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綁定了嬌妻系統。
兢兢業業按照嬌妻人設走了兩年,從不敢出一絲差錯。
可京圈少爺卻為了回國的白月光將我趕出家門:
「我愛的人始終是安安,既然她已經回來了,那咱們就離婚吧。」
「我虧欠了安安這麼多年,一直想好好補償她,所以,你凈身出戶吧。」
身為嬌妻,沒有任何掙錢能力的我差點餓死街頭。
這與我的嬌妻人設不符。
本來這個時間段,我該去護理一頭柔軟有光澤的頭髮,將十個指甲鑲嵌好一克拉鑽石,然後再去奢侈品店購買當季最新款的包包。
但這些都需要大量的金錢來堆砌。
系統見我實在沒辦法繼續維持人設。
當晚,暴躁的它大手一揮,我的卡里莫名躺進幾個億。
而京圈少爺看著被清空的銀行卡崩潰大吼:
「怎麼只剩一塊兩毛二了?」
「我辛辛苦苦融資湊的幾個億去哪了?」
1
上午十點鐘。
我從鏡子裡瞄了一眼自己精緻的妝容,然後踩上八公分高跟鞋,拎著親手做的愛心便當,往傅應淮的公司走去。
身為一個嬌妻,給老公送愛心便當是我每天都會做的事。
剛邁進公司大樓,無數員工眼神可憐地看向我。
並小聲竊竊私語道:
「這就是傅總的夫人嗎?真是漂亮。」
「嗨,漂亮有什麼用?哪裡比得過剛回國的安安姐。」
「就是,她不過是個擺在家裡的花瓶而已,還是安安姐站在傅總身邊更匹配。」
「等傅總將她掃地出門,還不知道她要怎麼討生活呢!」
我下意識捏緊了手中的愛心便當。
柔柔弱弱地垂下了頭。
快步從她們身前走過。
系統在我腦海里恨鐵不成鋼道:
【沈思安在半個月前就回國了。】
【人家可是鍍金的海歸精英,哪裡是你這種嬌妻能比的。】
【現在白月光回國,你這個嬌妻就等著被趕出家門吧!早讓你綁個大女主人設你不聽。】
我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乖巧地乘坐電梯去了頂樓辦公室。
隔著薄薄的一扇房門。
我聽到裡面傳來女孩子爽朗的笑聲:
「傅總,聽說你已經結婚了啊。」
片刻後。
傅應淮略帶輕蔑的聲音傳來:
「你說溫姝?」
「一個毫無用處的嬌妻,怎麼能與你這樣獨當一面的海歸精英比?」
2
沈思安是傅應淮的白月光。
當年兩人感情如膠似漆,愛得死去活來。
可沈思安為了學業,果斷選擇出國深造。
傅應淮霸總癌上身,堅決認為女人就該乖乖待在家裡相夫教子,不該為了前途拋棄與他的愛情。
兩人大吵一架後,徹底分道揚鑣。
彼時。
宛如一朵嬌艷富貴花的我出現在了傅應淮身邊。
我安靜、美麗、脆弱。
每日唯二會做的兩件事。
一件是給傅應淮做愛心便當。
另一件就是刷爆他的黑卡,到各大商場掃貨。
然後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從頭到腳無一不是精緻的。
一開始傅應淮還十分享受這樣的生活。
經常寵溺地刮著我的鼻子:
「娶妻就該娶姝姝這樣的,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讓人看著賞心悅目。」
「這才是男人奮鬥的動力嘛。」
但時間久了。
遠在國外的白飯粘子,逐漸變成天上懸掛的明月。
而我這顆日日圍在他身邊的硃砂痣,很快乾涸成牆上的一抹蚊子血。
傅應淮又懷念起白月光的精明幹練。
當沈思安回國的第一刻,兩人在機場相擁,舊情復燃。
我吸了吸鼻子,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摸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仔細照了照妝容。
一身好嫁風,裸妝清透,配合著一頭柔順無比不毛躁的長髮。
走到哪裡都是一道吸睛的風景線。
我緩緩推開門,揚起嬌妻最職業化的微笑:
「應淮,我來給你送愛心午餐了。」
我進去得突兀。
沈思安正坐在傅應淮雙腿上,調笑著將一顆葡萄塞到他嘴裡。
見我進門,兩人均是臉色突變。
沈思安迅速起身,整理滿是褶皺的衣服。
眼底沒有被抓包的慌亂。
反而得意洋洋挑釁地看向我。
顯然。
她從來不認為我這樣的人,會是她的對手。
3
好事被打攪,傅思年臉色陰沉,手指蜷縮又舒張。
「溫姝,你來做什麼?」
我適時地捂住嘴,先是不可置信地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了幾圈。
然後才用委屈巴巴的聲音回道:
「應淮,我是來給你送愛心午餐的。」
他的聲音帶了不悅: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以後不要再干送飯這種活了。」
「這些事有保姆可以干,用不著你眼巴巴地每天拎著飯盒湊上來。」
明明剛結婚時,傅應淮拉著我的手,深情款款ƭŭₜ盯著我的眉眼:
「姝姝,我就是喜歡吃你做的便當。」
這才一年,人就變了。
可我是個嬌妻。
人生會做兩件事裡......
