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張望了一下,確認林婉在臥室里沒出來,然後迅速地拿起奶粉罐。
但她這次沒有兌水。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紙包,把裡面一點白色的粉末倒進了奶粉罐里,然後用力搖晃均勻。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是什麼東西?
是鹽?是糖?還是……更可怕的東西?
監控畫面里,王翠蘭的臉上帶著一種陰冷的、得意的笑。
做完這一切,她把所有東西恢復原樣,若無其事地回了自己房間。
我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和驚懼,調整好呼吸,然後才重新上樓,敲開了家門。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像往常一樣,拿起那個被動了手腳的奶粉罐,沖泡奶粉。
我故意當著從房間裡走出來的王翠蘭和張明的面,一邊搖晃奶瓶一邊說:「寶寶今天精神不錯,估計能喝120毫升。」
王翠蘭的眼神里閃過緊張和期待。
我抱著寶寶,剛準備喂奶。
突然,「哎呀」一聲,我手一滑,奶瓶掉在了地上,奶水灑了一地。
王翠蘭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怎麼回事!這麼不小心!」她厲聲喝道。
「對不起對不起,手滑了。」我連忙道歉,蹲下身去收拾。
就在這時,一直很乖的寶寶突然劇烈地哭鬧起來,小臉漲得通紅,身體不停地扭動,看起來非常痛苦。
林婉和張明都嚇壞了,趕緊跑過來。
「寶寶怎麼了?!」
我迅速檢查了一下寶寶的身體,然後把目光鎖定在灑了一地的奶水上。
我用手指蘸了一點,放到鼻子前聞了聞,又伸出舌尖嘗了一下。
一股奇怪的、類似瀉藥的味道。
我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張先生,林婉,寶寶可能是急性腸胃炎,需要馬上送醫院!」我果斷地說。
然後,我猛地站起來,死死地盯著王翠翠E5%90%AC。
「王阿姨!你剛才往奶粉里加了什麼?!」我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千鈞的重量。
王翠蘭的臉「刷」地一下全白了,眼神慌亂,語無倫次:「我……我沒有!你別胡說!我加什麼了?!」
「你沒加?」我冷笑一聲,拿起桌上的奶粉罐,「你敢不敢現在我們一起拿著這個奶粉罐,去醫院給寶寶做檢查的時候,順便化驗一下裡面的成分?」
我步步緊逼,目光如刀。
「或者,我們現在就報警!警察來了,自然會查清楚!」
「報警」兩個字,像一記重錘,徹底擊潰了王翠蘭的心理防線。
她的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
張明看著眼前的一切,已經徹底傻眼了。他看看痛苦哭鬧的孩子,看看我冰冷的臉,又看看他母親煞白如紙的表情,再傻也明白髮生了什麼。
「媽……你到底……乾了什麼?」他的聲音在發抖。
王翠蘭還在嘴硬:「我沒幹什麼!是她!是她血口噴人!是她想害我的孫子!」
「還嘴硬?」
我不再廢話,直接拿出手機,點開那段監控視頻,舉到了張明和林婉面前。
高清的畫面里,王翠蘭鬼鬼祟祟的動作,她陰冷的笑容,她將白色粉末倒入奶粉罐的全過程,都一清二楚,無可辯駁。
視頻播放完畢。
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寶寶痛苦的哭聲,和王翠蘭粗重的喘息聲。
林婉看著視頻,身體晃了晃,如果不是我扶著她,她已經倒下去了。她的眼神從震驚,到憤怒,最後變成了徹骨的冰冷和絕望。
她看著王翠蘭,那個她叫了幾年「媽」的女人,眼神里充滿了恨意。
張明,這個一直試圖在母親和妻子之間和稀泥的男人,終於看清了自己母親的真面目。
他的臉上血色盡褪,憤怒、羞恥、難以置信,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英俊的臉龐都變得扭曲。
「媽!」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那是你的親孫子啊!!」
鐵證如山,王翠蘭終於崩潰了。
她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沒有想害他……我就是想讓他拉肚子……拉肚子了,你們就會覺得是這個月嫂沒照顧好……就會把她趕走……」
