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傅靳樺之間,最初的開始,是坐在一起商討這樁婚事可以帶給彼此的益處。
婚前,其實我們有過約定的。
如果婚後碰上喜歡的人,等穩定後,和平離婚。
可傅靳樺太好,結婚的每一項細節,他都親自跟進。
婚後最初,除了忙碌,他履行了作為丈夫的種種義務。
關於上床,氛圍到了,水到渠成。
我很滿意傅靳樺,哪怕這段婚姻不是以感情為基礎的。
「對,我喜ťů₌歡你。」我聽見他說。
傅靳樺拉著我的手,輕聲道:「我們是夫妻,即便外面有什麼人短暫勾去了你的注意力,也一定是他的問題。」
「我怕有些話說開了,就沒有回頭的餘地。」
他直視著我的眼睛。
可那一刻,我是愣住的。
傅靳樺無疑是天之驕子,我不曾想過他有這樣卑微的姿態。
他站了起來,低頭輕蹭我的鼻尖,還吻了一下我的唇:
「雲舒,你可以生氣,懲罰我,但不能不要我。」
10
我頓了一下:「我也有問題,不應該從別人口中打聽你的喜惡,我應該問你。」
一開始就和傅靳樺說清楚,這個誤會應該不會持續那麼久。
夫妻間的溝通,應該更坦誠些的。
傅靳樺又親了親我的唇,他的吻有些濕潤繾綣,他說:「是我的錯。」
承認錯誤和請求原諒,這是很多成年人也學不會的事。
但傅靳樺很自然地將我的手按在他身上,他說對他為所欲為是我的權利。
氛圍正好,傅靳樺近來的鬱結的心情已經得到解決,我沒有怪他,畢竟在那種誤會的情況下,傅靳樺的做法已經稱得上很大度了,都大度到不像正常人了。
我譴責他似乎也不應該。
但這裡不是我和他的婚房,沒有任何支持我為所欲為的措施。
傅靳樺將我按在床上,他輕吻我的眼睛,說:「沒關係,我伺候你。」
他的吻一路往下。
我記得新婚時,他並沒有這麼熟稔的。
生澀卻也勾人。
現在,他已經熟悉我。
......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時旁邊已經沒人。
洗漱完下樓才發現傅靳樺在鳥房裡面喂鳥。
平時能夠乖巧窩在我手心的金絲雀,同樣親近傅靳樺。
我走進去,原本在傅靳樺手上的小鳥撲閃翅膀,落在我掌心。
我摸摸它的小腦袋:「寶寶乖。」
小鳥:「啾啾啾啾啾啾......」
傅靳樺看過來:「所以寶寶也是它?」
「寶寶是我給它起的名字。」
傅靳樺沉默了。
我也想起了點什麼,湊近問:「所以你之前喊主人......」
話沒說完,傅靳樺用一個吻堵住了我的嘴。
不是很深入的吻。
我還是彎了眸子看他:「吃小鳥的醋,你出息了傅靳樺。」
他定定看著我,忽然又開口:「主人。」
我瞪大眼睛,現在是白天,不是在床上。
他這一聲喊出來,我下意識往旁邊看看,要是讓別人聽見,我和他都要臉面掃地了。
傅靳樺低頭:「我覺得你在床上還是挺喜歡這個稱呼的。」
「......」
11
和傅靳樺的誤會解開後,我特地和謠言的萬惡起源通了個視頻。
林清嵐在那邊看著我手上明黃色的小鳥愣神:
「這不是你之前發給我的小肥雞嗎?它才是你養的金絲雀?」
我點頭。
下一秒,那邊的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還好意思笑?」
林清嵐一邊笑一邊道歉:「對不起我錯了,但我真沒宣揚,那天你電話打過來時,我正在聚餐,他們太吵了,我讓他們安靜點,剛開免提,你就說你養了只金絲雀,你和傅靳樺一直聚少離多,你在外面養個知心人也合理,你也知道我的,我腦子一直黃黃的,心臟的人想什麼都髒。」
「那些人就更不用說了,巴不得立馬拿瓜子出來嗑,我當時也說了你開玩笑的,他們沒聽,還傳出去了。」
「......」
