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過年了，原來是被霸凌了完整後續

我從兜里掏出個塑料袋，蹲在地上瘋狂撿撿撿。

「這，這是過年了？」

顧允：「……」

周凜：「……」

剩下的一堆男人：「……」

5

撿了滿滿一袋子，我心滿意足地提著塑料袋準備走。

周凜長臂一伸攔住我。

我抬頭，看見他無語的表情。

他揪著我的後衣領，像提小雞仔一樣把我提到他面前。

「你看清楚，我在霸凌你。」

我眨了眨眼，把懷裡的食物護得緊了些：

「原來被霸凌有這麼多好吃的啊。」

「那你以後還能繼續霸凌我嗎？」

「……」

周凜沉默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鬆開手，我往前踉蹌了兩步。

周凜雙手抱胸，一臉無語：「你上輩子餓死鬼投胎的啊？」

「上輩子餓沒餓死不知道，反正我這輩子是快要餓死了。」

我從塑料袋裡掏出個裡脊肉餅嚼嚼嚼：

「那你以後……嚼嚼嚼……還霸凌……嚼嚼嚼……我嗎？」

「……」

見他不說話，我咬了一口裡脊餅，歪頭看他。

周凜一臉無奈地看著我：「霸凌的，霸凌的，你放心。」

「去吧，吃去吧。」

我抱著一大堆吃的歡天喜地的準備走，身後就聽見顧允的哀嚎。

「凜哥，拿吃的羞辱她根本沒用啊！」

「你朝她扔食物，她撿起來就給吃了！」

「不然，不然我們……」

周凜冷冽的聲線傳來：「那你想怎麼樣？」

「你難道要打女人不成？」

顧允不說話了。

我豎著耳朵偷聽，周凜瞥了我一眼，懶懶道：「怎麼，你還有事兒？」

我轉身，訕訕地朝他笑了笑：

「那個，我下次想吃螺螄粉。」

顧允炸了：「喂，你別得寸進尺！」

「你還真當我們凜哥是可以點菜的啊？」

我看著周凜，小心翼翼地問：「可以嗎？」

周凜悶笑了兩聲，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他說：「可以。」

一堆人像見鬼了一樣地看著周凜。

我心滿意足地抱著一大袋吃的回宿舍了。

6

第二天，周凜居然真的給我帶了螺螄粉。

不過他好像很不喜歡這個味道，眉頭都要皺成川字。

看到我，周凜不耐煩地說：「還不快過來拿，這東西臭死了。」

他居然不用螺螄粉扔我，而是好好地拿著遞給我？

我挪著小碎步，扭捏地螺螄粉接過來：

「好奇怪，你今天怎麼不用這個砸我。」

「你這麼遞給我，好像是專門買給我吃的一樣，而不是在霸凌我，我還怪不好意思的。」

周凜氣笑了。

他靠著牆，挑眉看著我：

「何笙，你是被砸上癮了是吧？」

「這東西那麼臭，湯湯水水的，我砸你身上了你還能吃？」

算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我打開螺螄粉的蓋子就開始嗦粉。

油亮金黃的湯汁，配上吸滿了湯汁的粉和炸蛋，一口下去，別提多滿足了。

我哼哧哼哧地吃完，仰頭把湯也喝光了。

周凜捏著鼻子，一臉嫌棄地看著我。

我滿足地嘆息一聲，把外賣盒扔垃圾桶里，轉頭髮現周凜還站在那裡。

我問：「你還有事兒？」

周凜揉了揉脖子，走到我面前：「以後飯點，都來找我，和我吃。」

我瞪大雙眼，「啊？！」

「和你那一幫兄弟，還是單獨和你一個人？」

「當然是我一個人。」

我急忙搖頭：「那不行。」

「要不你還是拿吃的砸我吧，不然這飯我吃得不安心。」

周凜嗤笑：「怎麼，吃完了東西翻臉不認人？」

我縮著腦袋：「不是，一起吃飯，我覺得有點曖昧了。」

「什麼意思？」

我想了想，掰著手指和他講道理：

「第一，經常在一起吃飯的，要麼就是好朋友，要麼就是情侶。」

「很顯然，你和我不是好朋友，那就很容易讓別人誤會成情侶。」

「第二，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感情都是從無數次一起吃飯開始的』，一起吃飯算是比較親密的行為。」