除了送便當以外。
我總不能拉著傅應淮一起去逛街買衣服做美容吧。
我可憐兮兮地看向他,聲音軟糯:
「應淮,你的胃不好,所以我才堅持給你送便當的。」
「這位小姐,」我為難地看向沈思安,「她是你新招的秘書嗎?你們為什麼這麼親密?」
最後一句話,我的聲音甚至帶了哭腔。
傅應淮聞言,臉色陰沉更甚,手指骨節輕叩桌面。
似乎覺得我的身份,沒資格問這樣的問題。
沈思安卻是毫不在意。
微笑著端起桌上的一杯熱咖啡遞給我。
「溫小姐,你不要誤會,我跟傅總就是在商量合同。抱歉讓你誤會了。」
「來,先喝杯咖啡吧。」
她沒有喊我傅夫人。
滾燙的咖啡遞到我手邊,沈思安突然雙手一翻。
咖啡潑在她的手臂上,燙得通紅一片。
她尖叫一聲,氣憤地看向我:
「溫小姐,我跟傅總並沒有什麼,你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用咖啡潑我呢?」
傅應淮瞳孔一縮。
一個箭步衝上前,將我一把推到一邊。
然後心疼地捧起沈思安的手。
上面布滿駭人的紅腫。
「我帶你去醫院。」
我被推到桌角旁。
狠狠撞上尖銳的大理石桌角。
疼得我眼淚直在眼眶中打滾。
傅應淮臨出門前還不忘警告似的瞪了我一眼。
「溫姝,你最好祈禱安安的手沒有事。」
「她的手是用來簽文件敲鍵盤的,可不是像你一樣,只會一天到晚圍著灶台轉。」
砰——
辦公室的門被狠狠甩上。
只留我一個嬌妻,被欺負得毫無還手之力,柔柔弱弱地站在辦公室里。
連辯解的話都不會說。
系統看得心肌梗塞。
【來這個世界之前,我給了你那麼多的劇本,你卻偏偏選擇嬌妻。】
【現在好了,你一個只會花錢買買買的嬌妻,怎麼跟白月光去爭?】
4
在被綁定到這個世界之前。
系統拿出一堆人設扔在我眼前。
在一摞摞的爽文大女主裡面,我怯生生地撿起嬌妻劇本問道:
【我可以選這個嗎?】
系統嗓門震天高,唾沫星子噴我一臉。
【現在都流行爽文大女主,還有誰看嬌妻?】
我雙目含淚,楚楚可憐地抬頭。
【可是,我腦袋笨,人不夠聰明,唯一能演好的就是嬌妻啊。】
我從小就是一個溫吞的性子。
沒有攻擊性,更沒有運籌帷幄的腦袋。
看部燒腦電影都得將解說翻三遍,才能看得懂內里的彎彎繞繞。
直到系統找上我。
甩出一堆劇本。
只要我能按照劇本將人設進行到底,在這個世界呆滿五年。
回去就能得到百億獎勵。
我當即選擇了嬌妻。
只會花錢,不會掙錢。
只會打扮,不會工作。
我的人生,像一株完美的菟絲花,必須依靠男主而活。
眼下。
我所依附的男主將目光投向了他的白月光。
我這朵嬌花。
馬上就會面臨養分阻斷而乾枯。
5
夜幕降臨之際,傅應淮才回了家。
懷裡正摟著手上裹滿紗布的沈思安。
我穿著衣櫥里最貴的真絲連衣裙,宛如綢緞的頭髮依舊披散在身後,一天下來妝容確保精緻,沒有暈染。
然後赤足從二樓奔跑到門前。
嘴邊嬌嬌軟軟的呼喊變成了驚嚇:
「應淮你終於回來......你......你怎麼把沈小姐帶回來了?」
沈思安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溫小姐,我這次來是與傅總商量明天要簽的合同,再敲定裡面還未確定的細節。」
