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與北極星完整後續

2025-08-1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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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根本沒辦法呼吸。

我忽然覺得委屈,鼻子發酸。

深呼吸,說:「那行,不還就不還吧,這是你說的,以後也別找我要。」

然後,我掛斷電話,把他手機號碼拖進黑名單。

手機振動,霍司丞的微信消息源源不斷彈出來:

【為什麼?你總得給我個理由。

【哪怕是我做錯了事,你也得告訴我,讓我改吧?

【枝枝,別不理我。

【接電話。】

……

我垂著眼,看著手機螢幕反覆亮起來,又暗下去。

其實自從發現霍司丞是網戀對象,我每天都在思考,要怎麼跟他提分手。

有草率點的理由,比如:

「我跟你相處好累,你說八個瑞士卷都給我吃,我覺得特別虛偽。怎麼會有人不愛吃瑞士卷,就算紅茶味的你不喜歡,難道巧克力味的也不喜歡嗎?」

也有抽象點的:

「今天天氣壞,我也壞,所以我決定甩掉你換個別的男人啦!」

但是。

真到了分別時刻,我又特別較真。

我甚至想找到他,當面說,我真的很喜歡你,但我們先不要做戀人了。

要是從一開始知道你是我上司,我壓根不會招惹你。

你固然重要,但我的工作也非常重要。

上班不談領導,洗頭不談托尼,讀書不談老師,看病不談醫生,劇本殺不談主持人。

這是我的底線。

07

呸,什麼破底線。

我兩個小時後就後悔了。

趴在床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跟閨密傾訴:

「我真的好喜歡他,我捨不得他的喉結他的胸肌他的腹肌他的手指,我一個都還沒摸過,一個沒摸過!嗚嗚嗚……」

閨密:「啊,那不分。」

我:「但他是我上司,我不要跟上司談戀愛。到時候被公司發現了,公司根本不會開除總裁,只會開除可憐的我。」

閨密:「啊,那分。」

我:「但是我好喜歡他,我捨不得他,他的喉結他的胸肌他的腹肌……」

閨密:「……」

閨密從凌晨兩點聽我哭訴到天亮。

她問:「你今天還去上班嗎?」

我擦擦眼淚:「去,去看看我前男友,我好擔心他,我不放心他。」

閨密微笑:「你是真的有病。」

我擦乾眼淚,頑強地跑到公司。

結果今天,霍總來得比我還要晚。

他的辦公室和原畫師們不在同一層樓,但平時早餐時間,能看到他在樓下喝咖啡。

今天我磨磨蹭蹭吃完三明治,一直到打算離開時,才看見他姍姍來遲的身影。

一如既往的西裝革履,面無表情,走路帶風。

一點都不像失戀的樣子。

我有點失落。

同事注意到了,問:

「幹嘛耷拉著臉,馬上就能去溫泉團建了,你不高興?」

「高興。」我提不起勁,「我就是沒睡醒。」

「犯困啊?給你看看霍總周末的帥照,清醒一下。」

同事神秘兮兮,從手機里調出一張圖。

像偷拍,取景不怎麼正。

不知道在哪個公館,屋內光線昏暗不明,幾個身材挺拔的男人坐在麻將桌前。

四個人帥得各有千秋,有坐有立,肩寬腿長。

霍司丞坐在其中一位身旁,只露了個側臉,臉上沒什麼表情,修長手指間,慵懶地把玩著一枚金屬打火機。

我認出了他身側的人,是公司 CEO。

「你看,果然還是帥哥身邊比較容易長出帥哥。」同事感慨,「上帝,世界上有這麼多扎堆出現的帥哥,為什麼不能分我一個!」

我垂下眼。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周末……

不就是我跟霍司丞提分手那天。

他還出去玩了。

照片里,他臉上看不出情緒,氣場矜貴冷淡,距離感強得有些不近人情。

「不過,我跟你說,這張照片其實不是重點。」同事挽著我的手上電梯,小聲,「重點是拍照的人,據說,拍照的人是霍總的女朋友。」

「女朋友?哪個女朋友?」我有點驚訝,「上次年會……微信給他發消息那個?」

「不知道是不是,如果是,那更好嗑了!」同事興奮地扯我袖子,指著手機給我看,「發照片的這個博主,是一個我關注了很長時間的大小姐,上周看到她發圖,才知道她竟然還認識霍總。」

