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我要先愛我自己完整後續

2025-11-0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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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周,一個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通過輾轉的渠道傳來。

陳最竟然在暗中聯繫黑中介,打聽……賣腎!

據說,對方吹得天花亂墜,說什麼「一個腎不影響生活」、「輕鬆拿到幾十萬」、「一夜解決所有煩惱」。

他們精準地抓住了陳最這種絕望者的心理——來錢快。

這不僅能解決他當下的債務問題,還有機會去挽回白小柔。

他竟然真的在考慮!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我知道他蠢,知道他戀愛腦,卻沒想到他能蠢到、瘋到這個地步!用自己的健康,用後半生的生命,去換取那點可能根本到不了他手裡的髒錢?!

憤怒、悲哀,還有一絲連我自己都不願承認的、被刺痛的心寒,在我胸腔里翻湧。

他寧願相信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寧願走上這條自我毀滅的不歸路,都不肯真正低下頭,踏踏實實找份工作,為自己的錯誤買單!

即使不願承認,在知道這些消息之前,我內心還是期盼著的。

期盼著他和白小柔分手後,能認識到這個人不值得他傾盡所有。

期盼著他會回到正軌上。

畢竟他是我的兒子啊!那是我從小到大捧在手心裡,一點點看著他長大的孩子啊!

我甚至想著,只要他能踏實地工作還債。

我還是願意認這個兒子的,我還是會把我經年的積蓄都交到他的手裡,看著他找一個好姑娘結婚,然後幫他帶孩子。

可終是落空了。

我沒有去找他,沒有打電話痛罵。

我只是坐在黑暗的房間裡,感受著心臟一點點變得堅硬如鐵。

這是他選擇的路。

我攔過的,攔不住,不是嗎?

8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一個月後,我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通知我陳最病危入院。

我趕到那家條件簡陋的私立醫院時,他剛從手術後的昏迷中甦醒,臉色蠟黃,整個人瘦脫了形。

我站在病床前,看著他身上插著的管子,看著他因痛苦而微微蜷縮的身體,我以為我會心疼,但是沒有,我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旁觀者,看著別家的蠢孩子,只是麻木,和嘲諷。

他真的走了這一步。

他似乎感覺到了我的存在,費力地睜開眼。

「錢……他們答應給我……二十五萬……」他氣若遊絲,卻還惦記著那個可笑的數字。

「那錢呢?給你了嗎?」我平靜地問。

他眼神一黯,「中介……拿走了大部分……說……是手續費……剩下的,只夠……還債……」

他用一個腎,換來的不過是杯水車薪,和一副徹底垮掉的身體。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在他枕邊震動了一下,螢幕亮起。

是一條微信推送,來自一個久未聯繫的同學,附帶了一張照片——白小柔和那個富二代的結婚請柬,燙金的大字,奢華耀眼。附言是:「小柔今天結婚。」

這個消息像一道驚雷,在他本就殘破的世界裡炸開。

陳最的眼睛猛地瞪大,死死盯著那張請柬上白小柔巧笑倩兮的臉,和她身邊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

他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啊——!!!」

他猛地掙紮起來,不顧一切地扯掉了手背上的輸液針。他紅著眼,嘶吼著:「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對我?!」

「本來應該是我的!」

護士聞聲衝進來,試圖按住他。

可他這個時候力氣突然大得離奇,她們根本摁不住。

布滿血絲的眼睛猛地轉向我,原本的痛苦,瞬間被一種熟悉的、瘋狂的恨意所取代!

「是你!都是你!!!」他指著我,聲音嘶啞泣血,「如果不是你逼我們!如果不是你不給錢!小柔不會離開我!我不會變成這樣!都是你的錯!是你毀了我的一切!」

他再一次,將所有的過錯,再次理所當然地歸咎於我。

他目光瘋狂地掃視病房,最終落在床頭柜上——那裡,放著一把用來給他削水果的小刀。

和前世一模一樣的場景!

他一把抓起水果刀,朝我撲了過來!

