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身邊有個形影不離的女保鏢。
我本想用一千萬將她打發。
她清高不要。
卻在檢出有孕後假死離開,並偽造遺書:
「顧言琛,你未婚妻心眼太小不能容人。」
「老娘受不了這種委屈,就帶著你的崽先走一步。」
未婚夫因此篤定是我逼死了她。
婚後對我萬般冷遇。
直到八年後,女保鏢帶著兒子高調回國。
未婚夫如獲至寶,狠言威脅:
「姜南,當初你逼走雨欣的事我不計較了。」
「只是這次你休想阻止我彌補我兒子缺失七年的父愛。」
我輕拍著女兒的背哄睡,笑著「嗯」了一聲。
只是,我不會容許我的女兒擁有一個不健全的家庭。
除非——
她「爸爸」死了。
1
很早以前,我就知道顧言琛身邊有個形影不離的女保鏢。
明明是被僱傭的,行事卻比顧言琛這個僱主還豪橫。
顧言琛年輕時愛玩,也很招異性喜歡。
有個高中學妹抵擋不住他的魅力,鼓起勇氣向他表白。
顧言琛渾身散發著浪蕩的氣息,懶散地靠著樹幹,勾起唇角,笑得玩味又迷人:
「光用嘴說可不算數。」
他點了點自己俊朗的側臉,聲音帶著蠱惑,「除非你親我一下證明。」
聞言,學妹的臉霎時爆紅。
在眾人的起鬨聲中,她羞澀地踮起腳尖,正要湊上去。
一顆石子倏然射出,精準地打在她的膝蓋上。
學妹吃痛地「啊」了Ţṻ₊一聲,雙腿一軟,屈辱地跪在了地上。
香吻落空,顧言琛惋惜地「嘖」了一聲,沖一旁抱臂而立的女生不滿叫嚷:
「林雨欣,你發什麼神經?我差點就能抱得美人歸了!」
看似責問,實則全是縱容。
林雨欣揚了揚下巴,眼神倨傲得像個女王,「我的職責,是排除一切潛在風險。」
「誰知道這種不知廉恥的女生,是不是別有所圖?」
顧言琛無奈地攤了攤手,「妹妹,我家小保鏢醋勁兒太大,看來你我有緣無分啊~」
林雨欣羞惱地跺了跺腳,反駁:
「誰吃醋了?我只是在其位謀其職罷了!」
兩人旁若無人地調情。
絲毫不顧地上被林雨欣打傷膝蓋,疼得站不起來的學妹。
林雨欣仗著顧言琛的縱容,用這種方法「趕走」了他身邊不少的桃花。
直到她碰上了我這個硬茬。
2
我和顧言琛是商業聯姻。
有點感情,但不多。
訂婚消息官宣當天,林雨欣就堵在了我的車前。
一個領著薪水的保鏢,卻用著女主人的口吻對我頤指氣使:
「姜小姐,都 21 世紀了,你不會真迂腐到要接受一場沒有愛情的包辦婚姻吧?」
我心底冷笑,但面上仍保持著良好的教養,笑著反問:
「為什麼不呢?」
「還是說,這是顧言琛的意思,派你來當說客?」
「如果是這樣,我不接受這種上不了台面的試探,叫他親自來跟我談。」
這樁聯姻是顧母拍板定下的。
若是讓她知道林雨欣蓄意破壞,恐怕會吃不了兜著走。
見我拿出手機,真要撥通顧言琛的電話。
林雨欣急了,慌忙阻止,「不要——」
我停下動作,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林小姐還有何賜教?」
在我戲謔的目光中,林雨欣敗下陣來,咬了咬唇,豁出去一般道:
「姜小姐,是你自己非要自找難堪的!」
「我告訴你,就算你真的和言琛結婚,關係也不會比我和他更親密。」
她語氣篤定,滿含得意。
我卻是忍不住笑出聲,「今天真是開眼界了,第一次見人將當小三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林雨欣臉色一變,「你血口噴人——」
沒等她說完,我便將一張支票推到她面前,淡淡道:
「以前都是你解決顧言琛身邊的鶯鶯燕燕țű̂ₐ,現在輪到我解決你了。」
「想必林小姐你對這個流程,已經很熟悉了吧?」
和顧言琛結婚,我能得到的利益巨大,所以我不介意對他的女人好一點。
這張支票,我大手一揮,填了一千萬。
一千萬,足夠普通人錦衣玉食地過一輩子。
可林雨欣卻在片刻的猶豫後,猛然將支票撕得粉碎,抬頭怒視著我:
「姜南,可惜你錯了,並且錯得徹徹底底!」
「我待在他身邊是出於職責,而非你想像的那般齷齪!」
「既然你容不下我,我走就是!」
「只是別用錢來羞辱我!這樣會顯得你很俗!」
話落,她憤然離去。
脊背挺得筆直,滿身清高與倔強。
林雨欣說到做到。
她真的走了。
只是離開的方式有點獨特——
假死。
3
這些年來,顧言琛已經習慣林雨欣時刻陪在他身邊。
唯獨婚禮那天缺席了。
顧言琛環顧四周,沒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心底湧上失落。
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問助理:
「林雨欣呢?」
「拿著我幾十萬的年薪,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她卻玩忽職守。」
「這不成哦~」
助理低著頭,不敢回話。
顧言琛意識到不對勁兒,斂了笑,厲聲:
「說話!」
助理小心翼翼,「林、林小姐......她已經被夫人辭退了。」
「辭退?」
顧言琛雙眼一睜,想也不想扯下左胸口的胸花,瘋了似的朝外衝去。
彼時我正拖著曳地婚紗,在我爸的攙扶下款款走向他。
見狀,司儀打趣:
「看來我們的新郎已經一分一秒都不能多等。」
「我還沒發號施令,就迫不及待要去迎接......」
他的新娘了。
話音未落,在全場賓客的倒抽氣聲中,他猛地撞開擋在身前的我。
巨大的力道襲來,我踉蹌著踩在婚紗寬闊的裙擺上,險些摔倒。
可顧言琛看都沒看我一眼,就決絕地衝出了宴會廳。
頓時滿堂譁然。
我爸氣得渾身發抖,「親家!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顧母面色慘白,在我父親憤怒的目光中,做出了一個令她滴血的決定——
將她名下 3% 的顧氏集團股份轉給我。
外面私生子虎視眈眈,只有得到我姜家的助力,顧言琛才能坐穩「太子爺」的位置。
「小姜,」她聲音顫抖著哀求,「言琛他......他一定是有萬不得已的急事......」
有什麼急事,能比一場聯姻兩大家族的婚禮更重要?