林清嵐確實從青春期開始就熱愛各種網絡文學讀物,尤其鍾愛那種要跳躍各種連結的。
「放心好了,這事兒我有責任,我絕對幫你恢復名聲。」
也不知道林清嵐是怎麼散布的,沒兩天,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養了只明黃色的金絲雀。
這次他們是真知道是鳥了。
沒兩天,之前看見我想衝上來理論的陳嘉聞和蘇宸突然上門來道歉。
我和傅靳樺暫時住在養鳥的別墅里。
陳嘉聞看著乖乖在我手心上的鳥,有點眼饞地問:「嫂子,這鳥哪兒買的?」
後來聽傅靳樺說,陳嘉聞也養過鳥,不同的是,他養的鳥喜歡叨他。
我白了他一眼:「路上撿的。」
我沒忘記慈善晚會那天晚上他們多替傅靳樺義憤填膺,想來當初傅靳樺突然回國,也是因為他的好兄弟「通風報信」。
沒經過證實就亂傳謠,沒趕他們出去算我大度了。
傅靳樺起身送客:「行了,沒什麼事就走吧,不留你們吃飯了。」
等人離開,傅靳樺湊過來看我:「還生氣嗎?氣的話可以打我出氣。」
我又沒有家暴的嗜好,我打他做什麼?
但我還是瞪了他。
傅靳樺笑了。
屋內的小鳥撲閃飛起來,落到他的肩膀上,在那件定製的昂貴襯衫上,拉了一泡。
「......」
空氣凝固了一下。
我笑了,摸摸已經飛回來的小鳥:「乖寶寶。」
傅靳樺臉上有些無奈,但他也笑了。
12
金絲雀的事,有人信,有人不信。
他們似乎更希望我在外面真的有個情人。
李珺也是不信的人之一。
傅靳樺母親壽宴當晚,我去洗手間的工夫,剛出來就被李珺攔住,她冷眼看著我:「謝雲舒,你既然不喜歡傅靳樺,你為什麼要和他結婚?」
我什麼時候說自己不喜歡了?
聯姻,雖然講究門當戶對,但也要自己啃得下嘴才行啊。
只不過我眼下笑著:「傅靳樺是傅家的獨生子,和他結婚有多少好處,需要我一一列舉嗎,李小姐?」
李珺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你就是單純圖他家的錢和權勢?」
我搖搖頭:「當然不止。」
我沒興趣和她拉扯太多,剛想走,又聽見她說:
「別以為你藏得好,我遲早找到你藏在外面的情人,跟傅家揭穿你的真面目。」
?
不存在的人怎麼找。
我回頭看她,雙手抱胸,饒有興趣道:
「那你得好好找了,畢竟傅靳樺又高又帥,脾氣好身體好還有錢,不比他好的估計我也看不上。」
李珺這次沒氣急敗壞,她目光看向我身後。
我轉頭,恰巧撞上傅靳樺的視線。
「見你一直沒出來,電話也不接,我過來找找。」傅靳樺說。
我是被他的爛桃花攔住腳步的。
「我倒是想,誰讓我們傅總魅力大,有人替你打抱不平呢,說我紅杏出牆,配不上你。」
傅靳樺:「......」
他牽過我的手,看向李珺:「李珺,我想李家的家風,應該不是盯著已婚的男人,請你自重。」
李珺卻一下子紅了眼眶。
「傅哥,為什麼?明明是我們先認識的,也是我家先提出聯姻的,你那時候說還不考慮結婚,我說我等你,結果沒過兩年你就和她結婚了。」
傅靳樺面對美人流淚不為所動。
「為什麼?因為是我眼巴巴等著她挑選我成為丈夫的。」
李珺愣住,我也愣住。
傅靳樺說:「我拒絕你拒絕得很明白,也沒有讓你等,我喜歡謝雲舒,所以和她結婚,就這麼簡單。」
13
回去路上,我一直側眸看傅靳樺。
實在好奇, 戳了他的手臂:「什麼叫做等我挑選你為丈夫啊?」
傅靳樺抬手捂住了眼睛,似有逃避的意思。
但最終還是拗不過我, 坦白了:「我喜歡你, 以前就喜歡。」
這個答案出乎意料。
我以為傅靳樺喜歡我,是婚後喜歡上的。
「以前怎麼不追我?」我笑盈盈問。
於是傅靳樺的神色有點幽怨了:「你還記得你以前拒絕別的追求者說過什麼嗎?」
?
