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斯完整後續

2025-11-1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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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司機載我去冉定墨的工作室,那家工作室就在冉定墨的學校旁邊。

我們把引人注目的豪車開進了校園附近的陋巷裡,我穿著價值不菲的衣服踩上了昏暗潮濕的樓梯。

我敲開掉漆的木門,然後我看到挽著袖子,穿著工作圍裙,滿身都是顏料點的冉定墨出現在門口。

他看到了我,滿臉愕然。

我望見那門上纏扎著一條白色的塑料線,上頭掛著紙牌,寫著「工作時間,非請勿入」。

我踩破那條線,將冉定墨推倒在地,掩上了門。

工作室里沒有人。

我應該不受信息素影響,但我此時仿佛聞見了濃烈的雪松味,我從腳趾便開始洶湧澎湃。

冉定墨不敢碰我,我把他的手拿起來放到自己臉上。

原來冉定墨是個畫家。

我用溫熱的手指觸碰顏料,那些青紅藍綠似乎使我的靈魂重新迸發出生命力。

我胸口動盪不安,又似乎正從深處抽芽,我吞噬、榨取,又依賴他年輕蓬勃的愛意。

冉定墨親吻我:「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我問他:「你想開畫展?」

「……是。」

「開畫展是不是需要畫很多畫?」

「是。」

「是不是需要模特?」

他抱緊我汗津津的背,虔誠地將嘴唇印在我透粉的耳垂上。

「你是我的繆斯。」

10

我和冉定墨在一起待了三天兩夜。

回家時,我身上穿著冉定墨的 T 恤和牛仔褲。

他身材比我要高大許多,我需要把牛仔褲褲腰打褶,把皮帶扣扣到最細的一個眼,才能讓那條褲子不至於從我腰上垮下來。

我拿著冉定墨給我畫的畫進門,一抬眼就發現顧晧景坐在客廳里,他顯然很久沒見過我這副樣子,表情有些吃驚,我忍不住摸了摸鎖骨,那上面有冉定墨留下的齒痕。

「他們說你交了小男朋友,看來是真的。」

「你旅行結束了?」

我走過去,腿根還帶著熱痛。

我把手裡的畫擺在客廳展示柜上,後退幾步欣賞,忽略了顧晧景的目光。

顧晧景走到我背後,跟我一起看那幅畫。

「他畫的?」

「是的。」

「……畫得真好。」

我很少關注自己的樣貌,因為太過熟悉,也許也太過失望。

畫中的我半躺在沙發上,不著寸縷,身下是一塊畫布,我頎長的脖頸仰在羽毛枕里,骨感清晰但線條優美的手輕輕搭在小腹和腿上,雙腿交錯併攏,姿態坦然溫順。

他把我畫得很美,我彎曲的睫毛、微翹的唇峰、像水滴一樣點綴在臉上的鼻子都很美,我長長的眼尾流露出的情韻很美。

他愛我,因此我從一個布滿裂痕的瓷瓶里長出了根須,我開了花。

我轉頭,感謝顧晧景:「謝謝你。」

他的表情在我的笑容中凝滯了一下:「謝什麼?」

「讓我有機會遇到他。」

顧晧景喉結上下滾動,他抿起嘴對我笑:「那我可以自己挑我想要的謝禮嗎?」

我點頭:「可以。」

他就伸手過來,攔腰抱起了我。

我猝不及防,有些驚愕。

我抬頭,看到了他堅定的下頜。

他正帶著我往他的臥房走,臉上似乎興味盎然。

我明白過來,但我又不明白。

為什麼他兩年沒有碰我,忽然又對我產生了好奇?