她一邊哭,一邊語無倫次地辯解。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不慣她……一個外人,憑什麼對我們家指手畫腳……我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這番辯解,比任何指控都更讓人心寒。
為了奪回她那可笑的「女主人」地位,她不惜拿自己親孫子的健康做賭注。
這不是蠢,這是純粹的惡。
我冷靜地看著這一切,心中沒有半分同情。
我對張明說:「張先生,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必須立刻送寶寶去醫院。」
我心裡清楚,那包粉末,是我早就調換過的、從藥店買來的兒童益生菌。
寶寶的哭鬧,只是因為餓了,加上被剛才的混亂嚇到了。
但這個陷阱,我必須讓它「真實」地發生一次。
只有讓張明和林婉親眼看到,王翠蘭的惡意能達到什麼程度,他們才能徹底清醒。
看著張明抱著孩子,林婉跟在後面,一家三口倉皇地衝出家門,奔向醫院。
我看著癱坐在地上一片狼藉的王翠蘭。
我知道,她在這個家的權威,從這一刻起,已經徹底崩塌了。
05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車裡的氣氛壓抑得像要爆炸。
醫生檢查後說寶寶沒事,只是受了點驚嚇,但張明和林婉的表情,比聽到噩耗還要沉重。
王翠蘭的所作所為,像一把錘子,徹底砸碎了他們對「親情」和「家庭」的最後一點幻想。
張明一路上一言不發,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林婉則靠在后座,眼睛空洞地望著窗外,眼淚無聲地流淌。
回到家,王翠蘭還坐在客廳的地上,頭髮散亂,眼神呆滯,像個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
看到他們回來,她掙扎著想站起來,嘴裡念叨著:「明明……我的明明沒事吧……」
張明沒有理她,徑直把孩子抱回了房間。
林婉在門口站定,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冰冷到極點的聲音對她說:
「從今天起,我的孩子,你不要再碰。」
說完,她「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將王翠蘭徹底隔絕在外。
我沒有進去打擾他們夫妻,我知道,現在他們需要一個空間,去面對這場家庭的核爆炸。
我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靜靜地等待。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臥室的門開了。
張明走了出來,他的眼睛通紅,臉上帶著深深的疲憊和愧疚。
他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聲音沙啞地開口:「蘇禾,對不起。」
這三個字,他說得極其艱難。
「該說對不起的不是你。」我平靜地說。
「不,是我。」他痛苦地抓了抓頭髮,「是我……是我太懦弱了。我一直知道我媽強勢,我總想著,讓婉婉多忍忍,多讓著她一點,畢竟是長輩……我以為這樣就能息事寧人,家庭和睦……」
他抬起頭,滿眼血絲地看著我。
「我從來沒想過,我的忍讓和退縮,會變成一把刀子,讓我媽拿著它,去一刀刀地割我妻子的心,甚至……甚至去傷害我自己的孩子。」
「我就是個劊子手。」他用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自己的頭。
我看著這個終於「覺醒」的成年巨嬰,心裡沒有太多波瀾。
很多悲劇的根源,並非來自施暴者單方面的惡,而是來自旁觀者的縱容和不作為。
「現在認識到,還不晚。」我說。
「晚了。」他痛苦地搖頭,「婉婉……婉婉說,她想離婚。」
我的心一沉。
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她覺得,跟我,跟這個家,已經過不下去了。」張明的聲音裡帶著絕望。
就在這時,王翠蘭突然像瘋了一樣衝過來,一把跪倒在張明面前,抱著他的腿大哭。
「兒子!你可不能跟婉婉離婚啊!媽錯了!媽真的錯了!你讓婉婉原諒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給她當牛做馬都行!」
她開始賣慘,這是她的老套路了。
「你們要是離婚了,我怎麼有臉去見親戚朋友?我以後還怎麼活啊!」
她哭得聲嘶力竭,仿佛自己才是那個最大的受害者。
張明看著跪在地上哭嚎的母親,眼神里充滿了厭惡和失望。
