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唯一完整後續

2025-11-0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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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上大學那兩年,我們的日子過得特別貧苦,即便如此,周越仍然從每個月打工的錢里硬生生存下一點,帶著我去了趟遊樂園。

「小時候在鎮上那個破舊的遊樂園,旋轉木馬都生鏽了,你爸媽帶著你弟弟坐,你只能幫他們拿行李,站在旁邊看著。從那時候我就想,思思,我一定要帶你去一次全世界最好的遊樂園。」

一整個下午,我什麼其他遊樂項目也沒去,就只是一遍一遍重複坐著旋轉木馬。

後來有個小女孩指著我,問她媽媽:「姐姐都這麼大了,為什麼要坐小孩子的玩具啊?」

周越就俯下身,沖她輕輕地笑了一下:「因為姐姐也是哥哥的小女孩呀。」

其實周越不過比我大了三個月,但卻一直在我面前自詡保護者。

他也確實做得很好。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說著讓我永遠開心的人,也會調轉槍口對準我。

「你撒謊了。」

前世持續了好多天的劇烈頭痛似乎又捲土重來,我竭力壓下嗓音里的顫抖,「半個月前,你答應過我,不會把她招進你的公司。也說過,不會再和她有什麼交集。可是現在,她在你的公司工作,還告訴我,你們已經握手言和。」

「周越,你的承諾只能維持半個月嗎?」

「林言思!」

他連名帶姓地冷斥了我一聲,接著我腦海中的疼痛忽然急促而劇烈。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6

醒來時是在醫院。

鼻息間繚繞著消毒水的氣味,周越就坐在床邊,見我醒了,第一時間握住我的手:

「思思,醫生說你最近一直精神緊繃,可能壓力太大了才會暈過去——不要想了好不好,那真的只是個夢。喬沐也已經跟我解釋過了,她那天是因為失戀所以心情不好,其實平時還是個挺有禮貌的小姑娘。」

「而且我招她,是因為她面試前遞上來的方案有很多亮眼的地方,雖然並不完善,但很多點都是我們需要的——思思,你知道的,我們公司正在發展階段,急需創新人才。」

他說了好多話,我都沒什麼反應。

周越的語氣忽然焦躁起來:「思思,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會滿意?」

我低聲說:「辭掉她。」

他看著我,神色里滿是失望:「林言思,你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一個蠻不講理的人?」

心臟劇烈地一痛。

但我什麼也沒說,只是閉了閉眼睛,又重複了一遍:「辭掉她,不然我會從你家搬出去。」

「你家?」

周越像是被這個詞激怒了,他倏然起身,彎下腰盯著我,

「林言思,我們結婚三年,裝修完全按照你的喜好來,現在你把那房子叫『你家』?」

停頓兩秒,他的神色又緩和下來:「別鬧脾氣,思思,離開家你又能去哪兒?」

周越說的是實話。

我的性格一直偏內向,加上忙於打工,大學期間幾乎沒交到什麼朋友。

為數不多關係還不錯的幾個女生,也因為她們留在原先的城市工作,而我義無反顧地換了工作,跟著周越來上海創業,只能和她們在網上保持聯繫。

在這裡,我的生命里除了工作就只有他。

如今鬧矛盾,我甚至找不到一個可以暫時借住的地方。

於是出院以後,我還是跟著周越回了家。

只是從頭到尾,沒有再跟他說過一句話。

我和周越,就這麼開始了冷戰。

他似乎完全沒受到影響,還是一如既往地正常上班、出差、談合同……甚至,和喬沐單獨交流工作。

而我之所以知道這一點,是因為喬沐跑來加了我的微信。

她打著的旗號是道歉,卻在加完我之後,發了很多條關於周越的朋友圈。

其中一條,是在周越的辦公室里,他撐著桌面俯下身,對著螢幕認真地和她說些什麼,兩個人靠得很近。

而她拿手機對著他的側臉拍了一張:「帥氣老闆在線指導小喬工作。」

在評論區里,她又發了一句:「謝謝大家,然而老闆英年早婚,實在家門不幸。」

我把那條朋友圈截圖下來,拿給周越看。

他愣了愣,拿出手機滑了兩下,無奈地抬起頭:

「她刪掉了。大概也知道自己言行不妥,小女孩嘛,難免做事不周到。」

我沉默片刻,壓下心底翻湧的疼痛:「周越,你看,你連理由都給她找好了。」

7

重活一世,我才發現自己是那麼無力。

愛是完全主觀的事,無論知道與否,我都無法阻止周越的心一點一點向喬沐靠近。

冬天來臨的時候,周越的生日也到了。

哪怕在冷戰之中,我還是給他準備了禮物。

因為這是我們從小就約定好的。

帶著禮物去周越公司的路上,我一直在出神,想了很多關於過去的事。

周越奶奶過世的時候,他一點眼淚都沒掉,只是紅著眼眶站在墓碑前,盯著那張黑白照片。

我在身後握住他冰涼的手,小聲說:「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還有我。」

在我被爸媽趕出家門的時候,他對我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一直以來,我們都只有彼此。