我很快又領會到,也許他只是想提醒我,他依然可以掌控我。

我被他放到床褥上,他伸手拉鬆了自己的領帶。

他的眼底壓著些暗火。我莫名清醒,想看他到底想幹什麼,大喇喇地觀察他。

他是非常標準的 Alpha,有著比許多人都要英俊,簡直可以說是集聚血統中一切優點的長相,他高傲、得體、光芒四射,像只金孔雀,只要他想,他隨時可以在風流倜儻和貴氣凜然之間無縫切換。

他年少時桀驁不馴,成熟後逐漸沉穩,我當然愛過他。

我擁有所有的天時地利人和,所以我們走到一起,哪怕他使我逐漸破碎,我也不過是想要把他摘離出我的生命。

顧晧景傾身,手撐在我枕邊,啞聲對我說:「你有點走神。」

「啊……不好意思……」

因為湊得近,他看到了我脖頸上冉定墨留下的牙印。

我腫熱破皮的傷口被他的指尖來回刺激,他的表情捉摸不清,仿佛也在看一幅畫。

「看來這幾天你過得很快樂。你很喜歡他?」

我承認:「對。」

顧晧景皺眉:「因為他是畫家?」

「嗯。我大學因為家裡的關係念了工商管理,本來我是想去美術學院的。」

「他知道我們要結婚了嗎?」

我扯了下嘴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你可能換個人選比較好。看得出他占有欲很強,他在你身上留下了很深的痕跡。」

顧晧景語氣平淡地說,拇指在我脖頸上的力度加重,似乎想將上面的痕跡搓掉,「我聞不到,但信息素是不會騙人的。你是個 Beta,他花了很多心思把自己的氣味纏繞在你身上,也許他是無意識這麼做的,但他顯然想驅趕除他以外的人。」

我身軀一抖。

我回想我與冉定墨糾纏時,他因為苦惱而緊皺的眉頭。

我當時以為他深陷於慾望,我伸指想去撫平,他將我的手掌攥住,一面加重力度,一面吻我的掌心。

正當我伸出雙手,想把顧晧景從我身上推起來,他的手機鈴聲響了。

那鈴聲顯然是專為時霖設置的,於是顧晧景毫不猶豫地起身,接了電話。

「怎麼了?」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他臉色一變,掛了電話就往外走。

我明知故問:「是誰?」

顧晧景也不瞞我:「時霖的發熱期到了,我得馬上趕過去,不然他會去找別人。」

我覺得荒謬:「你沒有標記他?」

顧晧景笑了起來:「我不知道對他的感情能持續多久,他也不知道。我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這件事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時霖才是顧晧景的真愛,看來也不過如此。

我長嘆一口氣:「分手吧。好好和時霖在一起。」

顧晧景在門口停下腳步,似乎有些不快。

「都說了,你是無可替代的。你吃他的醋做什麼。等他發熱期過了,我會回來好好跟你解釋的。」

他仍然丟下我,只給我留下了一句輕飄飄的「回來解釋」,就這麼離開了。

而我居然鬆了口氣。

我搬出了和顧晧景同居的家,帶著管家回到了自己的別墅。

我放任自己,和冉定墨出雙入對。

我減少了各種圈內聚會,開始穿著休閒短褲和運動裝出沒在大學校園裡。

我會喝著奶茶吃著漢堡包待在冉定墨的畫室,渾身上下只掛著他給我塗抹的顏料。

我也會帶冉定墨去高級餐廳吃晚餐,在我相熟的設計師那裡定製衣服,然後領著冉定墨去各種藝術沙龍,把冉定墨介紹給我認識的業內名家,晚上和他在別墅泳池裡相擁。

冉定墨從不拒絕我。

他好像對我所有的舉動都泰然處之,但他會在我們四肢相貼時,謹慎地將鼻子湊在我頸間,聞我身上的氣味,暗暗收緊四肢,與我肋骨相錯,似乎想把我嵌進自己的身體里。

我有時候會愧疚,我還不能給冉定墨一個明確的關係。

顧晧景使我枯竭、疲憊、充滿戒備。

我不止一次告訴過冉定墨,他隨時可以離開我。

「我聽說一見鍾情是基因最忠誠的選擇。也就是說,我是基於本能在愛你。我的每個細胞都在渴求你,我每分每秒都在為你淪陷。如果能離開的話我早就離開了,所以請不要說這麼殘忍的話。請抓住我,就好像你也愛我一樣。」

