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離婚協議的時候,丈夫的女秘書突然說:
「宋小姐,其實你挺好命的。
「跟了陸總十年,比我們這些名校畢業生打一輩子工賺得都多。」
一旁的陸凜扯了扯唇:「是啊,這段婚姻可是我妻子的最佳投資。」
我沒做反駁,畢竟從第一次見面,我就在計算陸凜的價值。
可是看著二八分配的財產,我突然反悔了。
扣上筆,拒絕了簽字。
陸凜似乎早有預料,淡笑著看我:「想通了,不鬧了?」
我點點頭:「嗯,想通了。」
陸凜的價值,遠不止如此。
1
我和陸凜的離婚流程走了很久。
結婚六年,相伴十年,兩個人的利益糾葛太深,財產分割需要一段時間。
好在這段婚姻中並沒有過錯方,因此整個過程還算得上平和。
大多數細節都由雙方律師接觸和敲定完畢。
只是離婚協議簽字需要被代理人到場。
而陸凜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搬出了我們的共同住所。
所以,今天是我提出離婚後,我們第一次再見。
至於離婚的原因,說來也簡單。
陸凜在床上用了一個從未用過的女本位姿勢。
那晚,他甚至沒能等到我洗完澡,就進了浴室。
氤氳的水汽里,陸凜扣住我的後腦,宣洩帶著報復般地撕吻著我的唇。
結實有力的臂膀將我禁錮在他的懷裡。
初秋的天氣有些涼,他的肌膚上也沾染了冷意。
溫熱的水流傾瀉而下。
兩種截然不同的溫度讓我忍不住在陸凜身上顫慄。
轉折發生在第二現場。
陸凜在床上用了一個從未用過的姿勢。
女本位,卻處處透露著下位者強烈的征服欲。
在新鮮感的刺激下,陸凜幾乎發了狂。
一次次將我送上雲端,又將我溺進水中。
最後一次時,陸凜吻著我的額頭,滿眼繾綣,嗓音誘哄:
「老婆,這次在裡面好不好?」
眼淚毫無徵兆順著眼角沒入凌亂的髮絲中。
陸凜沒能等到我點頭。
吃下他遞來的緊急避孕藥,我看著窗外泛白的天際線,突然覺得疲憊。
抿了抿唇,開口:
「陸凜,我們離婚吧。」
2
今天的見面,陸凜心裡憋著一口氣。
會議室里,他點燃了一根香煙,猩紅的火光在指間明滅。
待到煙草味充斥了整個房間,才挑釁似地問了我一句:
「陸太太,不介意吧?」
「『宋宵』,或者你可以叫我『宋小姐』。」
我平靜地糾正他對我的稱謂,努力克制住喉間想要咳嗽的癢意。
陸凜捻滅了煙蒂,身體向後靠在沙發上:
「玩膩了?出軌?冷暴力?
「宋小姐,你總要給我一個離婚藉口吧。」
我只好老老實實告訴他:「因為你在床上用了新姿勢。」
女秘書率先發出一聲不可思議的嗤笑:
「拜託,宋小姐,你也不是處女了,裝什麼純呢?
「換個姿勢就疑神疑鬼了?
「還是年紀大了,床上只能例行公事?」
這話說得實在是難聽又刺耳。
陸凜卻沒有制止,只是沉默、對抗地看著我,等待下文。
意識到真的只有這一點後,笑出了聲,似乎覺得荒謬:
「就因為這點兒事?」
我認真點頭:
「嗯,就因為這點兒事。」
陸凜用一種難以名狀的眼神打量我。
幾乎是脫口而出一般譏諷:
「宋宵,你從來也不是保守乏味的女人吧?
「大學時,操場上、車裡甚至沒有人的空教室。
「我們不是都做過嗎?
