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葬後,鬼王對我貼身教學完整後續

2025-11-0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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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車禍橫死,家人在山頭買了塊墓地安葬我。

下葬當晚,陌⽣男聲從我⾝下傳來。

「⽅便往旁邊挪挪嗎?你壓到我了。」

我:???

1.

裴衍衡張口說話的時候,我剛躺進棺材裡不久。

字面意思上的「躺」。

作為⼀只新鮮出爐的新⻤,我還沒有適應目前的狀態。

只能維持著標準安詳姿勢,雙手交疊在腹部,連轉頭都做不到。

結果我剛剛才適應了周圍的寂靜,身下就傳來陌生的男聲。

「方便往旁邊挪挪嗎?你壓到我了。」

我:「???」

我躺的這塊地是家人特意請風水⼤師為我選的⻛⽔寶地——

⼤哥你誰!!

我試圖扭動我的脖子往下看看,奈何脖子有⾃己的想法。

好吧。

我只能眨眨唯⼀靈活的眼⽪,試圖⽤我全部誠懇道歉。

「對不起大哥,我第一次死,真不知道這是你的地盤。」

⾝下沉默了⽚刻,那聲音再度響起:「你能先起來嗎?」

「嗯……有點不能。」

⿊暗中傳來一聲極輕的笑。

緊接著,一雙冰冷徹骨的手突然搭上了我的腰側。

那慢條斯理又帶著點寒意的聲音幾乎貼在了我的耳邊:「冒犯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整個鬼騰空了起來。

媽媽!!!

巨大的驚嚇和腰間冰冷的觸感迫使我衝破了某種桎梏,我猛地一扭頭——

頸椎嘎巴一聲輕響,我成功和一雙沒有眼白的濃黑眼眸對視。

我在這雙眼眸中看到了我此刻驚恐到模糊的鬼臉。

我觸電般彈起來。

媽媽,有鬼!!!

待我再有所反映時,我已經在三里地開外了。

我好不容易尋回一絲理智,猛然想起自己也是一隻鬼了。

怕個 der,我是一隻鬼。

我雄赳赳氣昂昂地回到了我的墳地。

「冒犯」我的正主穿著金紋玄袍蹙眉站在我的碑前。

「姜欣欣?」

男人轉過頭來。

面容俊美地幾乎妖異,膚色是久不見天日的冷白,唇色極淡,整隻鬼透著剛睡醒的慵懶與莫測威嚴。

「冤死鬼?」

男人皺了皺眉,一臉真誠地說:「死得挺慘的。」

我:你禮貌嗎?

男人抬手指了指我的墳包:「你的墳壓到我的墳了。」

想到媽媽為了買墳四處奔波上下打點的疲憊身影,我嘗試著與男人商量:「當時那大師說這是塊風水寶地而且沒有立墳,我家人才把我安排在這裡,現在買塊墳地也不容易,大哥你行行好,回頭我讓家裡多燒點金元寶孝敬您,咱倆算合墳行不行?」

男人面上顯出疑惑,手指上下劃了一下,又左右劃了一下。

「合墳有上下合的嗎?」

「而且,你棺材正好蓋住了陰司的大門。」

男人似是想到什麼,面色突然沉了下來,周身風沙飛揚。

像是要世界末日了。

我手忙腳亂地飄到角落瘋狂點頭:「搬搬搬!馬上給我媽託夢搬!」

男人靜了下來,又歪了歪頭:「不急。」



玩我呢?

男人眼見我要發怒,嘆了口氣:「這地可不是什麼風水寶地。」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我正要開口問,男人突然開口。

「你先住著吧。」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但那眼神卻讓我莫名覺得事情沒難麼簡單。

「你住棺材不方便,來我這裡住。」

沒給我說話的機會,男人就當著我的面消失了。

2.

