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樺親自為我清理。
一而再,再而三。
習慣真的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我喜歡傅靳樺的親吻,總是繾綣的。
但今夜,他將我放在床上,並未立刻親吻我。
我腦袋裡有些混沌,眼神迷離間,看見傅靳樺手中拿了他的領帶過來。
?
他的指腹摩擦著我的手腕,輕聲商量道:「今晚玩個遊戲好不好?」
我指著領帶問他:「你要綁我?」
「可以嗎?」
我搖頭:「我不想。」
傅靳樺於是停住了動作,他看著我,好半晌突然問:「那你綁我呢?」
把傅靳樺綁在床頭......對上他幽深的眸光,我鬼使神差地點頭了。
雙手被束縛住的傅靳樺看起來可以任我為所欲為,格外地讓人有掌控欲。
我覺得自己不是個壞女人。
可今晚約莫是酒精侵蝕ẗṻ⁴了我的羞恥心,我特別想看他情難自禁的模樣。
傅靳樺還準備了條黑色的帶子,我拿它蒙上了傅靳樺的眼睛。
他看不見我的模樣,於是我自欺欺人地放肆了,這是很混沌了一晚。
乃至我第二天醒來時回想起,會忍不住將被子蒙過腦門。
尤其是看見傅靳樺的手腕上還有留下的痕跡時。
我怎麼會是這種人......可是昨夜被綁住雙手蒙上眼睛的傅靳樺,好性感。
傅靳樺的西裝外套為他擋住了那些痕跡,可我一想到他帶著滿身的痕跡去上班,去當那個殺伐果斷的傅總,心裡又忍不住有些悸動。
我有點壞。
6
在我看來,這段聯姻正在緩步走向正軌。
我和我的丈夫還算幸福。
頂多是傅靳樺粘人了點,需求大了點。
有個公開的慈善晚宴,我和傅靳樺都會代表各自的家族參加。
我身上穿著定製的禮服,脖子和手腕上是傅靳樺之前回國送的首飾,婚戒也都戴著。
慈善晚宴上人很多,但還沒到正式開始的時候。
我四處尋找我的丈夫。
終於在某個角落裡找到了他,還有他的兩位好友,陳嘉聞和蘇宸。
他們不知在和傅靳樺說什麼,喋喋不休的模樣,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們倆的模樣看起來有點恨鐵不成鋼。
我走近時,陳嘉聞先看見了我,很激動地朝我走了兩步,似乎有什麼要與我據理力爭的。
印象中,我似乎和陳嘉聞和蘇宸交集不多,生意上也沒什麼聯繫,不存在和他們結怨的情況。
我的疑惑沒能解決。
因為陳嘉聞被傅靳樺拉住了,不知他說了什麼,陳嘉聞停住腳步,但還是冷臉。
傅靳樺朝我走了過來。
「陳嘉聞和蘇宸跟你說什麼了?和我有關?」我問。
傅靳樺沒解釋,他說:「一點誤會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可他沒說是什麼誤會,又擺明了是有心事的模樣。
慈善晚宴上,我們夫妻倆都是一擲千金的選手。
直到上面拍賣師介紹:
「下面的拍品是著名畫家李珺的作品,今天我們請到李女士到現場為我們講解這幅畫的創作心得,有請——」
聽到這個名字時,我頓了一下。
直到一襲白裙的李珺上台,我才終於確定,沒猜錯。
我沒忍住往旁邊看了眼。
李珺,書畫世家的千金大小姐。
沒記錯的話,她和傅靳樺一起長大的,之前據說是想和傅家聯姻來著,後面不知為什麼不了了之,李珺也在不久後出國了。
關於李珺回國的事,我是一點風聲也沒聽著。
在我和傅靳樺結婚之前,她應該和他更熟悉些。
台上的年輕姑娘侃侃而談,舉手投足間儘是書卷氣,很文藝的風格。
我和她是截然相反的,我野心勃勃,聯姻也不是為了愛情,而是為了事業。
傅靳樺只是剛好是這裡面最好的選擇。
這幅畫,我和傅靳樺都沒競拍,但我確定台上的人有將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當然,這幅畫最後還是以高價拍下了。
整個晚宴,尤其是李珺出現後,落在我和傅靳樺身上的視線就變多了。
我知道人是八卦的,所以沒理會。
只不過點開手機,忽然發現有個認識的人發了和李珺的合照。
配文是:【大小姐回國勇敢追愛】
?
