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列車完整後續

2025-11-0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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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我爸再沒有發過一條簡訊,我不敢輕舉妄動。

謝景初看出了我的心思,他道:

「月月,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你爸發簡訊這個事太匪夷所思了,難道你從來就沒有懷疑過嗎?」

我心下一沉。

握著手機的手指明顯一僵。

謝景初:「我只是覺得沒有信號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收到簡訊?」

「孫奇猜的並不是沒有道理,如果那是怪物設下的圈套呢?畢竟我們誰也不知道這個怪物到底是什麼物種。」

我沒有立刻反駁謝景初,只是在毫無信號的螢幕上打出一串字。

「七巷五十三號的桃樹結果子了。」

假設,我爸不給我打電話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無法打通電話。

那發簡訊或許是我們父女倆唯一能聯繫的方式。

我不敢確定,指尖在發送的按鍵上停留了一會兒,還是按了下去。

傳送信息的箭頭一直在緩衝。

而這時,我聽見孫奇那節車廂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在落針可聞的環境里,這串鈴聲就像玻璃一樣刮擦著我的耳膜。

謝景初下意識將我護在懷裡。

宋枝枝和李芳的後背緊緊相貼。

我們每一個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著那節車廂。

不出我所料,在鈴聲還未放完,那些沾滿血腥的觸角再次鑽進了那節車廂。

我看不清孫奇他們具體經歷了什麼,只是他們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噗嗤!

劃拉!

一些混著血的肉濺在了車廂的玻璃門上。

李芳臉色蒼白,下意識護住了隆起的肚子。

宋枝枝不敢再看,捂著耳朵就往我懷裡鑽。

可我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我推開宋枝枝和謝景初,掂著腳尖往窗戶走去。

我輕輕將身子貼在窗邊,探頭往外望。

只見鐵軌上正趴著一個渾身肉色的龐然大物!

它就像一個巨大的肉球,身上長滿了洞,像嘴巴似的一張一合。

厚重的肉體下覆蓋著密密麻麻的耳朵。

宛如山野里瘋長的菌類。

而那些觸角就是肉球的手,可隨意收縮,張揚地宛如一朵帶血的食人花。

就在我被嚇愣的時候,手機突然發出輕微的震動,連帶著車窗也發出微弱的嗡嗡聲。

我低頭一看,螢幕上竟然顯示簡訊順利發出去了!

和父親聯絡的快樂讓我忽略了怪物身上微動的耳朵。

就在我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其他人時,餘光瞥見窗外一道黑影迅速朝我竄了過來,謝景初直接跳了起來,將我護在身下。

「小心——」

10

哐啷!

玻璃碎的到處都是。

怪物的觸角從各個窗戶鑽了進來,近乎把整個車廂包圍。

我、謝景初、李芳和宋枝枝緊咬著唇,匍匐在地。

任由那些觸角在車廂里摸索。

剛才一切發生的太快,我沒想到那么小的動靜都能夠驚動怪物。

幸好景初反應的快,在怪物把我戳穿之前就帶領我們躲了起來。

那怪物沒有長眼睛,沒有聲音的引導它就是一個盲人,什麼都做不了!

發現這點之後,我們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冷汗順著我的發梢就要低落在地上,我忙擦乾了。

一顆心怦怦亂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似的。

我雙手握拳放在胸口,餘光死死地盯著那些觸角。

突然,只聽外面的怪物一聲狂嘯。

那些沒有找到目標的觸角就像發了瘋的毒蛇,亂竄亂戳,恨不得將整個車廂都掀翻過來!

這樣不行,我們遲早會被這些觸角找到。

我的目光四處尋找著,終於在斜前方十米左右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個保溫壺。

謝景初和我對視一眼,全然明白我的打算。

他一隻手拉著李芳,另一隻手拉著宋枝枝。

我則四肢著地,高弓著背。

如同一直炸毛的貓。

小心翼翼地挪著步子。

身旁是交織錯亂的觸角,我舔了舔乾裂的唇,只感覺呼吸都悶在了胸口。

眼看著離杯子越來越近,我渾身的肌肉都緊張到痙攣。

當手指觸摸到杯身的時候,我懸著的心近乎到了嗓子眼。

可我不敢猶豫,因為車廂里有五條人命。

我不能讓李芳的孩子因我而死!

我緊緊地握住杯子,終於下定決心,猛地朝孫奇那個車廂扔去。

砰——

杯子和緊閉的玻璃門發出劇烈的碰撞,觸角們微微一顫,隨即猛然朝門處衝去。

我和謝景初對視一眼,再也顧不得其他,悶著頭就往下一節車廂衝去!

