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反駁,也沒有為自己辯解。
就那麼靜靜地站著,任由我所有的負面情緒,像暴雨一樣,傾瀉在他身上。
那雙ťů⁹漂亮的桃花眼裡,盛滿了濃得化不開的痛楚和......心疼。
直到我罵累了,吼累了,聲音都變得嘶啞,他才重新開口。
「周毅,」他說,「給我下藥的人,是他。」
我愣住了。
「我早就知道,他一直想把我從會長的位置上拉下來。今晚的迎新晚會,是個很好的機會。」
「我只是沒想到,他會用這麼卑劣的手段,還把你......牽扯進來。」
「巷子裡,我知道他在外面。他帶著人,就在等一個機會,等我犯錯,等一個可以讓我身敗名裂的機會。」
他看著我,目光灼灼。
「如果當時,被他拍到我們倆親密的樣子,你想過後果嗎?」
「明天,不,可能不出一個小時,那些照片就會傳遍學校的每一個角落。你會成為所有人眼中,不知廉恥,主動勾引學生會長的蕩婦。而我,會因為作風問題,被立刻撤職,甚至記過處分。」
「夏婉晴,」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後怕的顫抖。
「推開你,讓你恨我,是當時,我能想到的,唯一能保護你的方法。」
他的這番話,像一顆重磅炸彈,在我混亂的腦子裡轟然炸開。
我......愣在了原地。
「所以......」我有些艱難地開口,聲音都在發抖,「你就選擇,用傷害我的方式,來保護我?」
「對。」
他回答得沒有一絲猶豫。
下一秒,他猛地跨上前,瞬間縮短了我們之間那三步的安全距離。
他伸出雙手,緊緊地抓住了我的肩膀。
力道之大,像是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里,翻湧著我看不懂的,劇烈的情緒。
有痛苦,有掙扎,有憤怒,還有......一絲無法掩飾的深切的恐懼。
「我選擇傷害你。」
「因為比起你的名聲被毀,我寧願你暫時地恨我、怨我。」
「夏婉晴,」他死死地盯著我,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
「我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你,被周毅那種人渣毀掉。」
「那種後果,我承擔不起。」
20.
他眼底那抹濃烈的、化不開的恐懼,狠狠地撞擊著我的心臟。
原來......
原來他當時那麼做,不是為了他自己。
而是為了我。
這個認知,讓我所有的憤怒和委屈,都在一瞬間,土崩瓦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複雜、更加酸澀,也更加......令人心動的情緒。
這個男人,這個平日裡看起來冷漠又毒舌的男人,竟然,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卻又無比堅定地,保護著我。
我心底最柔軟的那一處,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地,撓了一下。
又酸又麻。
我掙開了他的鉗制,狼狽地別過頭,不敢再看他那雙仿佛能將人吸進去的眼睛。
「我......」我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需要時間想想。」
良久,我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卻是這麼一句不咸不淡的話。
說完,我就想逃。
我怕再多待一秒,我就會徹底地沉淪在他那雙深情的眼眸里。
他沒有再攔我。
我能感覺到,身後那道灼熱的視線,一直緊緊地,跟隨著我。
在我即將走到天台門口的時候,他沙啞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
「周毅,」他問,「今天找你了,對不對?」
我的腳步頓住了。
心裡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他怎麼會知道?
