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兩狗剛跑了沒多久,就累得氣喘吁吁,直呼當狼好累。
到了拍攝地點後,我囑咐兩狗拿出自己的「狼性」來,別讓人看扁。
兩狗肅著狗臉,認真點頭。
然而到拍攝時,它倆差點被模特拿著的大斧頭給嚇個半死。
它們四處亂竄,大聲嚷嚷著。
「嗷?這不對!這不對!」
「說好的小兔、小山羊呢?我們還想和小羊們玩跳山羊呢!」
「這染血的大斧頭是怎麼回事?可別不小心砍到我們了!」
大斧頭自然不是拿來打狗的,而是拍攝道具。
模特舉起大斧砍骨頭時,兩狗爪子捂著眼睛瑟瑟發抖。
模特站在石崖上帥氣凹造型時,兩狗在歪頭傻笑嘻嘻。
模特迎風舉著火把帥氣定格時,兩狗在對著肉骨頭流口水……
「狼!我要的是有血性的狼!」
哈士奇表示聽不懂,依舊笑嘻嘻。
攝影師嫌棄地閉上眼,丟給它們一罐鴨肉乾,就當是結算的工作報酬了。
看到工資是罐鴨肉乾後,兩狗聞了聞還嫌棄地撇了撇狗嘴。
大狼:「怎麼不是入口即化的蛋黃派?隔壁狼王吃的都是蛋黃派!攝影師是不把我們當狼嗎!」
二狼附和:「就是,早知道去高速路當狼王算了。」
可嫌棄歸嫌棄,它們還是啃得很開心。
我:「……」
說真的,攝影師沒當場把你倆趕出去算好的了。
正當兩狗啃得認真時,下一組的狗演員們正好到了。
兩狗啃的噴香,沒辦法不吸引別狗。
別的狗們友好地跑過來跟哈士奇打招呼。
「兄弟,你好香……」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
鴨肉乾好香……
捷克狼犬們剛想問它倆鴨肉乾能不能分它們一根。
這不說還好,一說哈喇子都流了下來。
看著特別嚇狗。
捷克狼犬原本長得就像狼,這再對著哈士奇流口水,沒誤會都成了誤會。
果不其然,沒等我解釋它們是狗,兩隻哈士奇已經爆發了巨大潛力,狂奔下山了。
「快跑,它饞我們身子!」
獨留我和捷克狼犬們在風中凌亂。
我:「?」
捷克狼犬們:「?」
12
見識到外面的殘酷後,哈士奇們打算金盆洗爪,好好在家當狗。
於是兩狗一商量,果斷趁主人沒下班,三下就把信給撕碎了。
「嗷嗷嗷~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還是留在家當狗好了。」
「我也這麼覺得,我發誓今晚只要麻麻給我一包蛋黃派,我就放過她新買拖鞋的左邊那隻。」
「我也是!我放過右邊那隻!」
於是主人下班後,看到散落一地的紙,一股無名火從心起,沒控制住對兩狗掄起了新買的拖鞋。
兩狗傻樂著跑過雜貨鋪,還有心情沖我打了聲招呼。
「喲!老闆吃飯吶!」
它們身後,一臉猙獰的主人正光腳舉著雙拖鞋追殺。
兩狗還樂呵呵的:「媽媽真好!又陪我們跑步鍛鍊了!」
我:「……」
13
「老闆,這裡有沒有忘情水賣?」
飯後,我正欣賞空空的錢包,突然聽見櫃檯前傳來悅耳的聲音。
搞什麼?
聲音這麼好聽,來買忘情水?