「我們倆清清白白,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每天在家裡什麼都不用干,只會依附男人生活嗎?」
她說得鏗鏘有力,引得傅應淮頻頻點頭讚賞。
被搶白一頓,我的眼淚說來就來。
難堪地低下頭。
在過去。
傅應淮只要一看到我哭了,就會焦急地上前哄我。
「姝姝,只要有我在,日後絕對不會讓你落淚。」
「你這麼溫柔的女孩子,就該被人捧在手心裡。」
但現在,我蛻變成了蚊子血。
傅應淮看到我的眼淚,渾身就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溫姝,安安說的有錯嗎?」
「我工作上的事你什麼忙都幫不上,就不要在這裡添亂了好嗎?」
「你現在給安安道個歉,今天中午將咖啡潑在她的手背上,差點燙掉一層皮。」
「安安為人大氣,從不喜歡為難別人,你給她道個歉,我就當今天沒有這件事。」
6
我的眼淚洶湧而出。
抽抽噎噎。
「可是......可是我沒有潑她......」
我真是不中用。
連辯解都蒼白無力。
只會反反覆復重申自己的委屈。
真是一株柔弱的菟絲花。
傅應淮越來越煩躁,伸手扯了扯領帶。
指著外面漆黑的夜道:
「溫姝,你今天若是執意不給安安道歉,那就滾出這個家,什麼時候想通了,然後再回來給安安道歉!」
外面黑得可怕。
那個曾對我說,絕不會讓我陷入危險境地的男人,現在要將我趕出這棟別墅。
我的眼淚大顆滾落。
砸到地上。
流下最美的弧度。
身為一個嬌妻,我連哭都是美麗的。
傅應淮看得有些動容,喉頭滾動剛想開口,卻被沈思安的痛呼聲打斷。
「應淮,我的手好痛,是不是扯到傷口了?」
傅應淮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過去。
再看向我時,半分緩色也無:
「溫姝,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你身上所有的卡我都會停掉。」
「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願意給安安道歉,卡才能恢復。」
我被趕出了別墅。
身上只剩下了可憐兮兮的五萬塊錢。
可我綁定的是嬌妻系統。
不管什麼時候都要盡力維持嬌妻人設。
所以。
當晚我揣著身上僅有的五萬塊錢,住進了全市最豪華的七星級酒店。
7
美美睡了一覺以後。
我身上的五萬變成了五千塊。
與此同時,我柔順的頭髮開始有些乾枯毛躁。
又到了做護理的時間了。
還有需要置換的奢侈品衣服包包等。
以及我十個光禿禿的手指上,十分需要一些美鑽來點綴。
五千塊無論如何都支付不起如此昂貴的開銷。
系統仰天長嘆:
【沒有錢,你該怎麼維持人設?難道我的任務註定要失敗了嗎?】
我先是對著鏡子欣賞了一會自己的美麗容貌。
然後才怯生生回頭,小心翼翼與系統大人商量:
【要不,我出去掙錢?】
只要有錢不就能維持嬌妻的人設了?