「你明明很會求歡,也很享受啊。」
3
密閉的房間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這種被審判、窺探、凝視的感覺讓我有些不適。
可偏偏又無比熟悉。
我父母在我出生後,關係有過一段冰點期。
他們心照不宣地默許彼此將玩伴帶回家。
高興時,將我打扮得精緻漂亮,讓我坐在沙發上迎賓。
不高興時,任我自生自滅,無視我靠自來水維持生命體徵。
上述目光,時常出現在那些出入爸媽臥室的「叔叔」「阿姨」臉上。
彼時我只有三歲,卻已經深諳生存之道。
面對爸爸的女伴要乖巧可愛卻不能討好。
面對媽媽的男伴則要保持冷漠,又不能表露厭惡。
事實上,我很早便展現出了與年齡不符的早慧和冷漠,又善於學習和偽裝。
所以,成年後再次面對這種窘迫壓抑的環境。
我只是平復呼吸,吐出鏡子前練習了幾次的回覆:
「可是,那晚,我喊了『停』的。
「我說了,我不要。
「我不要,陸凜。」
陸凜支額靜聽,含糊不明的視線落在我的唇上。
短暫停留後,又順著脖頸向下,停在勾勒出窈窕曲線的腰間。
許久,他的喉嚨滾了滾,啞聲說:
「原來是『不要』嗎?
「抱歉,我聽錯了。」
忽的,陸凜向前傾了傾身子,目光專註:
「離婚後,還能一起睡嗎?」
他勾著唇,好脾氣地商量:
「我想離婚費足夠涵蓋床伴的費用。
「或者,按次計費也可以。」
4
陸凜這次依舊沒有按照我預設的方式作出反應。
我只好用一杯水終止了關於我身體使用權的話題。
陸凜也不惱,捉住我的手腕,仔仔細細擦拭乾凈我手上殘留的水漬。
才頷首說了句失陪,去了私人會客廳的洗手間處理。
等他回來,雙方律師立刻拿出離婚協議書。
我利落地簽完字,準備交換。
陸凜的女秘書突然說:
「宋小姐,其實你挺好命的。
「跟了陸總十年,比我們這些名校畢業生打一輩子工賺得都多。」
我第一次抬頭正視這個離婚現場的局外人。
清麗嬌俏的打扮,明媚恣意的眉眼。
像極了十年前的我。
視線掃過她的員工牌:【總裁秘書周茹】。
一旁的陸凜扯了扯唇,尾音莫名愉悅:
「是啊,這段婚姻可是我妻子的最佳投資。」
我沒做反駁,畢竟從第一次見面,我就在計算陸凜的價值。
可是看著協議上二八分配的財產,我突然反悔了。
扣上筆,拒絕了簽字。
陸凜似乎早有預料,淡笑著看我:「想通了,不鬧了?」
我點點頭:「嗯,想通了。」
陸凜不按照我的劇本表演,外人總是插嘴,生物學父親要出獄了······
一切都讓我感到厭煩。
其中,最讓我討厭的。
是我現在很想睡陸凜。
我找出了事件之間的內在聯繫和邏輯:
百分之八十的離婚財產太少了。
陸凜的價值,遠不止如此。
所以,我暫時不能跟他離婚。
5
離婚協議被扔進碎紙機,雙方律師退了出去。
周茹卻沒動。
隔著沙發,站在陸凜身後。
有趣的站位。
「既然宋小姐選擇繼續做『陸太太』,那就要盡『陸太太』的職責。
「今晚七點,老宅家宴,記得去露個面。」
陸凜的聲音冷淡低醇,觸著我的耳膜。
他開了紅酒,遞過來一杯:
「慶祝一下,陸太太?
