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媽棄我如草，後媽當我是寶完整後續

嘴上總說著威脅我的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關心我。

臨近生產期。張阿姨變得焦慮不安。

她娘家來了許多人，一見我就皺著眉頭，無一例外全讓她把我送走。

其中張阿姨的母親反應最大。

【張秀梅，你懷個孕是不是把腦子丟了？你自己馬上就是當媽的人了，還幫著別人養孩子，傻不傻？】

【你知不知道這後媽最難當了，當好了沒人念你好，要不好就說你虐待她。】

【這孩子不是判給她媽媽了，你管她做什麼？】

張阿姨打著哈哈應付著。

她母親見狀，狠狠戳著她額頭罵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別人生的娃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別倒是反咬你一口。】

張阿姨笑嘻嘻的窩在她懷裡：【我曉得了，媽。】

【死丫頭，你趕快把她送走，不然別叫我這個媽。】

轉頭把我拉了過去：【小魚兒，快叫姥姥。】

【姥姥好。】我小聲叫她。

張阿姨母眼睛一翻，聲音小了許多：【誰是你姥姥！】

張阿姨輕輕拍著她的肩膀：【這都叫姥姥了，媽你白白撿了一個外孫女，總得意思意思吧。】

張姥姥拉著臉，不情不願的從兜里掏出一個紅包拍在她身上：【真是欠你的!】

【小魚兒，這是姥姥給你的紅包，快收下。】

這阿姨此刻開心的好像一個小孩。

我真羨慕她，這個年紀還能在媽媽面前撒嬌。

不像我，是個被媽媽丟掉的小孩。

晚上沒人的時候把我紅包給張姨，她笑著摸摸我的小辮子。

【那是姥姥給你的， 你自己留著。】

那晚我把紅包放在枕頭下，睡得很安心。

因為是那我第一次有零花錢。

7

張阿姨臨近生產期去了醫院住院，爸爸變得忙碌起來。

這天我聽到他在陽台打電話，語氣很不好。

【林芳，這孩子你必須接走。】

電話那頭，是媽媽久違的聲音。

【憑什麼要我養？我都替你養了那麼久，還沒問你要生活費呢！】

爸爸反駁她：【你那也叫養孩子？我都不稀罕說你，你只是讓她活著。】

爸爸說得沒錯。

自從他們離婚後，我跟著媽媽住進了出租屋，總是有上頓沒下頓。

媽媽和爸爸結婚一直沒工作，兩人離婚分到的錢她全用來打麻將，很快就輸了個乾淨。

她不出去找工作，每個月只能眼巴巴的等著爸爸那筆撫養費過日子。

她一旦打起麻將，什麼都能拋之腦後。

想起來才給我帶一份飯，想不起來就兩三天吃一頓。

我在家餓得兩眼冒光，有啥吃啥，見啥吃啥。

最餓的時候生吃了一箱貝貝南瓜。

要不是樓下房東奶奶見我可憐，時常給我送飯，我估計早被餓死在出租屋裡了。

【方國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不就是你老婆要生了嗎？咋滴？有了新的就不要舊的，我告訴你，你休想把孩子給我。】

爸爸恨得直咬牙：【林芳，當初是你要孩子的，你再這樣我就告你。】

【你去告我唄！別忘了你也孩子她爸，我不妨告訴你，我肚子裡有了。那孩子你愛要不要，不要就丟了，反正我不要。】

【要不然你就打死她，一了百了，省的咱倆因為這事吵來吵去的。】

爸爸一愣，頓時語塞，說不出一句話。

好半晌他才罵了一句：【林芳，你還是個人嗎？那可是你親生女兒，你怎麼能說出這麼惡毒的話！】

媽媽冷哼反駁著:【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還不是自己不想要才來找我的。】

爸爸掛了電話，把嘴上的煙頭狠狠碾滅，拉著我就往外走。

8

我被拽著出門，一路不敢說話。

車子兜兜轉轉，從天亮開到天黑才到達目的地。

爸爸把我抱下車，映入眼帘的是一棟自建的老屋。

門口三三兩兩坐著幾個人。

爸爸拉著我走過去，叫了一聲爸媽。

我才知道這個是爸爸的老家。

爸爸走的時候往我口袋塞了100塊錢，讓我拿著去買東西吃。

我不肯要，拉著他的手哀求:【爸爸，我不想在這，你不要把我丟在這裡好不好，張阿姨看不見我會著急的......爸爸.....】

爸爸冷著臉一狠心，把我的手推開。

奶奶也上來拉住我，邊拉我還邊罵：【死丫頭，真當自己是寶呢，人家巴不得你死外面！以後就留在老家伺候好你弟弟。】

我撒潑打滾，都沒用。

爸爸閉上眼睛，頭也不敢回，大步離開。

那100塊錢第二天早上就被堂弟搶走了。

他舔著棒棒糖在我面前炫耀：【奶奶說了，你就是個賠錢貨，不配吃糖。】

那是我第一次和別人打架。

堂弟看著跑進屋裡，沒多久，奶奶罵罵咧咧拿著掃帚出來。

【你個賠錢貨，惹事精！一回來就把我家耀祖弄哭，難怪你媽媽不要你，看我不打死你。】

她舉起掃把就往我身上招呼，我不敢跑，就站那讓她打。

堂弟站在一旁笑著拍手叫好。

【你是傻子嗎？就站著讓她打！】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回頭看見了張姨那張熟悉的臉，眼淚突然止不住的往下掉。

