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調查過李冉,她是從小山村走出來的大學生。她仗著有幾分姿色想走捷徑,周岩是她目前能攀上的最優秀的男人,她自然不想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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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不要碰我,我嫌你髒。」
周岩用力推開李冉,一臉深情地朝我走來。
「老婆,是我錯了,可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你會原諒我的吧?」
我眼裡全是痛苦的糾結,最後卻點了頭:「老公,雖然你背叛了我,但我真的太愛你了,只要你願意回歸家庭,你和李冉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在場的人都被我這番話震驚到了,估計在他們心裡,我已經超過王寶釧,成為戀愛腦榜首了。
周岩被我感動,他重重地點頭:「老婆,你放心,我以後一定當個顧家的好丈夫,李冉我會處理的。」
「周岩,你敢耍我?咱倆沒完。」李冉紅著眼,當即攔車直奔周岩的單位。
李冉在周岩領導和同事面前哭訴他騙身騙心、始亂終棄。
來自「枕邊人」的親口爆料,周岩渾身是嘴也別想再為自己開脫。
天涼了,周岩的鐵飯碗,終於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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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岩抱著裝辦公用品的紙箱,失魂落魄地挪進家門。
當看到空蕩蕩的房子後,他死死攥緊了拳頭。
他想發火,卻發現已經沒有立場和底氣了。
我「關切」地迎上去:「老公,工作沒了還可以再找,你沒事就好。」
婆婆正喂傻兒子吃奶,聞言抬頭鄙夷地啐了一口:「為了個破鞋丟了那麼好的工作,真是個廢物。老娘和你弟弟的藥錢都沒著落了,明天就給我想法子弄錢去。」
我離得近看得清楚,周岩眼底,倏然掠過一抹淬了毒的幽光。
我忙笑著打圓場:「媽,只要我們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就好。周岩那麼有能力,一定能找到更高薪的工作。」
周岩壓下所有的恨,再次戴上孝子的面具:「媽,林晚說得對。兒子不會不管您跟弟弟的,我明天就出去找工作。」
婆婆對周岩的保證還算滿意,態度也軟了下來:「阿岩,我們的困難只是一時的,只要你弟弟好了,我就能如願嫁給你王叔了。到那時,你王叔的退休金還不是隨便你用。」
直到現在,婆婆竟還想著嫁給王建國呢。
殊不知,這些日子,王建國為了躲她和孩子,都不敢輕易出門了。
周岩心裡不滿,嘴上卻乖巧地應下:「媽,您放心吧。我已經不能生了,我的一切都將是弟弟的。」
婆婆得意地拍了下懷裡的孩子:「你這樣想就對了,還有,我身體難受覺輕,你們兩口子別沒羞沒臊地弄出動靜來。」
就算婆婆不說,我也不會讓周岩碰的。
我之所以還留在這個家裡,自然是為了更好地折磨這對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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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岩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去找工作了,可他坐慣了辦公室,不是嫌活累,就是嫌賺得少。很快大半個月過去了,他還沒有找到工作。
在婆婆的謾罵和羞辱中,他不得不降低要求。可他上午入職,下午就會被辭退。
不是他不能勝任那些基礎的工作,而是我將他和婆婆的「事跡」發到了公司郵箱。
周岩能力一般又有污點,公司自然不願意用這樣的人,以免惹上麻煩。
在一次次的打擊中,周岩最終淪落到進廠打螺絲的地步。
他曾經最看不起賣力氣換錢的人,現在他卻成了其中一員。
因為沒錢,婆婆的藥斷了幾樣,疼得她整晚整晚睡不著,加上孩子鬧騰,她的脾氣越來越差,對周岩的怨氣也與日俱增。
只要周岩出現在她的視線里,她就把人罵個狗血淋頭。
周岩沒辦法,只得白天打螺絲,晚上送外賣。
這樣高強度的工作,他的身子很快就吃不消了,卻只能咬牙堅持。
在一次送外賣的途中,他因闖紅燈被車撞斷了一條胳膊。
因為是他全責,治療費用只能我們自己出。
我實在是沒錢,只能將他帶回家養著。
周岩忍著痛跪下求我:「老婆,我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沒法賺錢了,咱家以後就靠你了。」
婆婆附和:「兒媳婦,周岩是個不中用的,媽以後就靠你養了。」
瞧著兩人的慘樣,我高興得差點笑出聲來。
「老公,我可以出去工作,但我不放心媽和弟弟。」
周岩見我鬆口,趕忙保證:「老婆,你放心去工作,家裡就交給我。」