他想把腿抽出來,卻被王翠蘭死死抱住。
「媽,你鬧夠了沒有?」
「我不夠!除非婉婉說原諒我!」
我看著這場鬧劇,知道我該出場了。
我站起身,走到王翠蘭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王阿姨,您知道嗎?您現在這種行為,在心理學上,叫做『情緒勒索』。」
我的聲音不大,但很清晰。
王翠蘭的哭聲一頓,抬起淚眼婆娑的臉看著我。
「您試圖用您的痛苦、您的名聲、您的未來,來綁架您的兒子,逼迫他去替您解決問題,去強迫林婉原諒一個差點害了自己孩子的人。」
「您覺得,這現實嗎?」
我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冰冷。
「而且,我建議您,與其在這裡哭鬧,不如去看看心理醫生。」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王翠蘭被我戳中了痛處,立刻尖叫起來。
「我沒病。」我平靜地看著她,「一個正常人,不會因為嫉妒和控制欲,就去給自己的親孫子下瀉藥。您這不是簡單的『做錯了事』,您這是心理上出現了嚴重的問題。您的控制欲已經病態到,可以傷害您最親近的人來達到目的。」
「我建議您去看醫生,不是在侮辱您,而是在救您。也是在救這個家。」
我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再次剝開了她偽善的面具。
張明聽完我的話,渾身一震。
他終於下定決心,用力地把腿從王翠蘭的懷裡抽了出來,站起身,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蘇禾說得對。」
「媽,你需要去看醫生。」
「還有,這個家,我跟婉婉說了算。以後,你如果還想住在這裡,就必須遵守我們的規矩。否則……」
他深吸一口氣。
「你就搬出去住吧。」
「什麼?!」王翠蘭難以置信地尖叫起來,仿佛聽到了世界末日,「你要趕我走?為了一個外人,一個媳婦,你要把你親媽趕走?!」
「你不是我親媽,你是想要我妻離子散的仇人!」張明終於吼了出來,積壓了多年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王翠蘭被兒子決絕的態度徹底擊垮了,她癱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這時,林婉的房門開了。
她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眼神複雜。
我走到她身邊,低聲說:「給他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他今天,終於像個男人了。」
然後,我轉向張明,拋出了最終的解決方案。
「張先生,我建議,讓王阿姨暫時搬出去住一段時間,大家都冷靜一下。或者,你們搬出去,組建一個真正屬於你們自己的小家庭。」
「矛盾已經公開化,必須進行物理隔離,否則只會繼續內耗,直到感情徹底磨光。」
我把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選擇,擺在了他們面前。
釜底抽薪,斬斷病根。
張明聽完,看向林婉,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乞求和堅定。
「婉婉,我們搬出去,好不好?我們買個新房子,離這裡遠遠的,重新開始。」
林婉看著他,沉默了許久。
最後,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一刻,我看到她臉上,終於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被丈夫如此堅定地保護著。
而這一切,都源於我的到來。
06
王翠蘭最終還是沒能被「趕走」。
她用了最後一招殺手鐧——裝病。
心臟病、高血壓、腦供血不足……但凡她能想到的老年病,一夜之間全「發作」了。
她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說自己隨時都可能過去,唯一的遺願就是能天天看著自己的寶貝孫子。
張明雖然已經覺醒,但畢竟是她兒子,面對母親以命相逼的表演,他再次陷入了猶豫和痛苦。
搬家的計劃,暫時擱置了。
但王翠蘭沒料到,她面對的不是心軟的兒子,而是我這個「專業人士」。
更讓她沒料到的是,這一次,林婉徹底站到了我這邊。
王翠蘭的權威雖然崩塌,但她不甘心失敗。
她開始尋求外援。
