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對家眼紅我家門業興旺,總惡意搶生意。
如今見我家道中落,他笑我窮命活該!
他家精神病老太半夜還準時來砸我門。
她兒子抱臂嘲諷:「生意女 loser,別掙扎了。」
我反手直播老太發瘋,竟成了大門測評博主。
兒子急眼關媽,我立馬請十個秀才男模勾引。
捂嘴笑、扭胯跳,老太迷得直瞪眼!
無人扶我青雲志,老太送我踏雪至山巔。
1.
隔壁老太與我家大門簽署了一份長期勞動合同,每晚一點準時上工。
掄錘,鑿門,轟砸。
《現代漢語詞典》中所有關於破壞的動詞,她皆身體力行,無一遺漏。
我頂著熊貓眼,拉開門縫,雙手合十呈松鼠拜年式:「老太,please 收手吧。」
老太從容掏出一冊《招財手冊》,慈祥一笑:「幫你散霉運,吸財運。」
「我不需要!」
「可我需要吸你的財呀,你生意越差,我家就越好。」
沒錯,我賣門。
三代實木工藝,原本生意興旺,卻招對家眼紅妒恨。
曾經我看王富貴他家困難,還白送過一扇實木門免費幫他裝修婚房。
如今他們惡意壓價,發達了反而天天拉踩笑我窮命。
賣門價格僅為我的一半。
他們終日客戶盈門,而我日日門可羅雀。
砰!砰!砰!
我炸了:「有完沒完?!」
老太舉榔頭停滯,隨即凜然豎眉:「吼什麼!給你驅霉運!不識好人心!」
「我家霉運就是你砸出來的!」
「你什麼意思!」她逼近,唾沫飛我臉上。
「你生意不好,因為你人品不好!人品不好!」
我說東,她說霉運,我說西,她說人品。
完全雞同鴨講。
語言翻譯系統完全錯頻。
我腦瓜子嗡嗡響。
乳腺里有什麼在發芽。
指著她榔頭:「你再砸試試!」
「就砸!為你好!」
我氣得手抖。
鑒於近期多次與其互動,發現人類語言學學的不是同一本。
我走到對面,邊持續敲擊其家門,邊對其家族譜系展開系統性梳理與人文問候。
老太兒子王富貴衝出來,甩出證件:「罵誰呢?我們合法持證!」
我看著他蒼蠅都站不住腳的老闆頭,一縷油膩的劉海耷拉著。
失去了對視的勇氣。
我從雜物堆撿起精神病證件。
老太不但砸門,還把公共走廊當自家大廳,擺滿臭鞋爛櫃,褲衩晾我家門口直接兜我臉上。
一股濃密芬芳中,我嘔了。
2.
樓下他姑姑王翠芬頭髮炸開,睡袍帶子沒系,指著我罵:「張樂瑤!有病啊!半夜嚎什麼喪!」
我火氣噌地上頭:「你聾了嗎!是她砸我家門!幾個月了看不見聽不見?當初你說家裡困難,我送你一扇門都沒收錢!現在幫著他們欺負我?」
樓上王大錘穿著褲衩吼著:「吵個屁!她就一神經病老太太,讓讓她能死?全樓都要折壽了!」
王翠芬叉腰噴唾沫:「我兒子睡覺翻好幾個身了!你怎麼這麼自私!」
要不是我一直攔著,老太早挨家挨戶送捶門服務。
每次我都及時制止,把她送回屋。
我一個人頂在前面,換全樓安睡。
我也報過警。
警察來了只能調解,精神病,能怎麼辦?
她兒子王富貴當面道歉,轉頭穿著緊身褲的肥腿一叉,陰陽怪氣:「死丫頭還會告狀?上學打小報告的就是你。你家門不是最結實嗎?還怕砸?」
王富貴在群里發了一條 59 秒語音,點開是混著煙嗓的咆哮:
「呵,窮嗶,老子拿鈔票點煙的時候你還在撿礦泉水瓶吧?」
很快,眾人看我的眼神就不對勁。
我趕緊沖回家。
門被砸成了浮雕款。
白漆翻卷,木屑碎漆濺得到處都是。
更噁心的是,門上潑滿黏膩發黑的糞污。
正沿著傷痕往下淌,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匯成一灘渾濁。
我捂住嘴,控制不住尖叫。
不是因為憤怒,是太臭了。
3.