那些觸角就像狂涌的蛇,將小小的杯子徹底覆蓋。

乒鈴乓啷。

是杯子碎裂的聲音。

我一點猶豫也不敢有,逃到下節沒有怪物的車廂後,立刻鎖上了玻璃門。

轉身時,我看到那個肉球直接衝破車廂,所有屍體被碾的血肉橫飛。

他沾滿鮮血的身體緊貼在門上,身上跳動的肌肉一鼓一動。

密密麻麻的耳朵直勾勾地對著我!

它是——

聽見什麼了嗎?!

11

我像被冰霜凍結的人偶,站在門口動也不敢動。

身後三人也察覺到了危險,僵在原地,連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突然,我眼前一片黑暗。

四處一望,原來是進到隧道里了!

轟隆轟隆。

鐵軌聲幾乎快被空氣都給淹沒了。

而那隻怪物原本對著我的耳朵突然四散開去,渾身的觸角不分東西南北似地隨風掛著。

只聽肉球又是一聲長嘯,隨即跳出了車廂。

那些觸角就像受驚的小蛇也紛紛退了出去。

呼——

我們為短暫的安全鬆了口氣。

宋枝枝和李芳出了一身冷汗,直接軟倒在地。

謝景初過來抱我,儘管他已經很克制了,可我還是能感覺到他顫抖的肌肉。

半晌,李芳才顫顫巍巍在本子上寫道:

「孫奇……他們都死了嗎?」

沒有人回答她。

那節破開的車廂風聲鼓鼓,空氣中帶著絲絲血腥味。

宋枝枝都快哭出來了:

「怎麼辦?我們也會成這樣嗎?」

「有沒有人能想想辦法?我不想死!!!!!」

宋枝枝就跟瘋了似的,瘋狂打著感嘆號,眼看薄薄的紙張快支撐不住了,我忙按住她的手。

與此同時,兜里的手機微微震動。

我心頭一驚,忙摸出來看。

仍舊是爸爸的號碼,簡訊里寫著:

那我要摘三個桃子給月月吃。

我只覺太陽穴轟然炸開,一些被時間沖淡的記憶浮現在我腦海里。

那是我五歲的時候,爸爸讓我和他玩臥底的遊戲。

要想成功對接到上線,就得說出正確的暗號。

那時我們還住在七巷五十一號的胡同里,他望著院裡的桃樹緩緩開口:

「你收到的暗號叫『「七巷五十三號的桃樹結果子了」」

「而我作為你的上線則要回答——」

「那我要摘三個桃子給月月吃。」

只有我和父親兩人知道的暗號,居然一字不差!

所以,手機對面的真是我爸爸!

眼淚控制不住掉了出來,我多想告訴爸爸,我想他。

媽媽也很想他。

可是下一秒,父親又傳來簡訊了。

依舊是很簡短的幾個字:

「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心頭一顫,不明白父親發這個話是什麼意思?

任何人……是包括現在在我面前的三個人嗎?

可是,景初從小就和我在一個院裡長大,是青梅竹馬的存在。

難道他說的是李芳和宋枝枝嗎?

突然,我覺得後背涼嗖嗖的。

宋枝枝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我身後。

她狹長黑色的眼眸正死死盯著我。

她用嘴型問我:

「林緋月,你爸又發來消息了嗎?」

12

我心裡一顫。

此時的宋枝枝嘴角近乎咧到了耳根,如惡鬼一般。

我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就在我驚疑不定時,腳底踩到一片濡濕。

低頭一看,只見李芳滿臉痛苦地倒在地上,下體流出一片淡黃的液體——

她的羊水居然在這個時候破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謝景初,他連忙脫下外套擋住李芳的下體。

宋枝枝馬上又恢復六神無主的模樣,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就好像剛才的事只是一個幻覺。

可我沒有時間去探尋真假,李芳的孩子隨時都有可能生出來,一定會有動靜驚動到怪物。

宋枝枝在紙上一個勁地寫著「怎麼辦」三個字。

還能怎麼辦?

接生啊!