「第三，男女單獨相處也不好。」

周凜氣笑了。

他揉了一把我的頭髮：「你腦袋裡都在想什麼呢？」

「我這是在霸凌你，沒看出來？」

我搖頭：「真沒看出來。」

周凜挑眉：「我記得你說顧嵐溪胖。」

「那不是我說的。」我到底要解釋多少遍才有人信。

其實我挺羨慕她那個體型的，微胖豐滿。

周凜笑了笑：「不管是不是你說的，反正她因為和你對比，覺得自己胖，鬧著不吃飯。」

「那麼……」

他停頓了一下，唇角勾起：「你要是吃得比她胖了，她就不會這麼覺得了。」

果然還是為了顧嵐溪著想。

把我喂胖給顧嵐溪出氣，好新奇的霸凌方式。

不過這對我來說是好事，以後再也不用為吃不飽飯發愁了。

「那可以。」我鬆口。

周凜從我的衣服口袋裡抽出手機，存上他的聯繫方式。

他朝我晃了晃手機，單手插兜往後退，「等你吃飯，小餓鬼。」

7

我日子也是好起來了，也是傍上長期飯票了。

不得不說，這周凜吃得是真的好啊。

兩天一頓火鍋，三天一頓海鮮自助。

火鍋咕嚕嚕地冒著熱氣，滾滾的紅油在鍋里翻滾。

燙上肥牛和牛肚，蘸上調好的料汁塞進嘴裡，香得我簡直能夠吃下一頭牛。

海鮮自助就更不用說了，肥美多汁的鮑魚，入味的蒜香小龍蝦，還有蟹黃滿滿的大螃蟹。

我吃飯的時候，周凜就單手撐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吃。

我懷疑他是在監督我趕緊吃胖。

每次和周凜去吃飯的時候，我都是偷偷摸摸的。

我可不想被人誤會我在和周凜談戀愛。

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我和周凜一起吃飯的照片不知道被誰拍了，發在校園牆上。

還取了個相當醒目的標題：【深情校霸和他一心只有乾飯的女朋友】

拍照這人有點子東西。

從照片上看，周凜看向我的眼神溫柔得能溢出水來，那雙桃花眼深情得不行。

而我則把頭都快埋在碗里了，滿心滿眼都是吃的。

評論區議論紛紛：

【這女生有點眼熟啊，感覺之前好像也在校園牆上看到過。】

【是不是那個，打了顧嵐溪的女壯士？】

【對對！就是她，你們看這個側臉對比，雖然好像胖了一點兒，但是五官沒變。】

【這怎麼回事，難道校霸在幫顧嵐溪報復過程中喜歡上了她？】

【別說，還真有點言情小說那味兒了，我先磕為敬。】

幾個室友更是把我堵在床上，逼問我：

「你和周凜談上戀愛了？」

「難怪你最近長胖了一些，連氣色都變好了，原來是被愛情滋潤的。」

「快說，你們是怎麼勾搭上的？」

我百口莫辯：「真沒談……」

「他只是單純想讓我長胖，這樣顧嵐溪就不會難過了。」

一個室友摸了摸下巴：「不對。」

「什麼不對？」

她一副瞭然於心的模樣，「他要是真的只想讓你胖，幹嘛不讓你吃那些高熱量的垃圾食品啊，反而帶你去吃這些大餐。」

「那個海鮮自助，吃一次得這個數呢。」

她默默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百？」

「五萬。」

我真是窮瘋了。

聽到五萬的時候甚至掰著手指數有多少個零。

手機消息的提示音響起。

我看了一眼，周凜給我發了消息：【下來，吃飯。】

我閉了閉眼，忍痛打下幾個字：【不吃了，以後我都不和你吃了。】

周凜：【？】

我秒回：【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現在胖了十斤，你收手吧。】

然後把他拉黑刪除。

8

這個月都是和周凜吃的飯，我媽給的兩百塊賑災款還沒花。

我算了一下，早上一個饅頭，中午和下午都只吃一個包子，熬過這個月綽綽有餘。

自從把周凜拉黑刪除，他也沒來找我。

估計是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也好，塵歸塵，土歸土。

我和周凜始終不是一路人。

又一次衝去食堂搶飯，好死不死的又遇上了顧嵐溪。

她應該是在減肥，比起上次見面清瘦了許多。

見到我，顧嵐溪主動給我遞飯卡：

「對不起，上次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

「喏，飯卡給你，你想吃什麼就點，算我請你的。」

我愣在原地，瞠目結舌。

