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攀上這根高枝的家族,更是數不勝數。
國外整整三年。
等我回國後,我的第一個聯姻對象,怎麼會是段裕呢?
他在等我的回答時,抖成篩子的手,已經給出答案了。
鏡子,根本就沒破。
當年沒張開的嘴,沒說出的話,還是等到了想要的結局。
我笑了笑,「只能是段裕,也只會是他。
「段裕還在門外等我,先走了。」
彈幕:
【要死了,我都要愛上女主了,就這個直球爽!】
【女主真的長了一張好嘴,又敢說又會嗦。】
【這些話可別被男主聽見了(嫉妒),這不得給那小子爽得屁股翹上天!】
【這麼幸福是吧,好好好,你倆過來一下。(AI 深沉帥哥掏出加特林)】
15
在段裕擱客廳轉了五十個圈圈後。
我徹底忍無可忍:
「你到底在找什麼?」
擦出火星子的腳頓住,段裕吞吞吐吐,放不出半個屁。
沒關係。
我有外掛。
彈幕跳了出來:
【眼睛沒好之前,這哥的敏感肌也好不完全。】
【又在心裡偷偷嘀咕呢,怕自己眼睛好不了,被女主嫌棄。】
【順便還把哪個位置適合自由落體也想了個遍。】
【哦,想的中途還把跟女主的床戲也回味了一遍,嘖,一邊痛苦一邊暗爽上了。】
【想死這一塊/.】
【體力這一塊/.】
【姿勢這一塊/.】
被口水嗆到的我:想把段裕大卸八塊!
「別轉了,手術在後天,你眼睛一定好得了。
「我沒嫌棄你。
「不准在天台自由落體,那塊我要養花。
「……別光想,要做。」
一連串說完,臉不紅心不跳。
敞開了說話,就是痛快。
「我靠!誰把我心聲說出來了!」
段裕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聽清聲音來源於我的位置後,更是僵在原地。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想什麼?」
嚼了顆葡萄,存心逗逗他。
「猜的。
「被我猜對了?
「好吧我告訴你——」
肩膀上覆上一隻大手。
「老婆在這裡。」
下一秒。
嘴唇上傳來一抹溫熱,愣神的瞬間,被他靈活的舌頭鑽了空隙。
唇齒交纏,葡萄汁水瀰漫到口腔各個角落,甜得人發暈。
「老婆太愛我了!
「連我心裡想什麼都知道!」
一吻纏綿結束。
段裕的手摸上皮帶。
我大驚失色:「你要幹什麼?」
段裕再次吻下來,痴痴勾起笑:
「聽老婆的話,別光想,要做。」
16
手術很成功。
術後恢復得更是脫胎換骨。
眼睛好了。
不自卑了。
也不跳樓了。
我那麼大一個敏感肌的丈夫。
在完完全全得知我的心意後。
直接變成了作精。
在又一次被段裕折騰到懶得說話後,他不再偷偷離開。
而是擱床上蹦起來,假模假樣抹上兩滴貓尿,哭哭啼啼,光打雷不下雨。
「為什麼不理我?」
被捏捏手。
「老婆你說句話啊!」
被捏捏嘴。
「老婆你看看我啊!」
被扒扒眼皮。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腦瓜子嗡嗡作響。
我一腳將他踹下床,「滾!」
段裕屁股著地,望著我不敢置信,「你讓我滾?」
眼見我沒反駁。
一下就紅了眼眶,光著屁股就往門口走。
「不愛我!好的很!我死給你看!」
又來這一套。
不順著他的心意。
不是不吃飯就是要跳樓。
我隨口敷衍:「愛死死,死遠點!
「哦對了,不准死我家天台啊,那裡我要種花——」
腰突然被掐住,騰空換了個方向。
頭頂傳來段裕的咬牙切齒聲:
「就記得你那幾盆花!讓我先看看梅花開得怎麼樣!」
……為我花生!
還我破碎人夫!
我坐起身子瘋狂後退,「我讓你死!不是讓你死我身上!」
腳踝被大力拉住,扯回。
段裕覆身而上,壞笑著吻上來。
「死老婆身上,做鬼也風流!」
某段記憶被喚醒。
嚇得我渾身一激靈,連忙捂住他嘴巴:
「不准提鬼這個字!
「以後都不准!」
彈幕炸了:
【看這倆大活人秀恩愛,差點忘了我當初是奔著人鬼情未了點進來的!】
【把人鬼情未了給我抬上來!男主爽夠了快去死一死!】
【陽間的看完了,來點陰間的我看看。】
【作者你肯定有存稿吧,別逼我跪下來求你,汪汪汪。】
【女主又吃上消食片了……嘖,男主本事真是大得很!】
【好無力,又關燈了。】
【嘿嘿,充錢看看高清無碼的,再見各位,我先走一步!】
段裕番外
1
我從小跟姜漫一起長大。
我喜歡她。
除了我自己,沒人知道。
其實我很喜歡貼著她玩一些幼稚的小遊戲。
但他們都說,女生喜歡高嶺之花,高懸的月亮。
我做不到冷落姜漫。
於是我成了只看見她才笑成花的高嶺,只撒在她身上的月光。
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
別人都喊我端哥。
明明就很幼稚,天天端著個成熟樣子。
那又怎樣?