我忙不迭從包里拿出幾件衣服,揉成一團塞進李芳的嘴裡。

寫字時,我的冷汗滴在紙上,與黑色的墨水氤氳在了一起。

「李芳,你現在只能把孩子生下來!」

「為了你們倆的性命,你千萬別叫,疼就咬住衣服,能做到嗎?」

此時,李芳腹痛難忍,滿頭大汗,牙根緊咬。

但她還是盡力看清我寫的字,並點了點頭。

宋枝枝一把抓住我的手,在本上寫道:

「你會接生?」

我當然不會。

但謝景初會。

在做記者之前,他上了半年的急救醫療課,避免以後出現場遇到意外。

我估計他也沒想到,自己報的課第一次發揮作用居然是在這樣的場景里。

謝景初擦了擦腦門的汗,在紙上寫道:

「女人生孩子的痛堪稱半腳踏入鬼門關,我不相信李芳忍得了。」

「還有孩子出生肯定要哭,那可怎麼辦?」

對啊。

怎麼辦呢?

一旁的李芳好像開始宮縮了,手指和腳趾死死摳著地面。

隔著一張臉皮仍舊可以看到她緊咬的牙根,和凸起的青筋。

我在原地愁地來回打轉。

突然,腦海里靈光一閃。

剛剛怪物明明想往我們藏的車廂里闖,為什麼突然又撤離了呢?

是因為隧道!

隧道里很黑,而且輪子滑動鐵軌的聲音特別大,可以掩蓋車裡所有的動靜,擾亂怪物的判斷!

換句話說,隧道就是怪物的芒點。

只要在這個時間接生,說不定能躲開怪物的追擊。

我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給了其他人,可謝景初依舊眉頭緊皺。

「接生一個孩子少說都要半個小時,隧道不過幾分鐘,時間怎麼夠?」

其實他說的不夠準確。

以前我放假回家也是坐這個路線的火車,我認真觀察過,這條路走完會有一條長達十五分鐘的隧道。

「景初,你能把時間控制到十五分鐘內嗎?」

我問。

謝景初沒有貿然回答我,只是看向李芳。

李芳此時唇色蒼白,全身無力,但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謝景初決心一橫:

「那就試試吧,總不能不讓這孩子出生,大不了就是被怪獸吃了!」

我將目光轉向宋枝枝,她哆哆嗦嗦道:

「我聽你們的。」

我微微一愣。

腦海里閃過剛才她異樣的模樣。

還有父親的提示簡訊。

我悄悄地,將包里的水果刀藏在了腰間。

我告訴宋枝枝,等孩子順利落地,一定要第一時間拿衣物塞住孩子的嘴。

與那個隧道相隔不過兩分鐘又有一個較短隧道。

時間足夠讓孩子哭個夠。

宋枝枝連連點頭。

分好工後,謝景初將包里的便攜酒精直接倒在手上。

簡單消完毒後,等列車進入隧道,他直接將手送進了李芳的下體。

李芳痛的渾身一震,牙齒緊咬著嘴裡的衣物,牙齦不知怎的弄破了,口水混著血溢出了嘴角。

我和宋枝枝則一人一邊架住她的手腳,以免她掙扎中碰掉什麼東西。

隨著謝景初手一轉,李芳直接吐出了衣物,痛呼一聲:

「啊——」

外面的車軌聲覆蓋住了這聲慘叫。

就連我們也聽不真切了。

只是看見李芳一次又一次地張大了嘴。

隧道已經走了一半,可孩子仍不見蹤影。

我們不禁有些著急。

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景初的身上。

他緊繃著麵皮,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褲。

可他連擦汗的空隙都不敢有,雙眼一刻也不敢離開李芳。

時間正在一點點流逝,宋枝枝已經忘了哭,全程都在望著前方。

漸漸地,隧道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白點。

我心跳如鼓,手腳發涼,耳中嗡鳴聲一片。

完了,難道我們真的都要死在這兒了嗎?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李芳的下體忽然鑽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謝景初如獲至寶般地捧著。

終於,在列車開出這個隧道之前,孩子順利降世。

我鬆了一口氣,劫後餘生的眼淚順著臉頰掉了下來。

這時,兜里的手機動了一下。

我打開一看,是父親發來的。

這次只有短短兩個字——

趴下!

突然,李芳就像大樹生根一樣死死撅住我的手,那雙原本充滿慈愛的眼睛宛如淬了毒的刀子,冰涼至極。

宋枝枝接過謝景初手裡的孩子,就在車子快要衝出隧道的時候,她用力在孩子的背上拍了幾下。

只見孩子睜開惺忪的雙眼,嘴巴張張合合。

終於,在一大片光線照進車廂里的時候,孩子發出了響亮的哭聲。

「哇——」

幾乎是瞬間的事,我掏出腰間的刀直接刺穿李芳的手,她吃痛地猛縮了回去。

我忙朝正想站起身的謝景初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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