這番話好像魔咒,我失去抵抗,我越陷越深。

然後,我收到了一封信。

11

我和冉定墨相識百日,我想給他個驚喜,就買了很多滋補的食材,想給冉定墨下廚。

我從家裡的酒櫃里拿了兩瓶紅酒,出門的時候居然看到了顧晧景。

他站在我門口,不解地問我:「你搬回來了?」

我驚愕,我沒想到這幾十天裡他居然都住在時霖那裡,根本沒回去看過。

但這不重要了。

我跟他強調:「我們分手了。」

「怪我,我回來晚了。」顧晧景難得鬆口向我道歉,「跟我回去吧。我回家看不到你,有點不習慣。」

他居然是來接我的。

我不明白他腦迴路怎麼長的。

「我有事。」我不打算再和他拉扯了。

顧晧景看著我拎著的袋子,臉上神情複雜。

「你要去給他做飯?」

「是啊。」

「我已經很久沒吃過你做的東西了。」

我低頭看了看塑料袋,袋子裡的火腿松露魚子醬等等全是顧晧景平日裡吃膩了的,我以前做好放在桌上,他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讓時霖給你做吧,這些你不喜歡吃。」

顧晧景看著我不說話,我看出他有點失落。但和我那些年的心情比起來,他這一點點失落又算什麼呢?

他上來拉我的手,我把手背到身後。

「時霖很乖的,他不會跟你搶。」

顧晧景仍然沒明白我們之間的狀況,悻悻地收回手,「我的心大部分都是你的。」

「呵……」我懶得和他說話。

「等你消氣了我再來吧。」

他離開了。

我進了車庫,把食材放進了車型樸素的汽車後備箱,自己爬上了駕駛座。

和冉定墨相處之後我覺得活力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和他在一起的所有事我都想親力親為,我甚至不想要司機送我。

我開著車去了畫室,打開門,發現冉定墨不在。

我以為冉定墨很快就會回來,就坐在沙發上等,結果等睡著了,醒來畫室里還是只有我一個人。

我打電話給冉定墨,他接了,匆匆說了幾句,意思是自己被教授拉去參加一個和藝術相關的晚宴,現在走不開。

我有些掃興,但仍然問了晚宴的地址。我把食材放進畫室角落我買的冰箱裡,然後驅車前往晚宴。

那地方進門要邀請函,我給主辦者打了電話,他堆著笑出來接我。

我穿著樸素,神色自然地行走在衣香鬢影中,我早就看膩了這種華而不實的場面。我對投來的目光絲毫不在意,心情反而比以往更鬆快。

我在宴會廳一角看到了冉定墨侷促的身影,他來不及換衣服,被有些矮瘦的白髮中年人領在一群衣冠齊楚且大腹便便的畫商中間,他似乎不想拂了老師的面子,臉上掛著笑,但顴骨和肩背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僵硬。

我正想走過去,被人拍了下肩膀,我扭頭,居然看見了顧晧景。

「你怎麼在這裡?」

他穿著西裝,梳著背頭,戴了副金絲眼鏡,依然是風度翩翩、矜貴自傲,又衣冠禽獸的樣子。

時霖打扮得十分精緻,正挽著他的手,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他身後跟著個同樣高大英俊的貴公子,見到我之後,對我露出了驚艷的目光。

「這位是?」

顧晧景自顧自向他介紹:「我太太。」

他說得無比自然,時霖垂下眼,將眼神瞥向一邊。

貴公子的表情瞬間僵硬起來,似乎對眼前的局面感到十分尷尬。

顧晧景笑著把我拉了過來,攬在胸前:

「別在意,我們是協議結婚,各玩各的。如果你想追求他,我也不介意。」

貴公子接不上話,眼神在我和顧晧景之間左右掃,誠實地「嘶」了聲。

我皺眉頭,拿開了肩膀上的手。

我轉頭看向冉定墨的方向,他沒有發現我。

今天對我來說算是比較特殊的日子,我不想讓他的情緒受到顧晧景的干擾,我放棄靠近他,順手在侍應生手裡拿了杯香檳,當著顧晧景的面邀請那位貴公子去外頭的花園吹風聊天。

那貴公子受寵若驚,看了顧晧景幾眼。我率先邁開腳步,他最終還是跟了上來。

我回頭看,顧晧景正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我在花園僻靜處找了張長椅坐下。等我坐定,我才發現不遠處有好幾對幽會男女。

