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女婿嫌棄我白吃白住後完整後續

我拎ťų⁵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個家。

——

坐上飛機的前一刻。

我接到女兒打來的視頻電話。

視頻里,她一邊刷著碗,一邊不停地抱怨,譬如洗潔精弄髒了她的美甲,地板的污漬拖不幹凈,童童調皮搗亂太難帶......

到最後,她放緩了語氣,「媽,我想了一下,你不用搬走了,家裡的家務還是要有人做的。」

「我的手這麼嬌嫩,實在不適合刷碗,還是你來吧......」

沒等她說完,我就利落地掛斷電話。

然後找到中介經理的聯繫電話,撥通。

「你好,我要出售一套房子。」

5.

回到 A 城的兩個月,不用一睜眼就面對滿屋子的瑣碎家務,沒有嗷嗷待哺的孩子需要照顧。

我只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

又一次給學生們上完課,回家的路上正好遇到老領導邵林。

「婉棠!」

看到是他,我笑了,「這次我回來任職這麼順利,還要多謝謝你。」

他聞言笑道,「咱們都是老同學了,這點小事,不足掛齒。」

我和邵林上學時就認識,畢業後又在同一所大學任課,他算是我的直屬領導。

同他並肩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快到家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你離開的這六年,我很想你。」

聽出他話里的試探,我一怔。

邵林的髮妻早些年難產去世,只留下一個年幼的女兒,這麼些年,邵林對我有意思,我也知道。

誠然說,邵林人長得不錯,性格溫和,工作也體面,是個不錯的過日子人選,他對我有意思,我也心動過,但是顧忌著女兒的想法,總是推拒為多。

想起陳露,心底又在隱隱作痛。

真心實意疼愛了二十年的獨生女兒,若非她做得實在過分,我又怎麼忍心捨棄她?

想了想,我還是錯開視線,「半輩子都過去了,不想折騰了。」

聽出我的拒絕,邵林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邀請我周末去他家裡吃面。

我老家是陝西的,確實獨愛麵食。

加上邵林盛情難卻,推拒不下,我也就答應了。

6.

邵林的手藝不錯,一手油潑麵也著實合我胃口。

兩家本來挨得就近,邵林見我愛吃,索性下班就跑來給我送飯。我拒絕了幾次,卻架不住他做飯實在好吃。

次數多了,我也算是妥協了。

丈夫離開二十多年,我獨自守著女兒長大,一個人,總歸還是有些寂寞的。

往後餘生,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做伴,也不錯。

邵林的女兒邵婷,對我和爸的事也非常支持。

「我媽走得早,我爸一個人把我撫養長大不容易,只要我爸幸福,我沒意見。」

初次見面,她還主動送給我一條金項鍊作為見面禮。

「你跟著我爸,不能讓你受委屈。」

她的小女兒小名叫音音,長得玉雪可愛,人也懂事,每次見面,都乖乖地喊奶奶好。

每次看到她,我就總想起童童。

童童是早產兒,從小身體就弱,每每到了冬日,就要大病一場。

那時候陳露夫婦工作忙顧不上孩子,我就獨自帶著她去醫院挂號打針,針頭扎在她小小的手上,她哭得撕心裂肺,我聽著也揪心,恨不得以身代之。

後來還是我偶然聽人說起藥膳有用,特地花了兩年時間去學,再精心搭配一日三餐,配合著藥膳,才慢慢給她補了回來。

可我這麼多年的照顧,抵不過王紅梅兩頓炸雞漢堡,就把她哄了過去。

這個由我一手帶大的孩子,最後也傷我傷得最深。

相比起來,邵婷的女兒音音實在好帶太多。

不用喂飯,吃完飯還會自己把桌子擦乾淨。

相處幾次,我只覺得心都被萌化了。

正好邵婷夫妻倆這陣子要出差,索性就把孩子放在我這一陣。

7.

日子安穩地過著,直到月底,我突然接到陳露的電話。

接通後,她在電話裡面咆哮。

「沈婉棠!你憑什麼賣我的房子?」

兩個月前,從陳露家離開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房子掛到售房中心上賣了。

因為比市場低了許多的價格,很快就有很多人聯繫我。

我在其中挑了一個看上去最為兇悍的買家,和他說明情況:「我這房子什麼毛病都沒有,就一條,有人賴在這不走。」

「價格我可以多讓些,就是裡面的人,要你自己請走。」

買家回得也爽快,只問我房產證上是誰的名字。

「你放心,房子是我的個人財產,房產證上只有我的名字。」

買家二話沒說,直接就簽了合同。

畢竟以這套房子的售價,確實屬於撿漏。

於是陳露像往常一樣下班回家。

剛走到家門口,就見屋裡坐著一群身材高大的黑衣人。

「你就是陳露?」

為首的光頭打量了她幾眼,抽出一份合同,「這房子現在是我的了,給你三天時間,把你的東西搬走。」

得知親媽把房子賣了。

陳露瞬間炸了。

她不敢去惹一臉兇相的光頭。

只能選擇朝我撒氣。

「這房子我還住著,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賣了,你還把我當作女兒嗎?」

我反問她,「你有把我當作你媽嗎?」

「你給你婆婆買金鐲子、新衣服,她生病,你上趕著伺候,她一句話,你馬首是瞻。」

「陳露,你還記得你是我的女兒嗎?」

她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說來說去不就還是因為一個金鐲子嗎?我就知道你貪財,行了,你和買家說,房子不賣了,把房子過戶給我,我給你買金鐲子!」