我順著看過去。

是一個年輕女生記錄生活的號,但也有幾十萬粉絲。

遲笙 ECHO,個人介紹寫的是:

【一覺醒來全球科研水平下降一千倍而我保持不變,院士們哭著下跪喊我學術天才。】

往下翻,發的大多是一日三餐和旅行見聞,工作報告。

偶爾夾雜著幾張自拍。

最新那條微博,非常簡短:

【好看,想要,我嘬嘬嘬嘬。】

配圖是霍司丞。

「我關注這姐們好長時間了,她也是北城人,家裡超有錢,麻省理工畢業的,入學和畢業時間都跟霍總一模一樣。之前有一年聖誕節,她還發過微博,說有一位特殊的老朋友特地從波士頓飛到華盛頓看望她,跟她一起過節。

「要知道,那年霍司丞在美國讀第二學位,就住在波士頓!

「你看啊,大小姐,青梅竹馬,私人局就她一個女孩,她還特地把鏡頭對準了霍總,拍照也很偏向他。

「所以現在大家都猜,她就是霍總的女朋友!一切都超級合理對不對!」

……

我陷入沉默。

同事:「你怎麼不說話。」

我:「你們私下還拉群聊總裁八卦的嗎?」

「啊?怎麼這麼問?以前在背後蛐蛐別的大領導,你不也聊得很高興嗎?」

「……」

怎麼這麼問……

那當然是因為我破防了。

同事後面說什麼,我都有點聽不進去。

腦子嗡嗡響。

霍司丞讀第二學位時,我去美國找過他一次,但我們沒能見上面。

他臨時去華盛頓出差,我們錯過了。

假如同事說的都是真的,他確實還有一個比網戀對象正經很多的,家世相當的,女朋友。

那年聖誕節,他跟別人在一起。

我被巨大的沮喪感包裹。

認識這麼多年了,我跟霍司丞沒見過面,也沒有留下任何合影。

但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可能一直跟另一個女孩在一起。

我甚至沒有立場去問,你是不是真的還有個女朋友。

先前我們就只是網友。

現在連網友都不是了。

我坐在工位上,渾身難受。

一會兒想流淚,一會兒想衝到總裁辦質問霍司丞。

加班到凌晨,下樓。

竟然正好在電梯遇到霍司丞。

我一下子尬在原地。

要不要進門……

霍司丞按著開門鍵,瞥我一眼,淡淡地問:

「怎麼,凌晨一點的電梯很擠,你上不來?」

我:「……」

我默默走進去。

站他的對角線。

硬聊:「好巧,霍總,你也加班啊。」

霍司丞輕飄飄看我一眼:

「你的工作,需要做到這個時間嗎?」

「一般是不需要……」

「嗯,我想也是。」

我:……

我:?

他是不是在罵我效率低?

不是,你有話好好說,一言不發就罵人,我會生氣的!

「你——」我憤怒地起了一個高高的調,卑微地問,「您這麼晚下班,夫人不會擔心嗎?」

對不起,老天爺。

我應該忍忍的。

但我實在忍不住。

就讓我問一次吧!我太想知道他女朋友的事情了,我急急急急。

「夫人?」霍司丞嘴角微勾,眼底毫無笑意,「不會,她沒有心,不會擔心我,也從來不管我的死活。」

「啊?怎麼會,你們應該經常一起出去玩的吧。」

比如周末打個麻將什麼的。

「不會。」他毫無起伏,一字一頓,「我不配。」

「……」

08

霍司丞說完這句話,就揚長而去。

他怎麼陰陽怪氣的。

我特別想問問。

但也沒立場問。

我:卑微。

閨密:「你發現沒,你現在對他求知慾特彆強。」

我:「那怎麼了,那說明我還年輕,好奇心重。」

閨密:「那說明你余情未了,你有病。」

「……」

我苦思到凌晨五點。

後果是,第二天就沒起來床。

周末部門要一起團建,九點發車,我睜開眼,已經八點半。

「……」

臥槽。

沉默三秒,我在懊悔的尖叫里爬起來。

衝到公司門口,九點零三分。

「不好意思!」我急得漲紅一張臉,「我遲到了!」

導遊一雙眼笑得眯成縫:

「沒關係,座位給你留好了,快坐下吧。」

她往旁邊挪開。

露出霍司丞面無表情的一張冷臉。

我:「……」

一路上歡聲笑語。

但這些笑語與我毫無關係。

身邊坐著一個暴躁的冰山,我連覺都不敢睡了。

趁他低頭回郵件不看我,我悄悄給同事發消息:

【什麼情況!霍總不是我們部門的人,為什麼也跟我們一起團建啊!】

同事:

【不知道啊!也沒人敢問啊!不過又不缺這一個人的預算,來就來吧!】

我:【……】

你們是真沒人管我死活。

我渾身刺撓,用餘光偷偷瞄他。

今日出行,他穿了一件黑色衝鋒衣,高挺鼻樑上,落著一副冷淡的銀框眼鏡。

連氣場都平和了一點。

要是表情也能不這麼冷漠就好了。

下一秒,他退出郵箱按熄手機,撩起眼皮看過來:

「怎麼,我把窗邊的位置讓給你?」

「不用!」我條件反射地立刻坐直,冷靜兩秒,有點應激。

又尷尬地撓臉,「我是想問問你,要不要吃果凍。」

霍司丞看我一眼,目光移開:「不吃。」

「哦,那你吃不吃奶糖?」

「不吃。」

「吃不吃薯片。」

「不吃。」

「……」我包里只有這些了,「那要不你……」

「你沒事幹是吧。」霍司丞摘掉眼鏡,那種要命的侵略感一下子又瀰漫出來。

他盯住我,我汗流浹背,還不敢罵他。

「坐在車上能有什麼事干……哦。」我忽然反應過來,「你是不是不喜歡別人打擾你。」

他問:「我表現得很隱晦嗎?」

「……」

一路上,我沒再跟他說一句話。

鼓起勇氣。

鼓不起來一點的。

嘗試外向,只會換來終身內向。

不過……

我問閨密:【好怪,為什麼我感覺,最近老闆對我的敵意格外大?】

閨密:【你得罪他了?】

【沒有啊。】

非要說的話……

我想起,昨晚電梯里遇見,他說,他女朋友不管他死活。

已知他女朋友不是我。

那他就是跟女朋友吵架了。

【我知道了。】我說,【他肯定是跟人鬧彆扭了,但他捨不得罵,就把氣撒在我頭上!】

不行。

我決定:【等會兒下車,吃了午飯,我就跟他攤牌。】

閨密:【什麼牌?雖然你不想跟他網戀了,但你還想親他的嘴?】

我:【不是啊!男領導不能這樣,他有氣也得自己消化,不可以衝著我發,這樣對我不好。】

閨密:【……】

閨密:【你放屁都放不出一句有用的。】

這話我就不愛聽,怎麼沒用了。

向上管理,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抵達溫泉酒店,已經是中午。

大家結伴入住,午飯時,我恨恨地盯著霍司丞看。

全程在思考,什麼時候找他私聊。

是去山上,還是去水邊?

得找個又沒人又危險的地方,烘托氣氛。

同事悄悄拍我:「小夏。」

我:「嗯?」

同事:「你收收眼神好嗎,你看起來像是想刀了霍總。」

「……」

我克制地收起眼神,站起身:

「行,我不刀他。羊肉串熟了,我去喊他過來一起吃。」

剛起身,沒走兩步。

左腳鞋帶被椅子絆住,我重心不穩,猝不及防。

整個人拖著椅子摔出去,重重跪在正朝這裡走的霍司丞面前。

霍司丞:?

霍總冷酷一整天的表情,終於出現一絲裂縫。

死寂里,他遲疑了兩秒,特別較真地低聲問:

「這個……你,需要我,立刻回禮嗎?」

「……」

09

我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把腿摔了。

怎麼會有這麼不幸的事情。

「都是霍司丞的錯……嗷!」

酒店的醫生拉緊繃帶,我瞬間疼得喊出聲,「你輕點。」

醫生攤手:「很輕了,你這傷口不好好上藥包紮,容易留疤的。」

我眼淚汪汪說胡話:「留就留吧,我可以不穿裙子。」

「……」

醫生沉默半秒,門口響起敲門聲。

「進來。」醫生回過頭,「霍總?」

霍司丞高高大大一隻走進來,淡淡點頭:「嚴重嗎?」

「還行,就是上藥可能有點疼。」

「辛苦了。」他說,「讓我來吧。」

醫生沒多問,放下棉簽,轉身出去了。

狹小的室內,我仰頭看霍司丞。

冬日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臉上,淺褐色的眼睛裡,仍然沒什麼情緒。

「霍總。」我安慰他,「你不用怕,我不會訛你的。」

「……」

霍司丞長腿一邁,在凳子上坐下。

沒什麼廢話,壓迫感十足,直奔主題:

「哪兒磕破了,給我看一眼。」

「真沒事……」

「哪兒。我倒數,三,二——」

「……」

我趕緊指膝蓋給他看:

「看看看!膝蓋,看見沒!看見這個血洞沒!」

霍司丞垂下眼,喉結滾了滾。

半晌,啞聲:「沒戴眼鏡,看不太清。」

說完,不等我反應。

他暴躁地拎著我的胳膊,把我拖過去,一把拖到他面前。

我:「?」

「平地也能摔。」他說,「你走路不看路嗎?」

「地面不平,我被絆住了……」

「嗯,路不平,哪怕眼睛看見了,腿也要硬往上撞。渾身上下沒別的,就反骨多。」

「我……」我剛想辯解,立馬意識到不對,「等等,我給你吃零食你罵我,摔跤你也罵我,你凶我幹什麼?」

霍司丞平靜地看我:「我說的不是事實?」

他眼瞳顏色明明很淺。

但看起來一點都不溫和。

就是在凶我。

我還不能凶回去。

我忽然覺得委屈。

憑什麼,同樣是分手,憑什麼他這麼冷靜。

「當然不是。」我用力推他一把,沒推動,「再說了,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只是我老闆而已,我倆甚至都不是一個部門的!你手伸這麼長,CEO 知道嗎?你信不信我去跟 CEO 說你多管閒事——」

他不說話,看著我。

我,「讓、讓他來扇你嘴巴子。」

霍司丞嘴角微勾了下,胸腔微震:「哦。」

我一下子就破防了。

「你笑什麼,我很好笑?」我坐直,努力抬頭攥住他領口,「我今天早上就想說你了,你一個大男人,跟我較什麼勁,誰惹你你惹回去,脾氣往我身上撒算怎麼回事?當我是棉花捏的嗎?」

我還真是。

我努力憋著這口氣,努力放狠話:

「我告訴你霍司丞,你要是不想讓我乾了,我隨時可以走!但你不可以嘲笑我,牛馬也有尊嚴的!」

他垂眼看我,低聲:「我什麼時候嘲笑你了。」

「就剛剛!」

「剛剛沒笑。」

「你笑了!你就是覺得我不自量力,不會跟 CEO 告狀!」我越想越委屈,威脅他,「我告訴你,我不僅會告狀,我還會寫郵件告狀,還會去總裁辦堵著他告狀……」

「沒有,覺得你可愛。」

「你看吧我就說!你果然是……」我頓住,「啊?」

「早上確實在生氣。」他眼神有些暗,想了想,低聲,「昨天也在生氣,每天看到你就生氣。」

他的領子還被我攥在手裡。

離得近,我感覺到他身上的熱氣,以及他外套上清潔的氣息。

腦子空白了一秒。

我有點蒙:「什麼?」

「莫名其妙被分手了,我不可以生氣嗎?明明每天都見面,但天天躲著觀察我就是不跟我說話,我不可以生氣嗎?見第一面就認出我了,但非要裝不認識,看見我就跑——」

他逼近過來,巨大的陰影帶著無處可逃的壓迫感,向下壓。

一字一頓,在我耳朵旁邊啞聲問:

「我沒把你捉住鎖起來,已經非常遵紀守法了。連生氣都不可以嗎,枝枝?」

10

好極了。

我又翻車了。

我到底是什麼時候掉馬的?

我在霍司丞面前,真的有過馬嗎?