我有些悵然。那貴公子猶豫要不要在我身邊坐下,我拍拍椅子,他就坐過來了。

我和他乾杯,喝香檳,然後聊天。那貴公子果不其然是某個世家的小少爺,之前一直在國外念書,這幾天才回來。

他感嘆:「沒想到國內的圈子亂起來和洋人那邊不相上下。」

我笑出聲。

他趕忙補救:「不是指你亂。你看著挺好的。」

我確實挺好的。

我是家裡獨子,又是個 Beta,我有很多不由自主的地方,我內心有曠野與叢林,但我不得不把它修剪成人造景觀的模樣。

我受縛於我肩上的責任,我教養良好,仿若一朵沒有生氣的高嶺之花。

所以當我得知傲慢、肆意又光芒四射的顧晧景是我的聯姻對象時,我無比慶幸,又毫不猶豫地投入了熱愛中。

事實上聯姻就是聯姻,顧晧景始終是顧晧景,我需要面對這層關係底下的本質,並且為我的選擇承擔後果。

對貴公子而言只是話音剛落,而我思維已經轉了好幾轉,我歪頭靠著椅背,修長的脖頸在夜色中顯出一絲蒼白柔弱。

那貴公子忽然咳了聲,在我面前挺直脊背,做出副孔雀開屏的樣子來。

「他說你們是協議結婚,是真的嗎?」

「……你多大?」

「21。」

……年輕的孔雀。

我當然知道貴公子問這句話的意思,他有點兒像年輕時的顧晧景,可能輕浮些,也可能沒那麼自信。

但相貌是好的,可能也習慣遊走花叢,懂得如何釋放自己的魅力。

我下意識地想說自己已經有男朋友了,但又覺得可笑。

我從沒定義過和冉定墨之間的感情。這看似開放的關係中,我擁有的是兩個男人還是三個四個男人,又有什麼區別?

涼風吹得我懶懶散散,我滿身都是空隙,那貴公子就傾身過來,似乎想吻我。

我的身體比我的腦子誠實,我在貴公子將嘴唇貼過來的一瞬將手擋了上去,貴公子愣住了。

「對不起。」我忽然起身,然後轉身朝宴會廳里奔過去。

我要去找冉定墨。

我其實已經明白過來,我接受冉定墨,只是因為他是冉定墨。

我有些驚慌,我需要看到冉定墨,我需要去確認……

我撞在了一個胸膛里,我抬頭,看到了顧晧景,原來他一直站在不遠處看我。他看著我滿臉慌亂。他下意識地抓住了我的手腕,而我下意識地想要掙脫他。

「放開我!」

「別過去……」

「我說了放開我!」

顧晧景把我困進懷裡,勒得我骨頭咯吱作響。他表情複雜,卻只是拍著我的背讓我冷靜。

「別過去,剛才有 Alpha 突然進入了易感期,情況非常危險。你聞不到,現在宴會廳里全是刺鼻的信息素味。」

我怔住:「什麼氣味?」

「……雪松。」

我忽然發現時霖不在顧晧景的身邊,大驚失色。我用盡全力甩開顧晧景的手,甚至猛踩了他一腳,轉頭就奔進了宴會廳。

宴會廳已經半空了,我看到一團黑影滾倒在宴會廳的地板上,有保安拿著防暴叉去鉗,被那人一把捏彎。

再仔細看,我發現糾纏在一起的是兩個人,冉定墨還有時霖。

冉定墨滿身是汗,額間青筋畢露,死死拉著時霖的衣服,而時霖半掛在冉定墨身上,可能是被信息素誘導進入了易感期,連脖子都泛出赤粉色,像是剛從水裡拎出來,被水珠揉皺的頹靡花朵。

我聽到那捂著鼻子的保安說:「這信息素好驚人。」

我聽到另一個保安說:「快叉開他們。」

我想起來冉定墨說他愛我是因為本能,我對他的吸引是來自基因,我相信他。

但有什麼會超過 Omega 對 Alpha 的吸引,會超過 Alpha 對 Omega 渴求的本能呢?

我忽然淚眼模糊。

我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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