這一次,她請來的是她娘家的主心骨,一位在家族裡德高望重的「大舅公」。
這位大舅公據說當年是某個單位的領導,退下來之後,在親戚里說話依舊分量十足。
周末,這位大舅公帶著王翠蘭的幾個兄弟姐妹,浩浩蕩蕩地殺到了家裡。
名義上是來調解家庭矛盾,實際上是來給王翠蘭撐腰,對我興師問罪的。
客廳里,大舅公坐在主位上,端著茶杯,官架子十足。
王翠蘭在一旁哭哭啼啼地訴苦,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被兒媳和月嫂聯合欺負的可憐婆婆,對下藥的事絕口不提,只說我們想把她趕出家門。
「豈有此理!」大舅公把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簡直是無法無天!自古以來,哪有媳ou把婆婆往外趕的道理?還有你!」
他把矛頭直指我。
「一個拿錢辦事的保姆,不好好乾你的活,在這裡煽風點火,挑撥人家母子關係,安的是什麼心?」
其他幾個長輩也跟著七嘴八舌地附和。
「就是!太不像話了!」
「明啊,你可不能糊塗啊!你媽把你拉扯大不容易!」
「林婉啊,做人要講良心,要孝順!」
又是一場熟悉的道德審判大會。
張明被說得面紅耳赤,低著頭不敢吭聲。
林婉緊緊抱著孩子,身體微微發抖,但眼神卻比上一次堅定得多。
她看向我,給了我一個「交給你了」的眼神。
我笑了。
我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我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走到大舅公面前,先是給他鞠了一躬。
「大舅公,您好。各位長輩好。」
我的禮貌讓他們的氣焰稍微降了一點。
「您剛才說,我是拿錢辦事的保姆。」我微笑著說,「沒錯,但我的合同里寫的是高級母嬰護理師。我的職責不僅是照顧產婦和嬰兒,還包括進行家庭關係調解。」
「至於挑撥離間,」我臉上的笑容不變,但眼神已經冷了下來,「我只是把我看到的事實,用專業知識分析給我的僱主聽。比如,我告訴他們,產婦情緒不穩,家人應該給予更多關愛和理解,而不是指責和施壓。」
「我還告訴他們,六個月內的嬰兒不能添加輔食,否則會損害健康。」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王翠蘭。
「我甚至告訴他們,絕對不能因為家庭矛盾,就想著用傷害孩子的方式來陷害別人。您說,我這些『挑撥』,有錯嗎?」
我的話,讓王翠蘭的臉瞬間白了。
大舅公顯然不知道「下藥」這回事,愣了一下,看向王翠蘭:「怎麼回事?」
王翠蘭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我繼續說道:「大舅公,您是長輩,閱歷豐富,最講道理。您剛才說,做人要孝順。我非常贊同。」
「但《孝經》里也說,『父有爭子,則身不陷於不義。故當不義,則子不可以不爭於父,臣不可以不爭於君。』意思就是,如果長輩有不合道義的地方,晚輩應該提出來,這才是真正的孝順。」
「您覺得,王阿姨之前那些行為,比如在產婦的藥里加鹽,在嬰兒的奶粉里兌水,甚至……試圖加一些不明藥物,這些行為,符合『道義』嗎?面對這樣的『不義』,張先生和林婉,作為晚輩,難道不應該『爭』一下嗎?」
我一番引經據典,直接把他們用來壓人的「孝道」大山,給搬了回去。
大舅公被我噎得啞口無言,他那張官威十足的臉漲得通紅。
他沒想到,我一個看似年輕的月嫂,居然能把老祖宗的東西搬出來反駁他。
我乘勝追擊。
「各位長輩,你們都是王阿姨的娘家人,是最親的人。她現在心理上可能出現了一些問題,控制欲過強,行為偏激。作為家人,我們是不是應該勸她去看看心理醫生,幫助她走出困境,而不是一味地縱容她,讓她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最終釀成無法挽回的悲劇?」
「這,才是真正的『為她好』啊。」
我把他們口中的「為你好」三個字,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這一下,徹底扭轉了局勢。
那幾個原本是來給王翠蘭撐腰的兄弟姐妹,臉色都變了。
他們開始竊竊私語。
「大姐這次是有點過分了……」
「對孫子下手,這……這確實不像話。」
「是啊,萬一真吃出事來可怎麼辦。」
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明事理的「三姨」,嘆了口氣,開口了。
「大姐啊,我們是來幫你調解的,不是來幫你吵架的。你這事做得……確實是糊塗啊!老了老了,怎麼還管不住自己呢?惹得兒媳不高興,孫子也受罪,何苦呢?」
風向,徹底變了。