「你說你對談戀愛不感興趣,一心只有事業。」
聯姻, 也是為事業添磚加瓦的方式之一。
我頓住, 以前確實為了應付那些追求者說過類似的話。
我嘖了聲:「你不追一下,怎麼知道我不感興趣呢?說不定我只是對他們不感興趣呢?」
「你這麼好看, 說不定讀書時候我們還能談上一段校園戀情呢。」
傅靳樺:「......」
他不說話了。
好像有點後悔。
婚後, 逗老公玩其實也很有意思。
只是當晚, 他在床上時又很兇。
我扯了一下他脖子上的銀鏈, 將他拉下來和我Ţű̂⁹接吻, 在他耳邊輕聲喊了聲:「傅學長。」
我們是一個中學的, 他大我一屆。
身上的人頓了一下,吻得更繾綣。
我威逼利誘著讓他坦白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又喜歡我什麼。
傅靳樺好久後才道:
「高中的時候欣賞你, 後來你成年了,很多追求者,我討厭他們。」
「你很優秀,我慕強。」
這個答案我很滿意。
我親親他的眼睛:「巧了,我也慕強。」
14
29 歲這年, 我生下女兒。
此時我在謝氏旗下的公司完全站穩腳跟,傅靳樺同樣。
我們很喜歡這個孩子。
下班回來,第一時間去洗手消毒,再抱孩子。
孩子一歲時⻓得圓潤可愛。
她認人了, 見到我和傅靳樺就笑。
然後我和她爸爸經常在Ṭũₜ深夜設想她的未來, 但最終都只有一個願望:
願她平安喜樂。
番外(傅靳樺視⻆)
意識到自己喜歡謝雲舒時,我沒有太驚訝。
她漂亮優秀, 性格也不錯, 被喜歡很正常。
我和她經常出現在同一個空間內, 儘管不熟悉, 也不是同一年級,但我們會一起上台演講, 一起去參加比賽。
我很難不關注到她。
可喜歡她的人也多, 膚淺的或者深沉的, 她都沒有接受。
我țŭ̀ₑ其實不認為自己是個⻓情的人,可直到我大學畢業, 進了家裡的公司後, 也沒再有第二個人能讓我產生悸動。
謝家為她挑選夫婿時,我回了一趟家。
不久後, 我爸媽就上⻔商量兩家聯姻的事。
她也同意了。
婚後,和我設想中差不多, 但也有區別。
我知道謝雲舒不是因為喜歡才結婚的,我曾經欣賞她的理智, 也不得不為此而有些患得患失。
直到別人告訴我, 她擁有了一個情人。
朋友勸我離婚。
憑什麼?
我是她的合法丈夫,憑什麼我要退出成全?
我調整了工作, 做了很多功課。
在關於如何勾引女人這一知識點上。
我知道她上鉤了。
可我依舊覺得心中有根刺。
我得把刺拔了。
於是我終於鼓起勇氣和她開誠布公談起那個話題,我要讓那個男人遠離我的婚姻。
沒想到謝雲舒很興奮,連夜帶我去見了她養的金絲雀——一隻小肥鳥。
我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妒夫。
畢竟我連⻦的醋都吃了。
那根刺消失得無影無蹤。
因為謝雲舒說她在婚後愛上我了。
我老婆說愛我。
我老婆愛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