想著想著,車開到了他公司樓下。

走出電梯,一隻狸花貓撲了過來。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

趙清一路小跑過來,抱起它:

「對不起老闆娘,這是小喬抱來的貓,說是在公司樓下可憐兮兮的,周總就讓養在公司了。」

又是喬沐。

我知道,周越一直都很喜歡貓,卻因為我貓毛過敏會引發哮喘而不敢養。

而喬沐也喜歡貓。

他們之間有那麼多合拍的地方,所以哪怕第一次見面並不愉快,他也會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嗎?

我提著禮物袋,一步步走到辦公室門口。

幾步之外的工位上,喬沐正背對著我坐在那裡。

而周越端著一隻杯子走過去,遞到她手裡:「先把感冒藥喝了再繼續做方案,不急這一會兒。」

喬沐仰著頭,笑著說:「這不是想儘快趕完,免得下班後耽誤給你過生日嘛。」

萬分親昵的語氣。

周越抬手在她額頭上探了一下,一邊轉身一邊說:「還是有點燙,我去幫你……」

他話沒有說完,看到門口站著的我,陡然停在原地。

察覺到異常,喬沐也轉過身來,目光落在我臉上,唇邊勾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也許是因為有愛情滋潤的關係,她那張本就明麗的臉如今看上去更是嬌美動人,與前世葬禮上那個憔悴又極端的女人判若兩人。

辦公室里的其他人都沒有動,但向我看過來的眼神,都夾雜著一絲同情和憐憫。

那個瞬間我忽然明白了,前世為什麼有那麼幾次,我去公司里找周越時,他的員工對我的態度都怪怪的。

甚至我去茶水間沖咖啡時,有個女孩過來對我說:

「老闆娘,有時間你多來公司逛逛啊,大家都很喜歡你。」

我當時只是溫和地笑笑:「我工作也挺忙的,下次你們團建可以讓周越叫上我。」

她眼神複雜地看著我,半晌,嘆了口氣。

原來全世界都知道他和喬沐的事。

只有我,不知道。

8

我拎著那個禮物盒,一路驅車回家。

幾乎是剛開了門,身後的周越就追了上來。

他嗓音嘶啞地叫我:「思思,別這樣。」

「哪樣?」

我深吸一口氣,顫抖著說,「周越,你想和我離婚,對嗎?」

「我沒這麼想!」

周越的反應很大,他猛地往前跨了一步,把我抵在牆邊,

「我和喬沐什麼都沒發生,只是她這兩天因為熬夜加班有些感冒,我關心她兩句而已。」

「這還不夠嗎?」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詫異於自己的語氣也能這麼冰冷和尖銳,

「是不是要她懷著你的孩子站在我面前,說如果沒有我,你們早就結婚了,這樣才算髮生了什麼?」

「林言思!」

他冷聲說著,神情不掩失望和譴責,「你現在說話也太刻薄了。」

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就在近在咫尺的距離,前世得知他的死訊時,我的悲傷和絕望像是漲起的潮汐,永遠望不到盡頭。

我想著那枚被他至死都攥在手裡的戒指,想著過去漫長人生里相處的每一個細節,心裡排山倒海般湧上的痛幾乎將我一同殺死。

那時我對著虛空里看不見的神靈祈求,求他能活過來,求能再見他一面。

但此刻,我寧可他就此死在了那個時空,死在我什麼也不知道的時候。

那樣也好。

那樣也好。

9

第二天,趁著周越處理工作不在家,我跟公司申請了宿舍,搬了出去。

搬出去沒多久,我的生理期就到了。

這一次格外不適,小腹的冰冷墜痛持續了近十天都未結束,我察覺到不對勁,掛了號去醫院檢查。

醫生說,我懷孕了,只是因為先兆性流產,加上胎兒發育情況不正常,還是建議打掉。

我茫然地坐在診室里,忽然想起來了。

前世也是在這個時候,我懷了孩子。

和現在的情況一樣,胎兒發育情況不好,醫生建議打掉。

因為第二天還有工作,我當場就預約了手術,然後給周越打電話。

很多個,他一直都沒接。

直到我做完手術,回到家的第四天,周越終於回來了。

他說他是去出差了,沒有接到電話,為了安撫我,甚至推掉後面的工作,在家陪了我兩個星期。

而那會兒,我只覺得他真的很愛我。

只是因為那次流產傷了身體,我後來再也不能懷孕。

而這一世,我終於明白他是去幹什麼了。

我坐在人流手術室門口,看著微信里,喬沐一小時以前發出的朋友圈。

定位在機場:「名為出差,實則和老闆的雙人旅行!」

什麼出差啊。

我握緊手機,嘲諷地笑了笑,只覺得眼角泛酸,似乎眼淚下一秒就會掉下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忽然由遠及近,停在我面前。