「離他遠點。」
陸珩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命令和......濃濃的占有欲。
「他不是好人。」
「他今天故意演那出戲,就是為了離間我們,然後再找機會接近你。」
「他真正的目標,是你。」
這番話,讓我後背一陣發涼。
「我的事,」我強撐著,嘴硬地回了一句,「不用你管。」
雖然,我的語氣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底氣。
身後,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無奈的嘆息。
我沒有再回頭,拉開天台的門,就準備離開。
「等等。」
他又叫住了我。
我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我聽到他朝我走來的聲音,最終停在了我的身後。
我以為他又要說什麼,結果,他卻只是將一個帶著溫度的東西,輕輕地,放在了我旁邊的消防栓上。
「晚上風大,」他說,「喝了再走。」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
腳步聲漸行漸遠。
直到天台的門,被重新關上,我才緩緩地,轉過身。
消防栓上放著一盒小小的、還在冒著熱氣的牛奶。
是我最喜歡喝的那個牌子。
我的眼眶,一瞬間,就紅了。
我走過去,拿起那盒溫熱的牛奶,緊緊地攥在手心裡。
牛奶盒上還貼著一張小小的、白色的便利貼。
上面是一行熟悉的、龍飛鳳舞的字跡。
寫著:
「我的寶寶,」
「只能我一個人欺負。」
21.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跟陸珩,進入了一種極其詭異的,地下戀情般的相處模式。
在學校里,在所有人面前,我們是比陌生人還陌生的陌生人。
走廊上遇見,他會目不斜視地從我身邊走過,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食堂里碰上,他也會端著餐盤,選擇一個離我最遠的位置坐下。
校園的 BBS 上,關於我「死纏爛打追求會長被當眾拒絕」的帖子被頂得老高。
帖子裡,說什麼的都有。
有人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自量力。
有人說我私生活混亂,作風豪放。
甚至還有人扒出了我以前跟朋友在 KTV 唱歌的照片,說我混跡風月場所。
謠言愈演愈烈。
我成了全校女生口中的「狐狸精」,男生眼中的「隨便的女人」。
我走到哪裡,都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異樣的目光。
有鄙夷,有嘲諷,也有好奇。
換做是以前,我可能早就崩潰了。
可現在,我卻出奇地平靜。
因為我知道,那個看似對我冷漠至極的男人,正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護著我。
每天晚上,我都會收到「阿野」的晚安簡訊。
「今天降溫了,明天記得多穿件衣服。」
「聽說你選修課的報告很難,圖書館三樓西側書架,有你需要的資料。」
「別理會那些流言蜚語,寶寶,在我心裡,你是最好的。」
他的關心,不再是以前那種輕佻、騷話連篇的撩撥。
而是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溫柔的守護。
我的飯卡,總是在快沒錢的時候,被悄悄地充滿。
我在圖書館常坐的那個,有些搖晃的椅子,不知什麼時候,被人修好了。
我一直借不到的一本,極其珍貴的參考書,有一天,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我的課桌上。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與此同時,周毅,也對我展開了聲勢浩大的,猛烈的追求。
他幾乎是全校最高調的,向所有人宣布,他喜歡我,並且,正在追求我。
他每天都會捧著一大束鮮紅的玫瑰,等在我的宿舍樓下。
也會買通我的舍友,打聽我的喜好,給我送各種昂貴的零食和禮物。
他還會在 BBS 上,公開為我說話,將自己塑造成一個,不畏流言,勇敢追愛,從冰山會長手中拯救可憐少女的,深情英雄的形象。
一時間,校園裡的風向又變了。
很多人,開始讚揚周毅的深情和勇敢,開始勸我,放棄陸珩那座冰山,接受周毅的追求。
我每一次,都毫不留情地,當著所有人的面,拒絕了他。
可他,卻像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越挫越勇,每天都樂此不疲地,上演著一出又一出的,深情戲碼。
我煩不勝煩。
陸珩,對此,卻始終沒有任何公開的表示。
他就像一個局外人,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但我知道,他不是不在意。
有好幾次,我都在不經意的角落裡,瞥見他看過來的那雙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的眼眸。
我知道,他在忍。
他在等一個可以一擊必殺的機會。
直到那天晚上,我上完晚自習,被周毅堵在了教學樓下的小樹林裡。
他大概是耐心耗盡了,撕下了平日裡溫文爾雅的偽裝,抓著我的手腕不讓我走。
「夏婉晴,你別給臉不要臉!陸珩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就在我準備呼救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中氣十足的呵斥。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是學校的保安大叔!
他拿著手電筒,快步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周毅臉色一變,像是見了鬼一樣,立刻鬆開我,灰溜溜地跑了。
保安大叔教育了我幾句,讓我一個女孩子晚上不要在外面逗留,也轉身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驚魂未定。
借著路燈,我清晰地看到,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面,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一閃而過。
是陸珩。
我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
那天晚上,我收到了「阿野」的簡訊。
內容不再是往日的溫情。
而是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命令的口吻。
「明天下午三點,東體育館器材室。」
【等我。】
「我們之間,該把帳好好地算一算了。」
22.