11

在霍司丞的視角里。

我確實挺莫名其妙的。

且情緒不穩定,且發瘋,且不當人。

「談戀愛談得好好的,奔現當天,說好要來,結果沒來。

「回去立馬變得很冷淡,發消息愛搭不理。

「沒幾天,就說要分手。」

霍司丞語氣平靜,細數我的 N 宗罪:

「我以為是我丑得太驚世駭俗,把你嚇得不敢相認,連夜扛火車逃跑了。」

「當然不是,但……但這確實是你的問題。」我睜大眼,狡辯,「你從來沒說過你是我老闆!」

「這遊戲公司是我們家子公司,我以為你知道。我說我家公司的名字,你是不是也沒記住。」

那肯定的。

但我不服:「你不要轉移矛盾,是你你會跟老闆談戀愛嗎?這怪誰?」

霍司丞面無表情:「怪我。」

「這就對了。」我讚許點頭,「而且,你確定你只有我一個女朋友嗎?」

霍司丞挑眉:「當然。或者,你認為我應該有多少個?」

「就,有錢人想談幾個談幾個啊。」

「你也不缺錢,所以你跟我談戀愛的時候,還吊著很多別的小男孩?我這樣的男朋友,你有很多個?」

「……」

我尬住。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毫無氣勢的:「我沒有。」

嗚嗚嗚。

我心虛後退,他卻每說一句,就湊得更近一點。

氣場壓得我快要不敢呼吸。

這麼好看的一個人,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壓迫感。

「但、但是網上的人,還有我們同事,都說……」我磕磕巴巴,「你有個關係很好的……」

「枝枝!」醫務室的門篤篤三聲響,同事興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你在裡面嗎?我進來了!」

我愣了下,瞬間慌了,趕緊招呼霍司丞:「你快躲起來!」

霍司丞:?

霍司丞:「為什麼要躲……」

他沒說完。

已經被我拽住一把推倒,用力捂進了被子裡。

他太大隻了。

一米八八的身高,半條腿還露在外面。

所以同事推門進來時,我飛快把帘子也拉上了一大半。

「枝枝?」同事拎著一袋水果和一個打包盒,進屋坐下,關切地問,「你腿好點了嗎?聽醫生說摔得還挺嚴重的,我看看?」

說著,伸手就要來拉帘子。

「沒事的!」我躲在後面死死拉住,強笑,「不嚴重,我歇會兒就好了。」

「這樣啊,那好吧。」同事沒強求,笑道,「對了,我給你帶了烤串呢,但你現在有外傷,是不是吃不了了?」

她想了想,熱情地表示,「我給你削個蘋果吃吧!」

我強顏歡笑,看著她削完蘋果。

削完,她又說:「再給你削個梨,切點火龍果,然後……」

「不不不用了!」我開始感到崩潰,「謝謝你,但我吃不了那麼多的。」

別削了。

霍司丞還悶在被子裡。

別等會兒給總裁憋死了。

「那好吧。」同事放下梨,見我表情不自然,又狐疑,「真不用嗎?你看起來有點熱,額頭都流汗了。」

「真不用……嗷!」我捏著被子邊邊,熱氣猛然從耳根爆炸開,整張臉都開始發燙,「不……用……了。」

同事表情有點困惑。

但沒問太多。

坐了會兒,離開了。

她關上醫務室的門。

一秒,兩秒。

我猛地掀開被子,尖叫:「霍司丞!」

他坐起身,剛剛被強行塞在被子裡,頭髮揉亂了,禁慾里透出點慵懶。

偏偏目光直勾勾的,占有欲又強得要命。

「怎麼了?」他不緊不慢,啞聲,「很怕被發現?那你小點聲,同事還沒走遠,別又被聽見了。」

我拳頭梆硬:「你剛捏我哪裡!」

霍司丞面不改色,一字一頓:「誤觸。」

「……」

我一動不動,跟他對視三秒。

「行。」霍司丞嘆息,利落地拉開外套。

修長手指一顆一顆解開扣子,大大方方袒露腹肌:「讓你捏回來。」

「……」我一下子僵住。

腹肌……

餘光掃到,耳根又開始發燙。

我見過照片。

但沒見過熱的啊,竟然還會動。

咽咽嗓子,我艱難地別開目光。

扯住他的襯衫,硬給他把扣子系回去,正氣凜然道:

「抱歉,傷害你的事我做不到。就算是心愛的男人在我面前脫衣服,我也只會幫忙穿上。」

霍司丞氣笑了。

他跟個狐狸精似的,手指纏在我頭髮上,啞著嗓子問:「你是做不到,還是不敢做?」

說著,湊到我耳邊,低聲:

「繼續做我女朋友,我給你壯膽啊,膽小鬼。」

臉頰上,柔軟的觸感碰了一下,就離開。

「……」

啊啊啊啊!

