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先生是脆弱人夫完整後續

2025-08-1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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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說話時,臉上的小心思分明藏也藏不住了。

但我是從何時起,無意招惹來這頭少狼的?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從他手中抽出那雕像。

「成交。」

14

當天,蔣祁鳴就把行李搬了過來。

蔣聿桉知道後,不太高興。

我問他,他卻只搖頭,「照顧我一個已經夠麻煩你了,祁鳴真是......沒眼力見。」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我錯覺中,覺得蔣聿桉似乎在咬牙。

他惱恨又後悔地搖搖頭,不知在後悔何事。

隔了幾秒,才露出平日裡的笑容,溫聲問我:「所以那雕像倒底怎麼了?祁鳴看了以後很激動,卻也不和我說。我只好來問你,莫不是什麼不該給別人看的。」

我咳嗽了一下,「不是,祁鳴怕樹罷了。」

收拾東西的蔣祁鳴看了我一眼,我瞪了回去,他這才有氣無力地說:「是,我怕樹。」

蔣聿桉沒說話。

當晚,他有些發燒,又不願去醫院。

蔣祁鳴要陪他,蔣聿桉只捏著我的手腕,側身咳嗽,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我便心存僥倖,暗自竊喜,堂而皇之地留下來照顧他。

我將擰乾的濕毛巾搭在他的額頭。

蔣聿桉痴望著半空,突然說:「言玉,這麼多年,我資助了這麼多人,卻只有你毫不猶豫地收留了我。」

他聲音帶了點輕微的可憐和一點孤寂。

語氣拿捏,不輕不重,分寸不差,就像畫龍點睛般精妙。

「這些日子相處,我已經把你當作像家人一般的朋友了。」他認真地說。

我聽到這話,強壓住內心的暗涌,故作鎮定。

「聿桉,你言重了,我不過是在報恩。」

「若你是我的家人,你覺得祁鳴如何?」蔣聿桉陡然發問。

「什麼?!」

我心驚肉跳,差點以為他也猜出了蔣祁鳴的心思。

但蔣聿桉只是笑笑,「他也是我的家人,我只想知道,日後相處,你如何看他。」

我強壓住內心的不平靜,說道:「祁鳴在我心中,就是個孩子。」

「你才二十四,比他大不了幾歲。」

「但上學和工作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我總覺得比他老了許多。」

蔣聿桉笑了:「難怪你以前叫我先生,原來早就覺得我老得沒邊了。」

「沒有的事!」

他微微闔眼,巾帕凝出的水珠,滾落到他的眼角。

我連忙替他擦。

他的嘴唇動了動,悄聲細語地問:「你把他當孩子,那把我當什麼呢?」

我攥緊手指,只當他看不見,慌亂的臉色掩飾不住地閃過。

垂眼,卻覺得那雙原本黯然無光的眼珠,凝向我時,宛若剔透明玉,泛著冷冷光芒,聰明又犀利,似乎能看透人心。

「我——」我顫抖著開口。

卻聽見有人叩了三下門。

門不是沒關嗎?