看著掛斷的電話,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次,我發燒 40 多度,在醫院掛針。

來不及去接孩子放學,就想著給陳露打電話。

可電話打通,只換來她一頓抱怨。

「媽,你都這麼大年紀了能不能懂點事啊?我還要上班呢!怎麼去接孩子啊?」

「不就是發燒嗎,你喝點藥忍一忍不就行了?」

沒辦法,我只能拖著高燒的身體去接孩子。

路上因為堵車晚到了十分鐘,童童回去就哭著回去告狀,夫妻倆對著我又是好一陣埋怨。

金手鐲只是一個楔子,真正讓我心寒的,是這麼多年來,她對我的漠視和冷待。

為什麼呢......

明明我是她的親生母親。

我在窗邊呆坐許久,終於還是釋ƭüₛ然。

或許,我和陳露之間,終究還是母女緣淺。

8.

這件事後,我徹底放下心結,同意搬進了邵林家。

邵林人勤快,待我也貼心,實在比我那個吃喝嫖賭樣樣都行的亡夫強太多。

相處久了,我對他也多了幾分真心。

只是我沒想到,陳露居然找了過來。

拎著兩袋快壞掉的水果,一進門就是抱怨。

「媽,你做事也太衝動了,房子說賣就賣,也不和我們商量一下,我們都沒地方住,只能搬到出租屋裡,房間又黑又小。」

「家務沒人做,孩子也沒人看,家裡都快亂成一鍋粥了!」

「我那個婆婆你也不是不知道,養尊處優慣了,這些家務活還得你來。媽,你就別鬧了,趕緊跟我回去吧,我們都需要你!」

她拽著我的手腕就想強行帶我走。邵學哥聽到動靜走了出來,「婉棠,誰來了?」

看到門口的陳露,他連忙熱情道,「這是你女兒嗎?果然和你媽媽一樣漂亮。好孩子,快進來。」

可陳露瞪大眼睛,像是不可置信一般,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好啊,我說你為什麼不願意回家,原來是在外面勾搭上了野男人!」

「你一把年紀了還要不要臉?為了野男人連自己女兒都不要,你對得起我爸嗎?」

她越說越激動,朝我怒吼,「當年要不是你半夜和我爸吵架,我爸根本就不會死!是你害死了我爸!我奶說得沒錯!你這輩子都要給我贖罪!」

提到陳露的親生父親。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當年剛生下陳露,女兒奶奶就嫌棄她是個女孩,逼著我把她送人再生個二胎。

我當然不同意,和丈夫婆婆大吵一架,氣得丈夫半夜出門,意外被撞死。

從那以後,我獨自拉扯陳露長大,人人都勸我再找一個,可我擔心陳露受委屈,這麼多年,硬是一個人把她拉扯大。

我不求她多感激我,可我沒想到,她居然是怨我的。

「你和野男人鬼混,對得起我爸嗎?」

回過神,聽到陳露的質ṱū́³問,我氣笑了。

「先不說陳鵬死了那麼多年,就是他活著,我也要和他離婚!」

我冷冷一笑,「你親爹出門被撞死的那個晚上,可是為了去那種地方找小姐的!」

女兒一愣,緊接著就是暴怒,「我爸都死了二十多年,你竟然還敢誣陷他?」

我失望地看向她,我不是愚昧的人,也從未隱藏過陳鵬死亡的真相。

可她卻義無反顧站在陳家人那邊,認為是我在說謊。

只能說,果然是刻在骨子裡的劣質基因。

「你都那麼大年紀了,你以為他圖你什麼?不還是把你當免費保姆用嗎?都是伺候人,你寧願伺候野男人都不伺候自己女兒?」

陳露還想再罵,邵林就已經冷下臉色。

「婉棠很好,我是真心喜歡她,夫妻兩個過日子,是為了互相幫襯,我不是死人,家務我會做,不會讓她一個人承擔。」

「你是婉棠的親生女兒,我不想指責你什麼,但如果你來只是為了罵疼你愛你的親生母親。」

他擋在我身前,對著大門做出請的手勢。

「你走吧,我們家不歡迎你。」

9.

「難怪你那麼傷心。」

陳露走後,邵林揉了揉我的手,安慰我,「孩子還年輕,等再大些,就懂咱們做父母的苦心了。」

我苦笑一聲,「都是當媽的人了,還算什麼孩子。」

邵林看出我情緒不佳,及時轉變了話題。

晚上,依舊是邵林做飯。

他廚藝不錯,在一起後更是家務活全包,實在忙不過來,寧願多跑一趟去食堂打飯,也沒要求過讓我做飯。

我同他說起,他也只是笑著安慰我,「我和你在一起,不是為了讓你當保姆伺候我的。」

「夫妻間本就是扶持著過日子,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這樣被理解、被尊重的日子,是在陳露家從未有過的。

吃過飯,我輔導童童寫課後作業。

邵林和邵婷父女倆湊在一塊,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邵林突然走向我。

ṱúₒ「婉棠,我和婷婷商量好了,把這套房子過戶給你,就當我給你的聘禮。」

我一愣,下意識就要拒絕。

邵婷卻拉著我的手,「沈姨,這些日子,你對孩子的用心,我都看在眼裡,音音喜歡你,我也真心把你當作長輩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