這追的愛是......
我端著香檳環顧一圈,才發現傅靳樺和李珺兩個人不知什麼時候都離開了我視線範圍。
遲疑片刻,我立馬開始在場內找人。
傅靳樺可以喜歡別人,也可以對別人愛而不得,但他不能出軌。
我丟不起這個人。
找到傅靳樺時,他果然和李珺在一起。
孤男寡女站在走廊拐角,女方哭得梨花帶雨,我離著遠,只聽見一句什麼「紅杏出牆」。
看不清傅靳樺的面容,我走近時,聽見他說:
「沒有這回事,你誤會了,而且這不關你的事。」
7
我在幾步外站住,喊了聲:「老公。」
傅靳樺轉身,眸光ŧū⁼落在我身上時才終於有了波動。
他沒再理會哭泣中的青梅,朝我走了過來,牽著我的手離開。
我問他:「你就這麼走了?」
傅靳樺:「不然怎麼走?」
我湊過去小聲道:「她哭了。」
傅靳樺:「關ţűₒ我們什麼事?」
他說了「我們」。
於是我又困惑了,傅靳樺看上又不像是和李珺有私情的模樣。
「她喜歡你。」我篤定道。
傅靳樺沒否認,但不知想到了什麼,冷哼了一下,意有所指道:「當小三的人都是自甘墮落。」
他三觀這麼正,我側眸看了他片刻。
但還是有點好奇:「你們為什麼沒在一起?」
我記得傅李兩家想議親的事在早兩年。
傅靳樺語氣淡淡:「不喜歡。」
可他和我不也是商業聯姻?
同樣談不上喜歡與否。
其實我能察覺到傅靳樺心情不好,可能是在晚宴開始前就不好了,也可能是李珺出現後。
他今夜喝了不少酒。
回到婚房時,他靠在我肩頭,不知有幾分醉和幾分清醒。
作為妻子,關注丈夫情緒也是義務之一。
於是我問他:「你最近到底怎麼了?」
傅靳樺抬頭看我,細看才發現,他眼睛有點紅,一股受了大委屈的樣兒。
他看了我好半晌,終於開口:
「謝雲舒,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你養在外面的金絲雀?他到底有什麼吸引你?」
金絲雀?
傅靳樺怎麼還是知道這件事了?
自從知道他可能討厭鳥類後,我就沒打算和他提。
商業聯姻的夫妻,我在外面偷偷摸摸養只小鳥怎麼了?
我愣了片刻,才開口反問他:「你想見?」
「嗯。」傅靳樺的眼皮垂下。
我牽起他的手,一邊給剛離開不久的司機打電話,一邊將人拉起來。
「走,我們現在就去見。」
天知道我的小鳥有多可愛。
之前怕傅靳樺知道後不喜歡,我都沒有發朋友圈。
也就和林清嵐提過一嘴,她話里話外好像也不是很贊成我養鳥。
我有天給她發過小鳥照片,林清嵐回了一句:【哪裡來的小肥雞?】
人家哪裡肥了?
只是毛絨絨!
可愛到膨脹了而已。
8
一路上,傅靳樺情緒還是很低落。
但即將到的時候,他忽然開口:「我記得,這是你以前住的別墅,你讓他住在這裡?」
「對啊,有什麼問題?」
他不喜歡嗎?
難不成我要將我的小鳥掃地出門?
一隻小鳥而已,它只是吵了點,小鳥有什麼錯?
傅靳樺幽幽道:「我都沒有來過。」
我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我又不止一處房產,他只是沒來過這個房子而已,他去過別的呀。
下了車,傅靳樺作為一個半醉的人,很強勢地和我十指相扣,才走進去。
被驚醒的王嬸起來看見是我們,打了聲招呼又回去睡了。
傅靳樺又幽怨了:「你還專門安排人照顧他。」
我終於聽懂了,他在吃醋。
可好端端和一隻圓滾滾的小鳥吃什麼醋?
