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可以聽見實習生的心聲。
我加班熬夜一個月,終於獲得金牌銷冠。
同事們看向我的目光頓時由羨慕變為鄙夷。
她卻表情複雜:
【妍妍姐為了伺候客戶也太拼了,瞧這黑眼圈,難怪人家能當銷冠呢!】
我胃痛請假,她表情複雜。
【她這是要去醫院做人流手術呢,也不知道是哪個客戶的。】
同事們紛紛開始陰陽怪氣。
公司丟了項目,她欲言又止:
【妍妍姐這次太過分了,怎麼能向對家公司出賣機密,害得大家白忙活不說,還獎金泡湯了。】
我因此被公司辭退,還被客戶老婆找上門,一把推下樓。
再睜眼,這次我也能聽見她的心聲了!
01
「妍妍姐,你怎麼了?還想吐嗎?」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是實習生孫晴晴,她輕輕拍著我的背,臉上寫滿了擔憂。
下一秒,卻聽見了她的心聲。
【又來了又來了,裝得真像。不就是陪客戶睡出了身孕,急著想請假去醫院處理掉。還在這裡演胃痛,真把大家都當成傻子了。】
【不過我想妍妍姐肯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我這麼善良,還是替她隱瞞著吧。畢竟女孩子的名聲最重要了。】
同事們投向我的目光里全是鄙夷。
女上司張經理用嫌棄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語氣冰冷:
「你真的只是胃痛嗎?需要找人陪你去醫院檢查嗎?」
「別到時候出了什麼說不清楚的事,影響公司形象啊。」
她聲音尖銳,還特意提高了檢查兩個字。
孫晴晴立刻搶在我前面開口:
「張經理,我想妍妍姐也是為了業績太拼了,才會胃不舒服。」
說著,轉頭向我。
壓低聲音,卻故意讓旁邊人都可以聽得見:
「妍妍姐,你別硬扛啊。要是真有什麼難言之隱,我陪你去醫院,我絕不會跟別人亂說的。」
若非這一次我可以聽見她的心聲,幾乎又要被她這副純良無害的面具所欺騙。
上一世,就是這樣「欲言又止」的維護坐實了流言,讓我在公司受盡排擠。
我強壓住內心的恨意,臉上擠出一個無比堅定的笑容:
「謝謝大家的關心,我真的只是胃痛。下午還有一個千萬級的客戶需要我跟進呢,不能耽誤。」
孫晴晴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心聲再次響起:
【孕反都快藏不住了,居然還想著談客戶。怪不得妍妍姐能買這麼多名牌包,做成功女人呢!】
【哎,我就沒有她這麼放得開。】
她很快調整好表情,故作天真道:
「妍妍姐,錢是賺不完的!你看你這一天都吐了幾次了,再這麼熬下去,身體會垮的......萬一影響到別的,可就不好了。」
別的兩字說得模稜兩可,引起身旁同事們的低聲議論。
有人立刻接話,陰陽怪氣道:
「晴晴你就是太善良了,人家心裡業績比一切都重要呢。說不定這點小毛病,在人家那裡根本不算什麼呢!」
孫晴晴立刻委屈地低下頭:
「我也是太擔心妍妍姐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故意裝作嘔吐的樣子。
每當我在工位上表現出不適,孫晴晴總是會適時地出現,遞上紙巾,還貼心地在桌子上放了話梅。
用不高不低,足以讓其他同事聽到的聲音關心我:
「妍妍姐,我給你帶了話梅,吃了你會舒服點的。」
「網上說了話梅,止那個吐,最管用了!」
每句話都在暗示我懷孕,心機都寫在臉上了。
上一世的我怎麼能那麼蠢!
茶水間,我遠遠看到一群人圍著孫晴晴追問:
「看見沒,李妍今天又跑了好幾趟廁所,那臉色白的......」
「嘖嘖,聽說她之前為了搶李總那個大單,沒少出去應酬。有一天晚上凌晨三點才從人家房子裡出來呢。這下玩脫了吧。」
「晴晴,你和李妍關係好,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孫晴晴支支吾吾,故作驚訝:
「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們別問了。我答應過妍妍姐,什麼都不會說的!」
我站在牆角,冷笑一聲。
上一世,我的確是把她當作職場上的好朋友。
02
孫晴晴怯生生地剛踏入公司時,是我第一個向她伸出了手。
她對豪宅銷售的規則一竅不通,是我手把手教她識別客戶等級。
她也會給我帶早餐,買咖啡,甜甜地喊我妍妍姐。
記得有一次,她跟進了一個月,眼看就要簽約的客戶,被部門的老油條半路截胡,搶了功勞。
是我找到那個老油條,為她據理力爭,硬生生把她那份業績給要了回來。
那時候,她拉著我的手,淚眼汪汪:
「妍妍姐,你的恩情我一輩子都會記得的。」
起初,團隊氛圍很好,大家互幫互助。
我憑藉著拼勁和專業知識,業績一路攀升。
直到我熬夜加班一個月,終於拿下公司的金牌銷冠。
她卻表情複雜:【妍妍姐為了伺候客戶也太拼了,瞧這黑眼圈,難怪人家能當銷冠呢!】
上一世所有人都可以聽見她的心聲,只有我不可以。
同事們看我的眼神由羨慕瞬間變成了鄙夷。
團隊聚餐,開始有人不小心忘記叫我。
群里聊得熱火朝天,我一出現,瞬間冷場。
甚至有人在背後嚼舌根,說我都是靠不正當手段,把我的專業能力和付出全抹得一乾二淨。
最後被公司辭退,還被客戶的老婆找上門,一把推下了樓。
到死,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現在看來,全是孫晴晴搞的鬼!