系統打了個冷戰。
仿佛有了不祥的預感。
我從裝修金碧輝煌的七星級酒店邁出。
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四處巡視了一番。
然後找了一個發傳單的活。
系統瞠目結舌地看著我,穿著一身高定,在街頭向行人手中塞著傳單。
我的腦中不斷傳來提醒:
【宿主正在崩人設中,請立即調整人設。】
我抹了把額頭的汗。
我知道這樣肯定崩人設。
但我兜里沒有錢了,總得先想辦法掙錢吧,只有有了錢才能繼續維持我嬌妻的人設啊。
傳單發了四個小時。
我用自己的辛苦勞動換回了五十塊錢。
一張皺巴巴的紙幣捏在我手裡。
我與系統都沉默了。
我是嬌妻,根本掙不來錢。
這五十塊錢,是我崩了四個小時人設換來的。
而崩人設的下場。
就是系統頻頻報錯,差點原地分崩離析。
系統被報錯的代碼折騰得只剩半口氣。
痛定思痛。
最後狠心拍大腿:
【宿主你等著,我去想辦法把男主傅應淮的錢全部轉移到你的帳戶。】
【只要有了錢,你就能繼續維持嬌妻人設了。】
剛吼完,有人在身後喊我。
「溫姝,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回眸。
是傅應淮與他的白月光。
他們出現在這裡,是準備去頂樓的旋轉餐廳用餐。
然後偶遇剛發完傳單的我。
8
天氣炎熱。
汗水濡濕了我柔美的秀髮。
因為今天是素顏,在汗水的浸泡下顯得人有些憔悴。
傅應淮上下打量我一眼,輕蔑流露:
「你是來給安安道歉的吧?真是難為你追到這裡。」
沈思安眼睛咕嚕一轉,故作寬容地打圓場:
「應淮,你不要這麼對溫小姐,她昨天也不是故意的,我早就不生氣了。」
「我的眼裡只有星辰大海,哪裡會與她這種只會圍著男人轉的女人,去計較這些吃醋的小事?」
傅應淮先是讚賞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後眼底浮現悵然。
「你的眼裡裝了那麼多東西,卻獨獨容不下一個愛你的我。」
「放心吧,溫姝沒有任何掙錢能力,她離開我根本就活不下去。」
「今天我必須要讓她向你道歉。」
說完,傅應淮高傲地仰起頭,盯著我:
「溫姝,趕緊向安安道歉吧。」
「你知不知道,在安安的幫助下,我們傅氏集團成功談下了城南的那塊地。」
「現在我的卡里已經準備好購買地皮的四個億,只要這筆錢投進去,利潤至少翻倍。」
「這一切可都是安安的功勞。」
沈思安羞澀的低下頭。
「還是傅總你比較厲害,我只是負責校對合同而已。」
「哪怕是校對合同,這樣的工作也是很辛苦枯燥的。」
「就像溫姝,連這樣的工作都幹不了。」
他再次看向我,眼神凌厲。
「你怎麼還不道歉?難道這樣的苦日子還沒讓你長記性嗎?」
我的眼底又窩了一包眼淚。
嘴笨的我還想再次辯解,昨天的咖啡根本不是我潑的。
腦中突然傳來一道機械聲:
【宿主,傅應淮銀行卡里所有的錢即將轉入你的名下,好繼續維持嬌妻人設。】
【我的乖乖,足足有四個億呢。】
9
這樣一個天文數字砸下來,令我瞠目結舌。
我掏出手機一查。
果然。
銀行卡里安靜地躺著四個億。
這麼大一筆錢,足夠我維持很久的嬌妻人設了。
但我憂心忡忡問道:
【系統大人,這麼大一筆錢轉給我,男主能同意嗎?】
系統在我耳邊咧開嘴ťŭ₇嚎叫:
【他同不同意,關我什麼事?】
【再不轉點錢出來給你維持嬌妻人設,代碼一天報錯三十次,下個月我就要報廢了。】
唾沫星子噴我一臉。
我賠著笑臉使勁點頭。
現在。
我是身家四個億的嬌妻。
按照人設,我該去做個 SPA,順便護理下頭髮。
然後再去最近的奢侈品店掃貨。
抹了把額頭的汗水,我剛想轉身離開。
傅應淮滿臉不悅,一把扯住我的胳膊:
「溫姝,你去哪?讓你給安安道歉你沒有聽到嗎?」
「怎麼,」他輕蔑地上下打量我幾眼,「在外面一天吃盡了沒錢的苦頭,還沒有讓你學乖?」
我嬌嬌柔柔地掙脫他的鉗制。
宛如一尊脆弱的玻璃娃娃。
哪怕是為自己辯解,我的聲音依然是細弱蚊蠅。
「我說過了,我沒有推沈小姐......」
傅應淮不耐煩的表情幾乎寫在眉眼間。
「既然還沒有讓你學乖,那你就在外面再吃吃苦吧,我倒要看看,沒錢的日子你能過多久——」
還沒說完。
傅應淮的手機有簡訊提示音。
他隨意拿出手機一瞧。
焦躁的眉眼霎那間變得驚恐。
震破我耳膜的聲音響徹雲霄:
「我的四個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