我盯著門,冷靜掏手機,調整角度,仔仔細細錄了下來。
保存在某平台上。
關門,反鎖,洗手。
點開購物軟體,精準搜索鮮活蛆寶寶,篩選白白胖胖關鍵詞。和賣家反覆確認:
「不是廁所現撈的不要,要天然肥料里精心培育,飽滿透亮的優等生。」
賣家發來擔保:「您放心,這都是我親手從化糞池打撈的明星選手,個個晶瑩 Q 彈!」
我爽快下單 1000 只,為優等生創造跨界表演舞台。
備註:
「請務必用黃金系列禮盒分裝,蛆寶要擺出蒙娜麗莎微笑陣型。」
隔天,老太突然瞳孔地震,指著我家門口驚呼:「兒子快看,金店禮盒!還是周大福的!」
兩人撲過去。
老太躡手躡腳地撿起盒子,瘋狂揮手暗示。
王富貴一把搶過塞進外套,做賊似的溜回家。
我吃著薯片看監控笑出鵝叫。
兩人衝進客廳就撕盒子。
只聽噗嗤一聲,糞混著蛆蟲爆漿糊臉,黃黑黏液四濺。
蛆蟲在頭髮上扭動,像活的頭皮屑。
味道像三年沒清的化糞池扔進死老鼠,再加上潲水、臭雞蛋和氨水混合發酵。
王富貴嘔一聲吐在老太身上,老太尖叫著抓臉結果抹了一嘴蛆,兩人連滾帶爬摔出門,趴在樓道邊吐邊摳喉嚨。
他們在群里瘋狂刷屏罵我,王富貴艾特我罵不得好死。
同時對我祖宗產生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老太精神病打不了字,也在一旁嗷嗷嗷。
傍晚我晃回家,看見王富貴癱坐我門口。
他滿頭乾涸糞渣,攥著木棍,老太頭髮粘著蛆蟲碎粒。
王富貴看見我眼球充血暴起,掄起棍子撲過來。
結果腳底踩到自己昨天的嘔吐物,哐當一聲滑跪在我面前,棍子咣嘰砸中自己額頭。
4.
我背著手踱步回臥室,真女人從不回頭看戰場。
剛才王富貴和他那幫親戚簡直太惡毒了:
「你家那破門賣不出去急眼了?以前有點小錢瞧把你爹嘚瑟的,不就是個門業打假協會會長?真當自己是行業泰鬥了?」
「送扇門就跟施捨叫花子似的!」
他小姨突然陰陽怪氣地插嘴:
「富貴現在賣的比你家便宜一半!成本都壓死你們!活該窮命!」
我心裡猛地一沉,不對。
木材最大的供應商老周跟我爸是三十年過命的交情,給我的已經是行業底價。
我昨天才打電話問過圈裡所有人,根本沒任何人批量出貨給王富貴。
倒是廢紙回收的老李最近暴富,說有個神秘大戶天天大量買壓合紙板。
王富貴生意做這麼大應該不至於呀,被抓到不光被罰款百萬,還要坐牢!
他小姨還在喋喋不休:
「你家門厚有什麼用?現在流行輕奢風!懂嗎?富貴家的門又輕又便宜,一裝一個不吱聲!」
他三叔公也扯著嗓子幫腔:
「以前有點小錢瞧把你爹嘚瑟的,送我扇門就跟施捨叫花子似的!現在窮瘋了吧還好意思提?」
「就是,顯擺你們家良心好?我呸!木頭厚點能防彈啊?賣不出去活該!」
門外那群 loser 還在沒完沒了。
我氣得肝顫,躲在門後瘋狂撓頭,原地轉圈。
鄰居和王富貴的魔音持續攻擊,嘰嘰喳喳吵得活像一千隻鴨子開會。
又到了凌晨一點,我猛吸一口氣,換上一副真誠又帶愧疚的表情。
老太還舉著榔頭,一見我就瞪眼。
我沒讓她出聲,搶先一步猛地鞠躬九十度:「阿姨!對不起!是我不對!」
榔頭僵在半空,她一臉懵。
「我不該跟您吵!您一心為我好,我不領情,我真不是東西!」我抬頭,眼神濕漉漉。
老太慢慢放下榔頭,表情從兇狠轉成迷惑,又透出點得意:「啊~知道錯就行,年輕人嘛。」
「嗯!」我重重點頭,突然燦爛一笑,「您這手藝,普通工具哪配?我專門訂了專業神器,明晚放門口,特適合您!用這個,霉運驅散十倍速!」
老太眼睛唰地亮了,抻著脖子想瞅:「啥神器?」
「明天來拿,保證響,夠痛快!」我眨眨眼。
「嘿嘿,好!」她搓著手期待。
「加油!看好您哦!」我比了個大拇指,關上門。
門一合,我表情瞬間消失。
秒掏手機訂了酒店,利落打包走人。
第二天凌晨一點,老太準時上班。
看見我家門口立的東西,她愣住。
門板朝外那面,被我貼滿黃澄澄的銅片。
旁邊靠著一個超大鼓槌!
她疑惑地伸手,輕碰銅片。
叮~
一聲清脆的金屬顫音響起。
老太嘴張大,眼睛瞪圓,臉上狂喜:「嘿嘿,響,好聽好聽!」
她抓起沉甸甸的鼓槌,再也忍不住。
哐!!!
第一下,試探性的狂歡。
緊接著,
哐!!哐哐哐哐哐!!!
她徹底瘋了!掄圓胳膊,不知疲倦!忘乎所以!
發狠了!忘情了!不知天地為何物!
嘴裡嘟囔著:「嘿嘿!響!」
而我,早戴好降噪耳機,躺在酒店軟床上,進入甜甜夢鄉。
那一夜,整棟樓鄰居集體體驗了魔音灌耳,原地升天。
業主群炸鍋:【3:15】「@601 管管!要死了!」
【3:30】「@601 快去說和啊!只有你能溝通!」
【4:00】「報警了沒用!她說你同意的!@601」
【5:10】「@601 你故意的吧!我們都沒睡!」
【6:00】「快回來啊!@601」
我在酒店舒服醒來,看著 999+未讀,慢悠悠回覆:「各位早。我已深刻反省,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不該阻止阿姨。畢竟忍一忍,吃虧是福。[太陽][咖啡][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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