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標記我。」
閔修抬手,把助聽器摘下。
「凌余,我聽不到。」
所有求饒扼殺在沉默里。
「還要不要我這條狗?」
「不……」一陣猛擊,我全身痙攣,被迫改口:「要!要!!」
犬齒狠狠刺穿腺體,我大叫出聲,可隨著注入的信息素,反抗動作漸漸弱下,抖著全身倒在閔修懷裡。
曾經無數次閔修跪在我面前,俯首稱臣,這次我卻像個俘虜軟在他腳下。
把曾經做過的一切一一償還。
只是性質不一樣。
我帶著求饒意味,討好真正主宰者。
10
全身從裡到外沾滿閔修的信息素,我第一次感受到 Enigma 體力的可怕。
滿櫃的領帶都沾上淫靡味道。
這一個星期里,我在反覆清醒和沉淪中交替。
再次恢復意識,我抖著發軟的雙腳下床,連衣服都來不及換。
大門被我拽得哐哐作響,卻紋絲不動。
「余余,要去哪裡。」
閔修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手裡端著香味四溢的早餐。
「你想逃跑,想蓋掉我的信息素。」
Enigma 五感比 Alpha 強,閔修很遠就聞到我噴的清新劑。
我被逼到無路可退,「閔修,我錯了,你放了我吧。」
「余余,過來。」閔修置若罔聞:「不要讓我生氣。」
他沒戴上我送的助聽器,我說什麼他都聽不到。
就像當初我踩碎他的助聽器,讓他選擇做我的狗一樣。
但我沒得選擇。
幾天後,我跟在閔修身邊出了門。
這期間我們什麼都沒變,就好像他還是我的狗,不曾忤逆過主人。
依舊會給我做我喜歡吃的,會在半夜給我蓋被子,會聽從我的命令釋放安撫信息素。
卻又什麼都變了。
閔修上了我的床,讓我在他懷裡醒來,渾身上下都是 Enigma 的信息素。
「余余,不要再想著逃跑。」
「後果不會是你想要的。」
我聽出話里的威脅。
只是一個臨時標記,就讓我深深依賴上 Enigma 信息素。
下次逃跑代價的完全標記,自然不是我能承受的。
「閔哥哥讓我那麼舒服,怎麼可能會想跑。」
這段時間為了讓自己少遭罪,什麼騷話都信手拈來。
閔修親了下來:「乖。」
我才知道閔修原來是有正經工作的,公司規模還不小。
公司看著還有些眼熟。
一路上所有人對閔修喊『少爺』,我無從去分析閔修真正身份。
在他跟著助理進會議室時,轉身從消防通道逃離。
開玩笑,不跑難道等著被玩死嗎。
身無分文,手機又壞了,車停在凌家老宅,還是喊我媽出來付的錢。
「造孽!不知道的還以為乞丐進城。」
身上信息素早被我狂噴的清新劑抑制下去,我媽沒發現腺體被咬腫的痕跡,只當是為了不結婚,故意把自己弄成這樣。
「要真不願結婚,爸爸媽媽也不勉強你,這事要不……」
「結!」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這婚我結,立刻,馬上,越快越好。」
11
一個月前還立下豪言,這會被自己啪啪打臉。
我爸我媽還以為我受什麼刺激。
只是不知道,他們的兒子現在頭頂懸著把隨時會落下的刀。
娃娃親雖狗血,但至今連面都沒見過的兩人,沒有感情基礎婚後都是各過各的。
在這圈子是常態,卻能保住我的命。
《ABOE 法》里,Enigma 對已婚 Alpha 標記是重罪。
兩家早就定好時間,如今我一點頭,我爸我媽開心得像要嫁女兒,立馬著手去安排婚禮。
這事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我躲在家裡,時不時站在窗口往下看,就怕看到熟悉身影。
新換的手機也格外安靜。
半夜被凍醒,我下意識把腳往旁邊被子裡縮。
「閔修,冷。」
喊了幾遍,沒人把冰冷的腳裹在溫暖掌心裡。
本以為成功逃出來,重獲自由的我會很開心。
可心突然變得空蕩蕩,像少了支撐跳動的重要一塊。
「媽,家裡啥時候換的廚師?」
「寶貝,你糊塗了吧,這是咱家那十幾年的老廚師,你嘴那麼挑,哪敢輕易給換了。」
我麻木地嚼著,索然無味。
沒有閔修做得有靈魂。
「媽昨天上你住的地方,本想過去幫忙收拾下,沒想到我兒子長大了,還知道把自己房子收拾乾淨。」
我媽太高看她兒子了。