我回頭。

蔣祁鳴背靠門扉,抱臂,臉色不善。

15

我和蔣祁鳴幾乎是半拖半打地進了我的屋子。

拖人的是他,打人的是我。

剛關上門,他就說:「你幹嘛對他那麼好?他有手有腳,自己不會擦嗎?」

「你做什麼拉我過來!」我不甘心,「我話還沒說完呢!」

「你想說什麼?想說你把他當情夫?還是當愛人!」蔣祁鳴怒了。

他的怒意來得突然,驚得我下意識頓住。

蔣祁鳴連聲冷笑:「你滿心滿眼都只有他,旁的人在你眼裡不過是垃圾一般的存在,對麼?」

「你瘋了?」我眯眼。

蔣祁鳴面無表情地說:「別告訴我,你還不明白我喜歡你。」

「你喜歡我又能怎麼樣?我已經很努力地裝作若無其事了!若非你是蔣先生的養子,我早就——」我忽然說不出話來。

因為蔣祁鳴怒氣沖沖地瞪著我,雙眼卻通紅,眼淚在眼角打轉。

他冷冷地質問:「你早就什麼?說出來啊!」

我往後退了一步,我說:「你冷靜點。」

蔣祁鳴板著我的肩膀,他笑得不能自已,「是,你總覺得我不冷靜,我衝動。那你知不知道他蔣聿桉又是個怎麼樣的瘋子?」

我用力推著他的手臂,他卻硬要逼著我聽完。

「你知不知道你收留他後,他有多少次都在故意博取你的同情?」

蔣祁鳴用力攥住我的手腕,嫉妒讓他面目全非:「裝著不會用筷子,逼你喂他。對你投懷送抱,裝傻要你喚他聿桉。每每看到他這三十歲的男人惺惺作態,做出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噁心到都快吐了!」

我腦內思緒混亂,強撐著說:「蔣先生不是這種人。他破產了,眼睛也盲了,人稍微脆弱笨拙點,也情有可原。」

蔣祁鳴氣得發笑,他指著我,說不出話來。

最終擦掉眼角的淚,他低聲問我:「若他不是真眼盲呢?」

「你說什麼?不可能。」我愣住。

蔣祁鳴猛然抬頭,一張臉,桀驁不馴,爆發出小獸才有的倔強。

「你要不相信,我可以幫你試!」

「什麼?」我還沒反應過來,卻被蔣祁鳴一把推到床上。

「你瘋了!從我身上滾下去!」我難得怒了。

蔣祁鳴捂住我的嘴:「待會我做什麼你都不許躲,配合我,你就能發現真相,聽到了嗎?」

我皺眉瞪他,「有病?」

蔣祁鳴垂眼:「你不想知道他有沒有裝嗎?不下點狠藥,憑蔣聿桉的德行,他怎麼會露馬腳?」

我掙扎了一下,床板吱呀作響,蔣祁鳴情急之下摁住我的手腕,我叫了一聲,剛要說話——

門卻被直接打開。

蔣聿桉竟然沒有敲門,這和他平日的作風判若兩人。

他沉默地站在門口。

燈光微弱,他面朝向床,神色晦暗不明。

蔣祁鳴將腦袋虛虛靠在我的肩頭,回頭挑釁似的瞥著蔣聿桉。

蔣聿桉平靜地問:「怎麼了,我聽見有響動?言玉,難道是祁鳴欺負你了?」

何止欺負,他都爬上我床,恨不得爬到我身上了。

蔣聿桉若是看見自己養子這副樣子,怎麼可能這麼平靜?

我滿臉「你滿意了?」的表情無聲地瞪向蔣祁鳴。

蔣祁鳴卻依舊沉默,他捂住我的嘴,不讓我說一句話。

滿室寂靜。

蔣聿桉卻沒有離開。

我恨恨看向蔣祁鳴。

蔣祁鳴無聲地壞笑,故意抬頭,極為緩慢地靠近我。

一寸寸地接近。

我驚恐地睜大眼睛。

蔣祁鳴翻了個白眼,微微搖頭,言下之意,他是裝的,讓我別多想。

這個瘋子!

他的唇越來越靠近,我側過頭,沒留意看到衣櫃旁的穿衣鏡。

鏡子清晰地照出蔣聿桉的臉。

他沉靜地背對著燈光,站著筆直,胸膛處能看到微微的起伏。

蔣祁鳴的嘴唇與我越發靠近。

一厘米,一厘米地逼過來。

像是不斷流動的沙漏。

馬上就要見底,暴露出死線。

我咬牙,掙扎得越發狠。蔣祁鳴不愧是練體育的,就算我使出全身力氣,也紋絲不動。

我已經能感受到蔣祁鳴的鼻息打在我臉上的感覺了。

我瞳孔縮小,內心瘋狂罵了蔣祁鳴數遍。

他瘋了!

若蔣聿桉沒有瞎,他怎麼可能當著我的面脫衣服,怎麼可能在浴室摔倒,又濕漉漉地坐在客廳,等我回來。

他若是沒瞎,他怎麼會不知道那個雕像刻的是他,日後我們還如何風平浪靜地相處。

可是!