喝醉了的男人這麼不可理喻嗎?
我拉著傅靳樺直衝後院的生態鳥房,開門走進去。
這個鳥房是有些大的。
只不過我們一進來,樹枝上就響起一聲「啾」,然後就是一長串的鳥鳴聲,其實很好聽。
就是有點吵。
枝幹上明黃色的小傢伙驀地撲扇起翅膀,飛了幾下後落在我掌心。
我呈寶似的將掌心的鳥展示給傅靳樺看:「你看,它是不是很可愛?」
傅靳樺看上去已經愣住了:「這就是你養的金絲雀?」
「對啊,格魯斯特金絲雀。」
我摸摸小鳥頭,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它看上去好像又蓬鬆了一點點。
得讓王嬸注意喂食才行了。
「養鳥為什麼要偷偷摸摸?」傅靳樺的語氣里透露著不解。
我看著他,又看看我可愛的小鳥。
「還不是聽說你討厭金絲雀,我養在外邊,偶爾過來看看而已。」
傅靳樺看著我手裡的小鳥,嘴裡喃喃:「我以為是......」
「你以為是什麼?」我眯了眯眸子。
我再遲鈍也能從傅靳樺話里聽出,此金絲雀非彼金絲雀的意思。
傅靳樺一時間沒開口。
我盯著他看半晌,這個在外雷厲風行的男人臉上難得浮現出心虛。
拷問了好久,才從他嘴裡得知真相。
「所以,你提前從國外回來,這段時間動不動就在家,還......是因為以為我在外面養了個男人?」
這段時間傅靳樺的變化我看在眼裡,總歸不過是回家勤點,粘人了些,我沒察覺出太多。
我更不解了:「你回國那天怎麼不和我說?」
傅靳樺看我的眸光於是又染上了些別的情緒:「我不敢。」
他眼睛依舊紅著,湊過來低頭埋在我頸側。
「如果我攤牌了,你選他沒選我怎麼辦?」
聽到這裡,我是真的想晃一下傅靳樺腦子裡的水了。
「你是我老公,我不選你選......」話說到一半,我有點泄氣,「算了,我也有問題。」
我以為他討厭鳥類,他以為我有情人,因為中間隔著聯姻這個幌子,雙方都沒有過問太多。
我和傅靳樺之間,存在著嚴重的溝通問題。
9
小鳥被安置在它枝頭的小窩裡,啾啾啾了很久,可愛。
我和傅靳樺上了樓。
這個點,自然不打算再出門的。
樓上只有我婚前睡的臥室每日都有人打掃,直接休息沒問題。
只是這裡沒男人的換洗衣物,頂多將我的浴巾借給傅靳樺。
太晚了,我沒多說什麼,先進了浴室。
剛出來門,就整個人被摟在懷裡。
傅靳樺在我耳邊輕聲說:
「對不起,我不應該誤會你,你如果生氣,可以打我罵我,不要不理我。」
他身體帶著剛沐浴完的清香,腰腹間圍著浴巾,其他部位可沒有布料包裹著。
胸肌、腹肌以及身上的各種健身痕跡都清晰可見。
很漂亮。
我甚至分不出他到底是道歉還是在色誘。
「傅靳樺,你坐,」我將他按在床上,站在他面前,在高度上取得一定優勢,再直視他的眼睛,「如果說你之前認為我出軌了,那你這段時間是什麼意思?」
傅靳樺也同樣直勾勾看著我,嗓音有些低沉:「我在通過我的努力,讓你回歸家庭。」
「......」
所以這段時間的各種色誘,是為了讓我知道野花不如家花香。
「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道德敗壞?」我幽幽看著他。
「對不起。」傅靳樺又道歉了。
我定定看著他半晌,終於開口:「傅靳樺,你喜歡我?」
男女之間,能成為夫妻,利益足夠就行。
但感情上依舊是強求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