最終,在周岩卑微的祈求下,我才勉為其難地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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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外面找了一天工作,晚飯時候才回家。
還沒等喝口水,婆婆就拉著我的手訴苦。
她怕周岩聽到,故意壓低了聲音:「兒媳婦,你白天不在家的時候,周岩要殺了我和孩子。」
婆婆的神情不似作假,想來兩人在家的時候,應該發生了不愉快。
我不著痕跡地將手抽出來:「媽,您想多了,周岩可是您的親骨肉,他疼您還來不及呢!就是您多心了。」
「這樣吧,等我攢夠錢,立馬帶您去大醫院。您身子骨硬朗了,周岩伺候您也能輕鬆些。」
婆婆渾濁的眼睛瞬間亮了:「謝謝兒媳婦,周岩那個沒用的窩囊廢,就娶你這件事做對了。」
我下意識看向門口,周岩隱在門後,地上映出了他攥著拳頭的影子。
我為了給婆婆籌集手術費,儘可能地壓縮著家裡的開支。
周岩的胳膊沒得到及時治療,已經徹底廢了。
他將一切看在眼裡,卻什麼都沒說,只是整個人變得更加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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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我正在出差,卻接到了周岩的電話。
他在電話中哭著說,婆婆趁她下樓買菜時,因產後抑鬱抱著孩子跳樓自殺了。
我趕回來時,婆婆和弟弟已經被火化了。
周岩一臉憔悴,聲音嘶啞:「老婆,我以後就是沒媽的孩子了,嗚嗚嗚。」
周岩蹲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任誰看了都是一個深愛母親的孝子。
但我知道,他是一個自私自利的惡魔。
「周岩,媽那麼怕死的一個人,她怎麼會自殺?你跟我說實話,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周岩止住哭聲抬頭看我:「林晚,你在懷疑我嗎?她可是我親媽,我怎麼可能害她?」
我抬手指向一個隱蔽的位置:「媽為了監視我這個外人,曾在家裡安了很多攝像頭,只要查看監控,就可以真相大白。」
周岩起身朝我逼近:「林晚,張桂芬就是個甩不掉的大麻煩,如今她死了,我們就能重新過上好日子了。我跟你保證,從今以後我只愛你一人。」
「你那麼愛我,一定不會告發我的,對不對?」
我從包里掏出防狼電棒擋在身前:「周岩,殺人就要償命,我不會包庇你的。」
敲門聲恰在此時響起:「開門,警察。」
警察兩個字讓周岩徹底慌了, 他死死瞪著我:「林晚,張桂芬那老虔婆往死里糟踐你,她死了你不是該高興嗎?為什麼要報警?」
我沒有回答周岩,而是快步走到門邊按下了門把手。
張桂芬該死,周岩同樣該死。他們二人, 應該一起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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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里清晰地記錄了周岩對張桂芬母子非人般的虐待,還有他將人推下樓的全過程。
證據確鑿, 容不得周岩狡辯, 他最終被判了死刑。
行刑前他要求見我一面, 我去了。
隔著鐵窗,周岩如一頭瀕死的困獸:「林晚,是你攛掇張桂芬高齡產子, 害得她拼半條命生下一個傻子。再利用她自己不好過也不讓別人好過的瘋性, 將我養小三的事捅給她。」
「接著,你拿出我無精症的報告, 讓李冉上位的美夢破碎。最後借李冉的手, 毀了我的工作和名聲。」
「你逼得我走投無路,最終走上了殺母的不歸路。」
「你費盡心機謀劃這一切,就是為了報復我跟媽吧?」
我無辜地眨了眨眼:「周岩, 你是不是得了癔症?怎麼還胡言亂語呢?」
「不, 我沒有胡說八道,你一定是重生回來向我和張桂芬索命的。我已經恢復了前世記憶, 你休想抵賴。」周岩崩潰地撞著鐵欄。
我徐徐起身, 憐憫地嘆了口氣:「周岩,要相信科學, 重生那是小說里的橋段。」
我轉身前, 唇⻆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好了, 死後祝你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19
我賣掉與周岩的婚房, 打算回老家重新開始。
在帶人看房時, 恰遇隔壁也在賣房。
王建國的女兒看到我, 面露歉意。
「林晚,你婆婆的事我都聽說了, 說到底是我爸造的孽, 可他也遭了報應。」
原來張桂芬死後, 王建國色心復萌, 想再尋個「保姆伴」。
可惜這次遇上了仙人跳, 被人拍下視頻要挾, 揚言不給錢就告他強姦。
王建國怕坐牢,只得給了對方一大筆錢。
事後, 這守財奴竟一病不起,不出半月就咽了氣。
他女兒這次回來就是料理他的後事,順便繼承他的遺產。
20
地鐵駛離這座城市時,手機彈出一條新聞。
李冉與周岩徹底鬧崩後就打掉了孩子,但她沒有悔過,依然選擇給人當小三。結果被男方妻子當街扒光了衣服,並踢掉了肚子裡的孩子。
李冉子宮受損再也不能生育, 名聲也徹底臭了, 也許這就是老天對她破壞別人家庭的懲罰吧。
我塞上耳機,調了首舒緩的曲子, 看著窗外風景飛掠,愜意地靠向椅背。
善惡終有報,害人終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