聽說自從上次過後，顧嵐溪囂張跋扈的氣焰就消減了很多。

現在人也不傲氣了，整個人都正常了許多。

校園牆上都說是我的功勞。

說是我給她一頓打，把她腦子打正常了。

我當時還不以為意，覺得校園牆那些人都是誇張說法。

原來是真的。

我半信半疑地接過飯卡，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那個，你這裡，沒事吧？」

顧嵐溪氣得臉紅：「你什麼意思啊，是在說我有病嗎？」

「不要我的飯卡就算了。」

「要的，要的。」我急忙安撫她，打了兩個菜和她坐在食堂里吃飯。

顧嵐溪只打了一點兒飯菜，看來真的在減肥。

我問：「你為什麼……變化那麼大？」

顧嵐溪夾了一口芹菜嚼了嚼：

「上了校園牆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之前大家都那麼討厭我，只是敢怒不敢言。」

「我哥從小寵著我長大，凜哥對我也很好，身邊的人對我都恭恭敬敬的，沒人和我說實話。」

「我都不知道我之前那麼討人厭。」

我嚼著紅燒肉，含糊地說：「沒事兒，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其實你真的不胖，你這個體型我可羨慕呢。」

「你別看我瘦，那都是餓的，我一個月只有兩百塊生活費，想不瘦也難。」

「兩百？！」

顧嵐溪瞪大眼睛：「兩百你怎麼活下去的？」

我嘆了口氣：「沒辦法，我爸媽不給我錢啊。」

「我的大母親，說別家孩子上大學只要一百生活費，還往家裡拿錢。」

「我的大父親，整天和我扯老黃曆說他上學的時候一個月只有五十。」

顧嵐溪蹙眉：「我說句不好聽的，你是不是有個弟弟？」

我點了點頭：

「對，但我弟也慘，他也才兩百生活費。」

顧嵐溪搖頭：「絕對不可能，你爸媽不可能不知道現在的消費水平。」

「他們這麼對你，一定是把本該給你的給別人了。」

「你好好回想一下你和你弟弟的差距。」

我愣住。

我記得我問過我弟他多少生活費，他和我說他也只有兩百。

但是他好像從來沒有因為生活費和家裡吵過架。

我和爸媽吵架的時候，他就在一旁看著，有時候甚至還來勸架。

他學的專業比較閒，有時間去做兼職。

所以我以為他是自己賺的。

9

顧嵐溪的話在我的心裡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周末，為了省錢我輾轉坐了七個小時的公交車回家。

我爸媽見我回來，又在囉囉嗦嗦地說別家女兒兒子多麼有本事。

還說我回來浪費錢。

我沒搭理，趁著我媽不注意，悄悄把她手機拿了。

密碼不是她的生日，是我弟的。

我點進我媽和我弟的聊天框，傻眼了。

她每個月只給我轉兩百生活費，但是給我弟轉四千。

我媽還貼心地說：【生活用品什麼的，媽給你另外買，要什麼就和媽說。】

我弟很敷衍地回：【喔，那這個球鞋你給我買一下。】

說完給轉了一個六千塊錢的球鞋連結。

我媽還真給買了。

我弟：【上次我姐問我有多少生活費。】

我媽：【你怎麼說的，沒說露餡吧？】

我弟：【我說我也只有兩百。】

我媽：【對，就得這樣說，別讓你姐發現了，不然到時候可沒多餘的錢給你花。】

我弟：【好了好了，知道了。】

我看著聊天記錄，渾身發冷。

原來他們不是不知道現在上大學生活費要多少，只是單純地不想給我罷了。

表面上一視同仁，實際上背地裡偷偷對我弟好。

還要用一大籮筐大道理來搪塞我。

我拿著手機出去，和我媽對峙。

「你一個月給我兩百生活費，給我弟四千？」

我媽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她從我手上搶過手機：「你亂拿我手機幹什麼！我平時就是這麼教你的？沒禮貌！」

我氣笑了：

「我在學校挨餓受凍，天天吃包子啃饅頭，你眼睛都不眨地給你兒子買六千塊的球鞋。」

「我打暑假工賺的錢，你偷偷給我轉走說那是我的學費。」

「別人霸凌我，拿吃的扔我，我都以為過年了呢。」

「你不想要我那你就別生啊！」

我媽原本還有一點兒心虛，聽見我這麼說她火氣也上來了。

她雙手叉腰：「有你這麼說父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