如果蔣聿桉真瞎了,蔣祁鳴不會真吻過來吧,這個瘋子!

我被蔣祁鳴逼著側過臉,眼睛直直盯向那面鏡子。

鏡中,蔣聿桉的腮幫鼓起,似乎在用力咬牙。

他怎麼這副——

「啵。」我的臉頰一濕,思緒被打斷。

蔣祁鳴輕笑:「騙你的,我其實也不——」(確定他瞎沒瞎。)

下一瞬,我忽然聽到巨大一聲「咚」響!

身上一輕。

我呆然地望過去,眼前恍若還殘存著方才的驚人畫面——

蔣聿桉單手箍住蔣祁鳴的腰,攔腰把他生生拎了起來,用力砸到地上。

蔣祁鳴下意識格擋,剛捏住蔣聿桉的手臂,就被他一手肘頂到牆上,頂到快吐了。

「操——」

他脾氣本就不好,被蔣聿桉兩下打到半死,忍不住使了力氣還手,一拳撲了過去。

地板發出恐怖的撞響。

我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我坐在床上,對資助過我的「長腿叔叔」和他的養子喊:「你們不要再打了。」

16

三十分鐘後。

蔣聿桉坐在椅子上,衣角微皺。

蔣祁鳴橫躺在沙發上,活人微死。

蔣聿桉低聲說:「對不起,其實出院第三天,我就徹底恢復了。但後來——看到了你給我刻的雕像。」

「言玉。」

他睜著無神的眼珠,脆弱又澀然地說:「別對我這麼好,我三十了,配不上你。」

一行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呆然地從他眼眶流出。

無聲地滴在我的手背上。

我心頭一軟,頓時忘了細想。

下意識彎下腰,替他拭去淚水。

卻不經意抬眼,看到了冷冷望向我們的蔣祁鳴。

他輕聲說:「是啊,你都三十了。」

蔣祁鳴像條沒皮沒臉的野狗,聞著肉味,又從沙發上站起來了。

他盯著我淡笑,笑得夾槍帶棒,風生雲起。他說:「我才十八。」

十八歲,還不懂得體面和虛偽,見到喜歡的就要爭要搶,只會赤裸裸的挑釁。

我心情複雜,看了看自卑低下頭的蔣聿桉,又看向高高仰頭,氣焰囂張的蔣祁鳴。

內心狂呼。

這局面,怎麼會到今天這種地步?

17

蔣聿桉說,自己的養子如此放肆,他已經沒臉再待下去了。

我急得問他要去哪?

他低著頭說:「還有些聯繫的工作夥伴和朋友,總有人能讓我暫住一段時日。」

我心中惱恨,又不知道該恨誰。

見他已經收拾好行李,直接拎著箱子,下一秒,腳都快要邁出家門了。

我也顧不上猶豫,顧不上整理措辭,我用力拉住他。

「不要走!」

「可是......我三十了,人都老了,如何配你?」他輕聲說。

我捏緊他的手腕,張嘴欲言,猶豫良久,憋出一句不甚浪漫的挽留:「試試不就知道了。」

蔣聿桉笑了笑。

他以為我沒有看到,實則門板反光,我看到他笑得勢在必得,得意洋洋。

算了。

我心裡想。

算了。

蔣先生喜歡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喜歡把自己貶得不能再低,然後再勾著別人誇他,那我就陪他玩。