王翠蘭徹底傻眼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些被她請來當「救兵」的娘家人,怎麼也想不到,他們居然臨陣倒戈,反過來批評起了自己。
她搬來的石頭,最終砸在了她自己的腳上。
大舅公咳了兩聲,場面尷尬到了極點。他站起身,板著臉對王翠蘭說:「翠蘭,這件事,是你不對。好好跟孩子認個錯。我們先回去了。」
說完,帶著一群人,灰溜溜地走了。
一場聲勢浩大的「家族審判」,就這麼被我四兩千斤地化解了。
王翠蘭最後的外部支援,也被我徹底瓦解。
她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徹底成了一個孤家寡人。
07
屢次失敗,讓王翠蘭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瘋狂。
她知道,在邏輯和智力上,她已經完全不是我的對手。
於是,她拿出了最惡毒、最不入流的武器——人身攻擊和汙衊。
她開始在家裡指桑罵槐,說一些極其難聽的話。
「哼,花那麼多錢請個狐狸精回來,天天在我兒子面前晃來晃去,安的什麼心吶!」
「不知檢點的東西,穿得那麼乾淨給誰看?不就是想勾引男人嗎?」
她的話越來越難聽,越來越沒有底線。
林婉氣得渾身發抖,想跟她理論,被我攔住了。
跟一個瘋子對罵,只會拉低自己的層次。
我依舊做著我的事,把她當成空氣。
我的冷靜,徹底激怒了她。
一天下午,趁著林婉和張明都不在家,她直接衝進了我的房間。
「你給我滾!馬上從我們家滾出去!」
她手裡拿著我的僱傭合同,瘋狂地撕扯著,「我今天就解僱你!一分錢都不會給你!你這個掃把星!」
我預料到了這一天,所以,我早就準備好了。
我沒有跟她拉扯,只是平靜地看著她,同時,按下了口袋裡錄音筆的開關。
「王阿姨,您沒有權力解僱我。我的僱主是林婉女士和張明先生,解除合同需要他們雙方簽字。您單方面撕毀合同,屬於違約行為。」我冷靜地陳述事實。
「我違約?我告訴你!你再不滾,我就報警說你偷東西!說你虐待我孫子!」她面目猙獰地威脅我。
「你還敢汙衊我勾引我兒子!我今天就讓你名聲掃地!讓你以後在這個行業里都混不下去!」
她把所有能想到的最惡毒的罪名,都扣在了我的頭上。
錄音筆,忠實地記錄下了這一切。
「說完了嗎?」我等她罵累了,喘著粗氣的時候,才淡淡地開口。
她愣了一下。
我拿出手機,當著她的面,撥通了張明的電話,並且按了免提。
「張先生,請您立刻回家一趟。您母親現在正在我的房間,對我進行人身攻擊和死亡威脅,並且單方面撕毀了我的工作合同。她說要讓我名聲掃地地,還說……我勾引您。」
我把「勾引您」三個字,說得特別清晰。
電話那頭的張明,瞬間沉默了。
我可以想像他此刻的震驚和憤怒。
「我馬上回來!」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王翠蘭徹底慌了,她沒想到我敢這麼直接。
她想上來搶我的手機,被我側身躲過。
「王阿姨,你知道我為什麼敢開出比別人貴五千塊的月嫂費嗎?」
我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
「因為這五千塊里,包含了我的名譽損失費、精神損失費,以及……應對您這種極端行為的法律諮詢費。」
我的話說完,張明已經像一陣風一樣沖了進來。
他看到房間裡的一地狼藉,和我手裡被撕碎的合同,再看看他母親那張猙獰而心虛的臉,一切都明白了。
「媽!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他憤怒地低吼。
王翠蘭看到兒子回來,立刻又想故技重施,開始哭鬧:「兒子!你看看她!她欺負我!她還給你打電話告狀……」
「夠了!」張明打斷了她,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決絕。
我看著這對母子,知道是時候了。
是時候,揭開我最後的底牌了。
我不再退讓,不再冷靜,我直視著王翠蘭的眼睛,我的聲音不大,卻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和巨大的悲愴。
「王阿姨,你知道我大學四年,為什麼拚命地學習心理學、法學和營養學嗎?」
「你知道我為什麼放棄了保研的機會,放棄了所有人都羨慕的Offer,選擇去做一個月嫂嗎?」
我的眼眶紅了,積壓在心底多年的痛苦,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因為我的姐姐,我的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