讓我看看到底是哪個大帥哥受了情傷。
我起身抬眼望去。
入目是一片土色。
四四方方,眯眯眼,面癱臉。
哦,是藏狐啊,那沒事了。
年輕狐嘛,吃點苦也沒什麼。
我順勢坐下回答它,「沒有。」
藏狐也不客氣,端起桌上的涼白開一飲而盡。
它邊喝邊哭,指著自己問。
「老闆,非得長得好看嗎?長得好笑不行嗎?」
「非要長得美嗎?想得美行不行?」
「一定要投緣嗎?頭扁不行嗎?」
我:「別喝了……」
藏狐哭唧唧地抹眼淚:「老闆,你別勸我了。」
不,我是想說,你這樣是喝不死狐的……
我淡定地收回手,問它:「忘情水沒有,有劉德華唱的《忘情水》你要不要?」
藏狐砸吧了下平淡的涼白開,隨意道:「也行。」
我點頭,手下卻一滑。
本想點一首劉德華的《忘情水》,卻不小心點到了他的《恭喜發財》。
「耶咦耶咦耶哦哦……」
前奏響起的瞬間,我仿佛聽到了某種哀嚎。
我痛苦地捂住耳朵,在錢包的哀嚎聲中按下暫停鍵。
糟糕!忘了這個男人已經開始解凍了。
我面無表情地退出播放軟體,建議每年的解凍先從腳開始,嘴先解凍可是會出人命的!
偏這時藏狐還毫無眼色地問我:「對了老闆,快過年了,今年錢攢得怎麼樣了?」
我:靠……
算是明白它為什麼會被甩了。
這麼好笑的一張嘴裡,怎麼能說出這麼不搞笑的話?
14
「老闆,你這有沒有沙糖桔吃?失戀了就得吃點甜的。」藏狐得寸進尺。
我翻了個白眼:「沒有。」
有個涼白開算不錯了,你個藏狐還想要什麼沙糖桔?
看著藏狐土不拉嘰的毛色,我沒忍住提醒了一句。
「沙糖桔吃多了臉黃,你再黃就真看不見臉了。」
藏狐也不知道信沒信,它低頭看了眼手機,就沖我揮了揮手。
「行了老闆,白狐妹妹約我去吃肯德基,我先走了,以後會推薦朋友過來的。」
白狐妹妹?
我挑挑眉,故意問它:「是甩了你的那個白狐妹妹?」
藏狐跳到地上叉著腰:「哪能?上一個是赤狐妹妹。不說了,跟白狐妹妹吃完雞,還得跟耳廓狐妹妹去看星星呢。」
我:「……」
你個渣狐,要不你還是把我的涼白開吐出來吧。
15
夜宵時間餓了,小羊進門時,我正在專心啃串串。
串串加了孜然和辣椒粉,烤得滋滋冒香。
我吃得香噴噴,突然察覺身前投下一道幽怨的目光。
我緩緩抬頭,對上小羊羔譴責的目光。
它憤怒地質問我:「老闆,我問你在吃的是什麼?吃的是什麼!」
我吃著烤串的動作一頓,莫名有些心虛,又有些心酸。
「大豆蛋白+孜然粉+辣椒粉。」
俗稱素肉豆皮烤串。
這麼窮了,哪有錢買真肉,這些都是大豆做的素肉。
真沒吃它大舅!
小羊是只瓦萊黑鼻羊,擁有著白白的羊毛,黑黑的皮膚,簡直就是個現實版的小羊肖恩。
看著小羊眼裡的戒備不減,我只好放下串串,招呼它過來。
「過來,小羊肖恩。」
小羊一動不動,眼神冰冷。
「不敢動,你身上還穿著我大舅。」
我低頭看了眼身上的毛絨外套,哦豁,撞衫了。
我淡定地解釋:「我這是仿羊毛的。」
小羊敷衍地哦了一聲,沒說信還是不信。
我:「……」
嘿,還是只高冷羊。
我現在打電話叫那兩隻哈士奇來跳山羊還來得及嗎?