「到頭來,我們還是夫妻。」
他頓了一下,傾身來碰我的酒杯:
「或許,只有我們,才能是夫妻。」
最後一句,他咬字旖旎又鬼魅,我喜歡。
忍不住愉悅地揚了揚眉梢。
被他盡收眼底。
離開私人會客室時,周茹從身後追上我。
「宋小姐,恐怕華爾街最優秀的風投手,都不如你給人做老婆回報率高。
「就是因為你這種嬌妻菟絲花的存在,才堵死了我們職場獨立大女主的上升路徑。
「宋宵,你不覺得羞恥嗎?」
好一派趾高氣昂、義正辭的態度。
周茹還是那麼令人討厭。
南城一中,周茹曾是帶頭霸凌我的人之一。
也是我不可多得的學習素材。
我模仿她的言行舉止,一顰一笑,甚至青出於藍。
擠掉她成為了年級里最受歡迎的女生。
所以她像極了十八歲的我。
或者說,十八歲的我,像極了曾經的她。
只不過,陸凜說,他那時候真的很討厭我假惺惺的明媚面具。
我現在頗有同感。
我對周茹的惡意和挑釁保持著溫和的微笑:
「周秘書,我可以辭退你。」
「當然,我的能量不足以全行業封殺你。
「不過,你繼續越界的話,我不介意給你的生活和工作添點小堵。」
我無視周茹臉上的慌亂和嫉恨,維持著笑意:
「所以,周秘書,不要引起我對你的興趣。
「贗品碎掉也只會進垃圾桶,而不是民政局。」
6
出來時,南城下了很大的雪。
我穿著黑色大衣,鬆散地圍著墨綠色圍巾,站在一片素白里,深呼了口氣。
陸凜的黑色賓利停在我面前。
車窗下降,露出男人銳利誘人的面孔。
「還是不敢開車嗎?」
我彎彎眉眼:「是啊。」
二十歲那年,拿到駕照後,陸凜送了我一輛車。
三天就被我撞到報廢。
最後一次,車子卡在海邊的亂石堆里,陸凜救出我後,幾乎嚇到失控。
只是跪在地上,抱著我,一遍遍念著「還好,還好」。
我卻從瀕死的危險中品嘗到無與倫比的興奮和刺激。
夜裡在私人醫院的 VIP 病房裡,要了陸凜一次又一次。
不過,從那以後,我就不再開車了。
因為陸凜的眼淚也不總是讓我高興。
海邊那次,我的心裡脹脹的。
「上車。」
陸凜下來,打開了副駕車門。
暖風從空調口吹出來,置物盒裡放著我最喜歡的奶茶。
茉香奶綠七分甜。
吃了甜的,人的心情會格外好。
尤其還有陸凜這樣漂亮的男人佐餐。
因此我並不在意他跟我一起上了樓。
我進浴室時,他正垂著眼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洗完澡,我輕車熟路拿起了床頭的小海豚。
臥室門被猝不及防地打開。
陸凜清冷禁慾的眸子對上我迷濛的霧眼,陡生波瀾。
臥室門被我刻意留了縫隙,我的一切舉動都會變成細碎的聲音纏進他的耳蝸。
摒棄視覺後,敏銳的聽覺讓他無法抑制對我狀態的猜測。
我微微仰頭,紅唇輕啟:「陸凜,我好餓啊。」
男人扯著領帶,咬牙切齒:「宋宵,你憑什麼覺得你跟我提出離婚,我還會伺候你?」
我聽不懂。
勾了勾手,他貼了過來。
我憑著直覺吻上他的唇,直至嘗到輕微的血腥味。
男人暗罵一聲:「宋宵,你是狗嗎?」
手卻極為誠實地接住了我的身體。
慢慢收攏,直至將我完全擁進懷裡。
我將下巴在他的頸窩裡蹭了蹭,嚶嚶呢喃:「汪~」
陸凜又掉眼淚了。
我舔了舔,鹹鹹的。
我皺著眉頭,還是讀不懂他的情緒。
「宋宵,你只會欺負我。
「怎麼能一聲不吭就丟掉我?