熟悉的聲音帶著喘息,在我發頂響起:「思思。」

我僵了僵。

緩緩抬起頭,周越正站在我面前,一邊喘氣一邊說:「你做手術……為什麼不叫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一瞬間,總覺得他身上發生了某種奇異的變化。

好像只這一眼,就和之前不一樣了。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正巧這時護士探頭出來,叫我的名字。

於是我站起身來,往過走了兩步。

然後忽然頓住。

這一世,我自始至終都沒給他打過電話。

他是怎麼知道我在做手術的?

一個念頭倏然閃過腦海,接著仿佛四面八方吹來的颶風,血液也跟著停止流動。

無數情緒從心頭湧起,迷茫、恍然大悟、怨恨、絕望……共同在心頭彙集成一場延綿不絕的地震。

我緩慢地、一點一點轉過身,看著幾步之外的周越,勾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周越?」

空氣一片死寂。

面前的周越看著我,眼睛裡的情緒像交織的絲線,亂成一團。

身後的護士又喊了一聲:「林言思。」

他仿佛如夢初醒般猛地往前跨了兩步,伸出手來,想要抓住我。

而我只是後退,躲開他的手:「不要碰我,你好髒。」

「別這樣,思思。」他幾乎是哀求地看著我,聲音里裹挾著顫抖,「上一次我沒有趕到,這一次讓我陪你,好不好?」

好像重新認識了他那樣,那一刻我看著眼前的周越,只覺得他無比陌生。

我垂下眼,嘲諷地笑了笑:「上一次你不是沒有趕到,而是忙著陪喬沐雙人旅行,根本無暇顧及我。」

「除了這個,還有很多次你都失約了,聯繫不上。前世是我蠢,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我知道了,都是因為喬沐。每一個我聯絡不到你的夜晚,你都和她在一起。」

說完,我不顧周越還要再開口,轉身進了手術室。

同樣的手術,並不會因為第二次做,感受就能好上分毫。

何況我的內心山呼海嘯,無數情緒亂流在橫衝直撞,卻無從發泄。

而這一切,在麻醉效果過去,看到站在我床前的周越時,終於找到了出口。

「你想讓我原諒你嗎,周越?」

我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如此乾澀,

「告訴我吧,前世你和她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這一世,你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痛苦地閉了閉眼睛:「別問這個,思思,求你了。」

「你做都做了,我為什麼不能問?是因為這個你不願意面對的周越太過卑劣,和你想像中那個深情如一的自己相差太多了嗎?」

這句話似乎揭開了他最不願意面對的事實。

「我沒想過和她結婚……在她又一次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我就提了分手。九周年的前幾天,你一直在跟我講你的紀念日籌劃,我覺得愧疚,所以去訂了一枚更大的戒指,想和她結束,一切都重新開始。可是車開到半路,出了事,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今天去機場的路上了。」

他說著,似乎又生出了一點勇氣,小心翼翼握住我垂在床側的手,

「思思,這一世,我和她還什麼都沒發生,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仿佛聽到了什麼荒誕至極的笑話,看著他,忍不住笑起來:「還不夠嗎?」

「現在這樣還不夠嗎,周越?」

「你不顧我的反對把她招進公司,哪怕是那樣不愉快的初見也不能阻止你向她靠近,甚至連你的生日都打算從和她一起過——這樣還不算髮生了嗎?前世她甚至懷了你的孩子,在我再也不能懷孕之後——」

說到這裡,我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周越端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喂我喝下去。

我止住咳嗽,疲倦地抬起眼:「周越,我們離婚吧。」

10

周越無論如何都不同意離婚。

我對他的懊悔痛苦視而不見,出院後第一時間就找了律師:「如果他不同意的話,就起訴離婚吧。」

然而因為這一世,他和喬沐尚在曖昧期,我找不出什麼出軌的實質證據,只能走漫長的訴訟流程。

那天下午,我回家拿一些東西,周越一路默不作聲地跟著我。

結果在樓下撞上了喬沐。

她依舊開著那輛囂張的紅色奔馳,看到我們的第一眼就下車,沖了過來:

「周總,我沒有犯任何錯誤,為什麼要辭退我?」

說著,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幾分得意和挑釁:「是你啊,怎麼,你連這種醋都要吃嗎?」

明知故問。

我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就要從她身邊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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