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遲到,我就不等你了完整後續

2025-11-1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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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置頂的供應商——方雪松,一直沒出現。原本我們約好下午三點對接一批亞克力展板。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心裡的煩躁,因為昨晚的爭吵和今天的等待,堆積到了頂點。

平時我絕不會這樣,但那天,積壓的情緒讓我失去了耐心。我點開那個只有孤零零一條系統推薦名片的對話框,第一次主動發了信息過去:方先生,您大概什麼時候到?

過了好一會兒,那邊才惜字如金地回覆:在路上。

看著這三個字,一股無名火竄起。我用力敲著螢幕:我再等您半小時。如果半小時後還沒到,我就下班了。

發送。

我把手機扔在桌上,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逐漸西沉的太陽。半小時,是我給這份工作的交代,也是我給自己的一個時限。

半小時過去,收貨部依舊沒有他的消息。

也好。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收拾東西。

回去,和陳平做個了斷。

剛走到超市大門口,手機響了。是收貨部的同事。

「孫菲,你在哪兒呢?有輛車說要進後場送貨,說是跟你對接的,姓方。」

他還是來了。

一輛黑色的 SUV 停在卸貨平台旁邊,一個男人正靠在車邊,低頭看著手機。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方雪松本人。

他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和灰色長褲,身形修長挺拔,看上去很儒雅溫和。

「方先生?」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職業化。

他微微點頭:「是我。抱歉,路上有點堵車。」

「麻煩您自己搬進倉庫吧,鑰匙在這裡。」我把倉庫鑰匙遞給他,語氣算不上好,「我這邊要下班了。」

他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沒遇到過這麼「不客氣」的對接人。

但他沒多問,只是又看了我一眼,接過鑰匙,沉默地繞到車後,打開後備箱,利落地搬起那個不算輕的箱子。

他搬完東西,將倉庫鑰匙遞還給我。

我機械地接過,道謝的話在嘴邊繞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當時我眼眶發熱,情緒在崩潰的邊緣。

下意識地,我對著他說了句:「下次再遲到,我就不等你了。」

說完,也沒管他是什麼反應,轉身就走。

走出超市,華燈初上。晚風吹在臉上,帶著一絲涼意。我看了看手機,已經晚上六點了。

螢幕忽然亮起,一條新信息躍入眼帘,來自陳平:

我們談一談。

簡單的幾個字,看不出情緒。

該來的,總會來。

6

推開那扇熟悉的門,陳平果然已經在客廳里了。他坐在沙發上,沒開電視,也沒玩手機,就那樣干坐著,像是在專門等我。

聽到開門聲,他抬起頭,臉上沒有絲毫愧疚。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他沒給我喘息的機會,開口就是質問。

我沒接話,把包放在玄關的柜子上,換鞋。空氣中瀰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似乎也懶得再維持表面的和平,清了清嗓子,用一種宣布重大決定的語氣說道:

「我已經聯繫好導師了,下個月就開始備考他的博士。」

挺好,他一直都想往上考。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甚至還帶著審視:「你呢?你以後什麼打算?」

「你什麼意思?」我遠遠地看著他,卻沒敢走過去。

「我的意思很清楚。」他扯了扯嘴角,「孫菲,這世上男人那麼多,你何必非要糾纏我?」

「所以你認為,是我在糾纏你?」

他沒有給我機會,直接打斷了我:

「體面一點吧!再糾纏下去,你就真的成了我的絆腳石。」

絆腳石?!

原來我這三年的陪伴和付出,在他眼裡,只是阻礙他高飛的「絆腳石」。

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反而有一種詭異的平靜。

「所以,你昨天晚上,就是去相親了,對嗎?」我到底還是不死心地又問出了那個問題。

他沒有像早上那樣激烈否認,只是沉默了幾秒,然後坦然承認:「是。」

「人總要為自己的未來負責。一個優質的伴侶,可以讓我少奮鬥很多年,這很現實,也很公平。」

「那我呢?」我的聲音乾澀得連我自己都陌生,「我們這三年,算什麼?」

「孫菲,你還這麼年輕,現在這份工作……」他刻意停頓,「不是讓你有更多機會接觸那些『老闆』、『供應商』嗎?我不會耽誤你去找他們。我勸你也早點為自己的未來謀劃,趁著自己還年輕,還有優勢。」

他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一下下凌遲著我最後的尊嚴。他不僅否定了我們的過去,還在肆意汙衊我的現在和人格。

「陳平,你真是個渣男!」我氣得渾身發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讓它掉下來。

「渣男?你敢說,你面對那些有錢的老闆、供應商,就沒動過心?沒想過要是選擇了他們,生活該有多輕鬆?」

「我沒有!」我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誠實點吧!」他打斷我,「別忘了,當初是誰對我說『選擇伴侶,也是在給自己未來的孩子選父親』?所以那個時候你才會選擇讀研的我!像你這麼『現實』的人,怎麼可能沒想過?」

他把我說過關於婚姻責任的話,扭曲成了我拜金慕強的證據。這種顛倒黑白的功力,讓我陣陣發寒。

「我沒有!我沒有你那麼噁心!」

「沒有?」他冷哼一聲,目光如炬地盯著我,拋出了最終極的逼迫,「那你證明給我看啊。辭職,我就相信你沒有動心,沒有出軌的心思。」

我震驚地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不僅踐踏了我的感情,現在還要讓我用自毀前程的方式,來證明他強加給我的莫須有罪名?

「怎麼。捨不得了?」

7

那一瞬間,賭氣和自證清白的衝動確實衝上了頭頂,「辭職就辭職」幾乎要脫口而出。

但就在話要出口的剎那,一股冰冷的理智強行壓下了這股衝動。我看著他帶著挑釁和篤定的眼神,突然覺得無比荒謬。

我為什麼要向他證明?憑什麼他憑空汙衊,卻要我來付出代價?