我這隻新鮮出爐的小鬼,就這麼戰戰兢兢地跟一位不知底細的老鬼,開始了「同居」生活。

確切來說,我睡我的棺材板,他睡他的白玉床。

我們的「床」中間隔著一道無形的結界,我窺探不到他那邊分毫。

我只知道大部分時間,他應該是在閉目養神。

因為他每次路過我的棺材板,周身都有一股剛睡醒的懶散。

而我,則在努力適應鬼生。

比如學習如何穿透實物——

第一次想試試穿出棺材看看,結果卡在棺材板正中間。

上半身在外面吹冷風,下半身還在棺材裡面。

被他回來時撞見,他盯著我看了足足三秒,那眼神讓我恨不得再死一次。

比如學習託夢——

連續三天給我媽托噩夢,不是夢見我喊冷就是喊餓,嚇得我媽趕緊燒了一堆紙錢羽絨服和美食過來,亂糟糟堆滿了棺材一角。

他路過我的棺材看著那堆花花綠綠的紙紮,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再比如學習吸收香火——

家裡人來燒紙,我趴在香上猛吸。

吸得太急,嗆得直咳嗽,魂體都波動不穩。

他遠遠拋來一句:「靜心凝神,引氣入體,而非用嘴。」

我正要感謝他,結界那邊又傳來悠悠一字:「蠢。」

我忍無可忍,飄到他家小聲反駁:「我是新鬼嘛,又沒人教……」

他身形浮現在我面前,黑眸深不見底:「想學?」

我下意識點頭。

「求我。」

我:「……」這老鬼什麼毛病!

但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憋屈地開口:「求……求您了,大哥。」

他皺了皺眉:「裴衍衡。」

我下意識重複了一句:「裴衍衡?」

後知後覺那應該是他的名字。

他似乎滿意了,朝我勾勾手指。

我猶豫著靠近一點。

「再近點,怕我吃了你?」他語氣戲謔。

我又挪近一點,幾乎碰到他的衣角。

他突然伸手,冰冷修長的食指倏地點在我眉心。

一股冰涼卻醇厚的氣息瞬間湧入,無數關於鬼修、吸收香火、甚至簡單術法湧進我的意識。

我渾身一顫,魂體仿佛被洗滌了一遍,變得更加凝實。

「基礎太差,要學會笨鳥先飛。」他收回手,語氣依舊平淡,甚至帶點嫌棄。

但我卻莫名覺得,那指尖殘留的涼意,好像……沒那麼凍鬼了?

自那以後,他仿佛真的擔起了「教導」我的責任。

雖然毒舌依舊,但我修行出岔子時,那縷冰涼氣息總能及時幫我穩住魂體。

我無聊地對著他墓牆鑲嵌的寶石嘆氣時,他會冷不丁開口,講些千年前的奇聞異事。

中元節那天,我媽給我的元寶香火被風刮跑,不知哪來的孤魂野鬼想搶我的香火,被他一個眼神就嚇得屁滾尿流。

我漸漸發現,這位老鬼前輩,似乎……嘴硬心軟?

而且,他長得真是好看。

看久了,那雙純黑的眼眸也不再嚇人,反而像蘊藏著星辰宇宙,引人沉溺。

尤其是他偶爾教我術法,不得不靠近時,那冰冷的呼吸拂過我的魂體,總會引起一陣奇怪的戰慄。

我心裡那點恐懼慢慢變了味。

我開始忍不住偷偷看他。

開始猜測他生前是什麼人。

他為何會沉睡在此。

又為何允許我留下。

3.

直到那天。

我又一次嘗試託夢,這次想找我閨蜜告訴她我新看中的那款限量版包包記得燒給我,結果法術歪得離譜,非但沒聯繫上閨蜜,反而引來一個不速之客。

一股強大的陰氣猛地灌入墓室,帶著血腥和暴戾的氣息。

一個穿著破損鎧甲、滿臉凶煞之氣的男鬼出現在我的棺材蓋上,貪婪地盯著我:「好純凈的陰魂!哈哈哈哈哈!大補!」

我嚇得就要魂飛魄散,尖叫卡在喉嚨里。

就在那凶鬼撲向我的瞬間,一道玄色身影悄無聲息地擋在我面前。

是裴衍衡。

他甚至沒看那凶鬼,手指翻飛結了個印,淡淡斥了一句:「散。」

那凶鬼像是被無形的巨錘擊中,發出一聲悽厲慘叫,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墓室內恢復寂靜。

我嘴張成 O 形。

太裝了哥們……

裴衍衡轉過身,他蹙著眉打量著我:「惹麻煩的本事倒是不小。」

後怕和委屈一起湧上來,我鼻子一酸,魂體波動,差點沒維持住鬼形。

「我不是故意的……」

他看著我,沉默了片刻,忽然朝我伸出手。

我下意識閉上眼。

預想中的責備沒有到來,只有一隻冰冷的手,極輕地拍了拍我的頭頂,動作有些生硬,甚至稱得上笨拙。

「怕什麼。」

他的聲音依舊沒什麼溫度,卻奇異地讓我安定下來。

「有我在。」

那一刻,我聽見自己死了的心臟位置,咚咚咚,跳得像是要活過來。

有什麼東西,在我和他之間,悄然變質了。

4.