我如約而至。
東體育館的器材室常年無人問津,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灰塵和舊皮革混合的味道。
午後的陽光,從很高的小窗里,斜斜地,照射進來。
形成一道道清晰可見的光束。
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歡快地跳躍著。
陸珩就站在其中一道光束里。
他背對著我,穿著一件簡單的,純黑色的 T 恤。
緊身的布料,完美地,勾勒出他寬闊的肩膀,緊實的背肌,和窄瘦的腰線。
充滿了年輕男性特有的,蓬勃的,荷爾蒙的氣息。
聽到我的腳步聲,他緩緩地,轉過身來。
那張英俊得無可挑剔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可那雙深邃的桃花眼卻像兩個危險的漩渦,仿佛要將我整個人都吸進去。
「你來了。」
他開口,聲音低沉,又帶著一絲不易察ยาก覺的,沙啞。
「你叫我來,到底想幹什麼?」
我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這個封閉的、無人打擾的空間。
太危險了。
也太......容易讓人想入非非了。
「來算帳。」
他言簡意賅。
說著,他邁開長腿朝我走了過來。
我下意識地想要後退。
可我的腳卻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樣動彈不得。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面前停下。
我們之間只剩下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
我甚至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那股,清冽又好聞的,薄荷的香氣。
「算......算什麼帳?」
我緊張得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第一,」他緩緩開口,深邃的目光,緊緊地鎖著我,「周毅,給你送了九次花,三次零食,公開約了你五次。」
他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我的人情,你打算怎麼還?」
他果然,是因為周毅的事情,在吃醋!
這個認知讓我的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甜。
「我又沒讓他送,」我故意撇了撇嘴,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再說了,那也不是我的人情,是你的。」
「我不管。」
他霸道又不講理地說:「他碰我的人,我很不高興。」
我的人......
這三個字像是一根羽毛,輕輕地在我心尖上撓了一下。
痒痒的。
他俯下身,慢慢地向我湊近。
溫熱的、帶著他獨特氣息的呼吸,盡數噴洒在我的臉頰上。
「第二筆帳,」他滾燙的唇,幾乎要貼上我的臉頰,聲音低沉得,能讓人的耳朵懷孕。
「那天在巷子裡,你欠我的......」
「還沒還。」
我的臉「轟」的一聲,瞬間紅透了。
我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是那個被周毅打斷的,未完成的......懲罰。
不等我做出任何反應,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有些發涼的手,將它用力地按在了自己左邊的胸膛上。
「它說,」他看著我,眼神灼熱得能將我融化,「它很想你。」
然後,他拉著我的手,一路向上,最終,停在了他 T 恤的,衣領上。
不對,是襯衫的紐扣上。
「現在,」他蠱惑地低語,「繼續你沒做完的事。」
這一次,他沒有再給我任何猶豫和退縮的機會。
他握著我的手,引導著我,用我有些顫抖的指尖,解開了他襯衫的第一顆紐扣。
「一顆一顆來。」
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帶著一絲命令、一絲懲罰,和一絲......難以抑制的情慾。
「解開它,」
他低下頭,滾燙的唇輕輕地擦過我的耳垂,激起一陣陣細密的電流。
「然後,告訴我......」
「你,」
「到底是誰的人?」
23.
我的指尖,在他的胸膛上,輕輕地點了一下火。
然後,在陸珩因為震驚而微微失神的瞬間,我做出了一個連我自己都覺得大膽至極的舉動。
我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的唇角,印下了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緊接著,我像一隻狡猾的貓,趁著他愣神的零點一秒,猛地彎腰,從他禁錮我的臂彎下靈巧地鑽了出去。
「想算帳?」
我跑到幾米開外,在一個跳馬後面站定,回頭沖他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甚至帶著一絲挑釁的壞笑。
「追上我,再說。」
說完,我不再看他臉上那副由震驚轉為錯愕,再轉為濃濃興味的精彩表情,轉身就跑。
緊張的對峙,瞬間變成了一場甜蜜的,貓鼠遊戲。
我聽到了身後傳來的,他那聲帶著十足愉悅的,低沉的輕笑。
他沒有立刻追上來。
我能感覺到,他那道滾燙的、充滿了侵略性的目光,像一張無形的網,牢牢地將我鎖定。
他在給我時間逃跑。
也在享受著,獵物在他掌控之中,垂死掙扎的樂趣。
這個男人,真是惡趣味。
我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飛快地,在堆滿各種體育器材的房間裡,穿梭著。