小羊沒時間跟我鬥嘴,酷酷地甩了甩自己過長的羊毛道。
「老闆,能剪髮嗎?」
我:「不?」
你剪髮上前邊理髮店去呀。
看出我的疑惑,小羊冷冷發火,「前邊理髮店的店長剛端了我老舅!」
哦,那沒事了。
我悻悻閉嘴,給暴躁的小羊來了個洗剪吹。
剪完頭的小羊表示很滿意,撅起蹄子當場就要給我下珍珠。
我趕忙把它踹出門。
「住臀!你小子簡直恩將仇報!」
小羊不明白我在氣什麼。
它疑惑:「你們人類不是最喜歡珍珠奶茶了嗎?哎給你送點珍珠你還不稀罕了?」
我:「……」
這倆珍珠能一樣嗎?
送走了一臉你錯過了會後悔的小羊後,我終於鬆了口氣。
16
在看《捕鼠大隊》時,櫃檯突然傳來一聲弱弱的「老闆……」
我下意識轉頭一看,嚯!
好大隻耗子!還叼著一條蟲子!
乍一看還以為《捕鼠大隊》里的老鼠跑出來了。
不對!
我搖搖頭,把荒謬的想法甩出腦海,瞬間掛上職業微笑。
「你好呀,小鼠。」
不管是什麼鼠子,統一稱呼為小鼠就對了。
趁著小鼠不注意,我又偷偷把正在播放的《捕鼠大隊》換成了《料理鼠王》。
怎麼能讓鼠鼠看《捕鼠大隊》這種恐怖片呢?《料理鼠王》這種偶像劇才最適合鼠鼠。
果不其然,小鼠的臉色輕鬆了許多。
它放下蟲子,在櫃檯上左看看右看看,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老闆,你這裡有沒有能染鼠鼠毛的魔法藥水呀?就是那種能把鼠鼠灰色的毛毛染成白色或者金色的東西。最好染完後,能讓鼠鼠變得跟金絲熊一樣漂亮可愛。」
「鼠鼠拿這條蟲子跟你換。」
染髮?還是一隻鼠鼠要染髮?
這個要求確實新奇,我沒忍住多看了它兩眼。
這一看,沒想到還把小鼠看自卑了。
它鬍鬚耷拉,一臉沮喪。
「老闆,鼠鼠是不是很醜?」
我搖頭,點了點它的小腦袋認真道。
「瞎說,很可愛。」
17
從鼠鼠口中,我得知了它想染髮的原委。
原來,小鼠是只灰色的花枝鼠,主人是住在附近的一個小女孩。
鼠鼠的主人最近加了個鼠子分享群。
大家都在群里發自家鼠鼠可愛的視頻,主人也跟風發了一個自家鼠鼠吃蟲子的視頻。
本來主人覺得鼠鼠很可愛,想發在群里跟大家分享。
可沒想到視頻一發出,大家竟然都在嘲笑主人養了只下水道的土老鼠,笑話她竟然拿個土老鼠當寶。
大家養的鼠鼠都是清一色的金絲熊、布丁、奶茶、銀狐倉鼠。
就只有她的鼠鼠,長得跟野生老鼠一樣。
那天后,主人雖然沒說什麼。
但卻默默把鼠鼠吃蟲子的視頻撤回刪除了。
鼠鼠安靜地看著這一切,心裡又傷心又自責。
它想,是它讓主人丟臉了。
可幾天後,主人又興高采烈地拉著它拍了好多照片,還發到了分享群里。
鼠鼠高興極了,卻在瞄見主人螢幕的瞬間呆愣住了。
因為照片里的鼠鼠一身白毛,尾巴短短,看起來比它可愛多了。
群里很快有人冒泡,問她是不是新養了只鼠鼠?這隻新鼠鼠可比那隻下水道的臭老鼠可愛多了。
群里陸續有人贊同,大家不約而同地讚美起照片里的鼠鼠。
看著群里眾人的讚美吹捧,主人咬著唇沒有出聲,默許了大家的猜測。
那一刻,鼠鼠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只覺得自己像是吃到了條壞蟲子,嘴巴里苦苦的。
18
「所以,這就是你想要染髮的理由?」
鼠鼠點了點頭,「老闆,我聽附近的小動物們說你是個萬能的老闆,所以你能給我點魔法藥水嗎?」
我:「……」
究竟是哪只傳的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