姜漫又沒喊我端哥,那她肯定沒看出我幼稚的那一面。
這一端。
就端到了大學快畢業。
我爸媽跟姜家父母約著一起吃飯,在飯桌上有意撮合我跟姜漫。
端久了。
一下端過了頭。
嘴裡脫口而出為時過早這句話時,差點沒忍住抽自己兩大嘴巴子。
本想找個機會直接跟姜漫表白。
她卻先一步找到我, 跟我說自己有了喜歡的人。
心碎一地。
還裝作大度的模樣, 祝她幸福。
因為我是端哥。
所以就算哭,我也只能偷著哭。
2
姜漫跟我淡了聯繫。
畢業後更是沒打招呼直接出了國。
大概是真的討厭我。
我接手了自家公司。
或許是晚來的叛逆期,再加上姜漫的離去。
我迫切地想做些什麼來緩解內心的躁動。
但我是個總裁。
染黃毛會被笑。
去飆車會斷腿。
思索再三後。
我選擇了聽苦情歌。
白天在公司處理完事務,晚上躲在家裡 emo。
歌詞好矯情。
說什麼想跟你迂迴,想被你浪費。
喜歡的話為什麼不直說?
為什麼要兜圈子?
要迂迴幾次才會長記性?
可我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呢?
我也想……跟姜漫迂迴。
後知後覺的痛湧上心頭,五臟六腑像被撕裂開一樣。
我不想失去她。
我主動找到姜家父母,提出聯姻的想法。
坐在咖啡廳時,我打了一肚子草稿。
當姜漫坐在我面前後, 又一句像樣的情話都說不出來。
一場聯姻,被我弄得像商人談判。
我跟她說了跟我聯姻的好處,最後笨拙地問她願不願意。
等待的三分鐘里。
心跳都快要跳出胸膛。
「我願意。」
姜漫笑了笑,再次確認,「段裕,我願意。」
如同高中畢業那年,我問她要不要跟我報同一所大學。
十八歲的姜漫穿著校服,扎著高馬尾, 歪頭對我笑,說了我願意。
不是好,也不是同意。
而是,我願意。
青春里沒有說出口的告白, 在此刻。
圓上了句點。
3
眼睛恢復後。
姜漫問過我, 為什麼一直拖著不願意治。
最開始,是因為發現這樣跟她做恨時,她會大膽許多。
「你又看不清我的臉!我哪裡大膽了!」
姜漫小臉一紅, 羞惱著給了我兩記貓貓拳。
看不清的時候。
其他的感官會變得格外敏感。
比如說,聽覺。
我點了點她的嘴唇, 「這裡發出的聲音, 與之前是不一樣的。」
我還要細說。
姜漫撲上來堵住我的嘴, 亮晶晶的眼睛不敢直視我,一直躲閃。
「不准說了!」
我輕笑著將剩下的話咽了下去。
其實。
不止是聲音。
我撫上她的腰。
那裡的幅度,也是不一樣的。
可是後來。
一切都失了控。
姜漫有工作, 自然不會整天待在家裡。
失去視力的我, 只能待在家裡。
時間久了,我也摸不清心態是從哪天發生了變化。
我總會胡思亂想。
失明前的自己可以努力給姜漫一切。
可失明後的我,還有什麼價值呢?
她是最好的姜漫。
我卻成了一個半殘廢。
現在的我, 真的配得上她嗎?
各種情緒涌了上來, 越發覺得自己不配。
甚至發現自己有了卑劣的想法, 覺得姜漫會喜歡上比我年輕的小奶狗。
我不能容忍自己這副模樣。
更不能容忍自己汙衊姜漫。
偏偏又極度抗拒治療。
最後只剩下一條路。
去死。
讓一切結束。
讓姜漫有更好的新生活。
那天晚上,我走到門口, 準備了結自己。
姜漫突然坐了起來, 大聲說她要喝水。
可為什麼, 她的聲音里, 會夾雜著恐懼?
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那天晚上, 我沒捨得死。
第二天。
姜漫又跟我解釋了很多事情。
那些困在我心裡, 從沒說出口的問題。
都被她解釋了個遍。
是我平常疑神疑鬼的樣子很明顯嗎?
可是當初姜漫答應跟我聯姻,我許諾的條件。
其中一條就是,我很大度。
大度到她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喜歡別的男人。
直到那天眼科診室外。
我聽見她跟她的前男友說話, 語氣堅定。
「他可以不大度。
「他可以疑神疑鬼。
「只因為他是段裕。」
嘴角不知道什麼時候背著我揚到了後腦勺。
只是因為,他是段裕嗎?
好幸運。
我是姜漫的例外。
她需要我。
姜漫需要段裕。
我想。
我得好好活下去。
我得將還沒說完的情話,慢慢說給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