【打哪了？我看看是不是打疼了？】

見我哭，她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趕忙把我摟在懷裡檢查。

【疼！好疼!】

我越哭越大聲，雙手緊緊拽住她溫暖的手。

【媽！你怎麼能打她呢？】

她挺著一個大肚子，把我往身後拉,氣勢洶洶的看著奶奶。

【一個賠錢貨，想打就打了！】奶奶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了一聲。

【媽，我看你是老糊塗了，怎麼連自己都罵。女孩子就是賠錢貨，那媽自己也是個賠錢貨啊。】

【大家都是女人，一口一個賠錢貨，我看你生孩子的時候把小腦也生了出來。】

奶奶氣急敗壞，指她罵：【你......你算什麼東西，你敢和我頂嘴！】

張姨勾嘴嘴角，氣勢如虹。

大著一個肚子也絲毫不影響她的氣勢。

【尊重你我才叫你一聲媽，不然你就是死老太婆。我告訴你，小魚兒這丫頭，以後就是我女兒，你要再敢打她，我跟你沒完！】

奶奶冷笑：【她親媽都不要她了， 你算哪門子媽？】

她兩步上前，搶過堂弟手上的糖，丟進雞窩。

堂弟瞬間哭起來。

【後媽也是媽！】

【以後再敢欺負我閨女，我見你一回揍你一回。】

堂弟縮著脖子，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奶奶氣得直跺腳，指著爸爸大罵：【你就這樣讓你媳婦欺負我啊？白養你了。】

爸爸雙手一攤，滿臉無奈。

【我聽我媳婦的。】

奶奶嘴角抽搐，大罵著爸爸娶了媳婦忘了娘。

張阿姨看著在地上撒潑打滾的奶奶笑道：【你這種娘，早該忘了。

】

9

回去的路上爸爸挨了張阿姨一路的數落，他開車的時候，我見他臉上有個紅紅的巴掌印。

他一路沉默，不敢說話。

張阿姨威脅他，要是再敢偷偷把我送走，她就要和他離婚。

爸爸一直說我錯了。

張阿姨扭著臉看我說道:【你跟我說什麼，你該和小魚兒說。】

爸爸拉著臉，被張阿姨捶了幾下才沉下臉和我說對不起。

張阿姨這才笑了起來，她拉著我的手問：【小魚兒要原諒爸爸嗎？】

我點點頭。

我知道爸爸是因為害怕沒人照顧我，才把我送回老家。

後來我才知道，張阿姨讓爸爸帶我去醫院陪她聊天。

爸爸眼神躲閃，心虛得不敢看他。

張阿姨一聽我被送回老家，立馬從醫院趕回老家。

中途我爸挨了好幾次揍。

回去的那晚張阿姨破了羊水。

當晚又進去醫院。

臨進產房前，她還拉著我的手，讓我乖乖等她出來。

10

張阿姨生了一個弟弟。

剛出生的弟弟粉粉嫩嫩的，窩在她的懷裡睡得香甜。

張阿姨讓我摸摸弟弟，我剛要伸手，她突然想起什麼，讓我去衛生間洗個手。

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我遇見了媽媽。

她慈愛的摸著孕肚，攔住我的去路。

【方余，去哪呢？見到媽媽也不知道喊。】

我停下腳步，有些陌生的看著她。

【聽說你後媽給你生了個弟弟？】

【那你的日子要不好過了，這後媽有了自己的孩子，誰還管你啊!】

【說完了嗎？說完我要回去了。】我看著她一句一字道。

媽媽皺著眉頭罵道：【死丫頭，白養你了，現在還說不得你了是吧？】

她伸手來擰我的耳朵，被我躲開。

【你還敢躲！那女人是不是在你面前說我壞話了？】

我看著她，突然來了氣，她憑什麼說張阿姨的不好。

【張阿姨很好！她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媽媽氣急敗壞，又想伸手打我，我不想和她說話，轉身就跑。

【她才養你幾天，你就向著她說話！我才是你媽，沒良心的玩意，跟你那死鬼爸一樣！】

我的腳步越來越快，她的聲音在身後也越來越小。

11

【有鬼在身後碾你啊？跑那麼快！】

張阿姨抽了一張紙替我擦去額頭的汗。

爸爸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壓低聲音警告我小點聲，別把弟弟吵醒了。

兩人看著弟弟，滿臉慈愛。

我好像我的自己名字，很多餘。

我默默走出病房，選擇短暫的逃避。

張阿姨很快出院。

弟弟滿月那天家裡來了很多人，熱熱鬧鬧的。

我躲在角落，看著他們把弟弟抱在懷裡，嘴裡全是對他美好的讚嘆，憧憬他無限的未來。

我想或許我像他這般大時，也被人抱在懷裡，有著一樣的期待。

「在想什麼呢？」

一隻溫柔的手搭上我的肩上，回頭對上張阿姨那張溫柔的臉。

我失落的揉揉眼睛：「沒什麼。」

「我猜你一定在想，阿姨有了小弟弟就不要你了是吧？」

心事被猜中，我的臉刷一下就紅了。

看到弟弟那刻，我內心甚至出現過最陰暗的想法。

要是他消失就好了。

……

我撇嘴：「我沒有。」

「好啦～過來阿姨抱抱。」

陌生溫暖的懷裡將我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