器材室很大,也很亂。
高低不平的跳箱,堆積如山的柔軟體操墊,還有一排排裝著籃球和排球的鐵籠子。
這些,都成了我絕佳的,躲避和藏身的障礙物。
我像一隻誤入叢林的兔子,而他,就是那隻蟄伏在暗處、耐心十足、優雅又危險的獵豹。
他終於動了。
我聽到他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房間裡,清晰地迴響著。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尖上,不重,卻足以讓我心跳加速、頭皮發麻。
我躲在一個高高的,由體操墊堆成的小山後面,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從縫隙里觀察著他的動向。
午後的陽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他沒有像我一樣慌不擇路地跑。
而是邁著從容的步子,雙手插在褲兜里,像一個巡視自己領地的君王,姿態閒散,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壓迫感。
他的目光像雷達一樣,精準地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我知道,我藏不了多久。
果然,他很快就朝著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他即將走到墊子山前的時候,我猛地從另一側竄了出去,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呵。」
身後又傳來了他那聲該死的、性感的輕笑。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行動。
這一次,他不再散步了。
而是加快了速度,朝我追了過來。
長腿邁開的距離,根本不是我能比的。
我們之間的距離,在迅速地被拉近。
我甚至能清晰地,聽到他因為奔跑而變得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情急之下,我看到旁邊有一個裝著籃球的鐵籠子,想也沒想,就繞著籠子,跟他玩起了秦王繞柱。
「夏婉晴,」他的聲音,隔著一層鐵絲網,傳了過來,帶著一絲無奈的,寵溺的笑意,「你屬泥鰍的嗎?」
「你才是泥鰍!」我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地回懟他。
「好,」他竟然,一點都不生氣,反而順著我的話說,「那你就是,專門抓泥鰍的,那隻貓。」
說完,他突然改變了方向,朝著反方向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剎車不及,差點一頭撞進他懷裡。
還好我反應快,及時地停住了腳步。
我們就這樣隔著一個籃球籠遙遙相望。
他靠在籠子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黑色的 T 恤,因為剛才的追逐,向上捲起了一小截,露出了一小片,線條緊實的,蜜色的窄腰。
充滿了野性的張力。
「跑啊,」他挑了挑眉,語氣裡帶著一絲戲謔,「怎麼不跑了?」
「寶寶,」他壓低聲音,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鉤子,「沒力氣了?」
「要不要,老公抱你?」
24.
他那句「老公抱你」,像一顆投入我心湖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又一圈滾燙的漣漪。
我的臉頰不爭氣地又紅了。
這個男人太會了。
總能用最簡單的幾個字,就輕易地撩撥得我潰不成軍。
我咬了咬牙,決定不跟他硬碰硬。
我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可這一次,陸珩顯然不想再陪我玩這種幼稚的追逐遊戲了。
他直接抄了近道,幾個大步,就跨過了一個低矮的跳箱,穩穩地,落在了我的面前,徹底地,堵死了我所有的退路。
他比我高出一個頭還多。
此刻,他就那麼居高臨下地,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將午後的陽光,都遮擋得嚴嚴實實。
我被他身上那股強大的、充滿了侵略性的男性氣息籠罩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抓到你了。」
他緩緩地,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得意的,像是獵人捕獲了心愛獵物般的,滿足的笑容。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裡,盛滿了細碎的,跳躍的勝利的光芒。
「說吧,」他往前一步,將我逼得後背緊緊地,抵在了身後的那堆柔軟的體操墊上,「帳,該怎麼算?」
我被他困在了他和墊子山之間,形成了一個絕對的密閉的、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空間。
退無可退。
也......無處可逃。
我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大腦飛速運轉,試圖為自己再爭取一線生機。
「那個......」我眼珠一轉,指著他身後,故作驚訝地大喊一聲,「周......周毅?」
陸珩的身體果然猛地一僵。
那雙含笑的桃花眼裡,瞬間閃過一絲冰冷的凜冽的殺氣。
就是現在!