9

看著那把直刺向我腹部的熟悉水果刀,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前世的劇痛,今生四年的冷眼旁觀,以及他剛剛那番顛倒黑白的瘋狂指責,我的心沉到了底。

我猛地側身,手從口袋迅速抽出,裡面放著重生後就習慣性隨身攜帶的防狼噴霧。

「嗤——!」

一股刺鼻的霧氣精準地噴向他的面門。

「啊!我的眼睛!」陳最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水果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他雙手死死捂住眼睛,痛苦地蜷縮倒地,涕淚橫流,狼狽不堪。

病房裡瞬間亂作一團,護士尖叫著跑出去叫保安。

我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看著地上那個因為劇痛而翻滾哀嚎的軀體。心中沒有後怕,沒有慶幸,只有徹底的失望。

他即使到了這般田地,即使剛剛從鬼門關撿回半條命,他恨的,依然是我。

最後一絲血緣牽扯,在他抓起刀的那一刻,被他親手徹底斬斷。

保安很快趕來,控制住了仍在痛苦呻吟的陳最。

有人報了警。

警察到來後,我異常冷靜地敘述了事發經過,指認了地上的水果刀和作為證據的防狼噴霧。

病房裡的護士和其他病人,都是目擊證人。

陳最被強制帶走時,眼睛紅腫,幾乎無法視物,卻仍透過縫隙,用那種淬了毒般的眼神死死盯著我,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詛咒。

我沒有迴避他的目光,平靜地迎上去,如同在看一個與我毫不相干的、可悲的陌生人。

辦理完所有手續,在警方詢問是否要追究其法律責任時,我沉默了片刻。

追究嗎?

不。

我只是想切割。

徹底的。

我看向負責的警官:「我不追究他此次行兇的法律責任。」

在對方略顯詫異的目光中,我繼續說道:「但請你們作為見證。」

我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早已擬好、只是遲遲未下定決心拿出來的文件——解除母子關係聲明書。

我當著警察的面,在聲明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筆尖划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輕響,像是割斷最後一根連接線的聲音。

「從今日起,我與陳最,母子緣盡,恩斷義絕。他的生老病死,富貴貧窮,均與我再無任何干係。特此聲明。」

說完,我不再看任何人,轉身離開。

步伐堅定。

身後,有人小聲議論,唏噓。

但都不重要了。

走出警察局,外面陽光刺眼。我微微眯起眼,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

那背負了兩世的、名為「母親」的沉重枷鎖,在這一刻,砰然碎裂。

我終於,徹底自由了。

10

斷絕關係的聲明,剪斷了我與陳最之間所有看得見和看不見的牽絆。

世界,瞬間清靜了,也廣闊了。

我將全部精力投入生活。

我去了很多以前想去卻沒時間去的地方。

開始跟著葉老師學習油畫,儘管畫得歪歪扭扭,但顏料塗抹在畫布上的感覺,自由而酣暢。

我的攝影作品開始受到關注,舉辦了更多展覽。

感覺我的人生從未如此精彩過。

至於陳最,他的消息像零星的碎片, 偶爾還是會透過某些渠道,飄進我的耳朵。

他賣腎的後遺症很快顯現,無法從事重體力勞動, 身體虛弱不堪。那點用健康換來的錢, 雖然勉強還了欠的錢,但手上也沒再多的錢了。因為他大學文憑不起眼,再加上他⼤學就沒好好學過, 根本就沒辦法去好一點的公司。他輾轉只能幹著最底層、最不穩定的零工,住最廉價的出租屋, ⽣活困頓,潦倒不堪。

聽說, ⽩⼩柔婚後⽣活也並不如意, 那個富二代很快有了新歡,她在家地位尷尬。她曾試圖聯繫過陳最,不知是出於愧疚還是想尋找備胎, 但陳最這次沒有回應。

歲⽉和苦難, 似乎終於磨掉了那層名為「愛情」的厚重濾鏡, 讓他看清了某些血淋淋的真相。

他託人輾轉帶來口信, 只有三個字:

「我錯了。」

沒有祈求原諒, 也沒有哭訴現狀, 只是乾巴巴的三個字。

這是他用了極大的代價,才認識到的事實。

彼時, 我正在雲南的一家客棧里,整理此次採風的照⽚。

我握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然後繼續熟練地將一張曝光不⾜的廢⽚拖進了回收站。

錯了。

嗯。

我知道了。

內心沒有報復的快意,也沒有解恨的釋然,當然,更不會有絲毫⼼疼。

就像聽到⼀個陌⽣人的結局, 聽過,也就罷了。

我忽然想起重生前, 他捅向我那一刀時眼裡的恨意。

那一刻, 我的世界崩塌了。

而此刻, 聽著他這句「錯了」,我的⼼⾥卻沒有絲毫反應。

原來, 真正的放下, 不是咬牙切齒地報復,也不是刻意維持的冷漠。

是他在與不在, 好與不好,都再也無法在你心中驚起任何波瀾。

他的懺悔,他的苦難,於我而言, 已經只是⽆關痛癢的別⼈的故事。

我端起茶杯, ⾛到窗邊,看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湖⾯。

陽光正好, 落在我臉上,溫暖而真實。

這一世,我終於學會了先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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