說什麼了?」
「這些事都過去了,我沒跟你翻舊帳,你反倒來指責我了?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裴祈年沒說話,握住方向盤的手壓得青白。
半晌,從喉嚨里擠出一句對不起。
我笑了聲。
「既然你這麼接受不了我和其他男人來往,分手吧。」
「靠邊停車。」
裴祈年猛地剎車。
他用力攥緊我的手,臉色難看至極。
「不許!」
我解開安全帶。
「放手,在鬧出人命之前。」
裴祈年沒辦法,只能放我下車。
剛好,我打的順風車也到了。
沈斯言的車裡很暖和。
他語氣溫和:「你前男友的眼神好可怕。」
我沒所謂地點開微信小遊戲。
biubiubiu 的音效在車裡響起。
「都是前男友了,管他呢。」
沈斯言眼中閃過笑意。
「去我那?」
我瞥他一眼。
「我自己有家,去你那幹嘛?」
從包里翻出江時凜給的名片。
「喏,去這裡。」
沈斯言又笑不出來了。
他把我安全送到目的地。
一路無話。
下車前,我勾過他的脖子來了個綿長的深吻。
親得沈斯言眼中染上薄薄水霧。
分開時,兩個人都輕喘著氣。
「謝謝你送我。」
沈斯言替我理了理頭髮。
「去吧。」
17
這裡的裝潢跟以前那個差不多。
我來到吧檯,酒保盯著我看了一會。
突然拿出手機好像在確認什麼。
我點了杯酒。
調酒師也頻頻看向我。
沒一會兒,江時凜從門口進來。
步子很急,帶起的風吹動衣擺。
他眨了眨漂亮的眼。
「真是你啊?」
我拍了拍他的臉。
「你害我分手了,要怎麼賠我?」
江時凜一愣。
緊接著,笑意在臉上漫開,眼尾那顆小痣生動無比。
他輕咳了聲,壓住起飛的嘴角。
「等著,我先給你調一杯酒。」
「長島冰茶,可以嗎?」
一杯喝完,我們已經在床上了。
他休息室里的燈光也跟酒吧一樣。
紫的、藍的、紅的,無端催生人的慾望。
意亂情迷間,我輕輕推了他一把。
江時凜從床頭櫃里拿出一份體檢報告。
前兩天做的。
我握住他,用了幾分力道。
「有預謀的?」
江時凜輕輕抽氣,笑了。
「每個月都有做,算......守株待兔?」
鬆手後,江時凜順勢吻上我的唇。
生澀了許多。
讓我想起我們第一次的時候。
他技術青澀生疏,完全不是一個海王應有的表現。
我以為他還在我面前凹人設,就沒點破。
沒想到現在表現還是不盡人意。
我遲疑道:「你真的假的?」
江時凜有一瞬間的羞憤。
他咬牙:「都說了,我只有你一個,你不信我有什麼辦法?」
「我每天都給你發我的行程,你是不是沒看?」
分手後,他沉寂一段時間又開始若無其事地聯繫我。
隔半小時就發一次視頻報備。
我嫌煩,直接開了免打擾,還把他摺疊了。
見我沉默,江時凜氣得不輕。
他發狠似地折騰。
我輕嘆一聲。
按住他的胸口換了個位置。
江時凜看著我,波光蕩漾的眼瞳映著迷濛的色彩。
他那唱歌的嗓子哼了幾聲,更加性感了。
18
我在江時凜這裡待了幾天。
突然接到程放打來的電話。
他來海城找工作。
去面試時騎車把腳摔骨折了。
有一次我得了流感,情況有些嚴重。
是程放寸步不離地照顧了我一個星期。
那個時候我們已經分手很久了。
後來聽他朋友說,他回到學校就病了一場。
衝著這份情誼。
我現在不能不管他。
醫生說可以出院後,我把他接回我家。
打開門,裴祈年居然還沒走。
他顯然是認出程放了。
腳步瞬間釘在原地。
看見我時的欣喜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只剩下不敢置信。
「顧淺,你竟然把他帶回家?!」
我滿臉不耐煩。
「首先,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帶誰回來跟你沒關係。」
「其次,你怎麼這麼沒有同理心?就算沒分手,他都傷成這樣了,在這座城市舉目無親的我幫一把怎麼了,你以前帶何夏回來我不也沒管你?」
裴祈年崩潰了。
他抓住我的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
「你是在報復我對不對?」
「你跟他們不是真的對不對?」
我甩開他的手,目露不解。
「你當初既然這麼做肯定是覺得你的行為沒越界,還嫌我小題大做,現在怎麼就成了我報復你了?」
裴祈年唇色蒼白,說不出一個字。
程放脆弱地咳了幾聲,滿臉小心翼翼。
「姐姐,別為我吵架,我走就是了。」
我安撫地拍了拍他。
「別怕,這是我家,要走也是他走。」
我推著程放往客房走。
跟裴祈年擦肩而過時,冷漠開口。
「最遲明天,你必須搬走。」
身後寂靜無聲。
19
裴祈年沒走,甚至做起了飯。
他戴著圍裙,神情淡漠。
「我會走。」
「但這段時間你工作忙,我幫你照顧他一段時間,算是抵消房租。」
行吧。
我轉身離開。
得知我和裴祈年沒復合。
第二天,江時凜就擠進了我家。
「你和那誰白天都要上班,白天我沒事,可以來照顧他。」
程放黑著臉拒絕。
「我不要。」
江時凜一把攬住他的脖子。
「顧淺很忙,你這小孩別犟,現在最重要的是團結一致明白嗎?」
程放看了我一眼,不吭聲了。
沈斯言為了能讓程放快點恢復。
每天早上都給他送親自煲的營養湯。
我有些震撼。
「你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三個人互相看了眼。
臉上的嫌棄和憎惡都快溢出來了。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