「陳平,」我的聲音異常平靜,「你說我動了別的心思,證據呢?拿出來。拿不出來,就是你汙衊。」

他顯然沒料到我會突然反擊,眼神閃爍了一下,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看他啞口無言,我扯出一個譏誚的笑:「你拿不出證據,對吧?但你出去相親,是實錘。你自己也承認了。」

出乎意料,他非但沒有羞愧,反而笑了。

「孫菲,我真沒想到,我們談了三年,最後會走到這一步,撕扯得這麼難看。」他搖了搖頭,「體面一點,不行嗎?別這樣。至少給我們彼此留點美好的回憶,不好嗎?你這樣鬧,只會讓我覺得這三年的感情錯付了。」

「聽我一句,別作了。辭職吧,回你自己老家去,別在這個城市硬撐了。我不會回頭了,你在這裡耗著沒有任何意義。」

這一刻,我徹底明白了。所有的爭吵、質問、汙衊,最終都指向這一個目的——他不僅要分手,還要我徹底離開他的視線,離開這座因他而留的城市。他怕我糾纏,怕我影響他飛黃騰達的前程。

我沒有再看他,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轉身,走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第二天,陳平搬去了學校教師宿舍,說是為了好好複習,只有我一個人住在出租屋裡,很多事情想不通,明明好了三年,他怎麼可以如此絕情。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才意識到,我和他已經沒有了可能。我媽那兩年身體一直不太好,一直打電話給我,希望我回老家 WH 發展。

我扛過了陳平惡毒的 PUA,卻沒扛過我媽密集的電話催促,最後,我選擇了辭職。

交接完工作的最後一天晚上,微信提示音響起。我的心下意識地一緊,會不會是陳平?他後悔了?

我幾乎是顫抖著點開螢幕,卻發現是那個只有過寥寥數語對話的介面——方雪松。

「辭職了?」

我看著這條來自「陌生人」的詢問,鼻子一酸。連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供應商都知道了,而那個曾是最親密的人,卻對我毫不關心。

出於基本的職業素養,我還是回復了他:「是的。工作交接清單我已經發給同事了。」

他很快回覆:「做的不開心?」

「不是。準備回老家發展。」我簡單地回,不想多言。

「老家是?」

「WH。」

這次,他沒有立刻回復。

我放下手機,巨大的孤獨和悲傷再次席捲而來,將我吞沒。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又螢幕又亮了一下。

「嗯。WH 是個不錯的城市,生活節奏剛好。」

簡單的一句話,瞬間擊碎了我所有的偽裝。

淚水決堤,我再也控制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8

行李收拾好的那天,屋子裡空了大半。

出發前,我給陳平發了信息:「我下午三點的車,走了。」

手機安靜得可怕。直到離發車只剩一小時,螢幕才亮起。

沒有挽留,沒有送別,只有冷冰冰的指示:「鑰匙放門口地墊下。」

緊接著,又一條信息彈出來:「一路平安。」

四個字,輕飄飄的,像施捨,更像迫不及待的撇清。

我站在空蕩的客廳中央,竟還可笑地幻想過,他會不會像那些爛俗小說里的男主一樣,在最後一刻出現,帶著某種「難言之隱」的苦衷。

現實給了我更響亮的一記耳光,他甚至吝嗇於現身,完成這最後一場告別儀式。

我把鑰匙塞進地墊下,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 WH 老家,一切重新開始。

我沒有時間去悲傷,而是要馬不停蹄地找新工作。投出的簡歷大多石沉大海,偶爾有迴音,待遇和發展也遠不如前。

就在這段最低谷的時期,陳平的「關心」信息,總在我最迷茫的時刻,「適時」地出現。

「工作找得怎麼樣了?小城市機會少,別太挑。」

「你之前那份工作雖然不體面,收入也還將就,可惜了。」

每條信息都披著「為你好」的外衣,內里卻滿是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和成功者的炫耀。他仿佛站在雲端,慈悲地指點著在泥濘中掙扎的我。

最初還會刺痛,後來只剩麻木的可笑。在他又一次「指點」我該如何規劃人生時,我平靜地、沒有任何猶豫地,將那個熟悉的號碼拖進了黑名單。

世界瞬間清靜。

就在我幾乎要被現實壓力擊垮,考慮是否要向生活低頭,先隨便找份工作餬口時,一封郵件帶來了轉機。

是一家公司發來的面試邀請。職位是行政助理,離我家不遠。

迫於現實,我去面試了。

前面幾輪都很順利。直到最後一輪,我推開會議室的門,看到坐在主位上的竟然是方雪松,我愣住了。

那個在超市收貨區被我莫名其妙甩了臉色、沉默地搬著箱子的「業務員」,竟然坐在主位上?

他看到我,微微頷首,目光里沒有意外,仿佛早知道會是我。

「孫菲,又見面了。」他開口,聲音平穩。

我有些侷促地坐下。

他沒有過多寒暄,直接進入了正題,問了一些關於行政管理和跨部門協調的問題。我盡力回答,思路逐漸清晰。

面試結束時,他合上簡歷,表情變得嚴肅,我以為我可能會被淘汰。

「我知道超市行政要面對很多瑣碎和突髮狀況,比如……不太合作的供應商。」他微微一笑,「但你處理得很好,尤其是在個人情緒受影響時,依然能完成職責,這很難得。我們公司需要有能力又踏實的人。我覺得你很合適。」

所以,我被錄用了?

那一刻,被陳平反覆踐踏的自信,仿佛裂開了一道縫隙,透進了一絲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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