「壞女人。」
哎,陸凜其實性格惡劣,只是勝在臉乖。
冷臉說著垃圾話,都像是下流的調情。
何況這種委屈的埋怨,帶著淡淡的陰濕和危險,讓人想看他跪在自己腳下。
陸凜的眼淚混著汗水,滴在我的大腿上時。
我睜眼,對上抬起的濕漉漉、黝黑的眼睛。
伸手,拂去他唇邊的水漬。
那一瞬間,我想,我喜歡下雪天。
也喜歡陸凜的身體。
我有些高興,陸凜的價值果然不止如此。
7
陸家家宴。
餐桌旁多了個人。
周茹坐在我的專屬位置上。
她精心打扮過,換掉了下午的職業套裝。
不合時宜地穿著一件 V 領修身白色針織裙,曲線畢露。
看見陸凜進來,她起身,挽了下頭髮,面帶羞赧。
「陸總。」
「你怎麼在這兒?」
陸凜脫了黑色大衣,習慣性地向旁邊遞。
沒等王媽過去,周茹抬手接了過來。
十分熟稔地整理了一下,走向掛衣架:
「是陸伯伯讓我來的。
「說是家宴,人多熱鬧。」
我還坐在換鞋處。
我的室內拖鞋不見了,這讓我有些煩躁。
周茹在我面前站定,笑意盈盈:
「宋小姐,麻煩你讓讓,我要給陸總掛衣服。」
我盯著她的步伐,面無表情:「你穿了我的拖鞋。」
「啊,是這樣嗎?
「真是不好意思了。
「好像我穿著更好看呢。
「都是客人,宋小姐應該不會跟我計較吧?」
她捂了捂嘴,有些詫異的模樣,眸子裡卻閃著得意的光。
將懷裡陸凜的衣服抱得更緊了些,牢牢貼著胸部曲線。
好討厭,沾染上她的氣味了。
我踩著高跟鞋,起身徑直進入客廳:「送你了。
「我還有幾雙過季的,這麼喜歡,一會兒讓王媽給你帶上。」
等我到餐桌前,傭人已經在陸凜的示意下,將整套桌椅更換過。
李管家正站在陸凜面前瑟瑟發抖。
「太太不喜歡別人碰她的東西,你記不住嗎?」
「是······是老爺·······」
「好了,把周茹碰過的那件衣服扔掉。
「茶具也扔掉。
「告訴周秘書,家宴不方便留客,送她出去,安保拉黑。」
8
用餐時,陸父臉色青黑。
他一向不喜歡我,對於我一直不生孩子這件事,更是耿耿於懷。
「宋宵在備孕了嗎?」
陸父低頭喝湯,並沒看我。
「你今年二十八了吧?
「女人年紀大了,會貶值。
「多生幾個孩子,你才能繼續過闊太太的好日子。」
我放下筷子,心平氣和地回覆:「我跟陸凜在走離婚流程。」
陸父狂喜,掏出電話就要給兒媳婦預備役送消息。
我又不緊不慢地道:「不過中止了。
「我突然對財產分割不太滿意。
「我想過好日子,又不想生孩子。
「只能貪心一點,多撕些財產了。」
樂極生悲,陸父被氣得甩袖離去。
三分鐘後,老宅那個新來的保姆鬼鬼祟祟進了二樓他的房間。
我看著有趣,支著下巴示意陸凜。
他正在給我拆蟹。
察覺到目光,微微側臉:「怎麼,餓了?」
我搖搖頭,腳尖有一搭沒一搭蹭著他的小腿:
「你的生物學父親在給你找小三。
「還是一個你默許接近你的隱私圈的女人。
「陸凜,你說,你對我的愛意能抵過基因作祟和環境引誘嗎?」
他頓了頓,大約在分析我說的話。
得出一個奇怪的結論:「宋宵同學,你在吃醋嗎?」
「不明顯嗎?」
我拿起筷子,夾了一點蟹肉:「吃螃蟹是要配醋的。」
他嘴角壓制不住地翹起,不知道在高興什麼。
慢條斯理拆完螃蟹,端到我面前。
又凈了手,從管家手裡接過那雙專線送來的拖鞋,蹲下身子,為我換好。
還是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只是問我:「要看節目助興嗎?」
我捧著臉,星星眼:「好哇好哇!」
他解開袖扣,修長的指節挽起袖子,挑了支趁手的棒球棍。
將客廳內那些陸父的心頭好砸了個七七八八。
我在一旁為他歡呼喝彩。
陸凜的臉和身材都極度賞心悅目,冷靜發瘋的樣子更是暴力美學和藝術。
陸父從樓上衣衫不整地衝下來。
我笑著打招呼:「生孩子,生孩子,你看你生那麼多孩子不是都死光啦。
「剩下陸凜一個,二十八了,還會拆家吶。」
陸父氣得仰倒:「你這個賤人,瘋子!瘋子!