畢竟,我喜歡他。

喜歡了不知道多少年。

18

蔣祁鳴的鑰匙被蔣聿桉不知何時摸走了。

他心懷不甘地蹲在我家樓下。

我拎著菜路過,他「喂」了一聲,我沒理他,他又「汪」了一聲。

我只好折返回他面前。

「你 Daddy 今天做紅燒肉,上不上樓吃?」

蔣祁鳴氣得臉通紅,跟著我腳步不帶停,一邊大喊:「你把這該死的稱呼咽回去!什麼鬼 Daddy 啊!」

蔣聿桉開門時言笑晏晏,看見在我背後冒頭的蔣祁鳴,又笑得刀影劍鳴。

蔣祁鳴沒好氣地說:「我不喜歡了,你把我揍服了,行了吧。我要吃飯。」

蔣聿桉孱弱地沖我笑:「也是。我容色衰老,也就只有做飯還勉強入你的眼。想來,還是年輕人好。」

我亦無奈地說:「我什麼時候說年輕人好了,你別說了。」

蔣聿桉滿意地看了看我們二人,這才側身讓開,放心讓我們進屋。

如今,他裝盲的事情被揭露後,徹底不裝了,沙發上擺了兩台電腦。

似乎剛處理完工作的事情。

蔣祁鳴隨口問了句:「你不是做飯麼?怎麼還有心思玩電腦?」

蔣聿桉笑著說:「不是玩,家中困窘,我怎能心安理得做吃白飯的人?先前對賭失敗,但還留了幾分基業,總得重新做起來,畢竟我還是得養家餬口的。」

蔣祁鳴聽了這話,剛塞進嘴巴的一口免費白飯,久久咽不下去,噁心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蔣聿桉確實厲害。

隔了不到一個月,他就給了我一大筆錢,美名其曰付房租。

那時,我們還在床上探討三十歲行不行的問題。

我抱著手機進帳,嘖了兩聲,想到自己天天風裡來雨里去地上下班,還不如他在家裝瞎子時賺的多, 又忍不住罵了句「爹的」。

蔣聿桉大驚失色, 惶恐地問:「是不是我沒服侍好你,你生氣了?」

我還沒來得及反駁,他便如狼似虎地鑽入被中。

此後,三十歲也挺行這事,再無爭議。

19

我和蔣聿桉談戀愛的第二年。

他的新公司創立了, 勢不可擋,蒸蒸日上。

他成了浴火重生的商界名人,開始一一清算曾經對他落井下石的人。

而關上門,外面的是非和戰火便隔絕在外面,消失的無影無蹤。

蔣聿桉抱住躺在沙發上的我, 輕聲說:「啊, 我的眼睛好像又看不見了, 待會帶我洗澡吧,好不好?」

我捧著財經雜誌, 看著那人頭大的標題:「清道夫還是打不死的小強——蔣聿桉戲稱自己吞併 X 公司只為儘早立業結婚!」

標題下方, 是一張蔣聿桉雙眼冷淡, 二指搭在麥克風上講話的圖片, 叱吒風雲,狂妄又嬌貴。

手腕一方表, 分明是我上個月給他買的那隻。

我又看了看睜著迷茫雙眼, 眼含霧氣,躺在我身側的蔣聿桉。

我不可置信地又看了眼報道里的照片。

那渾身得瑟的精明損色是我的脆弱人夫蔣聿桉?

「洗澡澡?」蔣聿桉催促。

我嘆氣:「洗洗洗, 我洗。」

「不過,我能不能先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你倒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嗯......從你收留我開始。」

蔣聿桉認真回答:「但徹底喜歡是從那個午日陽光開始。那天我驟然恢復視覺, 看到了光, 雲, 天空,轉過眼,又看到了你。你亮堂堂得站在陽光里, 眼神動人得宛若小神明。」

他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禁不住笑了, 「那個時候, 我就突然好害怕,害怕如果你知道我不瞎了,會不會趕我走, 我就想著, 再待一會,再待一會,待到你離不開我的時候,我就告訴你——」

蔣聿桉挽著我的鬢角, 貼耳輕聲說:「告訴你, 我其實也看你看了很久,喜歡你喜歡了很久。」

他笑著嘆氣;「只不過呢,這麼浪漫的計劃全被蔣祁鳴那損色給破壞了。」

我眯著眼, 拚命回憶往事, 「所以那個時候你掀開浴簾的時候,你其實分得清沐浴液和洗髮水?」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說好的只問一個問題哦。」

「可是......」

「啦啦啦啦啦啦啦~」他開始大聲唱歌。

蔣聿桉抱起我,瘋狂奔跑, 一路顛簸,顛到我說不出話來,直接被放進浴缸里。

然後水靈靈的蔣聿桉笑著撲了過來。

笑容美若桃花。

直接撲滅了我所有的問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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