想到這一切,我握緊雙拳,並沒有衝出去和他們理論。
而是直接開始擺爛。
03
晨會彙報,輪到我發言時。
我聲音有氣無力:
「領導,我最近身體實在不適,手上跟進的幾個意向客戶,可能得麻煩其他同事多費心了。」
所有人眼裡瞬間寫滿了期待,我掃視一圈,目光落在孫晴晴身上:
「我感覺晴晴就不錯,她一直很積極,學習能力也很強。」
孫晴晴掩蓋不住地露出雀躍表情,卻故作謙虛:
「妍妍姐,我還只是個新人,怕做不好。萬一搞砸了可慘了啊!」
身旁的老同事冷哼一聲,眼裡全是不屑。
其他人也臉色各異,有嫉妒的,有看戲的,有事不關己的。
我握住她的手,語氣無比堅定:「別擔心,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有不懂的隨時問我。」
心中卻止不住發笑,畢竟欲讓其滅亡,先讓其膨脹。
帶看客戶時,我更是將擺爛進行到底,約定的時間我不小心遲到了十分鐘。
介紹房源時,不再是往日的神采飛揚,而是時不時走神。介紹戶型時也一直出錯。
王先生微微皺眉,語氣中帶上了幾分不悅:
「李小姐,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啊。」
剛好偶遇孫晴晴,我連忙捂嘴,裝作要嘔吐的樣子。
她立刻好心地跑過來遞上了一杯水:
「妍妍姐,你怎麼臉色這麼差,是不是昨晚太辛苦了?你要不先休息一下。」
她的心聲再次浮現:
【哎,妍妍姐昨天又在男客戶家待到凌晨兩三點。懷孕了還這樣。】
【旁邊的王太太真可憐,妍妍姐的眼神全程都在王先生身上。】
王先生面露尷尬,王太太瞬間發怒:
「我們不要你帶我們看房了!看著就晦氣!」
轉身向孫晴晴:
「你看著比較老實,就你來吧!」
孫晴晴裝作為難的模樣:
「這不太好吧......」
我直接接話:
「有什麼不好的,我們可是好朋友啊!要Ṫű̂ⁱ麻煩你,好好帶王先生王太太看房了。」
孫晴晴眼底的喜色都快溢出,連忙點頭:
「妍妍姐,你放心!我一定盡力。」
她不知道這個客戶根本就是燙手的山芋。
上一世,我僅僅是本著專業態度,與王先生溝通房源細節,就被敏感多疑的王太太辱罵了一晚,指責我「狐狸精」,「全程只對著她老公發騷」「意圖不軌」......最後還鬧到了公司。
孫晴晴,好好享受這份我送你的幸運大禮包吧!
接下來的日子,我依舊擺Ťṻ⁻爛,也趁著空檔好好調理自己的身體。
業績報表上,我的名字一路下滑,成為墊底。
而孫晴晴春風得意,業績越來越好,很快就成了張經理身邊的紅人。
同事們紛紛恭維她,之前對她不屑一顧的老員工,也開始和她搭話。
她越發得意忘形,偶爾還會好心勸我:
「妍妍姐,你要是實在不舒服。就請個長假好好休息吧,你的客戶我可以幫你管著。」
我低著頭,裝作失落的模樣,心中卻無比平靜。
我知道,時機馬上就到了。
04
周一的月度總結大會上,陳總當著所有人的面點了我的名:
「李妍,解釋一下。客戶反饋你心不在焉,屢屢出錯!」
「業績也下滑得厲害,你到底怎麼回事?」
會議室瞬間安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我身上。
有幸災樂禍,有冷眼Ṭũ̂⁽旁觀。
孫晴晴的心聲再次響起:
【哎,陳總對妍妍姐這麼好。可是妍妍姐卻做出這樣的事,真是給我們女人丟臉啊。】
【到底該不該告訴陳總妍妍姐的事呢?】
陳總面帶疑惑。
我沒有立刻辯解,而是深吸一口氣,在眾人的注視下,眼眶迅速泛紅,聲音哽咽:
「陳總,我最近狀態不好。給大家拖了後腿,我向公司和團隊道歉。」
我停頓了一下,聲音陡然提高:
「我狀態不好的原因是,最近公司里一直流傳著關於我的謠言......有人說我懷孕了!甚至還發私信謾罵我!」
會議室里一陣騷動,不少人臉色驟變,眼神躲閃。
他們沒想到我會用陽謀,直接把這件事放在檯面上說。
我扭了下大腿,直接大哭:
「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汙衊我的清白。」
我顫抖著拿出手機,秀出裡面的聊天記錄。
一個匿名小號的人對我各種嘲諷,說的話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