我開始更加刻意地關注他。

他路過我棺材板消失的時候,我會盯著那什麼也看不見的結界發獃。

他回來時,身上偶爾會帶著極淡的血腥氣和陌生的陰氣。

我會忍不住胡思亂想他去做了什麼。

我開始研究那些他拋給我的古老鬼修術法,想著能不能快點變強,不給他拖後腿。

閨蜜來燒紙時,我忍不住旁敲側擊地託夢問她:「如果一個男的,嗯……一個男的鬼,嘴上嫌棄你,但又教你本事,還保護你,是什麼意思?」

閨蜜眼睛瞪得溜圓:「你有別的狗愛你了?!」

我的心,哦不,我的魂核,悸動了一下。

真的……是愛嗎?

我呆呆地坐在棺材裡思考了一整天。

裴衍衡消失了一整天,回來時魂體略顯疲憊,甚至玄衣的袖口有了一道不易察覺的裂口。

我鼓起勇氣,飄過去,遞上家裡剛燒來的創可貼:「裴衍衡,你沒事吧?這個,給您用……」

他腳步頓住,垂眸看著創可貼,又抬眼看我。

墓穴里昏暗,只有結界和我的紙紮堆散發出的微光。

他的眼神很深,很靜,看得我魂體發燙。

他沒接,反而向前一步,逼近了我。

我下意識後退,脊背抵在了冰冷堅硬的墓牆上。

他伸出手臂,撐在我耳側的牆壁上,將我困在他的身影之下。

冰冷的氣息完全籠罩了我,帶著無形的壓迫感,還有一絲……極淡的血腥與檀香混合的味道。

他低下頭,純黑的眼眸牢牢鎖住我,聲音低得如同耳語,卻每一個字都砸進我的魂體深處:「對一個死了千年的老鬼示好……」

他頓住,冰冷的指尖輕輕拂過我的臉頰,激起一陣劇烈的戰慄。

「你膽子挺大。」

他的氣息冰冷,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侵略性。

魂體仿佛被無形的絲線纏繞,越收越緊,連思維都凍僵了。

「我沒有……」我徒勞地辯解,聲音細若蚊蚋,抖得不成樣子。

示好?

我只是……只是擔心他。

手中的創可貼燙得像塊烙鐵。

裴衍衡的指尖仍停留在我的臉頰,那冰冷的觸感仿佛帶著電流,所過之處激起一陣陣陌生的、令人心慌意亂的戰慄。

他微微偏頭,純黑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下流轉著難以捉摸的光澤,像深潭,要將我的魂靈都吸進去。

「沒有什麼?」他追問,聲音壓得更低,幾乎貼著我並不存在的呼吸。

「沒有擔心我?還是沒有……別的意思?」

我的心——或者說,我的魂核——瘋狂跳動,幾乎要撞出胸腔。

我慌亂地移開視線,不敢再看他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我只是……只是覺得您教我很多,我……我應該表示感謝……」

一聲極輕的哼笑從他喉間溢出,帶著點嘲弄,又似乎有點別的什麼。

「感謝?」

他的指尖緩緩下滑,若有似無地划過我的下頜線。

「用一瓶凡間燒來的沐浴露?」

我臉頰滾燙,窘得恨不得當場魂飛魄散。

「……那,那你想要什麼感謝?」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這聽起來簡直像是……邀請!

他果然頓住了,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幾分。

那雙黑眸鎖緊我,裡面的墨色翻湧,更深了。

就在我以為他要說出什麼更驚世駭俗的話時,他卻突然收回了手。

轉身背對著我,語氣恢復了往常的淡漠,甚至更冷了幾分。

「安靜待著,別惹麻煩,就是最好的感謝。」

仿佛剛才那幾乎要擦槍走火的曖昧只是我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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