「是你毀了我的兒子!
「你這個魔鬼,滾出去,滾出去!」
我順手抽了支高爾夫球桿,將陸父最喜歡的那隻花瓶砸了個稀碎:
「再給陸凜塞女人,我不介意把你也送進精神病院。
「啊,對了,你的零用錢,從今天開始,停了哦。」
回到城南公寓,陸凜跟上了樓。
站在門口,似乎在等我邀請。
我甩掉高跟鞋,光著腳,在昏暗的門燈下看他:
「在老宅時,你為什麼不說話?」
陸凜黑沉的眼底閃著細碎的光:
「我喜歡看你迎戰的樣子。
「張揚恣意,讓我心動。」
他嘴角噙著笑意,深邃的五官被鍍上一層光暈。
我恍然大悟,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這樣也心動嗎?」
陸凜低下頭,隨後俯身過來,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怎麼辦?
「更心動了。」
我抬起另一隻手,準備再給他一巴掌。
看著他眼底雀躍的光,又硬生生止住。
他真的會舔我的手。
陸凜捉住我抽離的手,放在臉上:
「外面的風好冷,主人,我可以進來取暖嗎?」
9
我和陸凜破鏡重圓後。
他對提出離婚那天的情景,閉口不提。
我也對他那三個月的去向,選擇緘默。
事實上,我不知道陸凜是怎麼解讀我提出離婚那件事的。
看起來,他似乎將那歸為我的任性胡鬧。
他繼續對我好,床上床下,跟從前沒差。
卻又時不時貶低我,冷臉訓我。
好像我是一隻偶爾淘氣,需要懲罰的寵物。
這麼看來,陸凜大約也有點病。
所以,我從不去揣摩他的心思。
畢竟,我們兩個病情不同,無法相通。
可越是壓抑,那根隱秘的刺就越是瘋長。
公司年會結束後,陸凜沒有回家。
打開車載定位軟體時,一則匿名簡訊跳出來。
是周茹扶著陸凜進入酒店的照片。
我眯了眯眸子,叉掉信息。
往某個帳戶轉了一筆錢。
然後深夜開車去了郊外南城監獄。
舊歲將除,新年伊始。
我也該為我的生物學父親送上最後一份新年賀禮。
慶祝他即將在一個月後順利出獄。
崇山環繞、看守森嚴的圍欄外。
我靜靜坐在車裡。
腦海中不斷播放十年前宋振國被移交押送監獄的那一幕。
他臉上的恨意和猙獰,哪怕隨著時光流逝,也偶爾出現在我的美夢裡。
那是我的勝利結算畫面。
直到三個月前,我收到了一封來自監獄的來信。
信里密密麻麻記錄了我這十年來的所有動態,以及最近三個月的詳細作息。
附帶一張我三歲時濃妝艷抹的迎賓照,留言:
【親愛的女兒,聞悉你尚未為我生下外孫,父親十分難過。】
【你幼時漂亮可愛,是父親最喜歡的小尾巴。】
【我已減刑,能趕上為你慶祝生辰。】
【十九歲快樂,我的女兒。】
我立刻訂了去國外的機票。
整理財產,抹除信息。
三天後,以一個荒誕的藉口,向陸凜提出了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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