我愣了一下,瞬間在心裡扭成蛆。

腦子裡炸開煙花。

一百隻小鹿都活過來。

勾引!

青天大老爺,是他勾引我的!

我腦子發矇,伸手扯住他的領口,歪頭親上去。

12

這個吻,本來是我主動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

後來變成了霍司丞主動。

攻城略池的,漫長的一個吻。

親得我有點缺氧。

這次之後,霍司丞好像上癮了。

團建三天,我跟女同事合住,他每天半夜睡前溜達過來,給我發消息:

【出門,親個嘴。】

【你同事睡了沒?親嘴。】

【樓梯間,嘴。】

我:「……」

我、我也有點上頭。

但為了避免被發現,我每次都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提醒他:

「等會兒我先走,你再走,別被人看到我倆在一塊。你偷偷地,記得背著點人。」

一開始,霍司丞沒說什麼。

次數多了,他就有點費解:

「需要這麼費勁嗎?你是我女朋友,親個嘴怎麼了。」

「當然需要!」我睜大眼,「我還沒答應跟你復合,你這麼大聲幹什麼,難道很光彩嗎?」

霍司丞:「……」

「咳。」剛是有點激動了,「我的意思是……怪我太沒本領了。」

我低下頭,捏他手指,小小聲:

「你知道的,我特別脆弱,受不了任何同事在背後說我,別人一說我就想哭。現在在一個公司,我也不敢公開,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我最喜歡你了。」

霍司丞一言不發,垂眼看我。

神色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麼。

「夏枝。」半晌,他湊到我耳邊,啞聲,「我遲早有一天,要被你玩死。」

13

返程路上,我還是跟霍司丞坐一起。

倒也不是我多想跟他坐。

實在是,其他人都不願意挨著他。

連著親了三天,給我都親累了,一路上也不是很想看他。

中途路過服務區,同事下車買冷飲,發飲料時,驚奇地問:

「咦,霍總你嘴巴怎麼破了?」

我心裡一突。

霍司丞面不改色,聲音低沉平靜:「天氣太干,上火。」

同事:「哦噢,那挺巧的,枝枝也上火,確實太乾了。」

我:「……」

我耳根又悄悄燙起來。

同事走過去後,霍司丞悶笑一聲。

借著椅背的遮擋,伸手過來,手掌包裹住我的手掌,安撫似的拍拍。

我推開。

他還拍。

我怕動作太大被人看出來,就悄悄往外挪。

挪,挪挪挪。

結果被同事看到了。

同事 A 壓低聲音:「霍總和枝枝是不是有點不對勁?怎麼怪怪的。」

同事 B 也一本正經,跟著壓低:「你想太多了,能有什麼不對勁的,他倆來的路上就不對付,霍總全程沒給枝枝一個好臉色。你看他倆肩膀都快錯開一里地了,背地裡還能做什麼?難不成把嘴親爛,還是瘋狂做恨?」

同事 A:「……也是。」

我:……

熱氣從耳根開始蔓延,我整個人都快燒起來。

轉過去,朝霍司丞比口型:「我恨你。」

霍司丞低笑:「我懂。」

他也比口型:「做恨的恨。」

14

回到公司,一切如常。

我和霍司丞,就這麼莫名其妙地……

也算是和好了。

閨密注意到我的措辭:「什麼叫『也算是』?」

因為我們還有很多問題沒解決。

剛和好這幾天,沉迷親嘴。

我還沒顧上去處理公司的利益衝突報備,也還沒問他那位「豪門未婚妻」微博的事。

當然……

更重要的是。

我不太確定,他會不會真有一位未婚妻。

「我看小說里,他們這種人,一般不都會有一個豪門聯姻對象嗎?有的有感情,有的沒感情那種。」我撓頭,「我問過他兩次,他像看傻子一樣看我,說沒有,然後質問我在哪聽說的,是誰在造他黃謠。」

閨密:「那你直說啊,給他看微博。」

「但他一般都等不到我掏出手機。」

閨密:「?」

「我們一般打完招呼就開始親嘴,親到約會結束為止。」

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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