不過都是她自欺欺人的藉口罷了。
但看在那 3% 股份上,我願意配合她的演出。
思及此,我露出一個溫順體貼的笑,「媽,您放心,我都懂。」
然後,我在在場賓客嘲諷與憐憫的目光中,完成了這場只有新娘的世紀婚禮。
4
宴席散去,我獨自一人回ṭŭ̀⁽到了春熙別墅——我和顧言琛的婚房。
我穿著尚未脫下的禮服,行走在空曠奢華的客廳里。
別墅很大,大到有些冷清。
水晶吊燈的光芒折射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映不出第二個人影。
對於從小錦衣玉食的顧言琛來說,這只是他眾多房產中最微不足道的一處。
但於我而言——
一個從地獄裡爬回來的惡魔,這是我為自己奪下的第一個戰利品。
「砰——!」
正當我思緒間,別墅大門被人從外「砰」的一聲用力踹開。
顧言琛挾著一身寒意與酒氣,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他猩紅著雙眼,將一封信紙狠狠砸向我的臉。
我微微偏頭,那封信便輕飄飄地落在了我的腳邊。
可顧言琛不允許我無視。
一個箭步衝上前,惡狠狠地掐住我的下頜。
強迫我低下頭,去看信紙上的內容。
「姜南!雨欣死了!」
他嘶吼著,聲音里儘是撕心裂肺的痛楚,「她懷著我的孩子跳海了!」
「這就是你害死她的證據!」
我垂下眼。
林雨欣那小家子氣卻又故作豪邁的字跡,登時映入眼帘。
看完內容,我諷刺地笑出聲,「遺書?還真是老套又拙劣的把戲。」
「你還笑得出來?!」
顧言琛目眥欲裂,「一個活生生的人因為你沒了!一屍兩命!」
「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姜南!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我抬起眼,平靜地迎上他狂怒的視線,一字一頓地問:
「我不笑,難道要哭嗎?」
「我倒覺得,林雨欣的『死』,給我們這場無聊的商業聯姻,增添了一點樂趣。」
「還有你,顧言琛。」
「屍體打撈上來了嗎?就憑一張紙,你就認定她死了?」
「我真為你的智商感到悲哀。」
言下之意——
林雨欣是詐死。
「你閉嘴!」他怒吼,「雨欣才不是那種人!」
「是你!是你用一千萬羞辱她,她不甘受辱才跳海的!是你逼死了她!」
男人驟然發怒,用力攥著我的肩膀搖晃,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我忍著劇痛,繼續挑釁他:「她本可以拿著一千萬體面離場。」
「可惜,她太貪心,就算真的死了也不足惜。」
聞言,顧言琛怒氣更甚,眼底迸射出刺骨的恨意。
「姜南,就算你用這種齷齪的手段獨享我又如何?」
「我發誓——我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都不會愛上你的!」
「你就守著『顧太太』的頭銜,在這座金絲牢籠里孤守終生吧!」
「而雨欣,我會用餘生去緬懷她!」
說完,他憤然離去,大門被他摔得震天響。
我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嘴角諷刺地勾起——
牢籠?
不。
這是我成為人上人的第一座里程碑。
5
那天不歡而散後,顧言琛再未回過婚房,開始頻繁流連於風月場所。
有人問他:「琛哥,你這才新婚呢就出來沾花惹草,不怕嫂子生氣?」
顧言琛嗤笑,「姜南?她算老幾?」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管束我的人,只有雨欣。」
「雨欣死了,我自然也沒了潔身自好的必要。」
隨後,他命人拍下他與各種女人親密的照片送到我面前。
他天真地以為這是對我的懲罰,會讓我肝腸寸斷,後悔莫及。
可我轉頭就帶著這些照片回了顧家老宅。
起初,顧母還試圖為兒子辯解,說他只是還沒從失去摯愛的痛苦中走出來,讓我多體諒。
我也不爭辯也不反駁,只是安靜地聽著,然後將最新的照片擺在她面前。
漸漸地,顧母無話可說,只能用股份和資產來補償我、安撫我。
試圖維繫這場岌岌可危的聯姻。
短短一年,我手裡的顧氏股份,已經從 3% 漲到了 8%。
於是,我順理成章地進入了顧氏集團的董事會。
顧言琛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則在公司里一步步站穩腳跟。
並且,他那些情人鬧出的醜聞,最後都需要我出面,利用「顧太太」的身份來擺平。
每一次,我都能從中為自己謀取到最大的利益。
顧言琛自以為是的報復,卻在無形中,將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推向我。
6
但凡事皆有盡頭。
顧言琛那點「出軌」的醜聞,已經榨不出顧母多少油水了。
我需要更深的籌碼,一個能將我與顧家徹底鎖死的籌碼——
一個流Ŧũ⁰著顧家血脈的孩子。
可顧言琛太髒了。
我下不去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