懶蟲還是那個懶蟲,只是有個習慣把一切東西整理利索的人罷了。
我注意力一下被吸引:「媽,你過去的時候,有聞到什麼信息素嗎?」
其實想問有看到什麼人。
「沒有啊,你都回來半個月,裡面哪還有什麼信息素。」
原來從那天我逃跑後,閔修也沒再回去。
威脅得那麼嚇人,結果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心被什麼堵得呼吸都不順暢,嘴裡的飯更不香了。
下一次的易感期比以往來得更快。
我用離開時順手偷走的外套裹住自己,上面屬於 Enigma 的信息素很淡,卻還是一如既往地舒服,安心。
臨時標記已經失效,但抑制劑好像不再是我的良藥了。
12
婚禮當天,發小當我的伴郎。
「你真玩膩了,把那條狗甩了?」
以前走哪帶到哪,發小眼尖,一下就看出來。
沒人知道我被閔修標記過這件事,為了面子,我不敢把這事告訴發小。
「嗯,膩了。」
閔修在我世界消失整整半個月,仿佛那段時間只是場夢。
「還好你早把人甩了,我聽說這人大有來頭,他……」
我媽推門進來,打斷發小話頭。
圍在我身邊跟勤快小蜜蜂似的,逢人就笑,嘴快裂上天。
「媽,怎麼搞得你像要嫁女兒一樣。」
「怎麼不是呢?人家可是 Enigma,你小子撿到寶了。」
Enigma?!
我虎軀一震,突然一股不好預感湧上心頭。
世界上不能有這麼碰巧的事。
然而當閔修出現在婚禮上時,現實告訴我不僅有,還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閔修穿著白色西裝,剪裁得體,顯然是提前準備的。
我呼吸急促,心臟驟停。
看著閔修朝我走來,大腦已經下意識反應——拔腿就跑。
雙腳懸空,我被閔修猛地橫抱起。
他眉眼帶笑, 可笑里藏著危險:「寶貝,我說了不要跑。」
「為什麼不聽話。」
我像個早掉入陷阱的獵物,不管怎麼掙扎,最後只有被生吞入腹的下場。
我向我媽投去求助目光, 她回以一個激動鼓掌快送洞房。
卡殼的大腦在周遭一切靜下來時, 才後知後覺轉動。
「閔修……」
閔修咬住我唇瓣, 把剩下的話堵了回去:「寶貝,喊老公。」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我倆在眾人見證下, 關係名正言順。
此刻我大腦一片漿糊:「你就是慕家從孤兒院找回的少爺?那你為什麼不早說?」
「說了,你會跑。」
當初酒吧總經理下意識維護閔修的行為, 細思極恐。
從一開始,眼前的人就步步為營。
我把人當狗玩情趣,結果到頭來,真正被玩的是我。
「不對,那你為什麼心甘情願當我的狗?」
閔修不知想到什麼, 眸底一片深情:「因為是你。」
我徹底懵了, 可閔修不再給我發問機會, 狠狠吻了下來:
「現在,該算我們之間的帳了。」
我嚇得不斷後退:「閔修,Alpha 沒有生殖腔。」
閔修抓住我腳踝, 手從唇瓣到喉結, 再到胸口。
最終停在平坦下腹,在上面輕輕一按:「有的,就在這裡。」
我被按得渾身一抖。
項圈套在我脖子上, 鎖住所有呼吸和行動, 閔修低頭, 遮住眼底的瘋狂:「它會慢慢成熟的。」
不管我怎麼求饒,閔修都無動於衷。
因為他又摘下助聽器。
「寶貝,還跑嗎?」
「不跑了, 再也不敢跑了。」
最後我受不住, 在他耳邊舔舐親吻, 被推到巔峰時,我跟隨本心說:「閔修, 我喜歡你。」
不管我們相識是戲劇性還是處心積慮,這份喜歡是日積月累,而不是受信息素的本能影響。
後來, 我才知道閔修會讀唇語。
聽到我所有求饒討好,也聽到我對他的告白。
閔修對我藏著秘密, 不管怎麼追問,都不說為什麼那麼心甘情願當我的狗。
直到一天夢裡,我夢見兩個小男孩走丟了。
小的蹲在地上哭得無助,另一個男孩走過去,牽住他的手。
「別哭了好不好?」
「都怪你, 小步丟了, 不會再回來了。」
小步是條狗,幾天前已經去世。
小男孩不相信,哭鬧著要出來找他的小步。
另一個男孩不放心, 陪著一起出來,結果兩人迷路了。
「小步丟了,但我會陪著你。」
「以後我來當你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