我趁他回頭的一瞬間,身體一矮,就準備從他手臂下再次溜走。
可這一次我失算了。
我的手腕剛一有動作,就被他閃電般地一把抓住了。
他根本就沒有回頭。
他上當了,但只上當了零點一秒。
「寶寶,」他緩緩地轉過頭來,重新看向我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帶著一絲「你很不乖」的,危險的笑意,「同樣的招數,用第二次就不好玩了。」
「看來,」他頓了頓,另一隻手也伸了過來,輕輕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強迫我與他對視,「對你的懲罰,得加倍了。」
他的指腹,帶著一層薄薄的繭,在我光滑的下頜皮膚上,輕輕地摩挲著。
帶來一陣陣,讓人心尖發顫的酥麻的癢意。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要軟了。
「陸珩......」我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我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求饒的撒嬌的意味,「我錯了......」
「哦?」他挑了挑眉,顯然並不打算就這麼輕易地放過我,「錯哪了?」
「我......我不該騙你,」我垂下眼眸,不敢再看他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小聲地,認錯,「也不該......跑。」
「還有呢?」他似乎,並ţū́₅不滿意我的答案,捏著我下巴的手,微微用了點力。
「還有......」我絞盡腦汁地想著,「還有......不該親你?」
我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
因為我清晰地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瞬間就變了。
變得更加危險,也更加......滾燙。
「親我,」他重複著這兩個字,聲音沙啞得一塌糊塗,「是你今天做的唯一一件正確的事。」
說完他猛地低下頭,那張英俊得人神共憤的臉在我的瞳孔中不斷地放大。
我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可預想中的滾燙的吻卻沒有落下。
我疑惑地,悄悄地睜開一條眼縫。
只見他的唇就停在離我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他溫熱的、帶著他獨特氣息的呼吸,盡數噴洒在我的唇上。
痒痒的,麻麻的。
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里,此刻正翻湧著濃烈的、幾乎要將我吞噬的情慾。
他像一隻在享用美味大餐前,極具耐心的優雅野獸。
他在等。
等我主動地向他獻上我自己。
25.
這種極致的克制,比任何親吻都更要命。
我的理智在他灼熱的目光下寸寸瓦解。
最終我還是沒忍住。
我微微抬頭,主動湊了過去。
可就在即將碰上的瞬間。
他卻壞笑著,稍稍退開半分。
我的吻落了空。
我惱怒地瞪著他。
他胸膛震動,發出一聲得逞的悶笑。
「寶寶,別急。」
「帳,要一筆一筆,慢慢算。」
他不再逗我。
手掌撫上我的後頸, 輕輕摩挲。
他鼻尖抵著我的鼻尖。
呼吸交纏,心跳共鳴。
「第一筆帳, 」他聲音沙啞,「那條護著你的簡訊,為什麼不回?」
原來他還記著。
這個男人, 心眼真小。
「我......忘了。」我眼神躲閃。
「忘了?」他輕笑,「行, 我幫你回憶。」
說完,他雙臂猛地收緊。
我整個人, 嚴絲合縫地,撞進他滾燙的懷裡。
我們之間, 再沒了一絲縫隙。
我能清晰感覺到, 他身體那驚人的變化。
大腦轟的一聲,徹底空白。
他埋首在我頸窩, 滿足地喟嘆。
滾燙的唇,開始落下細碎的吻。
帶著懲罰意味, 一路向下。
「這裡, 」他聲音含糊,在我皮膚上烙下印記,「以後,只能我看。」
「這裡,也是。」
他的吻,帶著強烈的占有欲。
來到我精緻的鎖骨處,隔著 T 恤, 輕輕咬了一口。
「還有這裡......」
我渾身發軟, 化成一灘春水。
只能無力地靠在他懷裡, 任他施為。
就在我快要瘋掉的時候。
他終於停下了折磨。
他微微抬頭, 桃花眼裡全是濃烈的情慾。
那眼神,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
「夏婉晴, 」他叫著我的名字,「從今天起......」
「你,連頭髮絲都是我的。」
話音落下,他不再給我任何機會。
他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唇。
不再是試探,而是掠奪。
他撬開我的齒關, 攻城略地。
吞噬我所有的呼吸和理智。
直到我快要窒息。
他才稍稍鬆開我。
一縷晶瑩的銀絲, 在我們唇間相連ṭű₇。
他伸出舌尖,壞心眼地勾了回去。
他看著我迷離的眼, 勾起一抹邪氣的笑。
「寶寶。」
他聲音沙啞得能滴出水。
「剛剛那些, 是利息。」
他說完, 將我攔腰抱起。
我驚呼一聲,被他穩穩地放在了身後的,柔軟又高大的體操墊上。
他順勢上前一步, 高大的身軀正好站在我雙腿之間。
這個姿勢讓我瞬間面紅耳赤。
他抬起手,指腹輕輕摩挲著我的嘴唇。
那上面還殘留著他霸道的痕跡。
「夏婉晴,」他看著我,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聽清楚了。」
「做我女朋友。」
這不是詢問, 而是通知。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還沒等我回答。
他的手已經順著我的腰線,緩緩地滑到了我的腿上。
掌心的溫度滾燙得驚人。
「現在, 」
他俯下身,滾燙的唇貼上我的耳垂。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的氣音,蠱惑地一字一句地低語。
「該收......」
「本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